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了靈石之後,栗天不在妄動,運轉法決,開始借助著靈石中的靈氣緩緩的恢複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栗天才慢慢睜開雙眼,借助著靈石,他已然恢複了些許的靈力,反手將儲物袋別到了腰間,然後摸索著從胸前破爛的衣服裏翻出了一枚油光呈亮的銅錢,這銅錢上清晰的印著一道淺淺的白痕,正是在盤雲坊市中,算命的老者送給他的那枚。


    看著銅錢,栗天輕挑眉頭,要不是這枚銅錢,他早就死在了那把飛劍之下,可這枚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銅錢,為何能擋得住那削鐵如泥的法器?


    栗天翻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怎麽看這都是一枚普通的銅錢,而不是什麽法器,於是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盡是薄霧,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隻有栗天身邊的丈許不存在霧氣,地麵是有些泛紅的沙石,遠處偶爾能傳來露水掉落的輕響,顯得寧靜而又充滿詭異。


    盤旋的鳥兒像是飛得累了,輕輕落在了栗天的肩頭。


    栗天看不出銅錢有什麽異樣,便將其收到了儲物袋中,緩緩的站了起來,隨著他起身,一朵三瓣的小花從身上掉落而下,其中兩片花瓣早已枯萎,而第三片也彎曲了起來。


    朝夕花……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朝夕花,栗天眼中卻閃過一絲默然,別說如今身處秘境三層,就算他現在返回到一層,恐怕也沒有時間找到出口,這一世,看來隻有葬送於此了。


    在與那青袍道士相鬥,打定注意拖他同死的時候,栗天便早已不在考慮什麽生死,你可以殺我,但是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那代價的重量卻隻有用生命來衡量,淡泊的人,必有淡泊的處世之道。


    雖然栗天僥幸沒死,卻也不過是再多活幾天而已,憑他現在練氣中期的修為,不吃不喝,恐怕用不到一個月,便會毫無生機。


    不過既然到了這秘境的三層,哪有不探查一番的道理。


    於是栗天便認定了一個方向,慢慢的走了過去,而那隻青灰色的小鳥,也展了展翅膀,繼續盤旋在他的頭頂,好像認定了這個清瘦的家夥就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越往深處走,霧氣就變得越來越濃厚,好在那隻小鳥如同這妖霧的克星一般,走到哪裏都能將之驅散開來。


    不大會兒的功夫,栗天便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個刻畫在地麵上,好像一個圓形的奇怪印記,隻是此處霧氣太過濃厚,隻能看到地上模糊的一角。


    栗天停了一會兒,開始慢慢的繞著印記向前探去,走了不久,一副慘白的骸骨便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副骸骨盤膝而坐,單手的食指懸空指向地麵,那隻指骨點著的地方,正是那刻畫在地麵的印記邊緣之處,骸骨的頸上懸掛著一塊晶瑩的琥珀,琥珀之中卻包裹著一滴暗紅色的鮮血!


    看到坐在地上的骸骨,栗天眼角猛的一跳,這三層居然還有人下來,難道是宗門的長輩,還是誤入其中的低階弟子,隻是這骸骨的姿勢有些奇怪,那單指點地的樣子,好像是正要施展什麽法術一般。


    隻是那圓形的印記雖然刻畫得晦澀異常,卻因為年月太久,有些地方早已模糊不清,顯得有些殘破。


    站在骸骨的旁邊,栗天輕輕歎了口氣,這位老兄也不知在這裏坐了多久,用不了多久,自己恐怕也是這般摸樣,不過還好,兩幅骸骨坐在一起,好歹也算是有個伴兒了。


    正琢磨著自己死後要坐在這副骸骨左邊還是右邊的時候,栗天忽然瞧見骸骨身後的沙地上長著一種金黃色的兩葉小草,在這妖氣籠罩的秘境三層之中,居然還微微的散發出一股股淡淡的靈氣,看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懼這漫天的妖霧!


    生死絕地必有天地靈草,栗天感慨了好一會兒,卻也沒認出這到底是靈草還野草,於是訕笑了一聲,繞過骸骨,將那十幾顆金色小草統統拔了出來,一股腦兒都放進了儲物袋中。


    管它是草是寶,像是寶貝的東西,一定先收起來再說……


    又圍著骸骨轉了兩圈,發現沒有什麽異樣,栗天便一屁股坐在了骸骨的身邊,開始打量起那塊掛在骸骨頸上的琥珀來。


    骸骨頸上的琥珀顏色暗黃,用一根細繩穿著,琥珀中那一滴暗紅色的血滴,就像是剛剛滴落,便被這琥珀包裹了起來一般,小巧靈動,栩栩如生。


    栗天看得好奇,伸手就將那琥珀摘了下來,準備戴在自己脖子上,反正都得變成骸骨,戴在誰脖子上還不都一樣……


    許是他摘取琥珀的時候碰到了骸骨,那本來懸空指向地麵的指骨直接戳到了地上,隨即,地麵上那圓形的印記突然閃過了一道青芒!


    一股股漆黑的霧氣從圓形印記的中心處緩緩浮出,轉眼間便彌漫在整個印記之中,卻並不往別處漂浮,隻是將印記遮了起來。


    見到此景,栗天驚得一下蹦了起來,隻見那濃霧漆黑如墨,好像波濤一般漸漸的翻滾了起來,那樣子居然像極了秘境的入口!


    這處圓形的印記難道也是一處出口,可以通向別處不成?


    栗天驚駭不已,看了片刻便下定決心,不管這奇怪的印記是不是出口,他也必然要試上一試,等在這裏是必死無疑,踏入其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印記如果是秘境的出口那是最好,若是通向另一處絕境那也無妨,大不了也就是換個地方死而已。


    栗天穩了穩心神,對著坐在地上的骸骨躬身一禮,道:“承蒙骸骨老兄出手相助,如果在下能逃出絕地,必然盡力解開你葬身於此的緣由,若是逃不出去,也會想盡辦法回到此處,陪你靜坐萬載。”


    施完了禮,栗天將包裹著血滴的琥珀收進了儲物袋中,而那隻青灰色的鳥兒卻好像通靈一般落在了他的肩頭,一雙漆黑的眼睛眨了兩下,便一頭鑽進了領子裏,貼在栗天的脖子上,一動不動了起來。


    栗天摸了摸那鳥兒滑順的羽毛,輕聲一笑,這隻從玉石中孵化出來的鳥兒也不知是什麽奇獸,除了個頭兒實在太小了些,其他看起來到和一般的雀兒沒什麽兩樣,這次要不是有這隻鳥兒,恐怕在這秘境三層漫天的妖霧之中,自己片刻之間就得化為枯骨。


    隻是這鳥兒好像認準了他是主人一般,從孵出來的時候便半步不離的緊緊相隨。


    栗天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抬腿就要朝濃霧中邁去,隻是當他剛要踏入濃霧之時,卻忽然收回了腳步,接著從後腰拿出那儲物袋,取出了幾支紫雲英和兩棵剛才摘下的金黃色小草,揣到了衣衫破爛的懷裏,之後又將儲物袋別到了腰間使人不易看出。


    他倒是藏了個心思,一旦這法陣是秘境的出口,那懷裏所揣的靈草就交給宗門,而腰間的儲物袋卻或許不會被人發現,要是真瞞過了秘境外的那些長老,這一袋子的靈草和靈石豈不是都歸他一人所有。


    栗天重生的這幾年,別的沒學什麽,這貪財的心思倒與凡人一般無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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