下午把公事處理完,葉輕蘊剛要出辦公室,方譽就來了。


    “葉先生,用不用帶一個秘書”,方譽提醒道。


    葉輕蘊立刻會意,像今晚這種場合,帶一個女伴看起來會好一些。但自從和許涼的感情好起來,他就距其他女人八丈遠。更不要說她現在懷著孩子,敏感多思,一傳到她耳朵裏,雖然她會理解,但葉輕蘊不想她有任何不舒服。


    他想也沒想便說,“算了,就我們去。帶個能喝的高層去,要真有拚酒的瘋子,也好臨時應付”


    方譽早料到他是這種反應,但自己在這個位置,不麵麵俱到罪責也在自己。


    帶夠了人手,一行人分別上了車。那架勢就像皇帝出行一樣。


    今晚的酒會是因為一個合作項目,算是華聞拓展市場的試水方案。


    在葉輕蘊眼裏,要把華聞做大,就不能僅僅盯著電器行業這一塊。就像貝櫻的投資,遍布各行各業。


    他要把自己手中的資源利用到最大化,把華聞和貝櫻打造成實業和虛擬經濟的雙劍合璧。


    所以這個項目的接洽他才會親自到場。


    酒會的主辦方並不是華聞,而是另一家公司。各處璀璨華燈,伊人美酒,是葉輕蘊見慣了的場合。


    方譽和陳修跟在他身後,如果有人上來敬酒,他們會幫著擋一擋。


    合作方公司此次項目的工作人員也過來,跟葉輕蘊說話的時候,聲音都發抖。


    畢竟他是眾多大佬當中最具權勢和威望的那一個。


    在場除了商界人士,還有好幾位官員。葉輕蘊對他們都熟悉,彼此熱絡地攀談著。


    不一會兒燈光氤氳起來,舞會開始了。合作公司裏的美人群群出動,邀請各位大佬去跳舞。


    池中人影蹁躚,裙擺蕩漾,眼波迭起,既醉人,又*。


    葉輕蘊身邊幾位官員都被邀請了去,人人臨走前都臉上猶豫。畢竟能撈著和他說話的機會不多,但美人又實在熱情。


    葉輕蘊抽著雪茄,善解人意地說,大家不必顧及自己。本來就是過來放鬆的。


    於是他身邊的人走得剩下三四個,都抽著雪茄陪他。似乎這種犧牲娛樂的陪伴方式,能和葉輕蘊增添幾分親近似的。


    不時也有幾位華衣美人過來邀請他,不過都被婉拒了。合作公司老總見他對女人並不太感興趣的樣子,便隻好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舞會進行到一半,霍濟舟才挽著顏藝珠的手姍姍來遲。


    霍濟舟還是那副陰鶩的樣子,顏藝珠仍高高在上,打扮明麗。霍濟舟雖然比她高,但氣勢卻矮她一截,看起來陰盛陽衰。


    聯想最近兩人之間的傳聞,好奇的目光便在他們身上打擠。


    不過兩人定力是足的,毫不在意地過去和主辦方打招呼。


    顏藝珠看見葉輕蘊,嘴角的笑容在暈開的燈光下明明滅滅,“沒想到葉先生也在”


    葉輕蘊淡淡笑了一下:“顏小姐,真巧,又碰到你了”


    這句話聽在鑽牛角尖的人耳朵裏,就是“又碰見你了,真倒黴”。


    顏藝珠自己咂摸著,臉色頓時一片陰影。


    霍濟舟拍拍顏藝珠的手,用一貫的吊兒郎當的語氣說:“今晚好像有美人獻舞,現在還沒人,可見我們來早了”


    舞會開了有一會兒才到,卻說來早,主辦公司負責人的臉色頓時落下三分。


    沒人接話,場麵頓時有些尷尬。倒是霍濟舟帶來的兩名女子當中的一個嬌笑道:“霍少別急嘛,等會兒就有熱鬧看了”


    她笑靨如花,眸子卻又黑又冷,像蟄伏在濕夜裏的蛇。


    葉輕蘊看了這名女子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


    霍濟舟百無聊賴地歎了一口氣,尾音剛落,舞池中央緩緩升起了一個圓台。一名身著紅色長裙的女人,帶著麵具,赤著一雙白嫩的腳,嘴唇銜著一枝玫瑰,姿態妖嬈地被追光照耀。


    全場的目光都匯聚在她身上,眾人還以為是一個妖精偶然降落人群中間。


    她在圓台上肆意起舞,腰肢如緞,纖細柔美得如藤蔓一樣,纏住人的視線。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步下圓台,大家不由自主地退到一邊,舞池成了她獨舞的領地,沒人敢在這時與她一較高下。


    她纖臂揮灑,誓要把心裏的憤懣給釋放出來,所以每個動作都帶著力量和仇恨;


    她細腰輕擺,是個吃人精血的妖孽,沾不得,但卻人人都想沾;


    她腳步微旋,每個舞步都像是在擴張領地,要全場矚目,奪目耀眼。


    最後她將腳步停在葉輕蘊麵前,裙擺因為劇烈的動作還未停息。豐滿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像掩在衣裙下欲說還休的雪山。


    她把嘴邊的玫瑰取下來,人定定看著葉輕蘊,花卻送給一旁癡掉的霍濟舟。


    全場不禁一滯,這樣子,顯然是不太給葉輕蘊麵子。


    可當事人卻覺得無所謂,葉輕蘊甚至莫名地笑了一下。


    他冷漠挑起嘴角的樣子,更襯得霍濟舟心花怒放。霍濟舟握著美人素手,輕輕一捏,複又放了開來。


    美人紅唇抿了一下,挪著腳步往後退。最終隱沒在人群當中,隻留一線暗香。


    好像剛才的傾情一舞隻是所有人的一場夢,那人並沒有真正來過。


    就在大家仍在回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陳修和霍濟舟身後的那個嬌媚女人對視一眼,默默地往剛才獻舞女人的方向而去。


    主辦公司的老總心裏戰戰兢兢,直罵這次酒會的策劃人不長腦子。找了個舞女當噱頭就罷了,還敢給葉輕蘊臉色看?


    他這個董事長還得看葉輕蘊臉色呢!


    於是嘴裏不停道歉,說公司裏的人不懂事雲雲。


    葉輕蘊滿不在乎地一笑,說沒關係。


    因為那女人不久之後會生不如死。


    顏藝珠看著葉輕蘊大度的笑容,心裏深深覺得不妙。剛才那個跳舞的女人,怎麽看怎麽眼熟。


    不會……是她吧?


    顏藝珠心跳驟然加快,丟下還在把玩那朵玫瑰的霍濟舟,出了酒會大廳,給自己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可顏藝珠自己並不知道,她出手太遲。


    那紅裙女子已經被打暈,送上了一輛開往老舊民居的黑色汽車。


    原本該守候在霍濟舟身旁的女人因為整過容,始終顯得麵無表情。隻是她眼中洶湧的恨意泄露了她的情緒。


    她把自己手上的包往角落裏一扔,如果是砸在半躺著的紅裙女人臉上,恐怕她得毀容。


    將還在昏迷的人臉上的麵具揭下來,林雪禪木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痙攣——好久不見,童湘!


    車開到一條小巷中,停在一間民房門口。


    陳修從駕駛位上下來,剛把童湘那側的車門打開,一道紅色身影便滾落了下來。


    他往旁邊一閃,往車裏看,換了一張臉的林雪禪仍保持了那個踢的姿勢。


    看來前段時間抱頭鼠竄的生活讓她身手靈活了不少。


    陳修正要把地上的人往門裏拖,林雪禪替他嫌惡道:“你不覺得髒嗎?”


    他停下動作,做了個“請”的手勢,林雪禪對於搬運這句女體的方法早就胸有成竹。


    她跳下車,腳在童湘身上一蹬,對方的身體便往門內滾動了幾圈。


    童湘雪白的皮肉連帶著紅色衣裙都沾上了地上的塵土,瞬間看起來灰暗不少。


    林雪禪看得暢快,腳下再次用力,又往童湘身上踢過去。童湘悶哼了一聲,感受到身上劇烈的痛楚,但卻沒有醒過來。


    林雪禪看著以前高高在上,讓自己身敗名裂的人此時被自己這樣折磨,眼中升起一股癲狂的快感。


    這快感讓她腳上的頻率越來越快,童湘就以這種方式,被她“滾”到了一個鴿子棚裏。


    裏麵喂養著三兩隻房東不要的鴿子,地上還有鴿子的糞便。所以童湘身上很快變得又臭又髒。


    陳修覺得自己在女人的仇恨麵前完全可以不用幫忙,以林雪禪現在的狀態,她比任何人都想童湘煎熬至死。


    於是他站在門口,看著林雪禪把童湘扶到一張椅子上去,用毛巾堵住她的嘴,接著就是將她五花大綁。


    那動作利落地,就像個專業的綁匪。


    “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陳修說道。


    林雪禪偏頭,給了他一個麵無表情的笑容,“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陳修點了點頭,出了門。但也不會真就放任她不管,派了兩個便衣守著,才駕車離開。


    童湘是被自己身上的氣味給熏醒的,睜開眼睛的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僵成一截一截。被人分解了一樣。


    她身體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老舊但結實的木椅上。“嗚嗚”地含糊叫了兩聲,回應她的是幾道同樣“嗚嗚”的聲音。


    童湘抬眼一看,兩隻鴿子停在一個腐朽了本來麵貌的衣櫃上,雪白,自由,看起來比自己高貴上百倍。


    她又狠狠地掙紮了一會兒,這時候昨晚在地上滾動時落下的傷口發作了,汨汨地流血。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這時候鴿棚的門被人打開了,童湘瑟縮了一下。發現進來個女人,自己不認識,但身影倒有幾分熟悉。


    她又憤怒又害怕地盯著對方,發現對方的目光比自己還狠,立馬把眼睛移到了別處。


    童湘含著胸,看著她越走越近,把碎米撒在自己的頭上,胸口,肩膀,還有大腿上。


    等她一退開,餓極了的鴿子爭先恐後地往她身上撲騰。它們的翅膀煽出一小股氣味不太好的風。還有它們的爪子,時不時在她裸露的皮膚上撓出一兩道紅血絲。


    童湘咬牙閉眼忍受著。


    覺得這裏比監獄要難熬很多倍。


    她眼淚流得更凶,此時有些慶幸自己的嘴被堵上了,否則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沒骨氣地開口求饒。


    “你不是很會玩手段嗎?把自己當成征服男人的妖精,我就想看看,你本事那麽大,怎麽從這裏逃出去”,等她一開口,童湘立馬認出這是林雪禪的聲音。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著對方,心裏寒意森森,像看見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惡鬼。


    童湘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瑟瑟發抖。


    林雪禪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嗬嗬,現在你也嚐嚐地獄的滋味,否則對我多不公平?”


    童湘扭著頭,試圖擺脫她的手。


    林雪禪像跟她較上勁兒了,就是不放,直到對方筋疲力盡,她才將她的下巴一扔,拍了拍手,在鼻端扇了扇,皺眉道:“這兒可真臭,還是到外麵吃早飯”


    童湘餓得要命,此時死灰一般的麵容浮起了一絲希望。可當林雪禪走出門的時候,她才絕望地發現,剛才那句話不過是她的自言自語。


    她此刻十分後悔從監獄裏麵出來,至少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看著正在自己身上作惡的鴿子,童湘覺得自己還不如這幾隻畜生。


    童湘滿心的害怕絕望,可許涼的心情卻不錯。這天葉輕蘊沒有出門,空氣裏又悶熱,實在不宜出行。


    於是盛霜就攛掇著要去遊泳,家裏現成的泳池。即使她不能下水,在池邊轉悠幾圈也涼快。


    邢二臉上立馬浮起猶豫的神色,他現在對於盛霜的任何決定都要嚴格審核。


    盛霜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去!”,上一個決定還沒被批準,下一個幺蛾子已經出來了,“都說翡城是著名的酒池肉林,我要在拉菲裏麵遊泳”


    “一孕真的隻傻三年麽?你這樣子簡直是一孕傻永遠”,葉輕蘊看不過去,戲謔說道。


    盛霜不服氣地頂嘴,“你自己家還有一個孕婦呢”


    葉輕蘊十分差別待遇地撫摸著許涼的頭發,笑嗬嗬地說,“我們家阿涼以前虧空的智商都用在孕期了”


    盛霜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邢二趕緊安慰她說:“好啦,別生氣,今晚我帶你去遊樂園玩兒”


    葉輕蘊正想說那麽幼稚的地方,你們也好意思去,扭頭就看見葉太太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得,剛剛還誇你智商高呢,轉眼就成了一枚智障。


    葉輕蘊隻好瞪了邢二一眼,真是高明,招自己老婆就算了,連他老婆也一起落進幼稚陷阱裏麵去了。


    可他又實在沒辦法拒絕許涼,隻好無奈點頭。


    白天氣溫高,行程都定在晚上。


    盛霜時不時去看牆壁上的掛鍾,恨不得時間長著翅膀,一下子飛到晚上。


    許涼雖然不露聲色,但也回後院準備出行的行頭。


    她在衣帽間淘換了好一會兒,最後挑了白色一字露肩連衣裙,腳上則是一雙櫻粉色的平底鞋。


    本來她披散著頭發就不太顯年齡,這時候看起來更加清新。


    葉輕蘊正坐在臥室裏看書,見她出來,欲抑先揚地說:“看著還不錯,就是露得多了點兒”


    許涼才不管他的不滿,坐到他旁邊說:“晚上也沒別人,你不用這麽嚴防死守吧?”


    “哼,說不定就是有那麽不長眼的人呢?”,他並不認真地同她辯解。


    許涼握著他的手,兩人掌心相抵,露出孩子一般新奇的表情,“你的手比我大這麽多”


    葉輕蘊:你轉移話題的方式可以再生硬一點麽?


    他還是沒有鬆口,許涼隻好對他親親又抱抱。


    最近她發現男人就跟寵物似的,他生氣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各種求愛撫。


    她的結論很有效,不出兩秒,葉輕蘊臉上就笑逐顏開,嘴唇在她細滑的臉上摩挲著。


    許涼心裏好笑,他好像就是這麽喜歡自己纏著他。


    “你笑什麽?”,他突然問道。


    許涼一本正經,“我哪有在笑?”


    “我聽見你心裏在笑”


    “這你也聽得出來?”


    “是啊。所以這輩子你別想逃出我的五指山”,他蠻橫地說,眼睛裏卻帶著笑。


    這時候傳來一陣扣門的聲音,接著就是微娘詢問道:“阿涼,你換好衣服了嗎?”


    葉輕蘊簡直要抓狂,不許睡一間房就算了,還不許單獨呆在一起超過一個小時!


    許涼看著他又氣憤又委屈的樣子,趕緊獻上愛憐一吻,揚聲答道:“好了,馬上就出來”


    今天有專門的育嬰老師過來講課,不禁許涼和盛霜要聽,連葉輕蘊和邢二也聽得津津有味。


    邢二最誇張,還拿著平板電腦做筆記。


    許涼好笑地問葉輕蘊:“你要不要也記一下?”


    葉輕蘊斜了一眼邢二,“不用,我比某人的腦容量大”


    盛霜將扇子往旁邊一扣,忍無可忍地說:“我們家邢二腦袋的直徑明明比你大”


    在葉輕蘊毒舌之前,邢二趕緊拯救自己老婆,解釋道:“腦容量和腦袋大兩回事,就像胸小和胸下垂兩回事一樣”


    盛霜抓住他就是一頓暴打,“翡城的流氓氣帶到家裏來了!還敢跟我研究胸!”


    家暴的罪魁禍首在一旁閑適地抱著手臂歎氣,“內部分裂來得太快了,阿涼,這就是我們的反麵教材”


    許涼在一旁哈哈大笑,葉輕蘊怕她笑得站不住,從後麵伸手扣住她的身體,將下頜溫柔地擱在她肩膀上。


    等盛霜反應過來另外兩個正在看自己笑話,目光立馬追殺過來,氣道:“戲看夠沒有!你們兩個真是瀟灑,把泰坦尼克號演到家裏來了!”


    最後成功把盛霜脾氣壓下去的是大師傅的一碗黃瓜絲拌麵。隻要不惹毛她,盛霜脾氣溫柔得和許涼有一比。


    她看著正在給自己倒水的邢二,忽然有些過意不去,剛才下手是不是狠了一點?


    於是盛霜將拌好的黃瓜絲夾了遞到他麵前,邢二簡直受寵若驚,“你不是說黃瓜絲最爽口,最愛吃嗎?”


    盛霜趁機將黃瓜絲往他嘴裏一送,“我是最愛吃,但也想把最好的給你”


    邢二咽下黃瓜絲才摸摸她的頭頂開口,“乖啊,你自己吃,我沒生氣”


    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距比許涼和葉輕蘊還大。很多時候邢二對她的寵愛不僅是丈夫對妻子,還是兄長對妹妹,父親對女兒。


    盛霜說:“你太寵著我了。小時候我爸爸也這樣寵我”,但最後他還是疏遠了家庭。


    邢二知道她有怎樣的不安與擔心,於是鄭重說:“我對你並不隻寵一時。至少我寵得很靠譜”


    盛霜一高興就說:“拌麵再來一碗”


    邢二:“……”


    吵吵鬧鬧地,時間便過得很快。盛霜鮮少出門,她簡直像隻剛出巢的喜鵲。


    隻不過因為肚子大了,她不敢興奮地蹦蹦跳跳,反而比在家裏還矜持,雀躍全在眼睛裏。


    她穿著一件明黃色吊帶寬鬆裙子,拿著一個銀色手袋,挽著邢二出門的。


    看她這樣高興,邢二嘴角的笑容也十分明媚。葉輕蘊看著他們兩個,也笑了出來,對許涼說:“盛霜果然是被悶壞了,也難怪邢二心疼得這副樣子”


    “要我說邢二最不容易,一邊想讓她高興,另一邊又擔心她們母子三人的安危。這次出行他也不知道安排了多久”


    說話間,兩人上了車。因為許涼和盛霜這兩個重量級人物要出門,還是晚上,於是家裏的警衛被派出去一半。


    大院兒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紛紛打聽葉家到底來了哪位大人物。


    畢竟現在葉禮橋的身份已經擺在那兒,放眼整個枝州,無人可以比肩。


    最後一問才知道家裏人要出去玩兒,眾人:“……這是得多寵媳婦兒,葉家難得這樣高調啊!”


    打頭的那輛掛著特行車牌號的勞斯萊斯幻影開道,後麵跟著警衛車,中間才是葉輕蘊邢二他們的車。


    一路浩浩蕩蕩,暢通無阻地到了遊樂園門口。


    下了車,整個人都覺得暢快不少。


    看見邢二和葉輕蘊一出現,等在門口那位遊樂園營業部經理小跑上來,畢恭畢敬報告說已經清了場,一切都已經就緒。


    邢二謙和地說:“辛苦了”


    經理立馬受寵若驚地說:“應該的,應該的”


    葉輕蘊都由著邢二去應酬,經理伸手過來,他也話少地一握。本來今天就是沾邢二的光,帶阿涼出來散心。


    遊樂園裏麵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璀璨光華,純淨可愛。像進入一個卡通世界。


    盛霜以前挺不樂意來這種地方,老是覺得不合年齡。但現在似乎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特別喜歡。


    邢二從一旁隨行的工作人員手裏拿了一隻發光的牛角發箍,別在她頭發上,把盛霜臉上的笑容映得更加明亮。


    盛霜高興地摸了摸頭上新增的裝飾,問他:“好看嗎?”


    邢二一臉寵愛地看著她,點頭道:“好看”


    兩個孕婦在場,所有激烈的娛樂項目自然被禁止。走了一會兒,許涼停下腳步,指了一下不遠處幽幽的門洞,說:“我想去鬼屋”


    葉輕蘊既不想讓她失望,又怕她嚇出個好歹來。於是說:“算了吧,回家我扮鬼給你看”


    許涼笑著說:“你哪裏像鬼?這麽好看的鬼,專出來勾女人心麽?”


    葉輕蘊被她誇得心花怒放,“不興這麽捧自己人”


    “那你幹嘛笑得這麽開心?”


    他摸了摸臉頰,最後還是忍不住揚起嘴角。


    盛霜見他們沒跟上來,很快就發現鬼屋近在眼前。她眼睛一亮,非要進去。


    邢二猶豫再三,問道:“你確定自己進去不會有事?”


    她很確定地點頭。


    他實在不忍拂她的意,又問了葉輕蘊他們。


    葉輕蘊對他揮揮手,“我在外麵陪著阿涼,你們去吧”


    於是邢二扶著挺了大肚皮的盛霜,後麵跟著警衛,才進了鬼屋的門。


    葉輕蘊和許涼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正打賭他們會什麽出來,沒一會兒就看見一道白色身影從門裏逃了出來,他扶著黑色的長尖帽,本來該長在嘴裏的長舌被拎在手上,驚惶地往一邊狂奔。


    許涼伸長了脖子,“這什麽情況?”


    葉輕蘊和她對視一眼,“大概鬼被盛霜給嚇跑了”


    許涼正想說沒這麽誇張,就看見邢二護送著哈哈直笑的盛霜出來了。


    看來還真被九哥料中了。


    他們站起身來,等邢二他們走近。


    “怎麽回事?”,許涼好奇問道。


    盛霜還在笑,邢二無奈答道:“她不知道從哪兒摸了一條很逼真的玩具蛇,盤在人家脖子上。剛好裝鬼的工作人員怕蛇,連滾帶爬地逃出來了”


    葉輕蘊給他遞了個你真不容易的眼神,拍了拍邢二的肩膀。


    過了一會兒,盛霜好不容易收了笑,邢二卻再不肯領著她逛遊樂園。


    他實在怕又看到什麽她感興趣的,心髒受不住折騰。


    於是直接跳到最後一步。把人帶到了一個看不見邊際的城堡前麵。


    這裏是個很寬的廣場,本來是供很多人休息的區域,爆滿了遮陽傘的,可現在全都被清空。中間隻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束裝飾用的玫瑰花。許涼以為這裏專供他們休息的。


    葉輕蘊朝邢二遞了個詢問的眼神,邢二信心滿滿地翹了一下嘴角,衝他眨了眨眼睛。


    走近那張桌子,許涼才發現邢二和盛霜還在原地,廣場太大,於是距離就顯得有些遠。


    “他們怎麽不過來?”,許涼奇怪問道。


    “一會兒要放煙花,他們喜歡站遠一點看”


    許涼轉身說:“我也喜歡站遠一點看”


    葉輕蘊卻拉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進她眼睛裏:“今天你要聽我的”


    對上他霧一般的瞳孔,裏麵暈開的溫柔讓許涼整個人暈陶陶,輕飄飄。她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便點了一下頭。


    葉輕蘊忽地有點緊張,手心冒汗。在許涼的注視下,他將插在花瓶裏的那束厄瓜多爾玫瑰拿在手裏,單膝跪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眼睛如水地看著她說:“嫁給我”


    他話音剛落,煙花伴著尖鳴冉冉升起,天邊綻放出連篇的“嫁給我”三個字。


    在火樹銀花之間,許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睛裏泛起激動的淚水,捂住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盛霜在遠處笑嘻嘻地喊著:“你趕快答應他啊!”


    葉輕蘊跪著說:“寶貝,抱歉,我欠你的求婚,現在補給你”


    許涼眼淚晶瑩地往下掉落,她又哭又笑,用力地點頭。


    葉輕蘊眉目舒展,目光像一汪清潭,讓人沉溺在裏麵。他清朗一笑,將戒指帶在許涼手指上,剛好是她的尺寸。


    接著他站了起來,一手摟住許涼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側臉,吻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裏帶著許涼淚水的鹹味,但淌進心裏,卻無比甜蜜。


    天空中的煙火映亮了整座城市,許涼耳邊傳來一道道祝福的笑聲。


    無數卡通寶貝從城堡門裏湧出來,她們歡笑著,手拉手,將一對恩愛夫妻圍在中間跳舞。


    場麵又熱鬧又溫馨。


    遠處圍觀這一切的盛霜依偎在邢二懷裏,輕聲說:“阿涼真是幸福”,說完她望著邢二笑了一下,“我也很幸福”


    邢二心裏暖意融融,垂下頭,銜住了妻子的嘴唇。


    而此時許涼手上的戒指被煙火映射地璀璨生輝。大顆的主鑽裏麵是兩圈三顆小一點的鑽石,最外麵又是兩圈四顆組成的更細一些的鑽石。


    三三四四。


    愛你,生生世世。


    ------題外話------


    今天這狗糧夠我吃半年/(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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