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的羽絨服上,帶著微涼的氣息,狠狠的在他的胸口蔓延,他本來是生氣的,氣她不會照顧自己,當她說天都黑了的時候,他心裏冷笑,原來她也知道天都黑了。


    天黑了還不回去,天黑了還要在這裏。


    要是他今晚的會議開到很晚,那麽………


    薄寒生臉上的情緒,無法言說的冰冷。


    可是,當女子歎息低啞的嗓音悶悶的傳來,聽到她說有壞人的時候,他的全身的神經都跟在一緊,然後,他怔住了,因為她說。


    ‘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下一瞬,他緊緊的抱著她,力道之大讓他手臂的肌肉都緊緊的繃著償。


    他的臉色在濃濃的夜色裏更加的陰沉,“不會,永遠都不會,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傅明煙,你想都不要想,沒有人,沒有人能讓你離開我。


    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


    回到盛苑,薄寒生吩咐周嬸給她熬一碗薑湯。


    傅明煙洗了個熱水澡,擦著頭發出來,臥室裏,充滿濃濃的煙味。


    茶幾的煙灰缸裏,堆著五六個煙蒂,男人的指間還正在燃燒著一根,淡淡的青煙縈繞在他的指間。


    傅明煙看著他身上的西裝未脫,隻是鬆了領帶,開口道,“你去沐浴吧。”


    薄寒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青煙白霧模糊了他英俊的臉,男人的嗓音平靜的嚇人,“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傅明煙看著茶幾上的手機,“十一點多了。”


    聽著她淡淡的語氣,薄寒生的嗓音無法抑製的提高,“你還知道這麽晚了,你今天下午去了哪裏?你就不能打車回來,或者是讓司機去接你。”


    他站起身,將指尖的煙撚滅在煙灰缸裏,走到她身邊,身影居高臨下的將她包圍,“如果我今晚沒去,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等著。”


    “小陳的女兒發燒了,現在在醫院,所以我沒讓他來。”傅明煙漫不經心的淡笑,微微仰起頭看他,“而且,我不傻,我不會一直等你,等不到,我會走的。”


    她很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她說出來,落在男人的耳畔卻是格外的刺耳,他的太陽穴都跟著疼起來。


    薄寒生擰著眉心,視線落在她嬌豔的唇瓣上,她剛剛說,等不到,會走的。


    伸手,捂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一句。


    他從啦沒有過的驚慌現在竟然像是野草一般,瘋狂在生長著。


    ‘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不傻,我不會一直等著你,等不到,我會走的。’


    他眼底的情緒,極為複雜,傅明煙看著他,看見他疲倦的將眼睛閉上,然後他將她擁進懷裏,她的頭發滴著水珠打濕了他的襯衣,冰冷的感覺得在他的心口蔓延的越大。


    薄寒生就這麽抱著她,似乎這樣感覺她不會離開了,將唇湊近她的耳畔,嗓音沙啞溫柔說,“不會了,以後,我不會讓你等的。”


    男人這一句,像是動聽的情話一般,落在她的耳裏,隨著他溫熱的氣息,酥酥麻麻的感覺。


    微微癢著。


    傅明煙笑著,輕聲問,“那你等我吧,你等不到我,會走嗎?”


    他沒有說要等多久,沒有期限,鬆開了她,拿過毛巾給她擦著頭發上的水珠,“我會等到你,然後咱們一走。”


    傅明煙短暫的沉溺,在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睛,沉溺在裏麵的深邃如夜,就像是他世界裏的小小星辰。


    他給了她一點點的光芒,她便開始被巨大的喜悅侵占,失去理智。


    但是,他總有一天,也會給別人更加耀眼的光芒,而自己真的隻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小星辰。


    最後,隻會成了落在他衣袖的一粒細微的塵埃。


    畢竟這一切,都是幻覺,一個編製的美夢,早有一天,會醒的,他動聽的情話也不在說給她聽。


    …………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對我很好卻不會喜歡我,我曾經真的想過,嫁給你,一起慢慢的白發蒼蒼,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即使不喜歡,也會有這麽一點點的感覺。”


    “娶我,不單單是因為我用秦然來威脅你,其實,你是在報複盛家,或許沒有我媽媽,薄均堯會喜歡上沈輕梅,而這樣,或許你會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你不會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她拋棄,顛沛流離。”


    “對,就是這樣,你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但是,我媽媽並不是插足與你父母之間,他們本是最美好的相戀,隻是命運弄人,我很同情沈輕梅,但是,我不會可憐她,同情和可憐,看似是相同的,但是,她還不值得我可憐。”


    “如果說,你是因為你爸爸的死來報複盛家,那麽你贏了,我不會再恨你,就讓我當年那一命來抵了,我也不想在喜歡你了,我也不想,再在這一場無端的夢裏沉淪下去。”


    此刻,是兩周後,傅明煙在華城,她今早,起的格外的早,然後她開始寫著日記。


    這個習慣,她無法改,她隻能用日記的形式來傾訴著。


    在這兩周的時間,她去見了傅明月,她的腹部已經明顯的鼓起了,傅明月除了臉色蒼白一些,身形並未消瘦,傅明煙心裏一鬆。


    她知道,顧南決雖然暫時沒辦法把她保出來,但是,讓她在裏麵舒坦一些還是可以的。


    她並沒有隱瞞傅明月,“我過幾天,要去英國。”


    看著傅明月空洞的眼底泛起一絲的波瀾,傅明煙又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估計是不會回來了,不會回瀾城,也不會來華城了。”


    傅明月動了動唇瓣,“永遠不會來了嗎?”


    傅明煙點頭。


    “你們都要走了……”傅明月肩膀顫抖著,嗓音支離破碎。“走了,都要走了。”


    隔著玻璃,傅明煙看著她的情緒,將要崩潰一般,但是臉上卻是覆蓋著巨大的冷漠,她終究忍不住說道,“明月,他沒死,所以,你要好好的對自己。”


    傅明月看著她,她臉上的情緒還在定格在冷漠上,但是她的眼底開始慢慢凝聚著光芒,傅明煙還未來得及說什麽。


    獄警便說道,“時間到了。”


    她看著傅明月離開,看她一邊走一邊回過頭,傅明煙站起身,用口型對她說,“他沒事,你要好好的對待自己。”


    傅長風醒了,早在一周前就醒了。


    但是她沒有去看他,一周前,她去了醫院,隻是看了秦端眉,她那一天,在秦端眉的病房站了很久,看護阿姨將秦端眉織的兒童毛衣拿出來。


    “夫人給小少爺織的,已經織好了。”


    她看著毛衣,上麵還精巧的織著一個可愛俏皮的卡通狗,她緊緊的攥著柔軟的毛衣,看著病床上,此刻熟睡的秦端眉。


    媽,我要走了,我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媽,是我不好,五年前我離開了你,現在,我還是要離開你。


    我真的不孝。


    回到盛苑的時候,她將那件兒童毛衣放到薄繁希的臥室,今天是周末,小家夥正在午睡,美人也在他的臥室裏,慵懶的趴在床邊的地毯上。


    她親了親薄繁希的臉頰,然後摸了摸美人腦袋上的毛,走到客廳。


    她開始織著那件灰色的圍脖,她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織。


    第一條,她有很多處織錯了的,她給了美人,然後她再織第二條,依然是淡淡的灰色,很符合他沉穩而強大的氣場。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傅明煙便已經將圍脖織好了,伸手,錘了錘酸痛的肩膀。


    她開始去花園,她讓安伯重新去買了很多蘭花的花種,等到天暖了就種在花園裏。


    每天,隻要她閑下來,就一直待在書房,直到晚上,透過窗外看見盛苑外麵亮起車燈,她才下了樓,來到餐廳等著他一起吃晚飯。


    晚上,他近乎溫柔的對她,她一開始是拒絕,前三個月,並不穩定,她怕傷到了孩子,但是他細碎的吻落下來。


    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她想說讓他輕一點。


    但是她沒有出聲,因為,他似乎很顧及她的感受,她在他溫柔繾綣的低語中慢慢配合著他,他說,“明煙,等下個月,咱們就舉辦婚禮吧。”


    婚禮。


    眼前的視線被汗水模糊了,她看不清他此時此刻的麵容,隻聽得見,他溫柔寵溺的嗓音,在他的挑弄之下,她由微怔到點頭。


    她說過,如果他們之間的婚禮沒有當年他和盛晚安舉辦的那一場盛大,奢侈,繁華,那麽,她就不要。


    如今,他這麽說,是要給她最繁華的世紀婚禮嗎?


    可是,這是假的。


    傅明煙閉上眼睛,在男人最後那一沉身之下的極致,慢慢的熟睡。


    每天早上,吃完飯,薄繁希上學之前便將小臉湊過來,然後傅明煙笑著彎下身,在他的臉頰輕輕親了親,薄繁希這才背著書包讓周嬸送他上學。


    隻是,薄寒生的眼底帶著綿長的笑意,他微微低下頭,將臉頰同樣的側過來。


    傅明煙用手指點著他的臉頰,裝作不懂,“你幹嘛,快去上班。”


    薄寒生伸手,抓住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裏,“這不公平。”


    “哪裏不公平了?”


    薄寒生一隻手攬住她纖細的腰,另一隻手穿過她漆黑柔軟額發絲,在她的唇上溫柔碾轉,她快要呼吸不上了,他才鬆開她。


    “太太,這才公平。”


    …………


    她之所以能去華城是因為薄寒生要來華城開會,所以,她便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讓他帶著自己。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答應,他甚至都不會猶豫。


    傅明煙感覺就像是中了一種毒,毒性越發的深了,她怕再在這一場近乎完美的夢裏,她都不想走的。


    但是,到底隻是一場夢。


    在最後臨走的那一天,晚上,他擁住她入睡。


    傅明煙睡不著,手指輕輕摸著男人線條完美的側臉,“薄寒生,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並不喜歡我。”


    “你整天胡思亂想什麽,你是我太太,我不喜歡你,還有誰。?”


    他說完,在她的手指移在他唇邊附近的時候,伸出舌,將她的手指卷入唇中。


    指尖傳來一股溫熱,傅明煙抿著唇,聽到他的回答,神色複雜,沒有搭話。


    似乎是感覺到她不高興,薄寒生微微側起身,換了一個姿勢抱著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低頭溫聲問道,“我給你的感覺,就是這麽絲毫沒有可信力嗎?你就真的覺得,我不喜歡你嗎?”


    ---題外話---今天,萬更完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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