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送麽?”齊晏眼眸低垂,透出幾分委屈來。


    慕嫣然張了張嘴,臉一下就燒了起來。這人,如今在她麵前也是越來越不掩飾情緒了。


    齊晏也不催她,就那麽安靜的等著,卻又抬眼含著一絲期待的看她。


    明明兩世加起來的歲數也不小了,可她這會卻生生被撩得心尖發顫。


    “誰說不願意了。”她小聲嘟囔了一句,眼角已經帶出笑來。


    想著之前大家都在擔心東宮進人對她的威脅,可再看齊晏現在這模樣,她心裏又不由生出幾分得意來。


    “那就是答應了。”齊晏也壓低了聲音,卻能聽出欣喜來。


    “嗯。”慕嫣然應了,卻故意扭頭不看他。嬌羞的模樣看得齊晏心頭一熱。


    他以前心中縱有萬般情緒,最終開了口也難說上一句。可用情越深,就越怕對方不明白,也怕對方不回應。思來想去,隻能是山不就我,便我去就山了。況且,想著慕嫣然舍身救他,還有什麽不願意改變的呢?不過是厚著臉皮多說幾句話而已,他個大男人還怕這個!


    慕嫣然可不知這短短時間內齊晏心中就已經思緒萬千。這會她隻覺得高興,覺得這一趟出來算是有了附加值。


    其實她拉齊晏出來是存了心思的。一是臉好了,也該出來透透氣。二也是讓有些人看看,她慕嫣然雖然一時半會進不了東宮,可太子殿下的心卻依舊在她身上!


    慕嫣然沒有意識到,要是換做是以前的她,壓根就不會做如此幼稚的舉動。而如今她不僅做了,還做得刻意!她忘了一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她以為自己把一顆心守得嚴嚴實實,卻不知早在不知不覺中動搖了。


    兩人逛了好幾家鋪子,最終齊晏還是給慕嫣然買了一枚白玉鑲金的戒指。那白玉被打磨成一顆小巧又圓潤光滑的珠子,樣子異常簡單。可戴在慕嫣然的手上,卻襯得那手越發纖細白皙,很是好看。


    慕嫣然自己喜歡,多看了兩眼,還未開口,齊晏就叫小冬子付銀子,連價格都沒問!


    兩人對視一眼,慕嫣然也不矯情,連聲謝都沒說,隻是施施然把手伸到了齊晏的跟前。後者也不說話,眉眼間露出一笑來,把戒指給她戴上。無名指的大小剛剛好,就像定製的一般。


    慕嫣然的生辰比齊晏早一個月,這算是提前送生辰禮物麽?她心裏猜想,麵上卻不動聲色。


    買完戒指時辰就不早了。小冬子提醒了兩人一句,一行人便往一口鮮去。


    正中午的檔口,一口鮮很是熱鬧。小冬子訂的二樓靠窗的雅間,但隔壁不知道是誰,吵吵鬧鬧的,竟不得安寧。


    齊晏皺眉,臉色已經不悅。


    “奴才找小二說一聲吧。”小冬子道。


    慕嫣然卻是神情帶著幾分玩味,“你先去打聽打聽是誰再說。”她怎麽覺著聽聲音有點耳熟。


    “嫣然認識?”齊晏問道。


    “好像是認識的人。”慕嫣然笑。


    沒一會兒小冬子就回來了,道:“殿下,是程太傅府上的二公子。”


    這位程二公子其實是程婉芸的堂兄。程太傅不止一個兒子,孫子自然也不止一個,但孫女來說,還就是程婉芸最好。


    如今程婉芸封了太子側妃,這些堂兄弟們都仿佛雞犬升天似的!


    程太傅自己是個有學問的,又身居高位,偏偏兒子孫子都沒幾個成器的。其實這也是為何宏正帝和皇後選了程婉芸給齊晏做太子側妃。


    看似出身高,但其實不值得細究,對慕嫣然根本造不成威脅。說到底,宏正帝和皇後對慕嫣然還是疼愛的。


    “程家二公子呀!”慕嫣然笑著看了齊晏一眼,還沒再說什麽就聽隔壁道:“我家堂妹可是要進東宮的人!王兄,聖旨都下,你還信不過我?”


    “那不是還沒進麽!再說了,你就能保證你家堂妹能得寵?”王兄道。


    “我堂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再說了,太子大婚還得兩年了。這兩年東宮就我家堂妹一個側妃,還能不得寵?”程二公子顯然喝了不少,說話也沒點顧忌,就這麽大刺刺地張揚。


    “有才可不一定招男人喜歡。”那王兄笑道:“長得好看才行!”


    “廢話!我家堂妹容貌自然不差!”程二公子道!


    “程兄,我也不是不信你。隻是吧,憑你這空口白牙的就想分我兩成的幹股,是不是太多了些?”王兄笑道:“總要能讓我和太子殿下搭上話吧?”


    後麵兩人說話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慕嫣然這邊便聽不到了。


    齊晏沉著臉一動不動。程婉芸還沒嫁到東宮來呢,程府的人就開始打著他的名號在外麵斂財!這要是真得了寵,還不知道成什麽樣子!


    慕嫣然喝了口茶,心裏快笑死!什麽叫豬隊友,程家二公子就是!程婉芸要是知道她堂兄在外麵這樣囂張,隻怕能氣得吐出三升血來!


    她抬頭看一眼齊晏的臉色,有些不忍,開口道:“殿下,咱們隻當沒聽見。好好吃這頓飯行麽?”


    美食當前,她可不想破壞心情。


    “嗯。”齊晏點頭。但臉色終究沒好起來。


    慕嫣然就挨著他坐著,此時便伸出一隻手在桌子底下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嬌嗔道:“說好了是陪我呢,別為旁的事不高興了,好不好?”


    這一套果然管用,齊晏臉色好轉,再看她眨巴著大眼睛撒嬌的模樣,心一下就軟了,哪裏還顧得上剛剛的糟心。


    待一會兒全魚宴上來,慕嫣然吃得香,又不時給齊晏夾菜添湯的,這事便沒再提及了。


    隔壁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離的席。齊晏和慕嫣然出來的時候,那雅間的門開著,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齊晏回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和慕嫣然一同下了樓。


    送慕嫣然回府後,齊晏才去辦自己的事。等晚上回到東宮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回味了會,便叫了龍九和龍十出來。程二公子今日那事,還是要查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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