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陵聽了之後,有些無語。


    那些人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在他看來,憑什麽對被迫失身的人,指手畫腳?


    讓她的遭遇雪上加霜。


    聯想到自己的女兒,楊陵對受害者報以同情,明明是一個勤快老實的小娘子。


    遇到這種事,簡直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家裏人埋怨她,打她。


    四周的人看著熱鬧。


    還有人還落井下石,說這個小娘子就是不正經。


    這令他側目。


    有人就開始叭叭叭說起來。


    其他人一臉的興奮。


    在楊陵看來,簡直是胡說。


    他也是認識這個小娘子一段時間。


    正好挨著他們借助的人家。


    見得好多次。


    小娘子她長得不錯,是村姑裏的小美人。


    長得有幾分像雲雙。


    令楊陵有些愛屋及烏。


    從楊陵的記憶中看來,她並沒有和別的男人打打鬧鬧的習慣。


    難道遇到異性,連說句話都不可以?


    說上一句話,就算是有關係。


    這腦洞太大。


    在他眼裏,小娘子可比那些亂說的人幹淨。


    有的人看上去衣服穿著很整齊。


    其實思想已經是汙穢不堪。


    他甚至不能替她講話。


    那些人已經在開始編造,這個可憐的小娘子的風流史。


    他要是一冒頭,隻怕是又有不少八卦編出來。


    最終,那個小娘子就嫁給了搶走她的男人。


    憋屈,而又不得不嫁。


    而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無賴。


    楊陵很懷疑是那個男人自導自演,就是想要省了聘禮。


    也沒有女人會願意嫁他。


    可他這麽一搞,一個媳婦就送上門來。


    楊陵在這個過程中,隻能是看著,無力阻止。


    小娘子已經任命。


    這麽一想的楊陵,仰頭灌了一口酒。


    一雙溫和而帶著幾分希望的眼睛,就在那件事後變得黯然。


    也不敢看人。


    整個人變得是畏畏縮縮的。


    那個小娘子毀了。


    看到了她,楊陵想到了自己女兒。


    在後來看烈女傳時,他會想起那個還沒有開花就枯萎的小娘子,更加看不慣這種書。


    另外,他也發現對於女性的貞操要求是越來越嚴。


    “謹守貞操,讓我想想是什麽時候開始提倡的?”楊陵說。


    “我記得有人說過,是因為那些被劫掠到北方的妃嬪、帝姬一個個都苟延殘喘,不肯自盡保清白,南方朝廷感覺不好受,才開始大力提倡的。”林子恒眯著眼睛說。


    說到這裏時,他有些喝醉,在語氣上多了幾分嘲弄。


    “切!為什麽光說女人?”


    “那兩位高高在上的,被劫掠而去,不也是青衣小帽給蠻夷們佐酒?他們為什麽還活著?”


    “是啊!怎麽沒有提倡讓男人自殺?”


    “既然女人為了清白,是需要以死明誌。”


    “那麽男人們的氣節,就等同於女人的貞操,他們也應該死。”楊陵說。


    男人們沒有死。


    還想著有人把他們贖出來。


    子恒搖搖頭,說:“真的願意跟著朝廷而亡的人,是少數,更多的官員會進入新朝當官。”


    如果說早年時的他,是聽從書本和曾經的教育。


    覺得那些說法很正確。


    而今跳出來,在回過頭去看,感覺很雙標。


    反正他現在不可能,讓女兒去學那種傻乎乎的做法。


    就如同是被強暴,明明是施暴者的錯誤,卻一直強調如果不是受害者的錯,施暴者不會找到機會。


    這話說的是,相當放屁。


    喝到這裏的他,已經開始放飛自我。


    “子恒,我也就是給你說一下,我希望雲雙能夠像她姑奶奶。”


    “雖然小姑說過,希望我頂起楊家,但我知道。”


    說到這裏,楊陵打了一個酒嗝。


    過後他接著說:“如果沒有我,她也會把楊家頂起來,把我的一雙兒女照顧好。”


    “所以我想,如果雲雙有這樣的本事,我就徹底放心。”


    “就是在她遭遇風浪時,我知道她會勇敢麵對風雨,找到機會能活下去,甚至是好好活著。”


    此刻的他有些微醺,話就開始多了。


    “楊家姑奶奶?”


    林子恒想了一下,終於扒拉出來一小點記憶。


    想起來楊家再一次回到京城後,曾經派人送過禮物。


    這些年來,楊陵也是多在外麵忙著。


    但楊家的節禮每一次都是送得很貼心,而且還很實用及時。


    應該就是這位的手筆。


    另外今天聽楊陵這麽推崇,一定有過人之處。


    林子恒想了一下,要是自己活著,女兒還有撐腰的。


    隻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總是比女兒大一些,不可能一輩子做她的後盾。


    要是自己死了。


    那麽女兒有可能要靠兒子、兒媳。


    兒媳無法保證。


    反正一個不好,兒媳拿捏大姑子也是有的。


    所以,還是自己有本事的好!


    他決定等著女兒病好後,就讓她去楊家接受新的教育。


    希望女兒在這之後,有了新的開始。


    能夠自己立起來。


    她的性子被妻子教得太多溫和。


    氣性太弱。


    想要過好將來得日子,有必要改改她的性子。


    好在女兒的婚姻,要先緩緩。


    因為現在的她,是暫時不會想著嫁人。


    在遇到這麽一家不著調的人家後,她應該是有些畏懼得。


    是不怎麽可能馬上再一次嫁人。


    林子恒看得很明白。


    他不傻,之所以傻傻蹲在翰林院,是因為那裏很清淨,沒有太多的是是非非。


    他不求榮華富貴。


    隻求一家人安安穩穩地活著。


    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庸俗無用之人,主要在故紙堆埋頭苦幹。


    那是他的一麵。


    其實真實的他,是相當有想法的。


    他心裏明白現在很多部門,都處於站隊情況。


    更加是老實蹲著好。


    站隊站不好,就是別人的炮灰。


    這段時間裏,他和楊陵的感情更好。


    因為兩個人,都是不打算卷進皇位爭奪戰裏。


    所以才會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加上探討女兒們的將來。


    大概別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兩個大男人會討論這個問題,還站在女人的立場上。


    但兩個人,卻真的是這樣認為。


    因為他們都有一顆熱愛兒女的心,想要女兒將來過好。


    林子恒問了一句話,“如山,你讓女兒這麽能幹,就不怕女兒嫁不出去?”


    “嗬!你錯了。”楊陵搖著手。


    “真正有見識的人家,絕對不會娶那種隻會唯唯諾諾的女人。”


    “也是,一個隻會唯唯諾諾的妻子,根本連家都管不好。”林子恒點頭道。


    他很有發言權。


    他的妻子王氏,倒是脾氣好。


    長得也很不錯。


    但他對於妻子竟然沒有太多的情感。


    因為他們夫妻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


    王氏就是大字不識幾個。


    不過女紅不錯。


    脾氣不錯。


    但僅此而已。


    要是把她放進那種大家族裏去,隻怕骨頭都被人啃光。


    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而且林子恒也在琢磨,自家女兒就是嫁,也算是二婚。


    就是彪悍點。


    才放心。


    就算是遇到張長盛那樣的男人,也不會過差。


    在心裏打好算盤後,林子恒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的好朋友,打算找機會好好談談。


    喝嗨了的楊陵,張口又開始新的倫敦:“另外,男人的教育也有問題。”


    他這些年在外麵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見識了更多的事情。


    從書本上看,和真實麵對時並不相同。


    在真的麵對時,更加具有震撼力。


    人和人之間,有時候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有時看一個人,感覺人不錯。


    但下一秒,又會發現這人很操蛋。


    而這個原因,就是雙方的理念根本不相同。


    “有句話說的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男人是要幹大事,但也不能不關注一下後宅。


    “子恒兄,你要是早點注意,就不會讓女兒吃了那麽長時間的苦。”楊陵斜著眼睛說。


    這一點上,自己這個朋友做的很不稱職,沒有盡父親的責任。


    “是啊!也怪我,太相信別人的話。”林子恒說。


    這時的他,感覺臉紅。


    這些年來,他對女婿頗多照顧,以為女婿承情,會回報到自己女兒身上。


    想不到張家白眼狼,一方麵享受著他的照顧。


    一方麵還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糟蹋著自己的女兒。


    沒有良心!


    當然這一方麵,他的確是不合格。


    這些年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因為男女有別問題,不怎麽接近女兒。


    林子恒承認自己做錯。


    那麽妻子當娘的,就一點沒有察覺?


    是她心太粗?


    還是她認為女兒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刻的他,有些覺得妻子是第二種想法。


    她應該是覺得女兒嫁進夫家,是苦、是甜都應該自己扛著。


    在她眼裏,就是夫家人,給和娘一記耳光,和娘都應該笑著讓人打。


    甚至就應該把另一邊臉湊上去,給別人打。


    這大大影響了他對妻子的觀感。


    這一刻的林子恒,覺得應該讓妻子在娘家多呆一段時間。


    妻子不是覺得女人出嫁後,就要事事聽從夫君的話.


    那麽一定不會抱怨。


    乖乖吃苦才對。


    就這樣吧!


    王氏就這樣再一次被丈夫留在娘家。


    直到另外一個親家說起來,才想起來去接。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有餘。


    而王氏的兄長,在接到妹夫的書信後,就沒有再去找林子恒。


    反正妹夫沒有打算讓妹妹大歸,那麽就讓她在王家待著。


    他們夫妻兩個人,帶著老母上任。


    留下王氏在老家被人遺忘。


    王氏嚇得夠嗆。


    並不知道丈夫為什麽不來接?


    隻是在心裏下定決心,以後不要和丈夫對著幹。


    以後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北。


    林子恒並不知道她的想法。


    後來也沒有再說什麽。


    因為王氏年紀在那裏,他也就沒有再強求。


    權當自己和楊陵一樣,沒有妻子就是。


    兩個人喝醉,才分開。


    過後和娘被送到楊府學習.


    聽餘穎講課的小娘子。還不少.


    和娘算是最大的一個,而且底子最淺薄.


    因為她娘是那種女子無才就是的忠實擁躉者。


    自然也不怎麽願意和娘多念書,好在林子恒還是讓女兒念了一些。


    但和其他小娘子比,要差很多。


    而且多年沒有讀書,已經忘記了不少。


    可以說,和娘是重新開蒙.


    好在她比較願意學習。


    而且這些小娘子一個個都願意為人師,都願意教和娘。


    和娘有過基礎,進步很快。


    後來楊府的閨學頗為有名。


    出來的小娘子,一個個都是大有進步。


    在為人處世上,既有圓滑的一麵,也有自己所堅持的一麵。


    所以想要進楊府讀書的人,真心不少。


    當然,餘穎並沒有教太多的課程。


    她的主要精力放在朝政上。


    這些年來,老皇帝應該是體力上有所減退。


    他應該是在考察,這些兒子裏那一個適合當繼承人。


    這段時間裏,齊王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餘穎出手,一點點砍掉他的不少臂膀。


    讓齊王氣得不行。


    這段時間,餘穎還發現一個秘密。


    齊王說起來手裏的勢力,並不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


    是有人傳到他手裏的。


    在傳承的過程中,自然是少掉一部分。


    畢竟交接時,是很倉促的。


    餘穎已經查出來,齊王上麵一代,竟然是進了後宮。


    也就是齊王的親娘。


    餘穎接著追查下去,查出來齊王親娘,來自一個秀才之家.


    這個世界的後宮組成,基本是來自民間。


    就是為了預防後戚做大。


    那麽這位看上去隻是秀才之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真正的秀才之女。


    不然手裏怎麽會有這麽大勢力?


    餘穎就派阿一出馬去查,結果發現這位秀才家,已經是絕戶。


    原來在齊王親娘進宮後,秀才家在幾年後遭到了滅頂之災,全家人都死掉.


    這情形很熟悉.


    餘穎發現這個組織的人,很喜歡殺人滅口。


    這就像是殺人滅口。


    就是不知道,這是外人偶爾做出來的。


    還是有人指示的?


    謎團應該在那個死在宮裏的女子手裏。


    可惜的是,這一位是在生孩子的過程中死掉。


    所以隻怕是,沒有來得及搞什麽交接。


    那麽她手裏掌控的人員,隻怕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此脫離她的掌控。


    這一點可以理解。


    也許一個人的忠心是真心實意的。


    但不等於那些人的後代們,一個個都像是前輩一樣願意聽從.


    有更多人在掌握一定權勢後,就不願意俯首聽命。


    憑啥?


    大家都是人。


    為什麽非要聽從某些不知所謂的指令?


    而且那些人也會成家,自然會為自己家人著想,


    餘穎確定的是,隻怕是這個曾經掌控一切的人,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齊王野心勃勃的原因很明白。


    隻怕在他眼裏,覺得老子天下第一。


    當然對於他的父皇,他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畢竟皇帝的權勢更重。


    本身就是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手下再有一股龐大的勢力。


    自然會很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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