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語雖然十分確定,但並非是親臨其中,在遙遠的地方觀戰,那種龐大到以族群鏖戰的戰役,他根本就無法看出到底是誰在圍攻淩龍。


    四族之戰,牽涉的,幾乎是全部的生靈,其混亂的程度,絕非兩國交戰那麽簡單。


    “洪荒大戰,究竟因何而起,老人家可否知曉?”帶著深深的疑問,栗天再一次問道。


    “因何而起……因何而起……”老者呢喃著對方的詢問,眼中露出一陣迷茫,仿佛一時回憶不起太過久遠的記憶。


    過了半晌,老者緩緩搖了搖頭,在洪荒時期,他隻是一隻馱著妖皇殿的龜仆,境界也十分低微,那種引起四族大戰的原因,不是早已遺忘,就是根本不知。


    心中微微一陣失望,對於洪荒大戰十分好奇的栗天,不得已放棄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老人家剛剛所說,洪荒妖皇消失在碎裂的空間,指的又是什麽。”


    “天息境!”老者這一次說得十分肯定,繼續講道:“大戰到最後,戰場便轉移到天息境中,那是一處被洪荒惡鬥波及出的碎裂空間,也是四族之首被天罰懲治的緣由。”


    “天罰!天道之力?”聽到天罰二字,栗天豁然一驚,追問道。


    “那的確是天道之力,因為空間被四族之首的惡鬥波及到坍塌,在大戰之後,天罰降臨,四方之地上,出現了四尊以真龍煉製成的蒼龍燭,傳說那是天道對於四族大能的懲罰,以四人的生機為代價,燃起封印碎裂空間的燭火。


    大戰過後,碎裂的空間被蒼龍燭封禁,漸漸閉合穩固,形成了如今的天息境,而後人王墜入輪回,魔祖被封印在天息境中的空間裂痕,妖皇隕落,離開天息境的,隻有重傷的仙帝。


    不知因何而起的大戰,最後四族之首均都遭到了天罰,四尊蒼龍燭,燃燒著四位大能被天道抽出的生機,等到熄滅之後,天息境已然穩固,而世間,隻剩下了無盡壽元的仙帝。”


    再一次聽到了蒼龍燭,栗天那顆淡泊之心,也再次被驚駭,他當年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推斷,居然成為了現實,隻是,為何仙帝燃燒盡生機之後,依舊存在,而且被封印的魔祖,也沒有煙消雲散,就連人王,都可以踏入輪回,單單隻有洪荒妖皇,戰死在那次大戰之中。


    “蒼龍燭燃燒的,難道並非四族之首的全部生機?”


    “對於天罰,世間根本無人理解,那是天道之力,究竟蒼龍燭燃燒的是什麽,或許隻有四族之首才能清楚,燃燒的生機,隻是老仆的猜測,蒼龍燭在數萬年的燃燒當中,無人敢於接近,當其熄滅之後,就再無半分痕跡。”


    聽聞了洪荒大戰,栗天卻無法獲悉其中的真相,這種遺憾,也使他無法在蒼龍燭中,尋到任何救回妻兒的線索。


    在一陣遺憾當中,栗天陷入了沉吟,始終無法推斷出洪荒大戰的真正緣由,與天賦之力的真相,而對麵的老者,身形卻漸漸透明了起來。


    生機早已不在的龜仆,在淩龍一族滅絕之後,仍舊馱著妖皇殿,徘徊在虛空,直到古舊的大殿被歲月磨盡,隻剩下了一張蒼古的石椅。


    臨時之前,老龜迎來了歸來的皇者,雖然這位皇者的氣息太弱,境界太低,卻是一份希望,一份淩龍一族再次出現在世間的希望。


    在欣慰之中,老者完成了千百萬年的等待,此時,正微笑著漸漸消散。


    沉吟當中的修士,突然發覺到周圍的氣息變化,而後驚覺老者已然開始消散的身體,驚道:“老人家,你……”


    微微擺了擺手,老者欣慰地說道:“進境修為之後,我皇必然重現洪荒之威,老仆壽元盡了,不能陪伴皇者,龜族天性溫和,不喜戰亂,這些年隻在雲中棲息,未曾進入天息境,而出自天息境的天之氣息,老仆隻在外麵尋到過一縷,如今便留給我皇。”


    身影越來越淡的老者,拿出了一縷天藍色的透明羽翼,仿佛一抹天色,又好像是一道青光,柔和安寧,帶著一股莫名的氣息。


    接過了那縷天息,栗天也隨之一怔,進階大乘的最好助力,無數合體強者在天息境中因此而生死搏殺的天息,居然如此輕易便得到了一縷。


    帶著一份感激,清瘦的修士望著老者的身影漸漸潰散成一片虛無,而腳下的龜背,也隨之微微下沉了幾分,不過卻再次被抬起,與周圍那些相連的龜背平齊。


    已死的龜族長老,被族人們托起,再次飛行在遙遠的天際,不喜征戰,性情溫和的雲龜一族,就這樣延續著他們唯一的職責,托著淩龍一族的故鄉。


    身邊,傳來靈獸的一聲悲鳴,對於老者的消散,淩龍也顯得十分悲切,仿佛家中的一位老人離世。


    緩緩閉起了雙目,栗天在回味著老者講述的洪荒,與洪荒之後出現在四方之地的天罰。


    四尊蒼龍燭,分別出現在四座大洲,燃燒的,也應該是四族之首的氣息,不過這份氣息究竟是什麽,是生機還是魂力,就不得而知了。


    下界中自己妻兒化作的蒼龍燭,燃燒的是凝月的生機,可是在洪荒的天罰,卻未必如此,否則的話,生機燃盡之後,仙帝與魔祖,也應該隨之隕落才是,並非是如今這樣,一個閉關在南州深處,一個被封印在天息境中。


    或許,在四族之首的大戰將空間撕裂之後,天道從四人體內分別提出了不同的氣息,用來燃起蒼龍燭,禁錮碎裂的空間,而這種氣息,並不致命。


    不論洪荒之後的天罰,到底抽走了四位大能的何種氣息,對於栗天想要救回的妻兒,都變得沒有了任何的幫助,想要解開愛妻的生死危機,隻能先將境界提升。


    栗天來到四方之地,已經有兩百年之久,他也無法斷定凝月化作的蒼龍燭,究竟能燃燒多久,但是絕對比不過洪荒時期出現的那四尊。


    危機,再一次浮現在心頭,清瘦的修士不在多想龜仆的講述,決定開始衝擊合體。


    雖說如今身處雲龜群的背上,這裏也是淩龍一族的故鄉,不過栗天卻不願在這裏衝擊境界,對他來說,這裏仍舊是一處陌生之地,而數百隻雲龜齊聚,若是自己進階合體的氣息狂躁起來,或許會將其驚動。


    被驚動的其他雲龜,未必會攻擊自己,可若是周圍遍布其他妖氣,對於自身的進階,也算是一種幹擾。


    將得自龜仆的天息收起之後,栗天來到了那副石椅的近前,沉吟不語。


    鐵青色的石椅,帶著一股蒼古的氣息,那是洪荒妖皇的座位,在千百萬年前,妖族之首,就安坐在這裏,號令天下。


    洪荒妖皇,太過久遠與強大的存在,栗天也始終並不認為自己的前世,就是洪荒妖皇,或許,自己隻是一隻戰死在洪荒的淩龍吧……


    帶著一份悲涼,清瘦的身影,轉身離去,帶著靈獸,來到了那顆化形樹的近前。


    站在化形樹前,栗天看了看這棵高大的古樹,又望了望身邊龐大的靈獸,略一沉吟,居然席地而坐。


    靈獸出現之後,栗天也遇到了一個難題,那就是存放淩龍的空間。


    靈獸袋中的空間,可不裝不下這隻巨獸,而且就算地方夠大,靈獸袋也無法承受淩龍那種合體期的氣息,想要將其收起,隻有煉製出更加強大的空間異寶。


    並沒有當先衝擊合體,栗天取出了幾種材料,打算先將空間手鐲煉製出來,而眼前這顆化形樹,他也打算將其帶走。


    隻要空間手鐲夠大,在裏麵種植些靈草靈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而這顆長在淩龍故鄉的化形樹,既然被自己遇到,順手收取,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若是靈獸袋中那隻小號兒的青鳥也是淩龍,那麽這個世上,加上栗天自己,也就隻有三位而已,他還是那兩隻的主人,收取本族的資源,更顯得正常不過。


    栗天可沒有打算在雲龜群的背上久居,想要進階,就得收集龐大的資源,而這片雲龜群上,除了一棵化形樹外,可什麽都沒有了,在這裏閉關倒是一處絕佳的地點,卻無法收集到所需的資源。


    取出了四種材料之後,栗天催動出一縷異火,開始煉製起空間手鐲,自從靈魂異變之後,對於異火的掌控,他也更加自如了許多。


    安靜的雲龜群,仍舊平穩而緩慢地飛行,龜背上的空曠世界,顯得十分安寧,一身白衣的修士,以異火煉製著異寶。


    當一月之後,被催動到極致的異火中,一件精致小巧的手鐲,已經顯露出輪廓,周身通透如溫玉,其中遍布著數道晦澀繁複的紋路。


    望著逐漸成形的異寶,清瘦的修士一掃之前的疲憊,精神大震之下,開始最後的凝固,隨著一道耀眼的光暈炸起之際,號稱移動洞府的空間手鐲,終於被栗天煉製而出。


    異寶現世,免不了一陣龐大的靈力波動,栗天身下的這隻雲龜,也微微晃動了起來,一股龐大的靈識之力,豁然升騰之下,將背上的一人一獸完全包裹,半晌之後,才漸漸散去。


    果然如同栗天的猜測,雲龜雖然溫和,可是在人家的背上煉製異寶,也會將其驚動,若是煉製空間手鐲還好,要是一旦進階,這番突如其來的靈識,將有可能驚擾到進階的自己。


    散出的氣息中,沒有什麽敵意,雲龜發覺到沒有危險來臨,便恢複了安靜,等到身下的雲龜平靜之後,栗天隨之散出一道靈識,探入了剛剛煉製的異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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