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寸服下易容丹後,竟然變化成剛剛被斬殺的修魔者模樣,栗天頓時一陣驚異。


    易容丹的功效是改變樣貌甚至氣息,不過變幻出的模樣可不是服用者能夠決定,有可能是一個壯漢,也有可能是一個矮小的少年。


    “嘿嘿主子,三寸現在的模樣,您看著可眼熟。”得意地一陣訕笑,鬼仆接著說道:“這個把戲是陰叔傳授,以鬼道的玄妙結合易容丹的藥效,我這幅鬼體可以任意變幻出他人樣貌,不過易容丹的效力過後,也就恢複原樣了。”


    聽到三寸道人的解釋,栗天倒也釋然,鬼體本是陰氣凝聚,借助易容丹的藥效,變化出其他的模樣也不算難事,不過鬼仆如此做法,到底意欲何為,難道想要以剛才斬殺的修魔者身份混入霧鳴山?


    疑問還未出口,三寸便神色猥瑣地說道:“剛剛那修魔者被主子擊殺,三寸便借用這個身份,替您老打探一番這魔修據點,嘿嘿,主子放心,他們的同伴應該不會那麽謹慎,您隻要分出些魔修氣息將我護住,此行必然一帆風順。”


    改換成修魔者樣貌的三寸,說出了一番大膽的提議,而栗天思索了片刻,便也點頭應允,與其硬闖,到不如這麽混入,就算被人識破,大不了在這山腹中大戰一場。


    猜測霧鳴山中未必會有修為高深的魔修,栗天便將體內精純的魔氣分出一股,將三寸的鬼體包裹,而後取出一件灰袍,讓鬼仆換上。


    栗天體內的氣息若是不動用極大的道法,依舊是濃鬱的精純魔氣,除非境界相當的魔修仔細探知,否則是不會輕易被發覺,以魔氣將三寸籠罩,鬼仆也便如同一身魔氣的魔修一般,在外表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異樣,等他穿上那件灰袍,活脫兒就是剛才死在栗天之手的修魔者。


    查看了一番並無破綻,三寸直了直腰板兒,晃了晃身子,而後對著栗天凝重地說道:“主子,一會兒我們進入霧鳴山,您就負責查看其內的情形,一旦危險便直接出手,其餘的不必多管,話也不要多說。”


    看著三寸的新麵貌,栗天倒也有些好笑,不過聽到對方凝重的語氣,便點了點頭,道:“好,一切由你為主,我不開口便是。”


    “嘿嘿主子,三寸別的能耐沒有,這自來熟兒麽,那可是我的天賦,您就瞧好吧。”


    猥瑣地一陣訕笑,這對古怪的主仆便進入了濃濃的霧中,攀山而上,沒過多久,便來到了霧鳴山的山頂。


    山頂的中心處,是一個圓形的山口,雖然有陣法禁製遮擋,卻也能感覺到山腹應該是中空,這整座好像火山一般霧鳴山,究竟是修魔者的門派,還是潛伏著真正魔族,隻有進入其中,才能最終知曉。


    在山頂觀察了少許,栗天與三寸道人便先後踏入到山口,而後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一片暗淡的光暈之中。


    進入山口後,兩人都沒有妄動,這裏麵一片灰色,好像陷入了一片泥潭,不過周圍時而升騰的強大魔氣卻證明著此處的危險與詭異。


    感知到出現在另一處空間,而沒有立刻遭到攻擊,栗天便也判斷出布在山口的,必然是一種陣法,如同修仙界的護山大陣類似,不過還沒過多久,主仆二人周圍的空間中便隱隱顯露出一隻隻巨大的手掌,幹枯彎曲。


    發覺到陣法被觸動,栗天的神色便是一冷,看來這座籠罩在霧鳴山的陣法,是一種攻擊類的大陣,當發現有人闖入,也就自主的決定反擊。


    周圍出現的巨手足有數十隻,指尖鋒利如劍,每一隻都閃動著懾人的冷芒,於此同時,一股股強大的威壓也瞬間襲來,將二人死死地鎖定。


    法術出現,栗天與三寸卻並未妄動,而是各自戒備著周圍的巨手,當那些將兩人包圍的手掌即將發起進攻之時,一聲不耐的詢問也同時傳來。


    “你小子回來不會自己開啟陣法啊,想要在陣裏修煉一番不成?”隨著話音傳來,在栗天的眼前,一位黃臉的青年也現身而出,臉色極其不耐地衝著三寸喝道。


    對方隻有築基後期左右的修為,比先前斬殺的兩個修魔者要高了一線,不過看其神色,倒好像真把三寸道人當成了剛剛出去的同伴。


    “嘿嘿,剛剛遇到了老友,連陣法都忘了開啟就衝了進來,心急了,心急了,您大人有大量,怎麽能跟我一般見識。”三寸道人訕笑了一聲,低聲下氣地說道。


    剛剛這樣貌的原主兒可比對方的境界低,三寸的語氣便也直接降了兩級,對方聽他這麽一說,嗤笑了一聲,而後打量了栗天一眼,神色間的不耐也收斂了幾分。


    栗天此時的境界被其壓製到剛剛結丹的實力,對方發現三寸領著的老友竟比自己修為還高,也是心頭一驚,話語間也客氣了許多,道:“既然前輩是小六的朋友,那便隨我進來吧,不過山腹可不許進入,我們宗主的脾氣可不太好。”


    黃臉的青年說著,抬手打出一道法決,而後一道裂痕也緩緩開啟,進入霧鳴山的出口眨眼便顯出了蹤跡。


    主仆二人對視了一眼,並未說話,隨著那青年踏入到出口,一陣灰芒閃過,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處巨大的山腹,占地幾乎數裏,周圍的四壁是整座山體,仿佛是一處被掏空了的巨大石洞,在周圍緊貼著石壁建立著一圈兒房舍,不過都是以山體的石塊直接建造,顯得有些簡易。


    看著周圍的古怪石屋,栗天的神色不變,一縷靈識卻已經散發而出,感知著附近的情況。


    “六子,你跟王武去漁村收取孩童,怎麽就你回來了,他和孩童呢?”帶著栗天二人進入山腹的青年,此時開口問道,神色間也有些不滿了起來。


    “他啊,別提了,那漁村交的兩個孩子,有一個趕巧正鬧著肚子,拉得是稀裏嘩啦,哭爹喊娘呀,我和王武一合計,這要帶回來實在是太過麻煩,就想在村裏等上兩天,等那孩子好些了在帶回來,正好遇到了我這位老友,我這不就急急的趕了回來,把王武留在漁村裏了。”


    三寸道人神色忽然無奈,忽然興奮,把遇到瑣事的心煩與偶遇老友的開心是演繹得淋漓盡致,看得一旁的栗天都心中讚歎,這份張嘴就編的本事,倒也是一種強悍的天賦。


    “王武等在漁村了,那也好,你們先回去,我去找他,不就是鬧肚子麽,沒什麽大不了,隻要是活的就行,別到時候回來晚了,宗主怪罪,我可吃不消。”黃臉青年聽三寸一說,倒也信以為真,不過卻要出去尋找那叫做王武的修魔者。


    對方的腳步剛剛一動,栗天的眼中便閃過一道殺機,若是被他尋去,發現那叫做王武的修魔者根本沒在漁村,可就要發覺到三寸的謊言了。


    還沒等栗天有所動作,三寸道人頓時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黃臉青年的衣袍,低聲道:“嘿嘿,讓王武等上半天一天的也沒什麽大礙,我這位老友前來,可是送我一壇子靈酒,您不先來嚐嚐?”


    一聽三寸提及靈酒,那黃臉青年頓時神色一變,轉頭笑眯眯地說道:“六子啊,還是你有心,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啊,哈哈。”


    兩人一對眼神,同時猥瑣地一陣訕笑,而後如同多年好友一般挽手而行,向著一處石屋行去,隻是三寸道人的腳步始終落下那青年半分,竟是在有意讓對方帶路。


    隨在彷如至交好友般的兩人身後,栗天神色一陣的古怪,當三人走進了幾乎是那黃臉青年帶進的一處石屋後,三寸道人還當真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壇子靈酒。


    清瘦的修士看著三寸取出的靈酒,心裏一陣無奈,在雲龜背上那一年,三寸道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過,偷自林家的靈酒已經喝光了,如今又取出一壇,這是連他的主子都騙呐。


    無奈歸無奈,栗天可沒有與三寸計較一壇靈酒的意思,可那位黃臉的青年卻眼冒精光地盯著酒壇,好似多年的酒鬼一般,就差沒淌下些口水了。


    一邊倒酒,三寸一邊與對方應付,等到喝了半晌後,這位黃臉青年的話匣子也打開了,與栗天和三寸是稱兄道弟,大侃特侃了起來。


    “六子,要我說啊,在這霧鳴山就你和我投緣,我比你來的年頭長些,知道到機密可比你多多了,你還以為等那孩子好些在帶回來,根本就是沒用,到最後他們還不得像個活死人一樣,被……”


    黃臉青年打了個酒嗝,自覺有些說多了,圓場道:“來來來喝酒,不提那些雜事,跟我們這些嘍囉也沒什麽關係,嘿嘿,這位大哥到是有一手煉製靈酒的好手段,幹!”


    與栗天碰了碰杯,黃臉青年將杯中靈酒一口喝幹,這種靈酒對於修魔者來說也有著一定的功效,雖然體內運轉的是魔氣,卻能將靈酒中的靈氣漸漸煉化吸收,或者說是改變了酒中靈氣的性質。


    感知著對方以修魔者的身份煉化吸收靈酒,栗天心頭也是一陣的驚訝,看來這種修煉魔族功法的修者,對於修仙界的靈酒並不陌生。


    那麽是否修魔者們,對於修士的丹藥也同樣可以吸收煉化呢,按照栗天的猜測,一種可怕的結論也浮現在腦海,恐怕那真正的魔族,也極有可能對於修仙界的資源,可以任意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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