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哭倒一座長城的本事
容皓這些話，恰如其分地誅在了夏歡顏的心頭。
有一種被羞辱的痛。
揪扯著她。
她知道，包括容皓在內的很多人，在他們這些並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眼中，決然不會信奉基督和天主，他們也不認為上帝是存在的。
宗教信仰是個人自由，並沒有對錯之分。
他們完全可以認為上帝不存在，可是他們沒有資格汙蔑別人的信仰和真心！
眼淚，在歡顏的眼眶裏打著轉。
容皓很敏銳地察覺到夏歡顏的氣息在變化：“怎麽，哭了？”
他伸手，果然在她的臉頰上觸到了濕潤的淚滴。
然後，他還很好心地幫她抹了抹臉上的淚。
“不要碰我！”
夏歡顏盛怒，打掉他的手。
“就因為我揭穿了你所信仰的上帝，就哭了？你到底在哭什麽，有什麽值得你哭的，你連死都不怕，居然會被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實話給惹哭？夏歡顏，實話都是這麽現實且殘忍的。如果你所依賴的上帝真心存在，你又何必跑來找我？用你的虔誠打動他就好了，想要什麽想要實現什麽，去求上帝賜於你們……不愛聽這種話，是不是？因為你也知道，你想要實現的事，上帝也做不到！哈，如果上帝真的管用，這個世界，早就和平了！”
容皓再度殘忍地戳著別人的心窩子。
“住口！你不要再說了！你沒有資格去汙辱別人的信仰！你沒有！你根本就沒有！”
夏歡顏情緒崩潰。
這話，她幾乎是衝著他吼出來的。
吼得容皓耳膜震動。
他吐了口氣，這丫頭，肺活量果然夠足。
這個世界上敢如此吼他的人，他一直以為還沒有出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
“小小年紀，就中毒不輕，真是個傻缺。”
容皓氣哼哼的罵了她一句。
夏歡顏不理會，抽著鼻子，一邊哭一邊與他理論道：“我從小在教堂裏長大，那間教堂，就是我的信仰……我是基督徒，但我不是盲目的唯心主義者。在我的心裏，上帝並不是一個人，他也不是一個神，他隻是我自已心中的一個信念！人都是要為信念活著的，更要在生活裏遵從自已的信念！在我心裏，上帝的存在，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存在，他在我心裏是一個可以約束我的標尺！像你這種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如果沒有上帝的保佑，如果沒有上帝冥冥之中的安排，我或許早就死了，我也根本不可能在教堂裏長大……”
她說他是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
憑什麽如此絕對！
雖然她一腔熱忱，可在容皓看來，她就是個幼稚的小孩。
夏歡顏還在抽泣，她嚶嚶地哭著，哭的聲音還不小呢。
不過最神奇的是，容皓竟然沒有很煩躁。
放在平時，別說是讓他這樣聽著一個女人哭泣了，就算是哪個女人在他跟前說的話多了，他都會覺得聒噪的很。
容皓禁不住歎了歎氣。
“要哭可以，回你病床上去哭！你的身體剛好點，萬一再著涼了，不知道又要浪費我多少醫藥費。”
他冷聲說道。
隨後，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抱起歡顏，重新把她抱回到病床上，放到上麵。
她很瘦，身量也輕。
以容皓的體格，抱起她，真是毫不費力。
估計抱著她從樓上跑到樓下，再來五個回合，他都不會感到太吃力。
歡顏真的是被他的話給戳心了，回到病床上，她依舊在哭。
嚶嚶的聲音，完全不加掩飾。
並且，也全然將一旁的容皓當成了空氣。
她坐在床上哭了一會兒，有些累，便躺倒下去繼續哭，哭著哭著，把病床上的被子扯了上去，遮在頭上，蒙在被子裏哭。
把自已悶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她的哭聲，越發地大了，哭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不知道自已哪來這麽多眼淚。
可是，想到即將被鏟平的教堂，想到自已意外失身的遭遇，想到這些年在夏家忍受了太多委屈，想到姐姐為了她上大學不惜屈身於一個可以當爺爺的老頭兒……
所有的委屈和窘境，全都在這一刻湧了上來。
她仿佛有流不完的淚，有發泄不盡的情緒。
容皓淡定地坐在一旁，就這樣安靜地聽著她哭，絲毫沒有要去“安慰”或是“製止”她一下的意思。
夏歡顏哭著，或者說，是在發泄著自已的情緒，許久。
直到漆黑的病房裏，再度出現光亮。
夜燈，突然間亮了。
應該是燒掉的電路已經維修好了。
而外麵的雷雨聲，也開始漸漸微弱下來，正在歸於平靜。
蒙住腦袋的夏歡顏還不知道燈亮了，仍然躲在被窩裏哭。
容皓起身上前，麵上終於露出了幾分躁意，揚手，就將蒙在她頭上的被子一把掀開了。
夏歡顏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驚了一大跳，她茫然地揉了揉那雙腫成燈泡一樣的大眼睛，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痕。
滿是錯愕地盯著容皓。
哭聲戛然而止。
“如果你要見我，是為了證明你有哭倒一座長城的本事，就請你在這裏慢慢哭吧？我沒空聽你哭喪……”
他臉上的表情，冷漠的像一個毫無情感的僵屍。
夏歡顏的情緒，瞬間從悲傷的海洋裏蘇醒。
她騰地一下子竄起來，直勾勾地看向容皓，將自已的理智重新拉回來。
“我們那間教堂，為什麽一定要拆？”她質問。
“那一片區域，都劃分在了改造項目之內，包括教堂，包括周邊的一切設施，這是一個整體的項目，誰都不能例外。”
“可是別人都得到了新的安置和補償款，教堂為什麽沒有？”
“這件事，我手下的人已經不止一次跟教堂管理人員進行過勾通和交流。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疑義。首先，你要搞清楚教堂占用的那塊地皮歸屬於誰。應該有幾十年了吧，當年一位信仰基督的老富商買下那塊地，並且出資建立了一間天主教堂。如今老富商早已魂歸西天，現在，那塊地的擁有者是富商的親孫子。那個人已經將這塊地皮高價出售，我付出了很大的人力和財力才拿到這塊地。這意思你能明白嗎？也就是所謂的補償款，歸富商親孫子個人所有，與教堂裏的任何一個人都無關。出於人道主義，我還是應允會給教堂裏每一個管理者和長住的人一定數額的遣散費……怎麽，那些人還不能滿意嗎？”
容皓說的輕輕鬆鬆。
容皓這些話，恰如其分地誅在了夏歡顏的心頭。
有一種被羞辱的痛。
揪扯著她。
她知道，包括容皓在內的很多人，在他們這些並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眼中，決然不會信奉基督和天主，他們也不認為上帝是存在的。
宗教信仰是個人自由，並沒有對錯之分。
他們完全可以認為上帝不存在，可是他們沒有資格汙蔑別人的信仰和真心！
眼淚，在歡顏的眼眶裏打著轉。
容皓很敏銳地察覺到夏歡顏的氣息在變化：“怎麽，哭了？”
他伸手，果然在她的臉頰上觸到了濕潤的淚滴。
然後，他還很好心地幫她抹了抹臉上的淚。
“不要碰我！”
夏歡顏盛怒，打掉他的手。
“就因為我揭穿了你所信仰的上帝，就哭了？你到底在哭什麽，有什麽值得你哭的，你連死都不怕，居然會被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實話給惹哭？夏歡顏，實話都是這麽現實且殘忍的。如果你所依賴的上帝真心存在，你又何必跑來找我？用你的虔誠打動他就好了，想要什麽想要實現什麽，去求上帝賜於你們……不愛聽這種話，是不是？因為你也知道，你想要實現的事，上帝也做不到！哈，如果上帝真的管用，這個世界，早就和平了！”
容皓再度殘忍地戳著別人的心窩子。
“住口！你不要再說了！你沒有資格去汙辱別人的信仰！你沒有！你根本就沒有！”
夏歡顏情緒崩潰。
這話，她幾乎是衝著他吼出來的。
吼得容皓耳膜震動。
他吐了口氣，這丫頭，肺活量果然夠足。
這個世界上敢如此吼他的人，他一直以為還沒有出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
“小小年紀，就中毒不輕，真是個傻缺。”
容皓氣哼哼的罵了她一句。
夏歡顏不理會，抽著鼻子，一邊哭一邊與他理論道：“我從小在教堂裏長大，那間教堂，就是我的信仰……我是基督徒，但我不是盲目的唯心主義者。在我的心裏，上帝並不是一個人，他也不是一個神，他隻是我自已心中的一個信念！人都是要為信念活著的，更要在生活裏遵從自已的信念！在我心裏，上帝的存在，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存在，他在我心裏是一個可以約束我的標尺！像你這種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如果沒有上帝的保佑，如果沒有上帝冥冥之中的安排，我或許早就死了，我也根本不可能在教堂裏長大……”
她說他是沒有經受過苦難的人？
憑什麽如此絕對！
雖然她一腔熱忱，可在容皓看來，她就是個幼稚的小孩。
夏歡顏還在抽泣，她嚶嚶地哭著，哭的聲音還不小呢。
不過最神奇的是，容皓竟然沒有很煩躁。
放在平時，別說是讓他這樣聽著一個女人哭泣了，就算是哪個女人在他跟前說的話多了，他都會覺得聒噪的很。
容皓禁不住歎了歎氣。
“要哭可以，回你病床上去哭！你的身體剛好點，萬一再著涼了，不知道又要浪費我多少醫藥費。”
他冷聲說道。
隨後，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抱起歡顏，重新把她抱回到病床上，放到上麵。
她很瘦，身量也輕。
以容皓的體格，抱起她，真是毫不費力。
估計抱著她從樓上跑到樓下，再來五個回合，他都不會感到太吃力。
歡顏真的是被他的話給戳心了，回到病床上，她依舊在哭。
嚶嚶的聲音，完全不加掩飾。
並且，也全然將一旁的容皓當成了空氣。
她坐在床上哭了一會兒，有些累，便躺倒下去繼續哭，哭著哭著，把病床上的被子扯了上去，遮在頭上，蒙在被子裏哭。
把自已悶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她的哭聲，越發地大了，哭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不知道自已哪來這麽多眼淚。
可是，想到即將被鏟平的教堂，想到自已意外失身的遭遇，想到這些年在夏家忍受了太多委屈，想到姐姐為了她上大學不惜屈身於一個可以當爺爺的老頭兒……
所有的委屈和窘境，全都在這一刻湧了上來。
她仿佛有流不完的淚，有發泄不盡的情緒。
容皓淡定地坐在一旁，就這樣安靜地聽著她哭，絲毫沒有要去“安慰”或是“製止”她一下的意思。
夏歡顏哭著，或者說，是在發泄著自已的情緒，許久。
直到漆黑的病房裏，再度出現光亮。
夜燈，突然間亮了。
應該是燒掉的電路已經維修好了。
而外麵的雷雨聲，也開始漸漸微弱下來，正在歸於平靜。
蒙住腦袋的夏歡顏還不知道燈亮了，仍然躲在被窩裏哭。
容皓起身上前，麵上終於露出了幾分躁意，揚手，就將蒙在她頭上的被子一把掀開了。
夏歡顏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驚了一大跳，她茫然地揉了揉那雙腫成燈泡一樣的大眼睛，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痕。
滿是錯愕地盯著容皓。
哭聲戛然而止。
“如果你要見我，是為了證明你有哭倒一座長城的本事，就請你在這裏慢慢哭吧？我沒空聽你哭喪……”
他臉上的表情，冷漠的像一個毫無情感的僵屍。
夏歡顏的情緒，瞬間從悲傷的海洋裏蘇醒。
她騰地一下子竄起來，直勾勾地看向容皓，將自已的理智重新拉回來。
“我們那間教堂，為什麽一定要拆？”她質問。
“那一片區域，都劃分在了改造項目之內，包括教堂，包括周邊的一切設施，這是一個整體的項目，誰都不能例外。”
“可是別人都得到了新的安置和補償款，教堂為什麽沒有？”
“這件事，我手下的人已經不止一次跟教堂管理人員進行過勾通和交流。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疑義。首先，你要搞清楚教堂占用的那塊地皮歸屬於誰。應該有幾十年了吧，當年一位信仰基督的老富商買下那塊地，並且出資建立了一間天主教堂。如今老富商早已魂歸西天，現在，那塊地的擁有者是富商的親孫子。那個人已經將這塊地皮高價出售，我付出了很大的人力和財力才拿到這塊地。這意思你能明白嗎？也就是所謂的補償款，歸富商親孫子個人所有，與教堂裏的任何一個人都無關。出於人道主義，我還是應允會給教堂裏每一個管理者和長住的人一定數額的遣散費……怎麽，那些人還不能滿意嗎？”
容皓說的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