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四嬪前後腳的也都到了。行過禮後依次坐了下來。這一下,鳳鳴宮就熱鬧起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起來。


    “大家昨晚回去都還好吧?”皇後突然問了一句。


    這句話有點沒頭沒尾的,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皇後是什麽意思。


    “昨晚結束的晚,臣妾回去就困得上床睡覺了。”夏嬪道。


    “嗯,臣妾也是。皇上精神是真好,臣妾後來差點沒在宴席上睡著!”陳嬪複合。


    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平日裏都是早睡的人,突然一下改了睡眠時間還不習慣。要不是今日得來鳳鳴宮請安,估計都會晚起。


    說話間,恭妃和莊妃也都到了。兩人宮殿離得近,每次幾乎都是結伴同行。至於賢妃,她打從入秋就病著,至今沒好,因而今日是不來請安的。


    這樣一來,後宮中能來請安的,就是惠貴妃還沒到了!


    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了。眾人也都習以為常。就是皇後,也從不因此動怒。大家好像自動就忽略這件事,沒有人會去刻意提醒。


    “貴妃大約是操持宮宴累著了。”皇後微笑著說了一句。


    咦?眾人有些驚詫!皇後居然主動提及惠貴妃!這畫風不對呀!


    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都在想皇後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今年難得有貴妃替本宮分憂,倒是讓本宮輕省了不少。昨兒晚上皇上的興致也是格外的高,可見今年的中秋宴辦的不錯。”皇後繼續道:“一會兒等貴妃來了,本宮得賞!”


    她臉上笑容柔和,語氣輕快,到是看不出來是否生氣。可眾人也不能隨意評判昨兒中秋家宴的好壞。說不好吧,那就是反對皇後剛才的話;說好吧,那不是說以前的中秋家宴比不上昨兒的?要知道以前可都是皇後操持的!


    於是大家隻能保持微笑,含糊不清的應和。


    正在此時,惠貴妃終於姍姍來遲,倒是叫一眾人等暗自舒了口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管皇後是什麽意思,都是她和貴妃之間的明爭暗鬥,不牽扯她們就好!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惠貴妃隻微微屈膝,都沒等皇後叫起,自己就站了起來。


    皇後卻仿佛沒看見,還一臉和藹笑容的道:“剛本宮正在誇你昨兒的中秋家宴辦的好,替本宮分憂,理應賞你呢!你們說是不是?”最後一句,還是把在場的人都扯了進來!


    管理後宮,操持宮宴,這本是皇後的職責!如今她這樣說無可厚非,眾人哪會說一個不字!


    但聽在惠貴妃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種味道了!


    她哪裏是想為皇後分憂!她的目的是想借這次操持中秋家宴的機會來分皇後的後宮管理權!隻是這目的是不能擺在明麵上說的!因而才借口替皇後分憂得了這份差事!


    皇後卻就她這個借口說事,一副你昨兒的表現我很滿意的樣子!還特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賞賜,其實是提醒她,你再蹦噠,位份還是比我低!


    惠貴妃心中暗恨,麵上卻笑著道:“娘娘過譽了。臣妾也隻是中規中矩,保證不出錯而已。當不起賞!”


    “第一次就辦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本宮還指著你以後多多分憂呢!這賞賜你就甭推辭了。就是見到皇上,本宮也是要幫你討賞的!”皇後笑著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惠貴妃再不接賞賜就太不識抬舉了!於是謝恩受賞!


    可當她看著皇後讓人捧著的首飾盒裏那金釵和珠花時,差點沒咬碎後槽牙!


    雖都是內造,可那款式老氣的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來的!還真是會惡心人!


    “皇上昨兒後半夜才歇,本宮早上多睡了半個時辰還是覺得精神不濟。這會就散了吧,你們也好回去補覺。”皇後露出幾分疲態,帶著笑意道。


    “娘娘以後要是精神不濟可以找臣妾分憂!臣妾很樂意效勞!”惠貴妃終於忍不住刺了一句。


    皇後終於變了臉,但很快又恢複了笑,不緊不慢地道:“貴妃身子嬌弱,連皇上都不忍你太過操勞,本宮又怎會忍心?”


    中秋節這樣重要的日子,皇上是應該宿在皇後宮中的。宏正帝昨兒歇在了紫宸殿也勉強說得過去,畢竟今日早朝。況且昨兒晚上皇後也在紫宸殿伺候到後半夜!


    你惠貴妃居然想替皇後分憂此事,是何用心?


    大家本來都準備起身告退的,卻不想兩人又打起了機鋒!


    淑妃和德妃對視一眼,笑著開口道:“有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操勞,是臣妾們的福氣。今兒時辰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臣妾先告退!”


    她雖說位份不如惠貴妃,但畢竟生了皇長子,在後宮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此時此刻,在坐的這些妃嬪裏,也就是她敢先開這個口。


    有她帶頭,其餘人也都陸續站起來告退,惠貴妃便不好再說什麽!她不著痕跡的暼了淑妃一眼,也告退了。


    剛剛還熱鬧的宮殿,一下就變得冷清起來。皇後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娘娘,剛做好的冰糖燕窩,喝一碗吧。”朝露上前道。


    “嗯。”皇後閉了閉眼,點了點頭,是真露出幾分疲憊來。


    一碗燕窩喝完,殿外便響起腳步聲來。皇後抬眼看去,就見小兒子齊晏快步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母後!”齊晏行過禮便道:“母後,慕嫣然病了?”


    他隻比慕嫣然小月份,一向不喜叫她表姐,大多數時候都是直呼齊名!


    “你從哪裏聽到的消息!”皇後皺眉。


    “母後,你別管兒臣怎麽知道的,您先回答兒臣,她是真病了?”齊晏的神色有幾分焦急。


    “你擔心她?”皇後答非所問。


    “是不是有人陷害?”齊晏又追問一句!


    “齊晏!不得亂說!”皇後沉了臉。


    這種猜測的話絕不能從鳳鳴宮傳出去!


    “母後,真有人害她!”齊晏卻越發肯定!


    別人不知道,他昨兒晚上是看到了的!慕嫣然在假山旁的狀態明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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