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軍露營,慕文彬也來看了齊昱的情況。


    大概是慕淩雲的法子真的管用,齊昱的高燒已經退了下來,人也醒了。


    “多謝慕將軍關心,我好多了。”齊昱靠在床上,人還有些懨懨地。


    “退燒就好。等後日到了福州四皇子就留在提督府調養。”慕文彬道。


    “那將軍呢?去軍營?”齊昱挑眉。


    慕文彬點頭道:“自然。”


    “那本皇子也要一起去軍營!”齊昱道。


    慕文彬微微皺眉,“四皇子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


    “我已經退燒了。這兩日能調養過來。”齊昱道:“更何況戰事吃緊,我一去就養病算怎麽回事!父皇本就是讓我跟著將軍的。既然你去大營,我當然也要一起。”


    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不管是被父皇發配還是放棄,但既然是跟著慕文彬出來,他總要給自己奔條活路!所以他決不能待在提督府!


    “皇上讓殿下出來雖是為了曆練,但也不能不顧身體!到時候以軍醫說的為準!”慕文彬說了個活話。


    “那就多謝將軍了。”齊昱笑了笑。


    “好好休息。”慕文彬話不多,說完便離開了。


    帳外,慕淩雲正等著。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將軍。”因在軍營,所以即便說父子,也還是按照軍隊的稱呼。


    “有事?”慕文彬腳步不停。


    “安王派人送信來了。”慕淩雲道。


    慕文彬加快腳步回了自己的大帳,看到了安王的信。


    “病了?”慕文彬皺眉。


    “誰病了?”慕淩雲詫異。


    “安王。”慕文彬把信遞給他。


    慕淩雲快速看了,眉頭也皺了起來。


    “病得這麽巧?”


    “不管他是真病假病,咱們這趟在福州都不會容易。”慕文彬道。


    安王當年是在宏正帝登基後才離京的。印象中還是個一臉孩子氣的模樣。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誰知道當年的人變成了什麽樣子?


    就如寧王一樣!再回京,一切都變了。


    “將軍,咱們是不是該派探子先行一步?”慕淩雲道。


    關於福州的一切情況都是從安王的奏報上來的。如果他有所隱瞞,那他們就很被動了。


    慕文彬看了他一眼,道:“三日前我就已經派人前去了。”


    他是戰場老手,自然知道情報掌握在自己手裏更重要。如果一切信息都靠別人提供,而這個別人又明顯的不可靠,那打起仗來可是會要命的!


    他帶領著三萬士兵出來。不說能安全的都帶回去!但至少不能因為他的失誤讓這些士兵丟掉性命。


    看著慕淩雲驚歎的神色,慕文彬又道:“後日咱們就已經到達福州,此時再派人已經晚了。我為何提前幾日就送信告訴安王咱們到達的時間,也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慕淩雲若有所思。戰場經驗他還是太過欠缺了。


    三日後,福州城外十裏,水師提督吳浩帶著福州的一眾官員迎接慕文彬及大軍的到來。


    “慕將軍,歡迎歡迎!有您來,咱們福州的百姓可有救了!”吳浩一臉的熱情。


    慕文彬下馬與他見禮,麵上神色冷然,“吳都督過譽了。論海戰,我經驗不及吳都督十分之一。這次前來,也是為了協助你。”


    吳浩神色一僵,忙道:“將軍說笑了。吳謀敗軍之將,不然也不會請將軍前來了。”


    “四皇子因趕路生病需要休養,咱們就別在這寒暄了吧?”慕文彬道。


    “啊,好好好。先進城,先進城!”吳浩忙道。


    慕文彬重新上馬,帶領大軍進城。


    雖說都為大齊的武將,但慕文彬還真是第一次和吳浩打交道!當年他在福州這邊參加海戰的時候,吳浩還不是水師提督。


    然而這第一次見麵卻令慕文彬心裏很不喜。


    吳浩剛剛的話簡直是把接下來海戰的勝敗都押在他身上了。明麵上好像是對他的誇讚,其實暗地裏是想推卸責任!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點明自己是來協助福州水師的。


    好歹也是水師提督,竟然主次不分!就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犯蠢!而安王,對這個水師提督又是何態度呢?


    一路到了提督府,齊昱一直未從馬車裏出來。吳浩直接安排讓人馬車從側門進去,弄了一間客房供他休息。還殷勤的問需不需要請福州最有名的大夫來。


    “吳大人不必忙活,隻是水土不服,軍醫已經開過藥方了。主要是多休息。”慕文彬道。


    “那就好,那就好!”吳浩笑道:“那四皇子便住在提督府吧。這裏屋子多,下官給將軍和慕參將也各準備一間吧。”


    “不必,晚些時候我們便去軍營。”慕文彬拒絕了,然後道:“不知王爺病情如何?可方便探望?”


    “哎!”一說安王,吳浩就歎了口氣,很是憂心道:“王爺自從得知將軍要來很是高興。大概是繃著的弦一下子鬆了,所以病倒了。昨兒還高燒不退,昏迷了半宿。我也不知今日情況如何了。”


    “如此嚴重?”慕文彬忙道:“那還請吳大人帶我去探望一下。”


    “好。我這就帶將軍去。”吳浩道。


    見他沒有拒絕,慕文彬和慕淩雲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安王是真病了?


    安王府離提督府並不遠。三人到了後,府裏的下人就去通報了。結果出來的是安王妃。


    “王爺喝了藥剛睡下,不便見客。多謝三位大人來看望了。等王爺醒了,我會告訴他的。”


    既然安王妃都出麵說了,三人自然不好再堅持。一番寒暄問候後,三人便出了安王府。


    “王爺病得如此重,那就隻得有勞吳大人了。”慕文彬道:“戰事吃緊,耽擱不得時間。咱們現在就動身去軍營吧。吳大人也好把情況給我們說一說。”


    “我安排了給將軍接風,軍營明日再去吧。”吳浩道。


    慕文彬看吳浩臉上還帶著笑,壓下心頭的一股怒氣,挑眉道:“吳大人,戰事真的吃緊麽?”


    一句話問得吳浩臉上的笑一下就僵了,他忙道:“將軍這怎麽說的!不吃緊我們能向朝廷求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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