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突然間站了起來,水千柔看起來的確是唐家最不值一提的人,但實際上對他們來說水千柔十分重要,別的不說,單單說要是沒有了她蠱蟲還怎麽繼續養?更何況她還是最了解楚家的人,要對付楚家還得靠她。


    劉媽媽也是在瞬間驚訝了一下,她立刻安撫老夫人幾句,親自出去把綠柳給領了進來,綠柳一進門就恭恭敬敬的跪下,“奴婢綠柳見過老夫人。”


    經過上次被唐祺少爺責罰那件事以後,她一直兢兢業業的服侍水姨娘,哪裏曉得突然有一天水姨娘一聲不吭就不見了,她瞞了許久,以為水姨娘和原來一樣,消失個幾天就回來了,誰知夫人居然派人去查。人人都以為她是夫人的人,可實際上她一直就是老夫人安排在水姨娘身邊的,那個時候她不得已隻能來找老夫人坦白。


    老夫人也沒有廢話,開口就問,“她什麽時候不見的?”


    綠柳低垂著頭,渾身發抖,但還是鼓足勇氣道,“三天前。”


    聞言,老夫人是真的怒了,“混賬!既然她三天前就不見了,那你怎麽不早點來報?!還是你真心把她當主子看了,所以隱瞞不報?”


    綠柳一聽,嚇得立刻趴在地上,就連聲音也發抖了,“奴婢……奴婢……”她的確是得了水姨娘的好處,替她隱瞞一些事情。


    唐老夫人是經曆過風浪的人,哪裏看不出綠柳的心虛,她聲音陡然變得森冷,道:“還不快說!”


    綠柳見老夫人容色冷厲,聲音森寒,頓時嚇得麵如土色,好半天才哭泣道:“奴婢……奴婢不是有意隱瞞老夫人的,而是奴婢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水姨娘她每日的確老老實實的待在西院,可有的時候她也會偷偷摸摸的出去,至於去哪兒,奴婢真的不知道,求老夫人明鑒!”


    水姨娘居然偷偷摸摸的出去,而她竟然不知道。唐老夫人眼睛裏都快噴火了,綠柳嚇得瑟瑟發抖,她眼珠子一轉,立刻道:“水姨娘失蹤那天奴婢看見二小姐了!二小姐在西院賞花,然後水姨娘就不見了,奴婢還聽見二小姐的尖叫聲。”


    唐夢鈴喜歡西院的花是整個唐家人都知道的,綠柳故意把事情扯到她身上就是吃準了老夫人不會懷疑,果然她偷偷抬眼時看見老夫人眼裏有一絲絲的懷疑,頓時她心口的氣微鬆。


    劉媽媽問道,“除了二小姐,你還看見誰了?”


    綠柳忐忑,沉默了好半天白搜腸刮肚的找出一個人來,“還有夫人,對,夫人,二小姐叫起來以後夫人就出現了,當時天色太晚,奴婢也隻看到夫人身邊的媽媽像是拖了什麽東西一樣。”


    一切似乎明朗起來,當日水千柔失蹤,唐夢鈴在場,而後就是唐夢鈴突然臥病在床,這一係列的事情裏唐夫人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老夫人輕輕敲著桌麵,她一開始就知道她那好兒媳有問題,可沒辦法,與其讓她在背後做手腳,還不如光明正大把她拉到跟前看著,果然還是她太小看那個女人了?


    劉媽媽悄聲道,“老夫人您說會不會是綠柳這丫頭說謊?二小姐是最沉不住氣的人,要是她看到什麽,知道什麽老早就鬧開了。”


    劉媽媽說的不無道理,老夫人手裏的念珠一停,“如果是她在背後支招呢?在我眼皮子底下,她倒是有本事得很!”


    劉媽媽自然知道老夫人說的她是誰,“可這些年也不見夫人有什麽動靜。”他們觀察夫人十多年了,也沒見她和其他人聯係,一直安安穩穩的做她的唐夫人。


    唐老夫人搖頭,“會咬人的狗不叫,讓人好好盯著她,千萬不要讓她再把唐元兄妹倆再送出去,另外告訴唐月,讓她加快速度,趕快把楚雲揚弄過來,主子爺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劉媽媽點頭稱是,轉頭就要走,老夫人叫住她,“綠柳不必留了。”一個背叛了主子的奴才,留下來也沒什麽作用。


    很快,唐元那一邊就感受到家中環境的詭異,似乎他和夢鈴都被人給監視起來一樣,出門都需要向老夫人請示。很快,寧王賜婚的聖旨也到了烏蒙城,叫人奇怪的是,賜婚的對象從大小姐唐夢瑤便成了二小姐唐夢鈴,而同時下的聖旨還有唐夢瑤入宮,封正四品美人。接旨後,唐夢鈴幾乎是喜極而泣,而唐夢瑤卻跟瘋了一樣,當著傳旨太監的麵就大鬧起來,當下就被老夫人關在了院子裏,宮裏立刻派嬤嬤教導她規矩。唐夢鈴婚事定下以後,老夫人原本還怕唐夫人心裏不滿,三番兩次派劉媽媽過來開導示威,對此唐夫人沒有任何動作,一切似乎平靜下來,然而隻有唐元知道這平靜下是怎樣的波濤暗湧,這下子更是讓他打定了注意。


    楚家地牢,失蹤許久的水千柔被一桶冰冷的水給潑醒,她一抬頭就看見楚雲暖坐在陰暗裏喝茶,茶香嫋嫋,正是南楚上好雪毫針尖。這是上次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她原本以為楚雲暖是忘了,沒想到今天卻被她擼來了。這個結果她要有心理準備,於是在最先的驚慌失措後很快鎮定下來,她看著楚雲暖酷似愛人的臉龐,眼裏流露出懷念和迷戀等種種情緒。


    “你這樣看著我,隻讓我覺得惡心。”楚雲暖突然扔了茶杯,滾燙的茶水落到水千柔臉上,然後茶杯順著滾下來碎了一地,“跪上去。”


    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簡直跟楚明玥那個賤人一模一樣,水千柔這個時候才清楚的認識到,這個女孩子不隻是師兄的女兒,更是楚明玥的掌上明珠!想到這茬,她看楚雲暖的眼神突然變得惡狠狠的。


    夏妝冷著臉,反手壓著水千柔在碎瓷片上跪下,一陣鑽心疼痛從膝蓋上騰起,她疼得臉色都變白了,她幾乎快跳了起來,“楚雲暖,我可不是你楚家的奴才!”


    “神經病!”秋芷冷冷道,她一點兒也不同情水千柔,當初夫人的死對楚家和家主是多大的打擊,楚家那段時間更是水深火熱,家主幾乎是要瘋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一己私欲,這樣忘恩負義的女人,死不足惜!


    楚雲暖淡淡道:“你應該知道我找你做什麽,老實說吧。”


    水千柔一愣,楚雲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雲暖淡淡一笑,“李世均給你灌的*湯不少吧,不然哪兒能讓你死心塌地的為他辦事?我給唐祺的千機弩圖紙也是你給他的吧,想要我命,他李世均還不夠資格。說吧,他在南堂安插了多少棋子,楚家有多少人投奔了他?”


    水千柔呼吸微微變了,她依舊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你胡說八道什麽,師兄是你生親,有你這麽說自己父親的麽?不要說他隻是想要楚家錢財,就是他要你楚雲暖的命,你也得乖乖受著!”


    真以為她不敢動她?不過是看著唐祺的麵子上對她客氣一些罷了,既然不肯說,那也就不要怪她了。什麽父親,她楚雲暖從來就沒有父親,隻有一個殺母仇人。還記得千波湖遇刺的時候出現灰衣刺客,現在想來肯定是李世均的人,既然李世均敢派人用千機弩殺她,她就敢一鍋端了李世均在南堂的所有據點,否則他真以為楚家人好欺負。楚雲暖麵上微笑,無端端讓人心頭道:“現在我給你機會讓你說,你不願意說,待會兒你想說的話也晚了。”說著她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讓向厲進來伺候。”


    秋芷會意,她想到了什麽,湊到水千柔耳邊輕聲說,“從向厲手裏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嘴硬的,水姨娘,你要是真不想說,就好好扛著。”


    她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惡意,水千柔渾身一抖,這幾年她也算是養尊處優,如果真要她麵對酷刑,她絕對受不住,水千柔驚恐了。


    這時候向厲從外麵走了進來,一步一步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水千柔退了又退。向厲命人提來一壺滾開的水,緩緩倒進鍋中,然後點燃柴火,加熱,咕嚕嚕的沸騰聲在不大的空間裏回響。


    水千柔實在搞不清向厲到底要做什麽,隻感覺到空氣裏一下子熱了起來,然後很快他拿出一把鐵製梳子,在沸水裏滾了一圈後落到她裸露的手臂上,用力一刮,頓時梳下一層肉來,水千柔疼得尖叫起來,額頭頓時滲出一片細汗。


    這種刑罰正是梳洗,但並不是女子的梳妝打扮,而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它是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其實真正過程就像民間殺豬用開水燙過之後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盡,露出白骨,這種刑罰與淩遲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更加殘忍。


    向厲將鐵梳往沸水裏又是一滾,細細的肉屑混合著血絲在沸水裏翻滾,空氣裏有奇異的味道,百忙之中向厲抽空問了一句,“水千柔,你說不說?”


    水千柔還是搖頭,雖然她痛到不行,但是她依舊堅持著,向厲梳了三四次她硬是熬過來了。這是繼唐月之後第二個讓他折了麵子的人,向厲頓時狠下心來,更是凶殘的往水千柔血肉模糊的皮肉上抹上蜂蜜,然後放上毒性最強的紅螞蟻,紅螞蟻如跗骨之蛆,不停的的往她皮肉裏鑽,水千柔尖叫起來。


    牢房外,聽著裏麵的慘叫聲楚雲暖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反而麵色更加冷厲。


    春意小心翼翼,“家主何必這麽殘忍。”


    楚雲暖眉頭一挑,格外好笑,“我殘忍,春意我是不是太寵你了?”春意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麽她一清二楚,她收服了索昀,不允許他私自朝嘉陵城傳遞消息,而後來居然是春意暗地裏跟嘉陵城通信,要不是林宿壁告訴她,她還被春意暗地裏瞞著。春意真是長本事了,要不是看在從前的情麵上,她絕不會帶春意過來看戲,意圖敲山震虎。


    春意嚇了一跳,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動作都被家主看穿了,她立刻跪下,“家主,我……我不是……”


    “行了,我不想聽你多說,你隻要心裏清楚你到底是誰的人。”


    春意垂下頭,“家主,楚老也是關心您。”


    原來是楚老?楚雲暖微微一笑,道:“意兒,你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如果你都不效忠我,哼哼——”


    楚雲暖哼了一聲,春意頭皮發麻。


    估摸著牢房裏的審問還有一段時間,楚雲暖留下春意看著,自己帶著秋芷秋桂就往外而出,她才出牢房就看見林宿壁行色匆匆,“家主,夏華回來了,可她,渾身是傷。”


    楚雲暖神色一凜,夏華被她派出去追殺孟蓮,落得一身傷回來,她腳步不停,趕忙朝著院子走去。夏華的情況比林宿壁說的更嚴重,整個人瘦成皮包骨頭,身上大傷小傷無數。楚雲暖站在門口,一聲不吭,看著辛毅在裏麵忙碌,她冷眼看著躺在榻上不死不活的兩個人,“到底怎麽回事?!”


    她聲音格外低啞,林宿壁依稀能聽出裏麵磅礴的怒氣,林宿壁道,“夏華是楚家商隊在西北撿回來的,跟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據當時帶回他們的人說,兩人受傷嚴重,失血過多又脫水嚴重,能等到他們救下他們是個奇跡。”


    楚雲暖沒有繼續說話,隻是目光陰沉的看著裏麵,許久沒有說話,渾身氣壓低得讓人退避三舍。辛毅在裏麵忙了許久,直到傍晚時分才從裏麵出來,他朝楚雲暖施禮,“家主。”


    “人怎麽樣了?”


    “暫時沒有問題,”頓了頓,辛毅又道,“家主,您什麽時候惹上了迦葉寺?”


    迦葉寺?大齊佛教第一寺,楚雲暖皺眉,“怎麽回事?”


    “夏華是被迦葉寺獨門內功所傷。”


    “迦葉寺……”楚雲暖喃喃著這個名字,這好像是當年北國國寺的名字……


    ------題外話------


    原來救走孟蓮那個寺廟叫做懷遠寺,我突然覺得名字不好聽,現在改名為迦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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