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明輝身上的校服髒得厲害,還能從衣服上看出一些鞋印的痕跡,臉上有些地方已經腫了起來,嘴角裂開了一點。範明輝拿著已經都是塵土的書包,一言不發地走進教室,左腳跛得很明顯,右手有些不自然。


    這明顯是被人打了,估計還不是一個人。


    袁媛聲音一出,全班都抬頭向範明輝看去。穆玉非和張長龍上去扶住範明輝,他們不敢太過用力,怕讓範明輝更疼。


    範明輝坐下後,全班人幾乎都圍了過來。範明輝是班上的人,大家平時看範明輝被班上的人欺負了能哈哈哈笑出聲,但這種情況下,大家隻有擔心。


    “明輝,先送你去醫院吧!”範明輝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脫臼了,腳跛著肯定也有問題,不去醫院看都不行。


    “對,去醫院,有什麽問題我們回來再說!”梅錦江說道。如果真的是有人欺負範明輝,回敬不急於一時,身體最重要。


    “我來背吧,我比較壯。誰幫忙把明輝放我背上來?”熊陽蹲下來,做好背人的姿勢。


    “我來我來!”貝長商和貝長量一起,小心地把範明輝移到熊陽的背上。


    幾個女生小心地給範明輝露出來的傷口擦拭一下,做最簡單的清洗。


    白衢把學生會的請假單拿出來填好,學生會有自主權利進出校門,隻要有請假單就行,這個隻有學生會會長能批。


    “單子拿著,嚴重的話就住院,費用不用擔心,這張卡還有點錢,你們先拿著。”白衢把請假單和銀行卡交給要一起同行的穆玉非,穆玉非接過來,沒有多說什麽。去醫院檢查身體和住院都要錢,他來上學沒有把銀行卡放身上,白衢這張卡給得太及時了。


    範明輝有點想哭,眨眨眼又把眼淚逼回去。遇到這群同學,是他的幸運。


    熊陽背著範明輝去醫院,穆玉非跟著兩人,其他人都還在教室裏,一個班的人大晚上都跑去醫院,學校肯定不會允許的,大家隻能靜等消息。


    範明輝平時嘴巴賤了一點,但都是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要麽就是逗女生,應該不至於被人這麽收拾。而且範明輝身上的傷,怎麽看都是被下狠手的樣子。


    “範明輝是得罪了什麽人嗎?”何夕支著下巴對白衢說。


    白衢往窗外看了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麽。聽到何夕的問題,白衢說:“可能不隻是他的原因。”


    這話說了和沒說並沒有什麽差別,不過現在說得再多都隻是猜測,具體情況還得等範明輝回來了再說。


    閔雪兒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一下,一直趴在桌子上。閔雪兒的位置就在範明輝的附近,袁媛見她一直趴著,關心地問了一句:“雪兒,你身體不舒服嗎?”


    閔雪兒沒有抬起頭,用有些虛弱的聲音回答道:“我,我那個來了,肚子不舒服……”


    “那我給你倒一杯開水吧,等涼一點的時候再喝。”袁媛是個很熱心的女生,對於痛經這種事她頗有經驗,喝熱水肚子會舒服很多。


    何夕嘴唇開合幾下,最後還是沒說話。


    何夕對味道很敏感,閔雪兒坐得離她很近。如果閔雪兒真的來大姨媽的話,她肯定能聞到閔雪兒身上的血腥味。可她身上一點類似的味道都沒有,當然,這個不能作為證據,總不能扒了閔雪兒的褲子看她是不是真的來大姨媽了。


    等袁媛給閔雪兒遞過來一杯開水,何夕狀似不經意地問:“雪兒不是說自己每個月穩定在月初來的嗎?現在……”何夕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閔雪兒都想撕了何夕這張嘴,盡拆她的台!


    “我說的是我的胃病又犯了,所以肚子很難受,嗬嗬……”閔雪兒來了這個世界,很多詞匯還沒學透,比如她就不知道嗬嗬在這裏不是什麽好詞。


    袁媛是熱心,但是不傻,微笑著把被子放下後就回去了。


    閔雪兒握住被子,手指有些發緊。何夕真是她的克星,一直在壞她的事。


    三人出門口的時候門衛死活不讓他們走,即使說明了同學受傷也不行。穆玉非拿出白衢給他的請假單,門衛這才讓他們三個出去。


    熊陽覺得有點不對勁,問穆玉非:“怎麽不一開始就拿請假單出來?”


    穆玉非輕輕地笑了一聲,用一種很陌生的語氣說:“沒什麽,想試試而已。”


    試試?試什麽?熊陽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打的到市人民醫院,這是平京市最好的醫院。折騰了一段時間,三人來到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摸了摸範明輝額手和腳,摸到手的時候說了句:“手臂脫臼了。”


    還沒等三人有什麽反應,“哢擦”一聲,伴隨著範明輝的尖叫聲,醫生很淡定把範明輝的手接好了。


    醫生:深藏功與名


    範明輝:qaq能不能,能不能換個醫生……


    穆玉非、熊陽:願佛祖保佑你,兄弟!


    “手沒什麽大礙,骨頭接完就沒事了。他的腿有輕微的骨裂,要打石膏。今晚在醫院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醫生簡潔明了地把範明輝的情況說清楚,安排護士給範明輝安排好床位。


    等範明輝出來的時候,左腿上已經打好石膏了。


    範明輝坐在床上,臉上又恢複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


    “小範子,你先和我們說說,到底怎麽整成這樣的?”熊陽憋不住了,直接問了出來。


    範明輝臉上的笑意很快消失,今天的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範明輝拿起邊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今天我和平時放假一樣中午出門回學校,我們學校附近有一些小巷子。路過其中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被人拖了進去。我還不清楚怎麽回事,幾個人就把我按在地上打,後來我就暈了。等醒來的時候,旁邊沒有人,我就先回教室,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範明輝能很清楚地記得落在他身上的拳頭和鞋底,同時還有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根本反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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