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天憋了半晌,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愁眉苦臉的轉身便走,等他走到藏書閣門口的時候,卻豁然回身,咬牙切齒的問道:“貴閣發布的那條踢掌門的任務,不知報酬是多少?”


    書桌後的青老此時正兩眼放光的數著靈石,對栗天的問話根本充耳不聞,可那小道童卻嚇了一跳,心道這位師兄別是被誆了五十塊靈石,一時想不開,準備去做那個踢掌門屁股的任務了吧。


    那個任務可是青老一時童心大起而發布出去的,他年歲太大,又沒有進階的可能,隻能最後老死在這藏書閣,那個任務就算是掌門瞧見了,也隻能當做沒看見,是不可能來和一個垂垂老者理論什麽的。


    可是要有人真犯渾,想要挑戰一下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這個人也就離倒黴不遠了,別說踢到後的後果,就算是宗門內的長老,恐怕也沒幾個能踢得到啊。


    小道童怕栗天一時衝動,於是連忙扯著嗓子喊道:“那個任務的報酬是,一塊低階靈石!”


    一塊……低階靈石,聽到這個報酬,栗天卻點了點頭,一副‘我就知道這也是個坑’的模樣,之後一轉身,一邊在心裏罵著奸商,一邊向著紫竹峰行去。


    兩天之後,盤雲宗外的巨石旁,清瘦的修士身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迎風而立,手中卻端著一隻小巧的紙船,與當初鄭書雪的那件倒是一模一樣。


    自從得知拜火族的消息後,栗天便決定去查探一番,因為路程較遠,於是在外事堂中花費了三百低階靈石才買到了這件飛行法器。


    看著手中的紙舟,栗天微微點了點頭,單手一抖,隻見這紙折的小船迎風而長,片刻間就變成了一艘一丈多長的小舟,雖然飛行類的法器大都價格奇貴,不過卻能載人載物,隻需消耗少許的靈力,實在是方便之極,如果用其長途飛行,比在地麵行走可省去了不少的時間。


    一步踏上紙舟,栗天單手掐訣,將一股靈力注入了紙舟之中,接著白色的小舟泛起一層淡淡的銀光,緩緩升起,在離地五六丈高的距離時船頭一轉,疾馳而去。


    一片荒蕪的戈壁中,一匹快馬絕塵而去,如箭離弦,如此快的馬速,那馬上的騎士卻還不時的猛抽鞭子,催促疾馳的駿馬亡命奔襲。


    馬上坐著兩人,一個麵容姣好的三旬婦人依偎在騎士的懷中,隻是麵色卻一片慘然,她身後的騎士四十左右的樣子,鼻正口方,身形健碩,他緊緊的摟著婦人,卻時時回頭張望,而他身下的駿馬此時呼吸急促,肌肉顫抖,看來是一刻不停的跑了許久。


    遠處,一排十多匹不次於二人坐下的駿馬隱隱出現,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個精壯的漢子,這些人衣衫各異,但都手提鋼刀,為了減小風阻,全都緊緊的貼在馬背上,死死的追著前方的男女。


    “三哥,把我扔下吧,馬快跑不動了,你自己逃還能有條生路。”女人緊緊的貼在騎士的懷裏,卻決然的說道。


    “胡說!扔下你回去接著受罪麽,蘭兒,這次既然我們逃了出來,就算死,也得死在一起!”馬上的騎士堅定的說道,摟著婦人的手也更加緊了幾分。


    女人是附近一處匪窩裏的壓寨夫人,七年前被馬匪頭子搶掠到山寨,女人本已心灰意冷,每日裏麻木的過活,後來一次偶然,用她粗通的醫術救活了當時正生著重病的一個馬匪嘍囉,這個嘍囉感念女人的救命之恩,一直想要將其救出匪窩。


    怎耐馬匪頭子將女人看得慎嚴,嘍囉用了幾年的時間,想盡了辦法,也未能將女人救出火海,不過兩人倒是日久生情,在這滿是亡命之徒的匪窩中,彼此更加情投意合。


    馬匪嘍囉就是女人身後的騎士,他今天終於等到了機會,偷出匹快馬,載著心愛的女人逃出生天,怎料他們沒逃多久便被馬匪頭子察覺,立即命人騎上最快的幾匹好馬追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身下馬匹的顫抖越來越大,騎士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他常年與馬打交道,知道這是馬匹即將脫力的征兆,可是身後的追兵緊咬著不放,他又哪能讓馬兒停下來休息。


    騎士計算著路程,再有一個多時辰,他就能逃到這附近的一處石城,雖然那石城也就一個鎮子般大小,卻有著用石頭壘成的城牆,算不得很高,卻很堅固,專為阻擋馬匪而建,如果能逃到城下,身後的馬匪定然不敢進城殺人。


    騎士剛想到這裏,身下的馬兒卻希律律一聲哀鳴,前蹄再也撐不住身軀,直挺挺的栽了下去,馬上的兩人一聲驚呼,便被拋了出去,跌倒在一旁。


    兩人都被摔得衣衫破裂,頭昏目眩,當他們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卻被十幾匹快馬圍在了當中。


    “嘿嘿,沒想到三哥平日裏不言不語,這心眼子卻活絡得緊呐,居然敢偷老大的女人。”一個手臂上紋著刺青的馬匪盯著腳下的騎士,冷冷的說道,眼中一片不屑。


    “落到你們手裏,我也不多說什麽,看在平日裏稱兄道弟的份上,給我們來個痛快吧。”叫做三哥的騎士依然緊緊的摟著女人,語氣平淡生冷。


    “好,就知道三哥是條響當當的漢子,不過當家的臨行交代過,嫂子免死,你麽……五馬分屍!”


    一陣狼嚎般的獰笑聲中,騎士被馬匪們綁了個結結實實,四肢與脖子處分別留出了一根兩指粗細的鐵鏈,五條鐵鏈的盡頭都被係在了馬匹之上。


    紋著刺青的馬匪獰笑著看了看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的騎士,一聲呼哨,翻身上馬,接著猛抽胯下的駿馬,五匹健馬衝著五個方向疾馳而去。


    寂靜而荒蕪的戈壁中,婦人撕心裂肺的哭號伴隨著鐵鏈摩擦地麵的嘩嘩聲回蕩在騎士的耳邊,他麵色慘然的望著無雲的青天,隻期待當鐵索繃緊時,最先勒掉的是自己的頭顱,那樣,死得會痛快許多。


    五匹健馬終於繃起了死亡的鐵索,當地上的騎士剛覺得有些痛楚,馬上便要體會五道恐怖的拉力之時,忽然覺得身子一輕,鐵索另一端巨大的力道竟然消失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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