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兒已經是一國之母,又深受皇上寵愛,但高處不勝寒。女兒能不能盛寵不衰,慕家能不能護她一世,這都是未知數。


    所以他才不敢鬆懈。即便自己不再手握兵權,也要兒子們立起來!兩個兒子從武,一個兒子從文,隻要有一條路能走出來,女兒就有靠山。


    “你們在宮外還能互相扶持,但你們妹妹卻是孤身一人在宮中,所以為父不得不多為她考慮。”慕文彬還是又解釋了一句。


    “父親,兒子們明白。”慕淩天道:“您放心,不論何時,我們都會護著小妹,不讓她受委屈的!”


    紫宸殿裏,齊晏還在忙。今日與慕文彬談過之後,他腦子裏也有了很多想法。雖說現在不一定能實現,但他也要都記下來,留待以後慢慢完善。


    鳳鳴宮裏,慕嫣然則是坐在窗前發呆。


    今日中午她與慕文彬終於有機會在一塊兒用膳,看到慕文彬兩鬢竟然隱隱有白發出現,這讓她心裏很難受。


    她沒有同任何人說起此事,當時也沒把情緒表現出來。但此時一個人坐在這裏,心底的那份情緒便蔓延開來。


    其實要按現代人的算法,慕文彬如今的年齡說壯年都不為過。可他多年在戰場上征戰,受過大大小小無數的傷,之前更是有一次大傷元氣,身體也就大不如前。


    再想想長公主,身體也不太好。這兩年腿疾越發嚴重,尤其是冬天難熬。


    這兩人是她這一世最親的人。他們給了她最純真無私的愛,護著她無憂無慮的長大,讓她在這個陌生的空間裏有了家的歸屬感。


    一想到這兩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老去,而她長居宮中,連見麵的機會都少之又少,就更別提在身邊敬孝,真的很是慚愧。


    “娘娘,您怎麽哭了?”一旁伺候的夏至被嚇了一跳,“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慕嫣然有些怔怔地,抹了一把臉頰,果然是濕的。


    見慕嫣然沒有說話,夏至不放心的又叫了一聲,“娘娘?”


    “沒事。”慕嫣然勉強笑了一下,“我,我隻是有點想家了。”


    雖然她並不是完全見不得家人,但這種宮中的相見,同在將軍府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將軍府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真正的家,處處都透著親切。在將軍府裏同長公主他們講話也更為自在快活。不像在宮裏,什麽話都不敢放開了說。


    “娘娘是今日見到將軍的緣故吧。”夏至道。


    “嗯。”慕嫣然點頭,“爹這次見著好像老了。”


    “將軍都是年過四十的人了,也到了老的時候。”夏至道:“奴婢看將軍的氣色還是不錯的。”


    “不錯麽?”慕嫣然喃喃道。她怎麽就覺得不好呢!特別是那根白發,不僅刺眼,還刺進了她的心裏!


    “娘娘若是想將軍,等中秋宴就能見到了。”夏至安慰道。


    慕嫣然笑了一下,搖搖頭沒再說話。她心裏的難受不是多見一兩麵就能解決的。她該為他們做點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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