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道人說完,臉色更加淒苦了起來,當初還以為跟這個主子熟絡幾年在開口相求,可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多年,如今神智即將消散,根本存活不了多久就會化為厲鬼,現在懇請也是於事無補了。


    陰鬼雖然愁眉苦臉,可是栗天的神色卻是一動,無憂島的陰叔,不就是以鬼體入道,而且還修煉至元嬰的境界,三寸一提,他也這才想起。


    “鬼道之術,我也有所耳聞,待此間事了,我替你詢問一番無憂島的陰叔,或許能得到那等奇術。”栗天淡淡的說道,而後取出聚魂瓶,此時天邊已經放亮,在陽光之下,陰鬼三寸可無法多待。


    “陰叔?陰陽二老!原來主子與無憂島的人也認識,那可再好不過,聽說那陰叔肉身被毀後,就是以鬼道之術,修煉至元嬰的境界,主子肯為我求得鬼道之術,這份大恩,三寸永世難忘!”


    聽到有可能為他尋到鬼道之術,三寸道人頓時大喜過望,急忙跪拜,一個勁兒地磕頭,不過那副鬼體無論如何用力,都磕不出來任何聲響。


    “起來吧,我隻是幫你所求,人家要是不教,我也沒有辦法。”栗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從陰叔那裏要來鬼道之術。


    “無妨,無妨,主子肯幫我相求,三寸就感恩不盡了,要是那鬼老頭當真不給,也是我沒有那個命數。”三寸道人嘿嘿一陣訕笑,接著問道:“這處古修的洞府十分隱蔽,就算主子無法將那靈丹取出也沒什麽大事,等到修為精進後在來也一樣,應該無人會發覺這裏,不知主子之後還有什麽要事?”


    得知栗天竟然有可能幫他求來鬼道之術,三寸道人頓時大喜過望,這處山腹中的古修遺址十分隱秘,他也是當年偶然間得以發覺,就算今天破不開禁製,大不了日後修為進階後在來,不過對於栗天之後的所行,陰鬼卻無意的脫口問道。


    “探完這處古修洞府,在去一趟萬妖鎮,我們便可以返回無憂島,你的神智,應該還能堅持些時日,在瓶中靜心等候就是。”說著,栗天便一抖聚魂瓶,想要將陰鬼收起,可是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萬妖鎮!萬妖之地深處的萬妖鎮!主子,您是不是腦子昏了,那裏可不是結丹修士能去的地方,就算元嬰修士也基本是有去無回啊!”陰鬼一聽對方說去一趟萬妖鎮,頓時一蹦多高,兩眼一直,險些想要探探栗天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生病,被燒糊塗了。


    “此去自然有我的把握,不用擔憂。”


    話聲剛落,一點靈力也隨之注入到聚魂瓶中,正抓耳撓腮,急得在原地直轉的陰鬼頓時化為一道黑影,被栗天收入了瓶中。


    天邊已經大亮,一縷曙光也同時映在栗天的身上,反手收起黑瓶,清瘦的修士踏著第一縷曙光,攀向了眼前的古怪巨山,而被收入到聚魂瓶中的陰鬼,卻滿臉的哭喪,腹誹不已,無奈著自己這條鬼命竟然如此多災多難。


    跟了個主子雖然品性不錯,不過這位爺的做法也實在讓人無語,先前在廣寒宮盜取人家的至寶不說,而後又去隕仙陣裏尋友,那隕仙陣是什麽地方,修仙者的隕落之地啊,沒事別人想躲都來不及呢,這主子倒好,進陣尋友。


    不光把隕仙陣當成會友之地,剛剛竟然說的是在去一趟萬妖鎮,聽這口氣,這位爺是把那妖修遍地的萬妖鎮,好像當成了普通人類的市集一般,看來自己這主子不是身懷異寶,膽大包天,就是精神有些問題了……


    陰鬼三寸獨自在聚魂瓶中胡思亂想,而清瘦的修士卻已經登上了怪山,站在山頂,左右兩側分別是兩種不同的景致,倒也有些奇異,自然之力的造化,令世間也多了無數的奇景。


    沿著山頂而行,隨著深入山腹,栗天在那麵遍布巨岩的山體半山腰處停了下來,而後開始仔細的尋找了起來,按照三寸道人所說,在這麵岩石山體上,有一處隱沒在巨石中的山洞,若是不在近前仔細探查,輕易可尋覓不到。


    在半山腰處尋早了許久,清瘦的修士這才發現陰鬼所說的山洞,而後站在洞前催動出靈識感知,並沒有貿然進入。


    山洞不深,大約幾十丈而已,隻是在這山洞的盡頭卻好像遮擋著一層淡淡的雲霧,讓栗天感覺有些奇怪,隻是靈識卻根本感知不出什麽異樣,如同這座山洞中被注滿了雨水一般。


    並未發覺到危險,清瘦的修士這才緩步而入,不久便來到山洞的盡頭。


    眼前是一片朦朧的淡淡霧氣,有些潮濕,好似剛剛下過一場小雨後,升騰出的那些雨霧,不過其中竟然毫無靈力的波動。


    陣法?禁製?


    霧氣外,栗天有些疑惑了起來,繼而沉吟不語。


    陣法與禁製的差別並不太大,不過施展的方式卻大不相同,陣法靠的是布陣的器皿,或是法寶,或是材料,還有其陣眼,也就是陣法的核心,而禁製卻不同,那是一種大修士才能隨手布下,與陣法效用類似的強橫道法,不用任何的材料,隻是隨著修為的高低,禁製的威力也強弱不同。


    低階修士可以借助法器材料布置下能困住高階修士的陣法,卻施展不出能困住高階修士的禁製,這一點,也是陣法與禁製最大的不同。


    陣法和禁製的類別多種多樣,破除的關鍵也極有門道,若是破陣,需要先尋到陣眼,或是布下陣法的材料,而破除禁製,卻是需以靈力辨別,尋到禁製中最為薄弱的一點,而後強行以道法或是法寶破除。


    當然,破陣與破禁的方式,隨著陣法禁製的不同,也會存在著一定的變化,不過對於修為超出布陣者或布禁者太多的修士來說,隻以本身的高深修為,強行衝破即可,無需尋找陣眼或是弱點。


    對於禁製與陣法,清瘦的修士也略知一二,當肯定這裏存在著陣法或禁製後,栗天也不在猶豫,而是直接踏入到眼前的霧氣當中,不已本體試探,也談不到如何破解,既然三寸多年前都親身進入過,應該也不會太過危險。


    進入薄霧,栗天的周身立刻覺得一沉,好像被壓上了數百斤的重物,不過清瘦修士的腳步卻並未停頓,直接向著深處緩步行去。


    感知到重力壓製,栗天也幾乎斷定了這處古修洞府前,存在的應該是一種功效單一的禁製,重力無形,而陣法大多是攻擊或是防禦,像這種以重力壓迫外人的手法,可很少存在。


    既然應該是禁製,栗天便也不在多想,而是繼續前行,隻要自己能衝出這份重力的壓迫,那麽也就能突破這道禁製,而進入到真正的洞府之中。


    周圍一片霧氣湧動,而前行中的栗天,此時的神色卻越發凝重,隨著不斷的深入,壓在他身上的重量竟也越來越可怕,到最後,幾乎能有著數千斤的力道。


    緩緩停下腳步,栗天感知著體外的重壓,眼中一片陰冷,而後提起渾身的靈力,布滿在體表,再次前行。


    按照栗天的估計,此時已經能走出近二十丈遠,而身上的壓力也幾乎達到了萬斤之重,若是人族修士,將根本無法抗衡這股重壓,就算元嬰期的大修士,也幾乎無法抵禦。


    三寸道人所說當年沒有衝過這到禁製,恐怕也就停留在進來時的十丈以內,栗天可不認為結丹期的修士,能挺得住萬斤力道的重壓。


    清秀的眼眸中寒光閃爍,栗天再次舉步而行,不過每邁出一步,也變得更加艱難,如同陷入到一條泥潭當中。


    再次前行了十丈,栗天的肩頭已經有些微微發抖,此時的重壓,幾乎達到了兩萬斤有餘,就算一些強橫的妖獸,也極難抵禦,若是大修士們不祭出法寶抵禦,將會立刻被壓成肉泥。


    再次停住了身形,清瘦的修士祭出兩種天極之炎,在體外形成一幅黑紅相間的火甲,而後再次行進。


    過了不久,栗天從踏入禁製開始,已經行進了四十丈左右,而此時的重力壓迫,也達到了恐怖的四五萬斤,如此強大的重力之下,元嬰修士祭出法寶也未必能抗衡得了,看來這座洞府中的古修士,其實力必然在元嬰之流。


    能布下如此強大禁製的存在,絕對不可能是結丹修士,而元嬰期的古修士所遺留的洞府,其中也有極大的幾率存在著一些至寶,栗天也決意要踏入其中。


    體內的靈寶已經被隱隱催動,雖然有損靈魂之力,但是這種尋覓古修遺址,而且是元嬰期古修洞府的機會可不是太多,一旦其中存留著靈丹異寶,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是值得。


    當清瘦的修士艱難地行走到五十丈後,體外的重力壓迫也達到了恐怖的近十萬斤,催動到極致的天極之炎加上強橫的肉身,栗天此時也在難前行一步,若是再以妖身抗衡,體內的骨骼恐怕會開始斷裂。


    當栗天邁出最後一步,之後就想動用體內靈寶的時候,隨著這一步的踏出,渾身的重壓也驟然間消失不見,眼前,是一片空曠的石洞,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綠苔,其內的空氣更是潮濕陳腐,好似被埋在地下多年的地穴一般。


    進入洞窟之後便閉住了呼吸,清瘦的修士站在原地靜靜恢複了許久,這才踏上了滿地的綠苔,打量起這座古修洞府,洞口外的強大禁製,不知多少年仍舊運轉,布下禁製的這份修為也著實令人震驚,不過空曠的石窟中,卻隻存在著一處長滿綠苔的大石墩,除此之外,竟空空如也,別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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