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餘穎的那雙眼睛裏,開始問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漫不經心。


    等到魏嬤嬤臉色變黑。準備發脾氣的時候,餘穎又露出一種害怕的神情,這讓魏嬤嬤最終敗退。


    因為魏嬤嬤不敢再讓郡主生病,萬一嚇壞了,豈不是她的責任?


    不行!


    於是,魏嬤嬤就把主意打到那四個青字打頭的丫鬟身上。


    這裏麵心懷鬼胎的青梅,在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之後,咬定牙關就是不說實話,甚至是一臉的搞不清,當然這種搞不清是因為餘穎。


    青梅不明白餘穎為什麽不說?


    對於這一點,餘穎是經過思考才做出的決定,原主之所以不肯進食,是聽青梅說,每一個戰王府和親郡主在和親之前,竟然要遭受幽閉之刑。


    於是,知道幽閉真正含義的原主,才會被嚇壞了。


    而餘穎穿過來之後,同樣明白。


    那件事說出來,固然可以懲罰青梅,讓她為她的行為買單。


    但,同樣就暴露了餘穎已經知道自己所要麵對的命運,隻會令其他人對她有所警惕,所以還不如什麽都不說。


    餘穎決定看看青梅怎麽說之後,再做行動。


    至於,其他大丫鬟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自然是一個個一臉的迷糊。


    就這樣,在餘穎根本就不打算說出事實的情況下,青梅蒙混過關。


    而魏嬤嬤大怒之後,清醒過來,也不敢緊追不放。


    畢竟在這其中,她的責任可是不小,一想到要是被駙馬知道他的大計,差點毀在她的手裏。


    吶!


    那麽駙馬會怎麽樣做?


    魏嬤嬤隻是想象一下,就渾身冒冷汗。


    就在想到一瞬間,魏嬤嬤仿佛看到她自己被關進蒸籠裏,然後一點點變熟。


    隻是這麽一想,魏嬤嬤的雞皮疙瘩直立,也不敢大張旗鼓地追究下去。


    畢竟就是她搶著拍原主人的馬屁,結果疏忽了對王府的掌控。


    所以在麵對紅櫻的時候,其實魏嬤嬤是有些心虛的。


    她在腦補一番之後,知道想要自己過好,還是把那件事情含糊過去的好。


    而紅櫻聽了魏嬤嬤的話,也是有些認同的。


    畢竟文郡主從小時候起,她的身體弱已經是很多人家知道的。


    就是文郡主不和親,留在京城裏,也沒有大戶人家會選上文郡主做妻子。


    雖然做妻子的貴女,並不是都生出孩子來,但一個體弱的,不單單是生不成孩子,還無法行使主母的職責。


    這就是,他們都嫌棄文郡主的原因。


    魏嬤嬤心說:幸虧郡主是和親的命,不然早就死掉。


    不過,紅櫻還是想要敲打一下魏嬤嬤,因為看出來這位郡主的身子骨實在是差勁。


    “紅櫻姑娘,你可要一定幫我說說好話。”魏嬤嬤笑著說,


    說話的時候,就給紅櫻塞過去一個荷包,同時眼睛裏帶著期待。


    “我會斟酌,不過,魏嬤嬤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隻要是駙馬吩咐的,就一定要做好!”紅櫻先是摸摸荷包,圓滾滾的,就收了起來,同時道。


    收東西的時候,紅櫻已經大體上知道是什麽。


    畢竟在大長公主府裏,她也是人人奉承的,可以說每一天都會有人送禮。


    對此,紅櫻已經習慣。


    紅櫻收起來的時候,感覺應該是很輕巧的東西。


    但應該不是什麽破爛東西,畢竟魏嬤嬤也算是富人。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掌控著戰王府的資產,看魏嬤嬤這身打扮就知道,就算是戰王府窮得要死,隻怕魏嬤嬤不會窮。


    當然,紅櫻也知道在和駙馬稟告的時候,不說魏嬤嬤的壞話就是。


    這就是等於還了魏嬤嬤的人情,於是紅櫻很麻利收起荷包。


    “這是一定的,駙馬吩咐的事情,絕對不會做不好。”魏嬤嬤拍著胸脯說。


    紅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對方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魏嬤嬤老臉一紅,知道自己說的話,紅櫻不會全信。


    不過,隻要紅櫻不說壞話就成。


    紅櫻也隻是敲打一下魏嬤嬤,就對魏嬤嬤說:“魏嬤嬤你可要注意,駙馬也不喜歡半路出錯,畢竟為了她,駙馬可是花了不少銀子。”


    魏嬤嬤連連點頭,這件事一定要抓緊,要是文郡主有個一差二錯,她絕對沒跑。


    “現在也就是還有二年的時間,郡主就可以出嫁,所以這兩年裏,絕對不能再出什麽問題。”


    “那是當然,郡主一天天大了起來,身體雖然有些虛,但比以前好不少,相信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去。”魏嬤嬤話裏有話說道。


    說完之後,兩個人相視一笑。


    這一刻,紅櫻心裏對文郡主的一點點愧疚,已經是煙消雲散。


    她明白,他們這些奴婢,雖然說起來是人,但在主人眼裏,就是牛馬一樣的東西,沒有用就是被處理的下場。


    甚至紅櫻知道,他們都是依附著主人生存,主人興旺,她們才有好日子過。


    正所謂的一榮俱榮。


    所以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的主人,對她們這些奴婢是理所當然的。


    她們兩個人的這一幕,已經被餘穎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而一邊的旦旦,正在和餘穎一起共享阿一傳過來的東西,看著她們兩個人的笑,旦旦是沒有看出來,她們為什麽會相視而笑?


    不過它聽餘穎說過,笑容在人們的交流中是很重要的。


    這一刻的它,還以為她們就是感情好。


    而餘穎這一刻已經采用了方法,隔絕了旦旦對她記憶上的探查。


    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就是餘穎本人,也有著不想著被人或是旦旦察覺。


    而且旦旦還小,事實上旦旦有點成精的感覺。


    餘穎並不敢確認,這時候單純無害的旦旦,會不會有一天會黑化?


    畢竟在遭遇了一個想要操控兩個世界的成精程序之後,餘穎對這種異形成精,還是有些忌諱的,還是把三觀慢慢確立起來就好。


    隻有三觀正,那麽一般不會出什麽大事。


    當然餘穎也知道,有時候所謂的戰爭,並沒有什麽正邪之分。


    畢竟站在彼此的立場上,都沒有毛病。


    所以對於旦旦,餘穎一時間,覺得還是小心對待就好。


    此刻的餘穎也看見兩個人的微笑,就知道兩個人達成一定共識,反正怎麽算計,也是戰王府倒黴,而她們兩個人都是大長公主府的人。


    哈!


    那位駙馬的手伸得是相當的長,把戰王府的男女都當成自己的私有資產,任意拿捏。


    看上去對她很好,很在意原主生死。


    其實事情的真相,就是他早早把原主給賣了個天價,就等交貨。


    嗬嗬!


    真惡心。


    看到紅櫻離開戰王府,阿一跟了上去。


    而,餘穎就坐等新的情況發現。


    當然阿一的本事原本就很高,不容易被人發現。


    而餘穎為了保險,利用仙俠世界裏學到的知識,在阿一的身體上,篆刻了一個陣法,於是更容易就被人忽略。


    在這種低武世界裏,就是在某人的身邊走過,阿一根本不會引人注意。


    當然,那種碰個正臉的,還是會被人看見的。


    所以阿一現在就在房屋上奔走,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這樣的阿一跟著到了大長公主府,一直尾隨進了駙馬的書房,然後準備旁聽。


    餘穎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說起來,對於大長公主和駙馬,餘穎隻是久聞大名,知道他們是女美男帥。


    但隻是聽說過,沒有親眼目睹。


    現在機會來了,就讓她好好看看這位駙馬是什麽樣子。


    “大人,紅櫻回來了。”長隨張忠躬身稟告。


    張忠他是駙馬心腹的兒子,這些年過去,他爹已經過世,所以他就頂上他爹的位置,成為駙馬的心腹。


    他就是負責管理整個書房,這是駙馬最重要的地方,是不允許外人進來的。


    “讓她進來。”駙馬道。


    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簡直有種說不出的好聽,就如同是金玉相撞的聲音。


    顯然,紅櫻也聽到了,於是俏臉有些發紅,雙手有些哆嗦,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阿一的視線一掃而過,就到了屋脊之上,然後一個翻滾就跳下去,然後選個地方就鑽了進去。


    而餘穎這時候,看到了這位原主的曾爺爺。


    說起來這位駙馬長得很帥,即使他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但依舊是帥得很,就是臉上出現了皺紋,也是多了一種成熟的味道。


    餘穎指揮著鏡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曾爺爺。


    看清楚這位長相的時候,餘穎感覺就是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麽?


    這一刻,那個在心裏盤旋很久的想法再一次出現。


    駙馬和戰王真的是血緣關係嗎?


    今天試試,可以查出來。


    然而最大的問題,就是知道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法提供有利的證據。


    如果不搞定這個問題,那麽他們戰王府一脈,就是異類。


    現在的社會可是一個大的整體,異類一旦被查出來,就是被集體排斥的下場。


    說實話,餘穎倒是不在意什麽異類,但她不能讓戰王府一脈淪落到那一步。


    這麽多年,戰王府一脈已經不明不白付出了多少。


    不能因為這位駙馬的緣故,在曆史上留下罵名。


    那麽究竟該怎麽做?


    是一開始就解釋清楚?把所有的恩恩怨怨的算清楚。


    還是被噴黑了之後,再找機會洗白?


    不等餘穎拿定主意,就見紅櫻已經進來。


    這位駙馬看上去風度翩翩,是個帥哥,但絕對不是善茬。


    因為餘穎看的出來,這位紅櫻姑娘,臉紅並不是羞怯,而是極度的緊張。


    所以走進來的時候,是帶著說不出的拘謹,但她的膽子還是不錯,很快就盡量鎮定下來,然後跪下行禮。


    看看,這才是那種心悅誠服地行禮。


    她在對上餘穎的時候,隻是行了個福禮,根本就沒有等著餘穎說什麽,就自個起來。


    看上去客客氣氣的,但骨子裏還是把戰王府的人輕賤。


    隻不過因為那一張溫和的臉,才讓人誤解,以為她膽小善良。


    餘穎倒是沒有生氣,輕賤什麽的,奴隨主人,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奴婢。


    不過,這一幕真的讓餘穎對駙馬有個輕微的了解。


    “怎麽樣?你去了戰王府看過那個”駙馬這時候正在寫著什麽,頭也不抬地問道。


    隻是因為他很忙碌的原因,一時間,他竟然忘記怎麽稱呼文郡主。


    就見駙馬問道:“什麽郡主?”


    “文郡主。”紅櫻回答道。


    “嗯,對!文郡主。”駙馬隨口應道。


    哈!


    emmmmmm


    餘穎在心裏吐槽著,合著被賣的人,都不值得他記住。


    也是,對於不看重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她怎麽樣?”張駙馬終於停下筆,問道。


    “文郡主,看上去身體不怎麽好,畢竟她出生的時候,就是早產。”紅櫻自然要和主人好好交代一下。


    “嗯,這我知道,還是身體不怎麽好,那麽等會給她送點補品去,再請幾個太醫看看,她不能死。”說到這裏,駙馬的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紅櫻。


    “大人,奴婢知道,以後奴婢一定要好好盯著人,讓他們好好照顧文郡主。”紅櫻趕緊表忠心。


    “好!記住你自己的話,一旦她有事,你要付全責。”駙馬說道。


    他自己有大把的事情去做,那裏有時間管文郡主的死活。


    但因為她的死活,牽扯到了他的大事,所以他必須讓人盯著。


    而紅櫻之所以被提拔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奴婢記住。”紅櫻趕緊應道。


    同時她明白,隻怕今後,要常常跑到戰王府,去盯著文郡主。


    “下去。”駙馬吐出兩個字。


    紅櫻爬起來,然後一點點後退,等到了房門附近,才轉身出去。


    在最後的時候,紅櫻看了一眼,同時感覺汗一下冒出來。


    就見駙馬閉上眼睛,右手按著自己的印堂穴,一看就是很費心。


    紅櫻趕緊勁量發出最小的聲音,然後退出門外,


    而張駙馬休息了一下後,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因為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直。


    這一刻的他,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就在這時候,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麽,於是做了個動作,看向某個地方。


    呀!


    竟然能感覺出來什麽?


    餘穎心裏猜測著,畢竟那個位置應該是餘穎派來的仙俠版的攝像機,不過因為屬於仙俠版的,所以一般普通人就是無法看見。


    怎麽他看向那個位置?


    是無意看到這裏?


    還是第六感讓他有些感覺不對。


    話說這位張駙馬看上去,在那一刻帶著說出來的冰冷,從一個看上去溫和無害的人,搖身一變,看上去就是屬於那種位高權重之人。


    餘穎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因為這位絕對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即使這位駙馬現在基本是不怎麽上朝,按說是屬於那種富貴閑人,他在新朝建立之後,被封了個逍遙侯的爵位,因為他是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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