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奉儀快些吧。殿下已經在等著了。”方嬤嬤道。


    好歹是第一晚侍寢,不沐浴也說不過去。況且是太子殿下說的匆忙,方嬤嬤還是願意行個方便的。


    婁奉儀頓時就更慌了,跟著她的兩個小丫頭也是一臉驚慌,都不知道該先做什麽!


    最後還是方嬤嬤看不過眼,開口道:“蘭芝去準備衣服,蘭花準備首飾,老奴讓人去打熱水!”


    “啊,對對對!”婁奉儀連連點頭,感激道:“多謝嬤嬤!”


    於是一屋子人總算是冷靜下來,開始各忙各的。


    同住在一個小院,對麵的路奉儀自然聽到了動靜。她自己不便出來打探,便讓身邊的小丫鬟出來查看情況。


    “奉儀,好像是方嬤嬤叫婁奉儀侍寢。”香草小心翼翼地說著這個壞消息。


    果然,路奉儀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甚至可以說有些猙獰。手裏的帕子也被她攥的緊緊的。


    同一天進的東宮,同一天見的太子,同樣被冷落一個月,為何姓婁的就搶了先機呢?


    路奉儀想不明白。她和婁奉儀的容貌都不算是特別漂亮的那種,隻能算是中等。而且在她自己看來,她的容貌應該更討喜一些。太子殿下應該會先選她侍寢的!


    隻是再想不明白,婁奉儀侍寢也成了事實。她這會不管心裏是何想法,都隻能熄燈睡覺,什麽也做不了。


    而這會婁奉儀正在加快速度沐浴。


    好在因為已經是初夏,本就沐浴的比較頻繁。雖不至於每天沐浴,但也不髒。匆匆沐浴完,身上塗了香膏,又忙亂的梳妝打扮。半個時辰後,婁奉儀總算是收拾停當。


    “嬤嬤,我好了。”婁奉儀有些緊張,也有些害羞。畢竟是第一晚呢!


    方嬤嬤點點頭,也不多說話,領著婁奉儀就往前院去了。


    侍寢分為兩種。一種是齊晏親自到後院來,看中誰就進誰的屋。另一種,便是叫人去前院。


    其實對於後院女子來說,當然是在自己屋侍寢比較好。首先環境是熟悉的,其次身邊伺候的都是自己的丫鬟。但是去前院卻不同,環境陌生不說,伺候的全是太子的奴才,根本就不敢使喚。


    前院,齊晏也沐浴過了,坐在自己的屋裏無聊的翻著書。


    “殿下,人來了。”屋外響起小冬子的聲音。


    “進來吧。”齊晏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聽在婁奉儀耳朵裏又多了幾分緊張。


    小冬子推開門,自己卻往後退了一步,“婁奉儀請。”


    他並不進去,等婁奉儀進去了,便把門合上,還是在門外候著。


    婁奉儀緊張得呼吸都快要不順暢了。她順著燭光往裏走,就看到了靠在床邊的齊晏。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她請了個禮,聲音都在抖。


    期盼了一個月,本該是高興的,可這會看到齊晏麵無表情的樣子,婁奉儀隻覺得心裏打鼓,恨不得即刻逃離這間屋子。


    齊晏放了書,看著還在福身的婁奉儀,淡淡道:“起吧。過來伺候。”


    婁奉儀咽了下口水,這是直奔主題麽?她磨磨蹭蹭的挪著步子過去,就見齊晏已經從床邊站了起來,伸開雙手等著她寬衣。


    她不敢抬頭看,隻低垂著頭伸出手去解領口的扣子。


    齊晏眼裏已經生出不耐煩來。但還是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見她半天才解開兩個扣子,頓時退後一步,沉聲道:“孤自己來吧!”


    婁奉儀臉一下就白了!這是一開始就被嫌棄了?


    “還傻站著幹什麽!”齊晏皺眉,“難不成還讓孤給你脫衣服?”


    “不,不是!”婁奉儀總算是反應過來,小聲辯駁了一句,便開始給自己脫衣服。


    齊晏脫完衣服便上了床,婁奉儀手忙腳亂的寬衣後,連害羞也顧不上了,忙從床尾爬了上去。


    “不知道吹燈麽?”齊晏又是皺眉。


    “是,是奴婢的錯。殿下恕罪!”婁奉儀嚇得又是一抖,忙下床吹了燈,又摸著黑再爬上了床。


    等她在齊晏身邊躺好,一顆心緊張得就快跳出來了。


    她本以為下一刻齊晏就該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卻不想聽到身邊的人開口道:“一會兒孤讓你叫就叫。受了疼之後的叫聲,會吧!”


    婁奉儀頓時傻了眼,半晌沒回過神來!


    “聽不懂話麽?”齊晏煩躁道:“孤說讓你一會兒叫幾聲。那種很疼時的叫聲,聽懂沒?”


    婁奉儀這會已經顧不上去想齊晏為何說這個話,隻能呆呆地點頭。後又想起黑暗中齊晏根本看不見,忙又出聲道:“奴婢知道了。”


    齊晏沒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婁奉儀小心的呼吸,繃直了身體,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而腦子已經飛快的轉了起來。她這會大概是有點明白齊晏的意思了。


    這是壓根不想讓人侍寢,卻又做出已經招人侍寢的假象了麽?可太子為何這麽做呢?既然看不上她,為何不叫路奉儀?還是說,她們倆都沒被看上?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叫!”


    “啊?”


    “孤讓你叫!”


    “哦!”


    婁奉儀終於反應過來,忙張開嘴就“啊!”了一聲。


    “再多叫兩聲!”


    聽到齊晏的命令,婁奉儀忙又叫了兩聲。然後齊晏沒再說話,她便也沒再叫,而是聰明的保持沉默。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今晚太子殿下叫她來就是演戲的!


    她並沒有大著膽子不演。因為她知道,要是她敢不演,或是明天把這事說出去,太子殿下有一百種弄死她的法子!


    她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進了這深宮,就做好了和家人一輩子不見麵的準備。她在這深宮裏是死是活,家裏人根本就不知道!


    她今年才十六歲,當然是不願意死的!所以,她必須配合太子!演好這出戲,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又過了一會兒,婁奉儀終於鼓起勇氣道:“殿下,奴婢是不是應該把手指咬破弄點血跡?”


    齊晏有些詫異的往身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壓根看不清人。


    “你倒是聰明。”齊晏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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