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緊貼著牆壁,才能支撐著她不會倒下,如果他真的闖了進去……


    那麽她一直以來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她越是這麽說,就越可疑。


    容衍朝她伸出手,看著她,“把鑰匙拿來。”


    “鑰匙?什麽鑰匙?”她決定裝傻到底。


    “你是要我踹開這扇門進去,還是你乖乖拿鑰匙過來開門?”容衍的語氣強勢而且霸道,不容許任何人拒絕。


    “裏麵真的什麽都沒有,你進去做什麽?”顧安笙苦口婆心地想要勸他,心裏簡直快緊張瘋了。


    她緊張到底是哪根筋答搭錯了才會帶他來這裏?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把自己埋進去,還順便捧幾把土給自己埋好嗎?


    顧安笙,你真的是要蠢死了!


    “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容衍絲毫不為所動,修長的雙腿踢蹬幾下,隨時準備踢門的駕駛。


    顧安笙嘴角抽了抽,“你別亂來,附近還有別的住戶……”


    “一。”


    “這扇門很貴的!”顧安笙氣的咬牙,看著容衍就要喊三,立刻跑去客廳抽屜裏,把備用鑰匙拿了出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把鑰匙丟給他。


    容衍拿著那串鑰匙,冷哼了聲,能讓她這麽驚慌失措想要掩飾的,絕對不會沒有任何東西。


    用鑰匙緩緩打開了門鎖,容衍正要開門進去,卻突然覺得身上多了個什麽東西,低頭一看,顧安笙雙手抱著他的腰,小腦袋從他的腋下鑽過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十二叔叔,我們做些別的事吧,別看了。”


    她難得主動的青澀模樣,還有說這話時臉頰上的嬌羞紅暈,以及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柔軟,無意外地加重了容衍的呼吸。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安笙這麽主動,越是說明這裏麵有問題。


    容衍極力壓下心底的躁動,將她纖細的手臂掰開,打開門大步走進去。


    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


    顧安笙整個人都不好了,用力地咬著唇,整個人緊張得都快飛起來了。


    她連忙跟了進去,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一場狂風暴雨。


    誰知道……


    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卻是被亂扔在床-上的她的貼身物品,地上也有,被扔的很亂,還有幾件她的衣服也被亂扔在了地上。


    顧安笙的臉色頓時就僵住了。


    寶寶,貝貝……


    一定是他們!


    顧安笙下意識地就想大叫,把那兩隻小壞蛋叫出來,結果,站在她前麵的容衍突然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你這麽想掩飾的,就是因為這些東西?”


    顧安笙的臉色難看極了,聽到容衍的話,那些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嘴邊,眸光一動,露出一副尷尬而且不好意思的表情來,“嗬,嗬嗬……”


    寶寶貝貝明明是在這個房間裏麵的,可是現在沒有看到他們,難道說,他們躲起來了?


    這兩個小家夥,有時候聰明得她心塞塞啊。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


    況且,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被男人看到這麽髒亂的房間,的確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這就能說得通顧安笙剛才一係列的反常表現了。


    她是不想讓他看見她房間裏的環境,所以才會那麽做。


    這說明,她是在乎他的想法的。


    容衍麵上的寒霜融化了一些,看著一臉喪氣的顧安笙,心裏越發確定了,剛要走過去摸摸她的頭發,眼角的餘光卻突然捕捉到了一個東西。


    房間裏的衣櫃下,一塊衣角夾在櫃子下,可見裏麵藏著人。


    容衍的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大步走到了櫃子前,眸光森森地盯著衣櫃。


    “怎麽了?不是看過了嗎?”顧安笙一顆小心髒在短短時間內受到了幾次重擊,再來一次,她……


    等等!


    臥槽!!


    寶寶貝貝該不會就是藏在了衣櫃裏麵吧?


    “夠了,容衍,你到底想做什麽?”顧安笙故意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來,看著容衍,煩躁地道。


    如果寶寶貝貝真的在裏麵,那可真的完了。


    想一想,容大少打開衣櫃看見一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小嫩臉蛋,臉上的表情回郵多麽豐富?


    恐怕就要過來掐死她了!


    顧安笙實在沒那個勇氣去告訴容衍,當初他處心積慮不要的孩子,她已經生了下來,還五歲了……


    “這裏麵有人。”語氣聽似詢問,實則很篤定,說完這句,容衍便緩緩去拉開了衣櫃的門。


    不說顧安笙,就連他自己則很緊張。


    不是他不相信顧安笙,隻是出差前的打給顧安笙的那個電話,卻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


    與其說他對顧安笙沒信心,不如說,他對自己沒信心。


    時隔六年,顧安笙的心是否還在他這,仍然是個未知數。


    他必須要確定一下。


    衣櫃的門被打開,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


    顧安笙緊張得都握緊了拳頭,可依舊麵不改色,看著容衍的目光冷靜非常,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衣櫃裏麵,除了掛著的衣服,還有包包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幾乎一目了然。


    顧安笙微微鬆了口氣,看著容衍微怔的側顏,心底湧起一股失望。


    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直截了當地轉身離開了。


    容衍側過頭,便看到顧安笙帶著失望和落寞的背影,心底一陣揪疼,將衣櫃關上,沉步走出去。


    房門關上,房間裏重歸寧靜。


    房間裏的那扇窗戶邊,兩隻小娃娃麵對麵坐著。


    誰也想不到,房間裏最容易被看到被發現的窗簾下,就是寶寶貝貝的藏身之處。


    什麽床底衣櫃衛生間,那些都弱爆了。


    他們身材嬌小,藏在厚重的窗簾下根本毫不費力,而且不會輕易被發現。


    為了讓看起來像是錯覺,他們還故意翻亂了媽咪的衣櫃,把那些貼身物品扔在了床-上地下。


    看來這招的確效果不錯。


    “哥哥,他們好像出去了。”貝貝大眼睛轉了轉,偷偷地笑出聲,“沒有發現我們哦,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海洋館玩了?”


    寶寶衝貝貝點點頭,“可以,隻要不被發現媽咪就會帶我們去的。”


    真是好險,差一點就被他們爹地給發現了,誰知道他們爹地警惕性這麽強,一點點動靜都會被他發現,


    跟他鬥如果沒有隨機應變的頭腦,很容易被完爆。


    而且現在,他還沒有打算讓他發現他們。


    “太好啦!”貝貝拍著小手,歡快地說。


    比起這邊的愉快,顧安笙的心情可謂是一落千丈。


    走到客廳裏,她兩沙發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把容衍搭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拿了起來,見他出來,麵色冷淡地遞過去給他,“天熱色已經很晚了。”


    話語裏逐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容衍微微眯起眼眸,沒有去接她手裏的外套,而是懶懶地淺嗯了聲,“是很晚了。”


    顧安笙沒有收回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應該走了?回你自己的家去。”


    “你這是在趕我走?”容衍麵色冷沉,渾身的氣勢陡然就變了,看著顧安笙的目光越發的陰沉危險。


    “難道不應該?我家廟小,容不下容大少這尊大佛。”顧安笙不置可否,出口的語氣卻帶著諷刺的成分。


    她在惱他,隨隨便便就懷疑她。


    她的確把寶寶貝貝藏起來了沒錯,可是他卻連這點信任都不給她,居然以為她在家裏藏了男人?


    腦洞可真大!


    容衍步步緊逼,伸手攫住顧安笙精巧的下巴,看著她臉上似委屈似惱怒的神色,嗓音清冷地問,“你又在鬧什麽情緒?”


    “是啊,我在鬧情緒,我是個人,連自己應有的情緒都不可以有嗎?”顧安笙話語尖利,抬著下巴直視他的眼睛。


    “你就這麽希望我走?”隻當她是在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容衍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逐字逐句問她。


    沉默。


    許久過後,顧安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


    她直視著容衍的眼眸,能從裏麵看出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她隻能梗著脖子,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麽弱勢,回視過去。


    “好,很好。”容衍收回手,看著她堅定的目光,隻覺得有些可笑,“顧安笙,你真是好的很啊。”


    說一句挽留的話,能要她的命嗎?


    容衍沒有停頓,用力地抿了抿菲薄的唇瓣,轉身便有。


    背影清冷孤傲,讓人看了便覺得很有距離感。


    “等等!”顧安笙突然叫住他,容衍的步伐頓了頓,冷冷地側過身看著她,麵色稍稍有些緩和。


    顧安笙走過去,將手裏的外套一遞,“你的外套,外麵冷。”


    剛剛緩和的臉色,霎時間冰凍住。


    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的冷漠了,“丟掉。”


    說罷,開門離去,沒有絲毫的停頓。


    丟掉?


    顧安笙神情恍惚地看著手中的外套,這件外套是阿瑪尼手工定製的,全球僅有五件,價格絕對超過八位數,說丟就丟,這個男人怎麽這麽浪費?


    顧安笙撇撇嘴,不敢真把這件外套丟了。


    容衍陰晴不定,心思難以捉摸,萬一哪天他突然問她要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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