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還自己一身安好,安安靜靜頂著郡主的頭銜死去,葬在母親身旁。”顧槿抬頭看著薑陽逸:“同意和離,就當作你最後給我成全吧!”


    薑陽逸想笑笑不出來,隻是扯了扯嘴角:“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會恨我?”


    到最後,他竟然還想用這種方式將她挽留下來,哪怕能讓她再恨他一次。


    可是一想到顧槿剛剛說過的話:如今我這兩手滿是你賜的疤痕,總共九十六道。我被關了整整十五次水牢,一身傷寒,再感覺不到太陽的溫度,這些都是你賜給我的。


    他突然就覺得,如果再不答應,自己真的……


    可是他真的不想答應,就好像隻要他擬了這個和離書,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交集了。


    可是,無法不答應啊……


    薑陽逸閉了閉眼,聲音低啞:“好……我答應你,我們和離。”


    顧槿笑了笑:“多謝成王成全。”


    薑陽逸緩緩睜開眼:“挽歌,可不可以……”


    顧槿微微抬了抬眼,看著薑陽逸。


    薑陽逸似哭非笑:“可不可以在和離之前喚我一身夫君,喚自己一聲妾身。”


    就讓我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聽你這麽喚我。


    顧槿垂眸,並未回話。


    薑陽逸扯了扯嘴角:“對不起,跟你提這麽無禮的要求。”


    “終是我對不起你,負了你。”


    他一直以為自己負了風茵茵,無法給對方正妃之位,如今才知道自己負了的人一直是眼前的人。


    半個時辰前,對風茵茵說的那句話顯得何其諷刺。


    顧槿微微歎了一口氣:“夫君,妾身今日一別,望與君再無瓜葛。”


    溫情而唯美的稱呼,可卻說著那般絕情的話。


    顧槿喊出聲,不是覺得薑陽逸可憐,也不是自己心軟了。


    而是,成婚那日,衛挽歌坐在新房裏,緊張而羞澀等候者薑陽逸。


    想要好好喚他一聲夫君,可是她還沒說出口,就被薑陽逸的冷漠澆了一個透心涼。


    而在以後,她再也不想喚出口了。


    顧槿再也不看薑陽逸一眼,緩步走出醫館,看著等候在門外的薑程頤,看著背後的幹了的血跡,蹙眉:“怎麽不回去好生休息。”


    薑程頤看了看還愣在原地的薑陽逸,淡淡道:“無礙的。”


    顧槿心裏也有數,最開始的確很嚴重,若不是她借了曼珠沙華讓薑程頤背部的血留得慢點,隻怕薑程頤現在連說話得力氣都沒有。


    隻是,因為是長刀,這疤痕必定是除不掉了。


    顧槿看了薑程頤一眼:“多謝殿下救命之恩,隻是殿下乃儲君,今日一事怕不是小事。”


    “而且這刀傷一定會留下疤痕的。”


    薑程頤早就想好要如何處理,不過無需說出來讓顧槿知道,隻是道:“安心便是,無人會說的。”


    顧槿一愣,隨即猜想薑程頤做了太子這麽多年,隻怕人力手段都不會少。


    薑程頤看著顧槿走在自己左邊精致的側臉,看著對方認真的享受看著坊市上的熱鬧。


    突然想讓自己忘記那個噩耗,告訴自己,這個人,以後自由了。


    而且,再不用經曆那麽多痛苦,可以好好的,好好的……


    可是,隻能活十日……


    當初她說在離開之前一定會好好的,好好活下去,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沒多長日子了。


    他一直以為她告訴自己的命不久矣是開玩笑,如今當真是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玩笑。


    這樣讓人心疼,讓人憐惜的女子,怎麽就隻能或十日呢?


    顧槿到底是不放心薑程頤,畢竟是一國儲君,讓薑程頤回了宮,自己慢慢走回了將軍府。


    看見大門的將軍府三子,顧槿隻覺得恍若隔世。


    衛挽歌在死之前最後想的就是這將軍府,如今她回來一趟,就當作衛挽歌還未出門,還未嫁人。


    還是那個沒有愛上任何人的衛挽歌,好好活著,或著走完這十日。


    門仆看著顧槿的身影,驚喜道:“小姐回來了,小姐怎麽不坐馬車?”


    “噢,你看我這腦子,應該叫成王妃了。”


    顧槿輕輕一笑:“以後還是喚我小姐吧!”


    門仆一愣,看著快步而來的異姓王,閉緊了嘴巴。


    即便想到了不好的東西,也不能說出去。


    衛將軍看著自己整整將近一年沒有看到的女兒,紅了眼眶,素來狠厲殺伐果斷的將軍竟然像極了一位普通的父親。


    顧槿迎了上去:“父親,歌兒好想你。”


    衛將軍一看自己女兒這副模樣,頓時知道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往日也見不著麵,總聽聞抱恙在身。


    若不是太子殿下告訴他莫急,保住自己,再想辦法見到自己女兒,他哪裏知道成王竟那般狼子野心。


    衛將軍拍了拍顧槿的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槿點了點頭,撒嬌的挽住衛將軍的手臂,為了防止對方察覺到什麽,故意運用了靈魂力,讓自己手微微暖起來。


    父女兩人好好說了些話,她知道衛將軍定不會主動詢問她如何,於是她自己主動說出口:“我身子不大好,為皇家添不了皇嗣,已與成王和離。”


    衛將軍哪裏不知道自家女兒隱瞞了很多,也不想讓顧槿擔心,點了點頭:“和離了也好。”


    “女兒如今隻想好好孝順父親。”顧槿像兒時衛挽歌最喜歡趴在衛將軍膝頭的樣子趴下去:“父親可不要嫌棄女兒。”


    衛將軍摸了摸自己女兒,眼眶卻是一紅,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女兒這羸弱的身軀,他那裏不知道女兒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他見過死人太多了,如今卻連唯一的女兒都護不住。


    衛將軍忍住顫抖的手,低聲道:“想吃什麽,爹爹讓他們去準備。”


    “想吃父親給我做的大餅。”顧槿勾了勾嘴角,從衛將軍膝頭抬起頭,想起小時候,那時候衛將軍通常幾月才回來一次。


    因為常年在外吃不慣山珍海味,所以自己動手煎了行軍常吃的大餅。


    有一日,衛挽歌看見了,吵鬧著要吃。


    衛將軍拗不過衛挽歌,讓她吃了一口,沒想到她就這麽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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