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猥瑣的心思,穆劍音可不在乎五大世家中有沒有蘇家,若是當真栗天在這場比鬥中放水,讓他贏了比試,那他穆劍音的名頭可就一鳴驚人了,就算他大哥將對手打成個死狗,也蓋不過他的風頭。


    攻的一方大獲全勝,那可是一份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始終生活在穆石陰影下的穆劍音,這份心思轉的可謂極快,而且既然和栗天是兄弟嘛,就應該同甘共苦。


    帶著充滿期望的眼神,穆少爺一副想要救出兄弟脫離苦海的表情,一邊扯著胸口的衣襟,一邊等著栗天的決定,好像在軟硬兼施一般。


    聽出了穆劍音的用意之後,栗天有些無奈地一笑,也同樣扯開胸口的衣襟,露出了裏麵與對方相同的麒麟甲,低聲道:“這次比鬥,在下會全力出手,穆兄小心了。”


    穆劍音期望的神色,在聽到栗天這句全力出手,和看到那件與他身上一模一樣的麒麟甲之後,頓時精彩了起來。


    失望、憤怒、尷尬、無奈,原本十分俊朗的臉上,這時更是時青時白,而且穆劍音自從發現栗天也有一件麒麟甲後,便開始覺得自己身上這件,好像有些小了……


    “好!既然各為其主,那就各憑手段!”


    隨著穆劍音的輕喝,手中也出現了那隻小巧的琉璃盞,而此時,周圍四座石台之上,早已轟鳴聲大起。


    登台就是比鬥,其他四處高台可不像栗天與穆劍音這處,兩人不但嘀咕了半天,還扯著領子互比內甲。


    看到穆劍音即將出手,栗天也不再多說,反手祭出衍陽劍後,渾身的靈力更是瞬間攀升到極致,隨著這股狂暴的靈力,寬敞的石台之上,無數根細線正緩緩浮現。


    出手便是衍陽劍陣,栗天可不是魯莽,而是了解這位穆少爺遇到危機就玩命的性子,雖然有了件麒麟甲護身,可難保對方不會動用真靈之力。


    早就深入骨髓的習慣,恐怕並不會被一件靈寶鎧甲所改變,若是穆劍音動用真靈血脈,栗天雖然未必會敗北,但也極易被擊出石台。


    勝負之分,隻以石台為界,十分簡單,也十分不易,若是一個不留神,當真被對手逼出了石台,那進入下個階段的資格可就沒有了,別說二十塊極品靈石,就是半塊,栗天都得不到,而且蘇家還會因此被踢出五大世家之列。


    耀眼的金芒剛起,皇甫家石台上的皇甫君臨便眼神一凝,分出一份心神,觀察著栗天這處的比鬥,而坐在高台上的人族大乘,更是露出一絲奇異的神色,饒有興致地望著那位妖身的修士。


    坐在高大老者身邊的人王,這時也將目光轉向蘇家的那處石台,不過當皇甫彩蝶看到了那副清瘦的身影之後,腦海中再次泛起一股痛楚。


    栗天那種駕馭靈寶的姿態,在皇甫彩蝶看來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對方與自己存在任何的關聯,而且越想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腦海中的刺痛就越發強烈。


    微微閉上雙眼,青衣的人王緩緩平複著那份莫名的頭疼,而致使其頭疼的根源,卻即將全力出手。


    感知到周圍空氣中暴起的靈力與無數細線,穆劍音的神色也頓時凝重萬分,手中的琉璃盞更是流光大起,不過當他看清周圍的細線中,隱隱浮現的劍影之後,忽然想起了交給栗天七千棵衍陽草的往事。


    凝重的神色瞬間變成了驚駭,在穆劍音的心底,正湧動著兩個可怕的字眼,劍陣!


    陣法,大多玄奧非凡,而以法寶或靈寶形成的劍陣,更是威力驚人,極少有人擁有。


    一來形成劍陣的法寶,通常需要大量,而煉製大量法寶,可太過耗費心神,二來催動劍陣,可不比催動一座單獨的陣法,劍陣的威力,靠著的,是形成劍陣的法寶所布下的玄奧陣術,這種催動極多法寶,還得按照陣法排布的手段,可需要付出極為龐大的靈魂之力。


    而且看栗天這手劍陣出現的細線,怕不得有數千之多,難道他將那些千年的衍陽草,全都煉製成了法寶來形成這座劍陣?


    別說是數千,就讓化神修士催動出上百件法寶,還能操控自如的,恐怕整個東洲都尋不出幾人,別說著幾乎數千的法寶同祭了。


    敏銳的心思,令穆劍音瞬間分辨出周圍的細線並非法術,而是一柄柄真正的法寶,若是這座劍陣炸起,就算自己動用真靈之力,也絕對得不了好處,重傷都算是輕的。


    心念電閃之間,穆少爺已經有了對策,手中靈寶一舉之下,大聲喝道:“停!栗兄,為了不傷你我的兄弟之情,這局我認輸了!”


    在排名大比中還沒開打就直接認輸,這可是數萬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壯舉,因此,穆少爺也間接地得到了自己想要名揚天下的目的。


    感知到對方體內的靈力豁然一散,栗天神色古怪地收回了劍陣,而後盯著一副悲壯神色的穆劍音,半晌無言。


    蘇家一旁的穆家隊伍裏,三位穆家老祖在聽到穆劍音那聲豪邁地認輸之後,頓時都不在觀望穆石的比鬥,全都帶著一股驚怒之意,盯著那個欠揍的穆家後輩,這下不管穆家最後能取得第幾名,這臉可是丟大了。


    人家剛一祭出靈寶,這邊就痛痛快快地認輸,恐怕大比之後,穆家就得成了東洲的笑料。


    蘇家老祖這時就站在石台之下,聽到穆家修士的認輸之後,蘇攀啟也是大感古怪,這姓栗的小子,不但與豈家那個傻子是舊識,與穆家的嫡係後輩還稱兄道弟。


    帶著悲壯的神色,穆劍音咧著嘴,對著栗天狠狠地點了點頭,而後幾步跳出了石台,回歸到自家的隊伍,卻被三位老祖拎著耳朵,罵了個狗血淋頭。


    “三位祖宗,那人身上也有件麒麟甲,還能動用劍陣,就是使出真靈血脈,也未必打得過他……”


    穆劍音這邊解釋著自己的苦衷,而三位穆家老祖可沒有聽進去半分,若不是人王大人在場,這幾位都要動手揍人了。


    “那麒麟蛋,就是他換給我的!”


    一句麒麟蛋,將穆家三位老祖的訓斥瞬間打斷,而後穆家的合體強者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剛剛走向蘇家的那個清瘦的身影。


    心中大呼著幸好抬出了麒麟蛋,才躲過一場臭罵的穆少爺,這時也不管自己大哥的戰況,賊頭賊腦地隱進了穆家的後輩當中,不久就出現在隊伍的後方,左右看看無人之下,竟然偷偷離開了比鬥之地。


    對於這種事關家族的大事,穆劍音從來就不操心,反正有老大在,他這個老二不過是個跑場的而已,倒不如自己去逍遙一番,比生比死的,實在無趣。


    也不知是怕老祖回味過來接著挨罵,還是怕場中比鬥的靈寶法術一個不慎將自己傷了,穆家的二少爺悠然自得地快活去了。


    最後一個動手的蘇家石台,卻是第一個分出了勝負的場地,當栗天回到蘇家老祖身邊之後,將目光望向了其他幾座石台,最後落在了穆家的石台之上。


    代表穆家守陣的,是那位身形瘦小的青年,如今看來,對方必然是穆劍音的大哥無疑,不過那副瘦小枯幹的身體裏,卻隱匿著仿若妖獸般的可怕力道。


    並沒有觀察穆石祭出的法寶,與對敵的手段招式,栗天隻是仔細地看著穆石的腳下。


    每一次祭出靈寶,穆石的腳底都會微微一沉,看起來好像是因為身體單薄,而被法寶催動的力道所震動一般,可是實際上卻是不然,那是一種習慣,一種以腳心散發出多餘力道的習慣,而隨著穆石每一次移步,其腳下的石台上,都會留下一副淺淺的鞋印。


    那是經過極力的收斂,才沒有印出個深坑的力道,在栗天動用妖身之力的時候,也會出現這種情形。


    看似瘦小枯幹,弱不禁風的青年,卻是一個彷如妖獸般的存在,看來在東洲之上的人族修士當中,也不乏奇人。


    第一場的比鬥,實在沒有太過凶險的過程,攻向其他世家的修士們,除了直接認輸的穆劍音,其餘四人在經過一番拚鬥之後,紛紛以落敗告終。


    比鬥即將結束之時,清瘦的修士這才將雙眸,望向高台上,那道始終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俯視與仰望,白衣的修士與青衣的女子,再一次的目光相接,有些苦澀,有些酸楚。


    不願回想的往事,被栗天深埋在心底,而無法想起的前世,卻令人王頭痛欲裂。


    躲過栗天看來的目光,皇甫彩蝶單手扶額,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而身旁的高大老者卻是微微皺眉,一股輕靈的神識之力也豁然散出,將人王包裹其中。


    將皇甫彩蝶當成自己的學生,人族大乘自小看著她長大,雖然女孩家的身子不大健壯,卻也十分健康,可從來沒出現過如此頭痛的模樣。


    以大乘強者的神識,梳理著人王的筋脈,老者不解地問道:“怎麽了,可是覺得那裏不適?”


    “有些頭疼而已,老師不必擔憂,養上幾天就應該無礙了。”


    皇甫彩蝶將看向栗天的目光移開之後,腦海中的痛感才緩和了一些,而老者也沒有輕易探知身為凡人的人王靈魂,仔細感知了一番皇甫彩蝶的本體並未受傷之後,便收回了神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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