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彬開車回別墅。


    覃可芹坐在副駕駛室,頭一直看著窗外。


    殷彬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看著覃可芹的模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車內安靜無比。


    覃可芹本來沒想睡覺的。


    但終究抵不過這麽熬了一個夜,加之殷彬開車又開得很慢,覃可芹實在太困,閉上眼睛幾乎是秒睡。


    當殷彬把轎車停靠在了別墅大門口那一刻,一扭頭就看到覃可芹睡著了。


    她身材嬌小,不,準確說是嬌好。


    她整個人都窩在了副駕駛室,頭歪到一邊,臉靜靜的靠在副駕駛室靠背上,她嘴角輕輕閉著,似乎睡得很沉。


    殷彬就這麽一直看著她。


    看著她的唇瓣,是因為口紅的原因嗎?


    為什麽會粉得那麽好看。


    話說這個女人就有45歲了嗎?


    真的就有了嗎?


    這麽看怎麽都覺得,她臉上的肌膚,吹彈可破。


    這女人都是怎麽保養自己的!


    殷彬伸手。


    就好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的,手指很想去觸碰她的臉頰,卻在即將要碰到的那一刻,又僵硬了。


    他是中邪了嗎?


    要去這麽靠近這個女人。


    他連忙收回手,抽調安全帶直接下車。


    下車後,離開的腳步又頓住了。


    把覃可芹一個人留在車上好嗎?


    萬一這麽睡感冒了怎麽辦?


    萬一脖子睡僵了怎麽辦?


    萬一……


    不管了。


    殷彬直接走向副駕駛室,然後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


    他彎腰抽調覃可芹的安全帶,捉摸著抱她回去睡覺。


    身體剛靠近。


    覃可芹突然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就看到殷彬近距離的一張臉。


    覃可芹有些散漫的思緒,猛然清醒過來,她眼眸一緊,全身的防備,“你做什麽?”


    殷彬對視著覃可芹。


    分明睡著了的樣子這麽可愛。


    一睜開眼睛怎麽就能變成這樣!


    他那一刻故意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長,“你猜我要做什麽?”


    覃可芹狠狠的看著他。


    滿臉都是嫌棄。


    赤果果的嫌棄。


    他到底哪裏惹人這麽煩了?


    他現在,就算是這把歲數了,走出去趨之如騖的女人到處都是,覃可芹到底拽什麽拽!


    瑪德!


    殷彬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攻心,反正就是失控了。


    失控的突然靠近覃可芹,嘴唇靠了過去。


    就是這麽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


    覃可芹那一刻完全就是氣炸了。


    她猛地一下推開殷彬。


    殷彬沒什麽防備,頭一下撞在了擋風玻璃上,響起異常響亮的聲音。


    “臥槽,覃可芹你瘋了嗎?!”殷彬怒吼,臉色難看到極致。


    他親一下自己老婆,有罪嗎?


    她需要這麽來報複他!


    她就不怕他被撞成腦震蕩嗎?!


    這個狠心的女人!


    殷彬痛得咬牙切齒。


    覃可芹那一刻直接解開了安全帶,那一刻似乎還氣不過的,高跟鞋尖尖的鞋尖狠狠的踢了殷彬一腳。


    殷彬又是一個吃痛。


    “覃可芹!”殷彬大罵。


    覃可芹已經下了車。


    殷彬氣大得很,他猛地追上去,一把拉住覃可芹,“你裝什麽裝!”


    覃可芹瞪著他。


    “我們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我他媽還什麽都沒做,你到底要鬧哪樣!”殷彬火冒三丈。


    “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準備離婚的合法夫妻。”


    “離婚?誰他媽說我要離婚了!”殷彬一臉無賴的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離婚,你想都別想!”


    “你這樣有意思嗎?”覃可芹諷刺,“你初戀不是回來了嗎?你還這麽耗在這個婚姻裏麵,你不覺得你很對不起她?!”


    “我他媽為什麽要對得起她!”殷彬跳腳。


    他要對不起也是對不起覃可芹,不是林夕夢!


    哪裏有自己老婆把自己推到別的女人身上的道理!


    這個覃可芹,就是要氣死他是嗎?!


    “殷彬,我現在不想和你吵……”


    “你什麽時候想和我吵過?!”殷彬冷冷的問道。


    “這個節骨眼上,家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


    “我他媽哪裏幼稚了!”殷彬整個人都要炸了。


    覃可芹臉色也很難看。


    對峙的兩個人僵持著。


    殷彬質問,“我他媽就是想要親一下我老婆,我到底有什麽錯?”


    覃可芹看著殷彬。


    這輩子,似乎還沒有從殷彬口中聽到他所謂的“老婆”這兩個字眼。


    覃可芹說,很直白的告訴他,“我不想。”


    殷彬臉色冷到底。


    “我不想,所以別靠近我!這不是誰的錯,隻是因為這是一段沒感情的婚姻!所以那些不該做的事情,別做!”覃可芹丟下一句話,大步離開。


    殷彬看著她走得灑脫的背影,狠狠的看著她。


    沒感情的婚姻!


    誰他媽說過,沒感情了?!


    ……


    醫院vip豪華包房。


    殷勤一直守在路小狼的床邊。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路小狼就這麽躺在床上,眼睛看著病房的窗戶。


    殷勤看著路小狼,原本很會說話的一個男人,此刻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護士進進出出,給路小狼一直輸著點滴,又檢查著她的狀況。


    大多數時候,還是都是他們兩個人。


    路小狼似乎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她其實很不習慣被人這麽盯著,她回頭,正對著殷勤,“你去睡覺吧,我如果有什麽事情會叫你。”


    “我不睡。”殷勤說,那一刻甚至還有些固執。


    路小狼還想說什麽,又不說了。


    她一向不善言辭。


    即使她很想問他,不是守了一個晚上,不是應該很困嗎?


    又陷入沉默的空間。


    殷勤突然開口道,“你要喝點水嗎?醫生說可以用棉簽打濕唇瓣,沾點水。”


    “不用了。”


    “我還是給你喝點水吧。”殷勤自顧自的說道。


    路小狼就這麽看著他。


    她也不習慣被人這麽照顧著。


    她其實沒有他們想的那虛弱,她覺得以她的身體狀況,等麻藥徹底過了,明天就可以下地,後天就可以跑了。


    那一刻卻還是默許了殷勤的舉動。


    殷勤拿著一碗水,用棉簽小心翼翼的沾著白開水,輕輕的在路小狼的唇瓣上,打濕了她的唇角。


    原本路小狼以為自己不需要喝水的,但是這一刻溫溫熱熱的溫開水在她唇瓣上,讓她幹涸的唇瓣有了一絲潤澤,她用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緩慢的咽下。


    第一次覺得,白開水這麽好喝,就好像甘泉一般,讓她有些貪婪。


    殷勤似乎也感覺到了路小狼的渴望,他不耐其煩的一點一點的用棉簽把水打濕在路小狼的唇瓣上,路小狼一小點一小點的,吞咽著白開水。


    如此和諧的空間。


    季白心就這麽站在門口看著。


    半掩的病房門,她敲門的那一刻,手又頓了頓。


    她其實可以進去,也可以離開,那一刻卻就是莫名其妙的僵硬在那裏,僵硬在那裏,看著殷勤。她一直覺得殷勤是一個粗線條的男人,此刻卻變得這般的小心翼翼,這般的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在給路小狼喂水。


    季白心心口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對殷勤……有了心靈上的觸動。


    她以為就算不是李文俊,她也不可能會是殷勤這樣的公子哥,她總覺得那種紈絝子弟,一無是處,天生就是遭人嫌的。


    她從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這麽的啪啪啪打臉。


    季白心轉身離開。


    她很清楚自己和殷勤的距離,越來越遠的距離。


    他和別人已經有了孩子,她也和李文俊談婚論嫁。


    這一刻的悸動,隻是她人生很小很小的一個波瀾而已,可能過幾天就忘了。


    過幾天。


    她還是會討厭殷勤。


    還是會討厭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男人。


    那個像英雄一般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給了她這輩子從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她想隻是她一時的迷戀,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她這麽想著。


    離開的腳步,突然聽到殷勤的聲音。


    聽到殷勤說,“路小狼,我娶你好不好?”


    心。


    突然有些痛。


    痛得,毫無預兆。


    季白心即使想要忽視,也難以忽視。


    躺在病床上的路小狼整個人也驚住了。


    她就這麽看著殷勤。


    看著他放下手上的白開水,很認真的問她。


    她其實不太知道結婚到底是什麽意思,大抵就是兩個人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殷勤不是討厭她嗎?為什麽還要和她生活一輩子。


    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嗎?


    她不太懂那些所謂的父愛母愛家庭溫暖,因為她一直沒有過,但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個人長大,和武林寺的師父和武林寺的師兄師弟一起長大有什麽不好,她覺得她在武林寺過得很快樂,她相信她兒子跟著她也會一樣的快樂。


    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人來將就她遷就她什麽,她一個人挺好的。


    這麽想著。


    她正打算開口拒絕。


    房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路小狼和殷勤都轉頭看向門口,看到季白心站在那裏。


    季白心也這麽看著他們。


    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做這種事情。


    她會故意去打斷路小狼的回答。


    她甚至……很怕聽到路小狼的答案,而她明知道,殷勤和路小狼就應該在一起。


    她勉強讓自己拉出一絲笑容,她說,“我來看看小狼。”


    殷勤立刻從路小狼的床邊走過去。


    路小狼看著殷勤的背影。


    有季白心在的時候,路小狼看得最多的就是殷勤離開的模樣。


    她內心也有些悸動,但她選擇忽視。


    她其實很不喜歡給別人惹麻煩,而殷勤說過,她的無知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


    她眼眸看著殷勤,看著殷勤想要伸手去扶季白心,畢竟季白心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那一刻似乎又怕季白心會厭惡,終究又放下了手。


    殷勤說,“你身體那麽差,你不在床上躺著下地做什麽?醫生說小產也需要好好調養。”


    “我聽說小狼傷得很嚴重,所以想來看看她。”季白心說,很自責的說道,“都是因為我小狼才這樣。”


    “不是你,是我。”殷勤說,“小狼受到的傷害都是我引起的,和你沒有關係,你不需要內疚。”


    季白心看著他。


    殷勤似乎不想多說,他直接轉移了話題,“你去小狼床邊坐坐吧。”


    季白心點頭。


    點頭,她走到小狼的床邊,坐下。


    路小狼看著季白心。


    季白心很內疚,“對不起小狼。”


    “沒什麽。”路小狼淡漠的說道,“我沒什麽,外傷都會好得很快,不久我就可以下地還可以跑。”


    “傻瓜。”季白心被這麽單純的路小狼逗笑了,“你知道你現在生了孩子,就算是傷口好了,身體恢複了也要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


    路小狼皺眉。


    “總之,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季白心叮囑。


    路小狼點了點頭。


    季白心說,很真誠的說道,“小狼,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路小狼回答。


    “你好好養身體,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


    季白心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虛弱,還是因為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麵前突然一陣眩暈。


    殷勤猛地上前把季白心扶住。


    季白心身體頓了頓。


    殷勤擔心的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


    “沒什麽,可能有點貧血。”季白心讓自己平衡下來,回答道。


    殷勤放開她的手臂。


    季白心看著殷勤的舉動。


    殷勤說,“李文俊呢?”


    “他今天有一個時裝展,沒辦法一直陪著我,剛剛才走。”


    殷勤臉色不好的說道,“一個展會就這麽重要嗎?”


    對他們設計師來說真的是很重要的宣傳。


    但是……


    如果是她,她可能會放棄。


    可她理解李文俊,他好不容易通過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才爬到現在的地位,一旦有所鬆懈,在時尚圈很容易就被新人被同行給取締。


    即使心裏會有些落差還是讓李文俊去了。


    “算了,我送你回病房吧。”殷勤直接說道。


    “不用了,你陪著小狼,我自己可以回去。”


    “就一會兒,不會有什麽事兒,走吧。”殷勤催促道。


    季白心轉頭看著路小狼。


    路小狼也沒什麽表情。


    季白心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殷勤陪著季白心離開。


    路小狼就這麽看著殷勤和季白心的背影。


    其實,她也都習慣了。


    習慣了在殷勤的世界裏,季白心才是他的唯一。


    她就這麽看著房門的方向。


    其實。


    她現在有點想去看看她兒子。


    聽說長得像她。


    她長得不好看。


    她聽到殷勤說了好幾次了,每次說起,都是一臉嫌棄到不行!


    她也知道自己不好看,以前在武林寺不覺得,後來在錦城生活了一段時間,慢慢就有了分辨美醜的能力,然後知道宋知之那樣的才叫好看,而她這樣的就叫醜。


    不過她應該不會嫌棄她兒子醜。


    她和殷勤不一樣,她從來都不看長相的,她能夠給對方賣命,隻是因為對方讓她覺得是值得的。


    她就這麽有些無聊的躺著。


    也不知道要躺多久。


    她真的越來越想見見她那未能謀麵的兒子……


    ……


    殷河係總經理辦公室。


    魏呈拿著電話,臉色難看無比。


    葉溫寒在電話那頭怒吼,“魏呈,這就是讓你辦的事兒!現在不僅沒有拿到那一個億,綁匪還被抓了。要是被捅出來了,你想死了是吧!”


    “我也沒想到那幫綁匪的戰鬥力這麽差!一個路小狼,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路小狼都能把他們打趴下!”魏呈也很心煩,“我現在也擔心要是綁匪醒了過來把我供出來了怎麽辦?!我現在好不容易才控製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葉溫寒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本來是想著要讓路小狼流產給宋知之一個教訓,路小狼不是和宋知之感情很好嗎?!


    他想都沒有想到,路小狼在懷著孩子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一打五。


    把那5個人直接打成了重傷,昏迷不醒!


    聽說路小狼隻是早產,並沒有生命危險,孩子也還活著!


    越想越氣!


    “葉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魏呈拿著電話,很緊張的說道,“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讓我舅舅下台,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放心,我以後絕對站在你這邊,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葉溫寒臉色有些難看。


    這事兒沒辦好,他免不了又要被他父親一頓罵。


    “葉先生我求你了,這次你要是幫了我,以後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保證誓死跟隨你!”


    葉溫寒冷聲道,“我隻能盡量!”


    “謝謝你,謝謝葉先生。”


    葉溫寒掛斷電話。


    他知道他父親基本上很少在國內動手,在國內動手太容易暴露了,但是現在,不殺了綁匪,極有可能魏呈就要被捅出來,魏呈還有用,好不容易幫他發展到現在,死了可惜!更何況,萬一魏呈把他也給出賣了,他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他硬著頭皮去找他父親。


    錢貫書看著葉溫寒。


    葉溫寒直白,“綁架季白心本來很成功,我們也拿到了殷彬百分之五的股份,現在殷彬手上隻有百分之四十九,而魏呈已經暗地拉攏了剩下的所有董事站在他這邊,從此以後任何殷河係的決定權就全部都在魏呈的手上了!但現在就是,魏呈的綁架案出現了些突發狀況。”


    錢貫書臉色陰沉,卻依然可以保持沉穩的等著他繼續。


    葉溫寒咬牙說道,“魏呈為了報複殷勤給殷勤一個教訓,就讓路小狼拿錢去做的交易,本來魏呈打算在交易過程中打掉路小狼肚子裏麵也就是殷勤的孩子,卻沒想到路小狼身手太好,直接把那5個綁匪給打成了重傷。”


    錢貫書冷眼看著他,臉色越來越差。


    葉溫寒心驚膽戰的說道,“現在警方察覺了,把那5個綁匪直接給扣押了起來,好在此刻5個綁匪都昏迷不醒,暫時還沒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任何話出來。我考慮的是,魏呈現在對我們而言還是很有用的,如果就這麽對他不管不顧也有點可惜,好不容易殷河係被我們控製了。所以我想……能不能想辦法暗地把那5個綁匪除掉。”


    問得,小心翼翼。


    就怕被他父親給大罵一頓。


    錢貫書冷著臉沉默了很久。


    葉溫寒這個時候也不敢多問。


    錢貫書說,“幫一把魏呈,也不見得是壞事兒!”


    葉溫寒不相信的看著他父親。


    看著他此刻居然沒有對他發怒。


    錢貫書冷聲道,“魏呈憑什麽受我們把控,除了利益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有他的把柄,讓他發自內心的不敢對我們反抗。這次綁架案我幫他擺平了,但綁架的事情確實是魏呈做的,到時候綁匪死了就栽贓到魏呈的頭上,這樣一來,他對我們就會唯命是從!”


    “還是爸想得周到。”


    “溫寒。”錢貫書對著葉溫寒,重重的說道,“不是爸說你,很多事情多動動腦子多想想,現在你的格局早就不一樣了,你是商管機構的掌舵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你應該學會怎麽運籌帷幄,怎麽掌控全局!”


    “爸教訓得是,我一定好好學。”


    “出去吧,其他事情我來解決,你現在給我把宋知之的事情搞定了!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翻起任何浪!”


    “是。”葉溫寒立刻答應,熱血沸騰。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他說,“爸,那現在我就實施我們下一步計劃了。”


    錢貫書點了點頭。


    葉溫寒離開錢貫書的房間。


    那一刻嘴角拉出一抹陰冷無比的笑容。


    宋知之。


    總算要讓你悔恨終身了!


    ……


    宋知之睡了一覺。


    現在不用上班,也不用急著起床。


    但終究因為心裏的事情很多,怎麽都睡不著。


    她覺得這次的事故,一定不會那麽簡單。


    小狼和殷勤到底發生了什麽小狼會突然早產,而以現在殷勤的狀態,她又實在不忍心去打擾他,他現在需要麵對小狼需要麵對他們的孩子……


    宋知之翻了翻身。


    那一刻突然聽到房門門鈴的聲音。


    宋知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起床,下樓,打開房門。


    門外。


    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出現在她麵前,“宋知之,我們是錦城市公安局警察,目前有人控告你涉嫌雇傭他人去武力威脅報複空港區拆遷局居民,請跟我們走一趟。”


    “有證據嗎?”


    “雇傭嫌疑人已經抓獲,他指名帶姓將你告發。”警察嚴肅冷漠。


    宋知之咬牙。


    果然。


    錢貫書和葉溫寒在使用調虎離山之計。


    大概是早就想好了這麽一出,早就買通了所謂的嫌疑人指證她。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故意拖延了兩天時間讓新聞發酵,讓所有人信服雇凶在事發後逃走然後被警方抓捕歸案,所有一切都設計得天衣無縫。


    宋知之顯得很冷靜,她說,“我去換一套衣服。”


    “2分鍾。”


    宋知之轉身去換衣服。


    換衣服的過程中,她給季白間迅速的撥打了電話,“季白間,兩件事情。第一,殷勤和路小狼出了點事故,我懷疑這件事情和我這次的事情有關聯,極有可能葉溫寒在暗地裏掌控殷河係,畢竟殷河係這段時間的新聞都站在我的立場上在播報,他們想要將輿論控製下來。第二,我現在要被警方帶走了,我預估應該不能取保候審,我擔心我在裏麵也極有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你一定要讓君明禦來接手這個案件,至少保證我在裏麵的安全。”


    “好。”季白間回答,“其他事情交給我。”


    “嗯。”


    宋知之掛斷電話。


    她相信季白間。


    她換了一套外出服,下樓。


    警察扣押她,帶著她離開家門。


    成群的記者,在小區大門口,似乎早就接到了通知一般,全部都在等她。


    宋知之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葉溫寒一手促成。


    “宋知之,你之前還說和你沒有關係,現在突然被警察帶走,是因為你證據確鑿了嗎?你還要狡辯嗎?”


    “宋知之,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讓受害者現在被人誹議,大部分人都在譴責他的自私行為,你不覺得內疚嗎?”


    “宋知之,麻煩請你說一下你現在的想法?”


    “宋知之……”


    宋知之被警察帶進了警車裏。


    記者追著警車不放。


    警車一直很緩慢的挪動,好久才好不容易甩開記者,開到大街上。


    宋知之眼眸看著那群記者。


    葉溫寒這次應該是,勢在必得了!


    她被帶到了警局。


    警察把雇凶嫌疑人的證詞放在她麵前。


    宋知之看了,淡淡的看著。


    其實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個很完美的沒有漏洞的指控證據。


    “你認罪嗎?”警察問道。


    “不認。”宋知之說,“隻有對方的一麵之詞,怎麽能夠說是我指使的!我大可以懷疑是有人故意指使他栽贓陷害我!”


    “你賬戶裏麵突然少了50萬。而雇凶的賬戶剛好多了50萬,雖若不是直接轉賬,但凡是不可能這麽巧合。何況,雇凶一口指證是你給他的錢,讓他去暴力打壓拆遷區居民劉問一家,逼迫他們立即搬走!”警察咄咄逼人,“事實擺在麵前,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宋知之冷冷的看著麵前的警察。


    宋知之說,“我需要見我的律師。在我律師沒有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警察臉色有些難看。


    宋知之也不畏懼。


    警察起身,對著身邊的警察說道,“把她先帶去拘留所。”


    “是。”


    宋知之就被帶去了拘留所。


    好在是一個單間。


    雖若四麵都是牆。


    她坐在拘留所的硬板床邊,在細細的思考。


    她那50萬是怎麽從她賬戶裏麵憑空消失的……如果不是剛剛警察說起她到現在都沒有察覺。


    不過她相信警察不可能胡編亂造,所以她銀行賬戶裏麵肯定少了50萬。


    這50萬是銀行在操控?


    葉溫寒暗地買通了銀行,讓他暗地裏操作?


    但是操作了總會有痕跡,就不怕被查出來?!


    否則,還能是誰?!


    而她現在的處境是人證物證俱在。


    對付葉溫寒,不,應該是錢貫書,比對付聶文芝難太多了!


    她咬牙。


    這次絕對不會放過這隻老狐狸!


    ……


    錦城這段時間,事端似乎特別多。


    宋知之被警方拘留的新聞瞬間被曝光了出來!一時之間,現在全錦城的人民都相信,宋知之雇凶去暴力拆遷,即使還未得到官方的正式判刑,反正大眾總是會被新聞的輿論所帶走。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葉溫寒和錢貫書會那麽想要控製殷河係這個最大的新聞媒體。


    而宋知之的新聞正在風口浪尖沸沸騰騰之時,又爆出了慕辭典殺人案今日上庭的消息。


    本來早就應該審判的案件,隻是因為慕辭典的身體狀況而拖延了一個多月。


    下午3點鍾。


    錦城最高人民法院審判這則殺人案件。


    中午12點,就有記者在法院各個門口蹲守了。


    辛早早是下午2點40到達的大門口。


    剛下車,就被一群記者圍住了。


    記者急急忙忙的問道,“辛小姐,關於慕辭典的案件你有什麽看法?你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慕辭典到底是不是故意殺人?”


    “有人說慕辭典是為了你而殺人的,你會不會為了他而隱瞞事實真相?”


    “慕辭典現在的舉動會不會感動你,你們可不可能因此破鏡重圓?”


    辛早早推著記者。


    她當然不會回答他們的問題,因為會沒完沒了。


    她現在隻想趕緊進去。


    記者卻一直圍著她不放,堵得她無路可走。


    她咬牙,那一刻想要蠻力推開記者。


    一個記者突然大聲叫道,“是慕辭典!”


    一瞬間,所有人都從辛早早的身邊離開了。


    辛早早那一刻腳步頓了頓。


    而後,她沒有回頭看一眼直接走上了高高的法庭石頭階梯上。


    身後。


    慕辭典被警察扣押著,他遠遠的看到了辛早早,看到她已經離開了。


    “慕辭典,聽說你為了辛早早差點死了,你是不是喜歡辛早早?”


    “慕辭典,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殺人?”


    “慕辭典……”


    警察強製性的把記者推開,帶著慕辭典走進了法庭。


    3點準時。


    慕辭典被帶到了法庭原告席上。


    辛早早被帶到了證人席上。


    那是發生事故這麽久以來,兩個人第一次這麽見麵。


    剛剛在法庭外的不算。


    因為辛早早沒有看到慕辭典,慕辭典也隻看到辛早早一個背影。


    但是現在,兩個人互相看到了彼此。


    然後。


    很淡然的撇過,誰都沒有停留。


    法庭上,書記將庭內信息對審判長進行了匯報,審判長敲擊法槌,宣布,“錦城人民法院現在就慕辭典殺人一案進行審判。本次由我以及四個陪審員組成合議庭。我正式宣布開庭,大家起立。”


    全體起立。


    全場安靜,嚴肅。


    “坐下。”審判長說,“請審判員闡述本次案件事實。”


    審判員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審判長鞠躬,嚴肅道,“9月6日早上7點,王正武民警接到報警電話說死人了。王正武和三個同事一起,趕到事發現場,發現了死者廖安的屍體。當時房間中僅有慕辭典和辛早早兩個人,根據現場情況及現場當事人的口述,死者是由慕辭典所殺。”


    “公訴方提供犯罪嫌疑人慕辭典的犯罪事實如下:1、死者死於刀傷,割斷脖子動脈流血身亡,作案工具菜刀上有犯罪嫌疑人慕辭典的指紋;2、唯一的目擊證人辛早早證實,死者由慕辭典所殺。綜上,公訴方控告犯罪嫌疑人慕辭典殺人罪,但從事發調查中發現,死者廖安對目擊證人辛早早有過不正當行為,慕辭典處於救人而做出的殺人舉動。犯罪嫌疑人可對自己的行為做犯罪事實辯護。”


    “被告人有對審判員闡述不完全做補充說明?”審判長問慕辭典。


    “沒有。”慕辭典回答。


    聲音,很啞。


    審判長宣布,“請被告方律師為當事人做法律辯護。”


    被告方律師是汪荃給慕辭典請的。


    汪荃此刻也在觀眾席上,滿臉緊張。


    不管如何,慕辭典是她親兒子,她也會擔心他兒子今天的審判結果。


    律師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他說,“我當事人對公訴方提供的犯罪指控,做正當防衛無罪辯護。”


    辛早早眼眸看了一眼律師。


    律師不緩不急,顯然是非常有經驗的王牌律師,他說,“案發當晚,辛早早被綁架。我當事人一直在追尋辛早早的下落,後來在物管處找到犯罪嫌疑人廖安,廖安因個人經曆,即他未婚妻在結婚前夕被自己家人傷害選擇自殺後,心裏有了陰影。對有著同樣經曆的辛早早由同情變成了變態的占有,所以綁架了辛早早欲實施不軌行為。而我當事人慕辭典為救下辛早早,在和廖安激烈搏鬥中為保證自己和辛早早的安全殺死了廖安,根據炎尚國法律第五章第二十條,我當事人處於正當防衛,不應當負法律責任。”


    審判長點頭,轉向公訴方,“對於被告方的法律辯護,公訴方有什麽問題嗎?”


    “有。”公訴方律師起身。


    審判長允許。


    公訴方律師說道,“剛剛原告律師將慕辭典殺人經過闡述,按照炎尚國法律,慕辭典確實屬於正當防衛,但事實經過隻是被告方一麵之詞,所以我有幾個問題需要目擊證人辛早早明確。”


    “允許。”


    公訴方律師對著辛早早,“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辛早早。”


    “和犯罪嫌疑人慕辭典什麽關係?”


    “他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哥。”


    “案發當時,你是不是被死者廖安綁架,並在遭受不軌行為?”


    辛早早猶豫。


    “法庭上,請如實回答。”


    “是。”


    “慕辭典是不是在死者對你行使不軌行為時,殺掉的廖安的?”


    “不是。”辛早早說。


    冷冷的說。


    公訴方嚴肅,“請闡述你的事實經過。”


    “當時,我確實被廖安綁架,廖安對我有非分之想,慕辭典趕到的時候,廖安確實在對我做不軌行為,那一刻廖安看到慕辭典闖進來,立刻放開了我,去和慕辭典進行搏鬥……”


    “是不是在搏鬥過程中,我當事人殺死了死者。”被告方律師插嘴。


    辛早早看著被告律師。


    “被告方律師請不要打斷目擊證人說話。”


    “對不起審判長。”被告律師道歉。


    辛早早說,“是在搏鬥過程中,殺死廖安的。”


    被告律師暗自鬆了口氣。


    觀眾席上的汪荃那一刻臉色也舒緩了很多。


    她就是在賭,賭辛早早不會真的指控慕辭典,賭辛早早沒這個膽量在法庭上撒謊。


    她很肯定,她兒子絕對不會隨便殺人,一定是正當防衛。


    汪荃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此刻被告席上的慕辭典,也這麽看著辛早早。


    看著她白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麽很平靜的在闡述一個事實。


    辛早早也感覺到一道視線,一道視線在她身上。


    她忽視了。


    她依然平靜的臉上,依然平靜的補充道,“但慕辭在死者已經暈過去之後,才拿起菜刀,殺死廖安的。”


    ------題外話------


    所以……


    慕辭典要坐牢。


    你們覺得呢?


    明天見。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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