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陽婆證實,豈無憂與陰叔也都緩緩收回催動到極致的靈力,在無憂島主的心裏,早先也大致認定了栗天並沒惡意,若非如此,昨晚在他全力救治妹妹的時候,陰陽二老也均都靈力大損,對方想要出手,又何必要等到現在。


    “既然道友恢複了靈魂之力,可知道那隻妖獸控製你潛入無憂島的目的,而你那種毒焰,又究竟是由何種材料煉製,還望能如實告知,若是能配到解藥,凝月的性命也就能保住,否則……”


    豈無憂說著,看了看躺在一邊,雖然一時無恙,可氣息卻十分微弱的妹妹,沉聲問道。以他元嬰後期的恐怖修為,也隻不過能延緩毒力最後的侵蝕,為凝月爭取一些活命的時間而已,而且這份代價,卻需要每日都由他親自出手,以精純的靈力壓製毒力。


    徑自沉吟了半晌,栗天才若有所思的說道:“被控製身體的時候,我隻能模糊的感覺到外界發生的事情,像是一場噩夢,那個靈魂來無憂島的目的,好像和一塊巨石有關,其它的就記不清了。”


    栗天搖了搖頭,不太肯定的說道,當時他好像是在夢裏,周圍的一切既遙遠又模糊,根本看不清晰,隻能回憶起大概,而後又急忙說道:“我那種毒焰是由螭蛟幼獸體內的螭毒,加上魔毒煉製而出,叫做兩儀毒焰。”


    “天極五炎之一!螭蛟幼獸倒也罷了,你竟然能尋到真正的魔毒!”


    豈無憂聽到栗天的解說,頓時神色一變,驚聲道,對於天極之炎,這位無憂島主也早有耳聞,那是消失於上古時期的五種十分霸道的火焰,一旦能將五種集齊,煉製成真正的天極之炎,威力將無比駭人,就算以他如今的修為,也未必能擋下。


    驚駭片刻,豈無憂便恢複了神色,期待地問道:“既然煉製出兩儀毒焰,道友可有解毒的丹藥?”


    輕輕地搖了搖頭,栗天無奈地說道:“若是身有解藥,又何必驚出島主。”


    期待的神色頓時變成失望,任憑豈無憂修為高深,對這種侵入心脈的奇毒也毫無辦法,除了延緩妹妹的生機之外,竟也束手無策。


    “既然知道了毒物本質,尋找解藥應該也方便了不少,若是島主能分辨出兩種劇毒的克製之法,我們兩個老家夥馬上就出島去尋找,三洲大地,不可能找不到解藥。”


    陰叔看著豈無憂失望的神色,不由得開口問道,老者以為,凡是毒物,都必有克製的辦法,如能找到解除劇毒的方法,那麽收集到材料煉製出解毒的丹藥,也不是什麽難事。


    “兩儀之毒……難呐。”


    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豈無憂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真正的魔毒早已在三洲大地上消失了萬年之久,解除的方法,恐怕也早就無人所知,螭蛟幼獸體內的螭毒,我雖然知道消除的辦法,可是卻也極難。”


    栗天聽聞豈無憂知曉一種毒素的解除方法,眉峰一挑,出聲問道:“若是能解除螭毒,凝月是否能恢複如常?”


    “解除一種毒力,凝月也無法醒來,不過我卻有把握將僅剩的魔毒強行壓製數百年,在這期間,若是能尋到解除魔毒的解藥,也就能將她徹底救活。”無憂島主看著清瘦的修士,認真地答道。


    “螭毒的解除之法,還望島主告知,凝月身重劇毒,全都因我而起,這份解藥,我去尋找。”清瘦的修士凝聲說道,語氣淡淡,卻無比堅定。


    無憂島主凝視著栗天,許久,才點了點頭,隻說出了三個字:“無根草。”


    豈無憂將無根草三字出口,栗天卻神色一陣迷茫,他並沒有聽說過這種奇異的靈草,可是陰叔與陽婆卻神色大變,幾乎同時驚聲道:“雲龜背上的無根草!”


    微微點了點頭,豈無憂仍舊盯著栗天,沉聲道:“行於天際的雲龜,吞雲吐霧,其背上卻長有一種藍色的靈草,被世人稱為無根草,也是解除螭毒的唯一解藥,將其煉製成丹,凝月體內的螭毒便可輕易解除。”


    並沒有聽說過雲龜這種奇異的妖獸,栗天沉吟片刻,不解的問道:“在下未曾聽過雲龜這種奇物,島主可否告知在何處才能尋到。”


    豈無憂聽到對方詢問,卻沒有答複,而是反問道:“無根草無法保存,一旦落地,片刻間將消失一空,修仙坊市中也絕對找不到一棵,你可確定,要尋找雲龜,取那無根草?”


    微微一怔,栗天眼神一凝,沉聲道:“凝月之禍皆因我體內的毒焰,去找無根草,在下絕非戲言。”


    “好!若你真不怕死,去尋覓一番也無妨,至於找到與否,凝月是生是死,我豈無憂將不再怨恨你分毫。”


    無憂島主輕聲喝道,對於妹妹的重創,栗天雖然當時不是他的靈魂,卻也難逃其責,能說出這番不再怨恨的話語,也顯露出豈無憂的爽快,或許,也是這位大修士對於那無根草的深深無奈。


    “一言為定,就算身死,栗天也會竭盡所能,雲龜的出處,還望島主如實告知。”輕輕抱了抱拳,雖然豈無憂的爽快令栗天心生好感,可是那雲龜也定然不是什麽弱小的存在。


    沒等豈無憂開口,陽婆便當先解說了起來:“雲龜是一種遠古異獸,踏風吞雲,終年漂浮在天上,喜歡藏身雲中,雲龜之名也由此得來,修為與元嬰期修士相仿,不過性情懶惰溫和,不會輕易攻擊其他生靈,不過在雲龜的背上除了生長著無根草外,還棲息著一種凶猛的異獸,叫做‘大風’。”


    提起雲龜背上的異獸,陽婆的神色也不由得一寒,好似充滿著畏懼,接著講道:“與雲龜一樣,那是一種傳承至上古的飛禽,類似巨鷹,性情殘暴,每隻雲龜的背上幾乎都棲息著至少數十隻,這種叫做大風的飛禽不但飛行的速度在妖獸中首屈一指,其實力更是駭人,每一隻都幾乎能與元嬰期的修士抗衡,就算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很難在近百隻大風鳥的棲息之地,奪到一棵無根草。”


    陽婆的話語好似一記重錘,將栗天的心擊沉至穀底,再次清醒之時,栗天也內視過自己的修為,在血狸的妖身與以前的肉身煉化成一體之後,栗天當初結丹中期的修為也直接進階到結丹後期,隻是,對於每一隻都能抗衡元嬰修士的成群妖獸,這份結丹後期的修為,隻能是送死而已。


    陽婆將雲龜與異獸大風的詳情講述之後,便靜靜的望著栗天,而陰叔與豈無憂,也同時露出凝重的神色,在三位大修士的注視下,清瘦的修士隻是沉默了片刻,竟灑然一笑。


    “生死危局,栗天經曆過太多,這幅身體從未欠過別人一分情份,卻在萬刃山下,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子,如今凝月將死,在下難逃其責,也不會置之不理,成則還了一份命債,敗則,身死而已。”


    清瘦的修士輕聲說道,神色凝重,語氣裏無悲無喜,天大的殺機,此生都經曆過數次,還怕在多上一次不成。


    眼中露出一絲讚賞,豈無憂微微點了點頭,道:“有此氣魄,後生可畏,一旦修為有成,道友必然是一代人傑,雲龜的所在飄渺難尋,不過卻也有著一絲固定的線索,當天空上的白雲顯露出一片青灰色時,那裏便有五成的把握,是雲龜的棲息之所。”


    “大小姐體內的毒力還得由島主壓製,我們便與栗天同行,奪取那無根草,還能多出一成希望。”陽婆此時插口,而陰叔也跟著點了點頭,憑借栗天如今結丹後期的修為,陰陽二老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使用出昨晚那種恐怖的手段,若是隻有現在的修為,就算尋到雲龜,也不過是為異獸大風,送去一份肉食而已。


    “婆婆,數十隻相當於元嬰期的異獸,二老前往恐怕也難成太大的助力,我還有些保命的手段,被其圍攻也未必會身死,何況二老要恢複枯竭的靈力,還得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恢複,就可出發。”


    “這……”陽婆略一猶豫,陰叔的神色卻是一陣古怪,兩位大修士若是不陪同栗天前往尋找雲龜,誰知道這個造成凝月垂死的真凶,會不會就此一走了之,找處遠離無憂島的偏僻之地藏起來,避過這次無妄之災呢。


    雖然陽婆有些擔憂著栗天的安危,可是陰叔自從昨夜被栗天險些擊殺,就對其生出了芥蒂,他與陽婆想要從靈力枯竭恢複如初,幾乎需要月許的功夫,不過這位陰鬼之體的老者,卻也不想栗天就此單獨離去。


    “好,道友既然還有後手,就先行去尋找雲龜,若是一月之後閣下還未歸來,豈某便為你在這無憂島上起一座新墳,立一份牌位,而後陰陽二老會接替你,繼續尋找無根草。”


    沒等陰叔開口,豈無憂便朗聲說道,而後抱起妹妹,大步而去,也不返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進入到閉關的石洞。


    見島主已經決意讓栗天獨自離去,陰叔與陽婆便不再多言,而是分別盤坐在山洞的兩側,取出靈石,開始恢複起體內幹枯的靈力。


    豈無憂如此度量,栗天也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五地之一的掌管著,果然絕非常人,這份信任,就足以讓諸多修士自歎不如。


    當無憂島主的身影消失在山洞深處,清瘦的修士也不再多想,反手取出靈石,席地而坐,默默的恢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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