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這種情形,腦子“嗡”地一下。這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啊……周廣成已經看見我了,扭頭走人給魯薇掛電話已經來不及,我笑臉相迎,走過去跟周廣成打招呼。


    “周老板,聽說最近賺的不少呀。”


    周廣成在魯倩身邊似乎說話都沒平時那麽囂張了,笑嘻嘻地揮手:“也不行……一般小生意,丟人現眼的。”


    我邊應答邊裝作不在意地瞅了一眼魯倩:“喲?你怎麽也在這?你姐正四處找你呢。”


    看樣子魯倩沒跟周廣成揭我的底,周廣成表情沒什麽不對,還真以為我她是我親戚家孩子,笑著問我:“她姐著急了?她姐是不是上次在迪吧裏的那個……”


    魯倩白了我一眼:“對,那就是我姐。”


    我看她沒打算攔我打電話,心中暗叫有戲,掏出電話給魯薇撥了個電話,也不走開,就當著魯倩和周廣成的麵跟魯薇嗯嗯啊啊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魯倩現在在我這裏呢,您過來接她吧,周廣成一臉的扼腕和可惜表情,看的我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過分就過分,老子才沒把你當朋友,就好像當年重生之前認識你的時候你也沒把老子當朋友,大家是互相利用而已。周廣成這個人在我印象裏一直風調雨順,我現在帶給他的這些機會是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的,讓他染指魯薇的妹妹,我可不幹。


    不過我心中也有一點疑慮,雖說看樣子魯倩似乎沒跟周廣成說過什麽關於我的事,他們具體在一起幾天了我也不知道,這周廣成是出了名的見姑娘脫褲子的主,魯薇的小妹妹這棵櫻桃樹可不要被這麽個流氓爬上去的好。


    收了電話,我問周廣成:“周老板,最近生意忙嗎?不忙的話能不能陪我回學校一趟?我都忘了咱老師長什麽樣了……”


    魯倩聽說我想回學校看看,立刻一蹦多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她提出這種要求,眼下這種情況,周廣成能說不嗎?我能說不嗎?


    我看著因提議得逞而笑嘻嘻的魯倩,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能添亂啊……”


    周廣成對我的行為有一點奇怪:“你回學校幹嗎?到時候讓你姐給你弄個畢業證不就完了?聽說你姐移民了,北大都沒讀,真牛逼。”


    我給他解釋:“是這麽回事兒——我打算去學校耍兩天,你看現在,你覺得有意思麽?除了數錢都不會幹別的了,我說句不好聽的,再跟王金凱單挑,你未必能贏。”


    我提到王金凱,魯倩的表情不自然地變化了一下,假如可以給目光計算攻擊力的話,她瞪我的這一眼足以讓我躺下口吐白沫。


    “那個小子?別說了……”周廣成似乎很希望在魯倩麵前賣弄,“來給我道過歉了,還帶來了他爸送給我的10萬塊醫藥費。媽的不要白不要,我拿來多加了20台撲克機。”


    魯倩自然知道王金凱為什麽會主動來給周廣成道歉,聽周廣成吹牛也不出聲,悄悄看了我一眼,這次的攻擊力最多也就是一小粉拳。


    魯倩的眼神讓我有點受不了,好妹妹你不能在這裏給我眉來眼去呀,周廣成一不小心看出來了我得怎麽解釋?難道翻臉?翻臉我倒是不在乎,不過覺得有點沒必要。而且現在就我和她兩個人,真要動手,我不被打成豬頭才怪。


    周廣成倒不像我想的那麽敏感,他站在魯倩身邊,需要扭頭才能看清魯倩臉上的表情,光顧著跟我說話,也沒太在意魯倩的眼神。我可知道,這小子爭風吃醋起來勁可不小,最少今天不能立刻在這裏為這種事跟他翻臉。老子一秒鍾幾十萬山下,跟他扯什麽扯?


    我繼續跟周廣成交換最近的情報,譬如誰誰拿了一批不錯的摩托啊,附近那個當官的因為一點破事被人整下來了啊,或者他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啊……我就不得不感歎官宦子弟和普通百姓家孩子的不同,他們關注的東西永遠是我沒興趣也沒能力關注的。從小就這樣,累不累?


    魯倩看見我之後話就很少,偶爾說一兩句也是關於評論某個人“太笨”或者“真傻”之類的話。美女放屁也是香的,同理可證美女說什麽都是對的,周廣成無限次地附和著魯倩,聽得我覺得有點膩了。


    幸好魯薇的電話及時解了圍,她的車已經到了娛樂城門外,我招呼魯倩和周廣成下樓,周廣成要跟王鵠誌交待一些事,我和魯倩先出來。


    周廣成剛進經理室,魯倩就快步走過來,又使勁瞪我一眼:“去深圳也不告訴我一聲。”表情氣鼓鼓的,看表情很快就能哭出來,這女人啊,她天生就都是出色的演員。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拉上她的手往外走:“去的急,回來的也急。沒告訴你是正常的,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我去了深圳。”


    魯倩手任由我抓著,也不使勁掙脫,跟著我走出娛樂城。魯薇的寶馬在路邊閃閃發光,車上的美女一摘墨鏡:“小倩,你怎麽跑這種地方來了?”


    魯倩回頭看了一眼周廣成娛樂中心的牌子,不以為然地道:“無聊,你們也沒人陪我,我就跟他來這玩了。”


    我扭頭看看大門,周廣成還沒出來,對魯薇揮手:“上車說,魯姐你讓她坐你旁邊。”


    魯薇連拉帶扯地把魯倩給拽到車上,關上車門,自己上了駕駛位,對著後視鏡問我:“行文,你怎麽知道她來這裏的?”


    我長歎一聲:“說來話長了姐姐……呃,咱們先不說這個,魯倩,我去學校一趟立刻回來陪你玩,你不跟我們去行不行?”


    魯倩回頭看我,嘴撅得差不多能當衣服架了:“不行,你就是看不起我,從來都不搭理我。”


    我雙手合起來給她作揖:“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等我把這幾天的事兒忙完了,全天陪你好不好?周廣成不是什麽好人,我不希望你跟他混在一起。”


    “那你還跟他在一起?”魯倩揚起漂亮的小下巴反問道,“你不怕變壞?”


    “不怕。”我說,“因為我比他更壞。聽我一次話好不好?你都覺得去學校不好玩了……”


    魯薇插話了:“行文,你讓她過去也行。我到學校那邊跟著她住,出不了什麽事。”


    我想到魯薇在身邊確實也出不了什麽事,為了以防萬一,給郭振打了個電話:“郭子啊,有沒有興趣到三哥老家去看看?”


    郭振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有,有,怎麽著,什麽時候過去?”


    “帶好衣服和細軟,即刻動身——對了,榆林縣你比我熟吧?”


    “去過,其實三哥走之前沒少帶我去。”郭振說,“老爺子也認識我,我最近也在尋思著要不要去給他帶個好。三哥很久沒聯係他了。”


    “一起吧。”我說,“你家門口等著,我們過去接你。”


    魯倩見我不再反對她跟著一起去學校,也不鬧了,回頭又給我一記眼神,這次攻擊力估計隻有能把我打出鼻血。


    ****


    周廣成交待完諸項事務之後出來跟我們匯合,頗為失望地發現隻能在後排挨著我坐,魯薇發現了這個細節,戴上墨鏡前對著後視鏡笑了一下,笑給我看的。


    我也對著後視鏡笑了一下。


    我們四人接了郭振之後直奔榆林縣而去,路上周廣成因為魯倩的姐姐在而不太好意思說什麽。我介紹郭振給周廣成認識,說一些兩人都感興趣的話題,在路上我大講冷笑話,諸如什麽兩隻香蕉一起在路上走,其中一隻覺得熱把衣服脫了,另外一隻就摔倒了……還有什麽一隻北極熊無聊開始拔自己的毛,拔光了之後說了一句“好冷”。好在車上的幾個人都比較有幽默感,聽了之後笑得不能行,魯薇甚至不得不把車停在高速公路的服務區,笑夠了才敢繼續開。


    郭振笑夠了拍拍我肩膀:“咱能不能講一個不冷的笑話?”


    “好啊。”


    “你講。”


    魯倩回頭,大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盯著我,期待我講不是冷笑話的笑話。


    我看大家都很專注,也不廢話,開始講。


    “從前有個小孩,對著熱鍋講了個笑話,就不是冷笑話了。”


    “……”


    魯薇又停了一次車。


    ****


    到了榆林縣地頭,我發現這裏又多了一些建築和工地,看來現在還真是房地產熱……但我知道,97之後,很快就該降溫了。


    這種話不可說不可說,我一邊數著各種工程項目的優劣,一邊隨著車到了學校。


    魯薇是學校的名譽校長,門衛攔市長也不敢攔她——市長可從來沒為他的下崗做過什麽。我們進了學校,我看著郭振:“怎麽樣?還不錯吧這裏。”


    郭振這個早就打算跟學校決裂的人看著周圍的一切,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好。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和繼續擴建,學校的綠化和保養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小樹林鬱鬱蔥蔥地茂密起來了,估計給不少狗男女勾搭提供了好場所。體育館也開放了,圖書館也擴建了,唯獨和其他學校不同的是沒有什麽主題雕像,一個名人雕像沒有。這個是我的意思,我覺得搞這種形式主義特別沒意思,掛一點給人類社會做過實際貢獻的科學家比什麽都實在。


    當然,沒掛楊振寧的,掛了鄧稼先的,一樣是做出偉大成就的人,我更欽佩能讓自己受委屈的人。社會和當時的情況可能對他們曾經不公過,作為後人,我們就應當多傳誦一些。


    周廣成在學校也沒少交狐朋狗友,一到操場上立刻就有人來認親了。當著魯薇這個名譽校長的麵,大家都不敢太放肆,也就是說說話互相使個眼色什麽的,我還看見周廣成對著魯倩得意地擠了下眼睛。


    果然,即使是官宦子弟,也脫不了這個俗套,在美女麵前擺弄這些玩意。須知,如果女人對你沒興趣,你把孔雀屏開得再滿也是白搭,勾搭異性不在於落力在各種方麵表現自己,那種程度的表現隻能勾到自己期待值以下的異性。對於自己想勾且覺得有難度的異性,耐心和觀察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大概也是周廣成一貫以來習慣了追一個成一個,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的錢和口才都不成為優勢的時候,又怎麽可能通過主動表現來博得美人芳心?


    我在心中暗暗為周廣成的表演歎息的同事,也很高興一件事:這至少代表周廣成還沒把魯倩上手,而且魯倩對他興趣確實不大。


    我讓魯薇先帶著魯倩回班上報道一下,郭振在操場上蹲著看姑娘,我和周廣成各自回到宿舍去看一眼。


    宿舍裏沒有人,我用鑰匙開門進去,一股黴味兒撲麵而來。這個宿舍我一天都沒住過,估計其他人也不是都那麽守學校規矩老實這裏住。我翻了一下自己電腦桌上的抽屜,翻出一些之前留在這裏的書,隨便用一個落滿灰的帆布口袋裝滿,拎著就出了宿舍。


    這裏的一些書是我還沒來得及看的。我很久以前就有這種習慣,在各種自己可能出現或者停留的地方撒下大把的書,廁所、床頭、課桌、汽車後坐、背包……正是這種一分一秒搶時間的方法讓我有時間每年都讀無數的書。我非常讚成雷鋒的一句話,時間它就是擠出來的。


    我剛走出去,迎麵而來一個身高極其魁梧的大個子對我呼喝道:“嘿,你幹嘛的?拿著什麽東西?”


    我被這一叫嚇得夠嗆,往後退了兩步,難道被人當成賊了?聽說女生宿舍經常丟內衣,他們抓那種賊怎麽沒這麽精神?


    我看著目光咄咄逼人的大個子,迅速恢複冷靜:“我是這裏的學生,來拿自己的東西。”


    “我也是這裏的學生,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大個子看來認準了我是賊,一點不為所動。


    “你想怎麽證明?”我報了班級和姓名,看他的反應。


    “胡扯!我怎麽不知道我們班有你這個人?”


    我心說我還不知道我們班有你這麽個人呢,老子可是過目不忘的人。仔細想了一下立刻豁然開朗:“你是新來的吧?”


    “我來半年了,不是新來的。”


    我苦笑,對我來說,半年內的新生當然應該是新來的——最近半年我幾乎沒來學校,看來這個誤會還真不小。


    我正打算說什麽,因為在宿舍的露天樓道上爭吵引得不少人圍觀,郭振也趕到了。


    “怎麽回事?”郭振看見一個一臉不善的主對著我扯脖子吼,二話不費伸手就去推對方。


    大個子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體積懸殊的情況下跟他較勁,也伸手去抓郭振。


    我看過香港50年代白鶴拳弟子陳克夫挑戰吳家太極掌門宗師吳公儀的錄像,那是新派武俠小說的最初開端,也是東南亞武術熱的一個新起點。但從錄像上來看,兩大高手很似在那裏互相摸來摸去,完全不好看。眼前郭振和這個大個子就有點這個意思,郭振手推過去,那個大個子仗著自己手長,要去抓郭振的肩。但郭振隻是手這麽一錯,整個人就向後退了兩步,那個大個子不僅沒抓到他,伸出去的手還沒法收回來了。


    我看郭振下手有點過了,拍拍他肩膀:“行了,留點餘地。”


    郭振點點頭,又向前一步,抓起大個子的手腕輕輕一推,喀吧一聲,對方脫臼的手恢複活動了。那個大個子看郭振身高不高,手臂上都是肌肉,知道是個紮手的主,神色古怪的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


    我知道郭振是手癢故意找一個身材高大看起來很耐疼的來試招,無奈地搖搖頭:“哥哥,你爽了,我有得解釋了,來,給我電話。”


    打電話給魯薇說了宿舍發生的事之後,我讓魯薇意思意思給我記警告處分,這種事不能裝做什麽都沒發生,記過我又沒時間在學校裏“表現良好”消除記過,一個警告差不多了,且那個叫黃英南的大個子也有錯,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質疑別人——當然,其實我覺得他一點錯都沒有,換成我也會這麽問提著口袋從宿舍裏走出來的陌生人。


    經過這樣一個小小插曲之後,我拎著帆布口袋回到了班上,李鋆旁邊還是個空位。現在正是下課時間,他正坐在那玩男生版的《With You·流行版》,看丫對著手掌液晶屏流口水我就知道,這小子養的一個是個美少女。


    我湊過去一看:“切,還沒成形,看你這樣我還以為已經進化到能換泳裝的形態了呢?”


    李鋆像被針紮到似的抖了一下,看那樣似乎差點閃了腰——但是他有腰麽?


    “你別像個幽靈似的,嚇死了。”


    我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With You》的白金限定版:“嘿嘿,要不要來交換道具呀?”


    ****


    重新回到學校聽課的感覺還真不錯。人生就是這樣,除非有強烈的熱情和信念,否則就不要一樣事做到底。什麽都是會膩的,同理可證,任何事一段時間不做也是會有興趣的。現在在我看來,學校老師們講的每一句話都幾乎能趕上張小桐半夜給我唱的歌一樣宛如天籟了。當然,隻是幾乎,離張小桐的歌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李鋆沒怎麽聽課,一邊拿著手掌遊戲機驚呼我的高級道具一邊問我:“你幹嘛去了?一走就是這麽長時間。”


    我聽課聽得正爽,隨便揮揮手:“一個字忙,倆字很忙,三個字就是忙。”


    當然忙,攻城略地,美國人嘴裏奪食吃,澳洲人手裏搶錢花,跟日本狼一起跳舞,還有法國鬼子一條繩倆螞蚱……能不忙麽?


    我心滿意足地聽課一直聽到下午兩節課上完,魯倩就坐在我前邊不遠處,偶爾回頭看看我,見我貌似一臉全神貫注的地聽講,她也不表示什麽。等到自習課的時候,此人惡狠狠地把目光裏積蓄的攻擊力轉化成紙團砸在我臉上。


    喲,上課丟紙條,好久沒玩過了。


    打開看,上書:“周行文,晚上陪我去逛街好嗎?”字寫的還不錯,比我當年強多了。


    我撕了一頁作業本的紙,寫上:“沒問題,不過我想拉魯姐一起去。”用力丟了過去。


    紙團非常不配合第砸了魯倩的胸口上,魯倩斜了我一眼,小臉通紅。李鋆在旁邊特別不開眼地說了一句:“沒想到你小子扔紙團還挺準……”


    我學徐魯倩的眼神攻擊力瞪他:“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些道具了?”


    李鋆立馬老實了,低頭繼續擺弄聯機線和自己的寵物。


    魯倩的紙團再次飛過來,打在我臉上。


    “不許帶我姐,要不然我找周廣成陪我去。”


    “連自己姐都不認了啊,真毒。別跟周廣成出去。”


    “我姐不愛逛街,我那是體諒我姐。”


    毫無營養的對話通過紙團飛來飛去,很快我的作業本就快被撕光了,魯倩也好不到哪去,在翻書包。


    我覺得這也太過分了,就算來學校懷舊也沒有這麽懷的,趕緊又扔了一個過去,這次比較乖,砸在魯倩腿上——還好,天氣還涼,沒到穿裙子的時候。


    “姐姐,咱們這麽浪費紙張有罪啊,下課說吧。”


    魯倩回頭看看我,點點頭。


    我從帆布口袋裏抽出一本書,是《阿甘正傳》的小說,我很喜歡其中阿甘痛苦時坐在自己家房子外麵仰望星空的那一段描寫,從頭開始翻,翻完整本書,下課了。


    我收起書,拎起帆布口袋,跟魯倩並肩出了教室。


    ****


    現在榆林縣的晚上比以前我所知道的晚上熱鬧得多,我很喜歡逛城市的夜市,燈光和熱鬧有點人類對抗黑暗的意思。當然更重要的是夜市的東西極為便宜,盜版磁帶和烤鐵板魷魚並存,什麽人都有,什麽東西都賣。整條街都很熱鬧,人走去就能發現無窮的樂趣,這麽多人聚在一起,組成生活的一部分。


    魯倩喜歡零食和服裝,我們兩人人群中穿梭,有時候太擠使得她不得不拉著我的手。倘若換一個年紀,換一種心境,甚至換一個時間,我都會對這種有意無意的接觸有一點心動。但現在我腦子裏有一大部分裝的是張小桐,還有一點小小角落裝的是艾琳,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魯倩了。


    我看見周廣成跟魯倩在一起,心裏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但我對這個美麗的小姑娘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目前最想做到的就是讓周廣成盡量別得手,他對別人家姑娘下手也就罷了,魯薇的妹妹還是不要動的好。


    魯薇很寶貝她這個堂妹,我自然也要向著魯薇。為了魯薇和魯倩,我是不在乎跟周廣成翻臉的。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我正在跟魯倩買棉花糖,周廣成居然也出現在夜市裏,而且還看見了我們。


    我倒是大意了,全榆林縣就這麽一個夜市,晚上無聊的人都來這了,說不定一會還能碰見李鋆他們呢,周廣成出現當然再正常不過了。


    周廣成手裏拿著一張紙條,站在夜市裏看著我,陰著臉:“行文,這什麽意思?”


    我心裏一涼,媽的這麻煩還真是說來就來啊……


    那張紙條赫然就是我扔給魯倩的,上邊寫著“別跟周廣成出去”的字樣。


    魯倩倒毫不在乎,用沒拿棉花糖的左手勾住我的脖子:“周行文是我哥,他說什麽我聽什麽。”


    我扭頭看了魯倩一眼,我什麽時候成她哥了?


    周廣成表情不變地看著我:“行文,我把你當朋友,你還是一直把我當外人啊……”


    我還沒等說什麽,一隻手從周廣成身後的人群中伸出來,一把勒住他脖子。


    我皺了下眉,那隻手看起來最少應該是30歲左右的人才會有的,周廣成從來也沒有什麽超過30歲的仇家,這人能是幹嘛的呢?


    那隻手勒住周廣成之後,從周廣成身後的人堆裏出來好幾個人,單獨看每個人都沒什麽特征,合起來看也沒什麽特征。這些人目的很明顯,衝注意他們的我和魯倩就衝過來了。


    我心中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綁架!


    媽的……沒見過在鬧市區綁架的,這榆林縣當真是個無政府主義強者雲集的地方了,我拉起魯倩的手,扭頭就跑。


    魯倩不傻,當然看出來對方的意圖,跟著我一起跑。周圍人多,我們個子都不高,鑽得倒也輕鬆。


    然而事實上我們逃跑的速度依然趕不上後麵追過來的速度。沒跑多遠,後麵的人已經追上來了。


    身邊有一個魯倩,我不能放手不管,回頭看追過來這幾個人,我心裏一沉:難道我就這麽被人綁走了?


    正在我近似於絕望地打算跟追過來的這幾個成年人拚一下的時候,我聽見一個聲音。


    尾隨周廣成趕來的郭振說,要和平。


    於是他就用暴力來製造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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