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娘家人出頭,誰在意一個嫁進侯府的小商女是死是活?


    事實上,有人家偷偷弄死不受歡迎的兒媳。


    然後再給兒子娶一個新媳婦的,也有。


    那個倒黴的女子死了就死掉,一口薄皮棺材就打發掉。


    這也是侯府眾人,做著白眼狼行為,毫不在意原主死活的原因所在。


    總之,女人在男權社會裏就是一株蔓藤,基本上就是依附男人而活。


    在眾人心裏,女人就是瓦礫,是衣服。


    更換的成本並不高,並不在意。


    侯府眾人從心底裏,都看不起原主。


    如果是原主,不得不忍受。


    前路漫漫,要小心行事。


    她就沒有接受過更多的教育,隻能是熬著。


    但餘穎過來,可不是一直打算過這麽憋屈日子的。


    她看向七伯,微笑著說:“七伯,我沒有打算現在就翻臉,我隻是要記賬。”


    七伯聽後,心裏十分難受。


    瓔娘沒有兄弟啊。


    要是有大舅子、小舅子在。


    怎麽也不至於被人看的是這麽低。


    可是老主人夫妻兩個,年輕時沒有保住第一胎。


    之後就一直是沒有孩子。


    夫妻兩個人到處燒香拜佛。


    到了三十餘歲時,才有了小主人。


    卻又都是早早離開,沒有能力護住女兒。


    哎!


    七伯歎了一口氣。


    該怎麽能護住小主人?


    他是一個粗人,心裏沒底。


    餘穎很明白七伯擔心什麽。


    低了一下眼簾,她派阿一查過戶籍製度。


    好在是這個封建社會裏,除了正常的,還有女戶。


    不然女人和離之後,要是沒有娘家接受,就成了黑戶。


    這一點,讓餘穎鬆了一口氣,好在有女戶。


    要是成黑戶,就意味著身份是流民。


    別人分分鍾鍾可以把流民抓起來,賣掉!反正你是黑戶。


    要是這樣的話,餘穎覺得不行就女扮男裝,也要有自己的戶口。


    等了片刻,餘穎不打算等著七伯說話,就問:“七伯,父親是不是給侯府一大筆錢財,讓他們平了欠國庫的銀子?”


    她抬起頭看著七伯,看著海爺的心腹。


    這句話,讓七伯就是一驚,看著眼前的小主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餘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主人她真的是變化太大,和記憶中的她宛如兩個人。


    但想到她所經曆的事情後,他有些釋然,這個孩子長大了。


    “你的變化很大,也是,你爹娘都是厲害的人。”


    “看樣子,我猜對了。”餘穎說。


    “七伯,人要是在鬼門關裏走過一次,就會清醒很多,為了自己的命,就會想要很多。”


    餘穎的話,讓七伯一下子心痛,更多是欣喜。


    他的眼睛有些發酸,聲音有些暗啞。


    “老主人他們夫妻兩個人要是知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頭,又該心疼了。”


    “當年,海爺想要挑一個四角俱全的姑爺,真的很難,後來,你都老大不小,還沒有找到。”


    “是嗎?那麽當初父親把我嫁到侯府,一定是考慮了再考慮,才最終做下的決定吧?”餘穎看著七伯說。


    之所以她會這樣問,是因為在原主的記憶裏,父親一向是對她特別疼愛,不像是坑女兒的人。


    在海父心裏,原主不單單是他的女兒,更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


    在海家,原主可是人人疼愛的小娘子,活得是十分幸福。


    她的生活中裏,在嫁人之前,基本全是甜的。


    親娘死時,她還不大,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就算是有過無比痛苦的時刻,也忘了。


    海家人一致把她捧在手心裏的做法。


    讓她的性子十分善良。


    還特別的大方。


    是一直把人往好裏想的傻白甜。


    嫁到了侯府後,可是吃了不少悶虧。


    這才漸漸明白有人是算計她。


    隻是她就沒有學過,怎麽娶算計別人。


    就是生氣吵架,也沒有罵人的本事,隻能是罵人混蛋。


    在餘穎看來,這種培養方式長大的女孩子。


    其實並不好,太過潔白無暇。


    生活並不總是甜的。


    苦澀的地方,比較多。


    過於傻白甜,最終有可能苦了自己,也會殃及後人,


    果然,到了侯府後吃虧不少。


    出錢出力,結果好處都讓妯娌弄走。


    原主是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雖然也學過琴棋書畫,但對於禮並不精通,餘穎倒是明白其中的道道。


    那些侯府女性主人,之所以看不上原主,是兩個原因:一是原主是商女出身,二是繼室的身份。


    商女出身的妯娌,怎麽看都是掉價。


    還有繼室,那是貴女不願意去當的,按說在原配麵前,繼室都是要行妾禮。


    侯府的妯娌們一個個覺得,自己是官宦人家出身,還是正兒八經的原配,要比大房的續弦高上很多。


    要知道將來去世後,隻有原配可以和夫君合葬。


    至於繼室是不可以的。


    原主並不知道,她以為自己是三媒六證嫁進來的。


    就是合法的侯爺妻子。


    沒有想到會受到妯娌各種不待見。


    不知道高門大戶的規矩,不得不處處忍著。


    但那些妯娌們在和原主交手後,就看出原主是怎麽樣的人,再加上侯爺的無所謂。


    自然是變本加厲的打壓原主。


    好在原主比較心大,才沒有被擠兌死。


    在搞清楚整個情況後,餘穎才會準備行動。


    七伯在餘穎問話後,一直打量著餘穎後,因為他猛地有種看到海爺的感覺。


    她身上有一種掌握大勢,準備行動之前的沉穩。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


    他在說話時,不自覺坐直了身體。


    “是的,老主人多年跑海商,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頭。”


    “後來,他的身子骨就不怎麽太好,可是海家有錢,又是眾人皆知。”


    話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那時候的海爺真的是有錢人。


    而餘穎想的卻是,這是一塊大肥肉。


    人人想要吞到肚子裏。


    “而小主人又沒有一個兄弟,甚至海家就沒有其他親戚,老主人自然想著給你找一個靠得住。”


    “也有海商想要求親的,但老主人是不同意這種婚事,他不想讓你天天擔心夫君在海上漂泊,說不定有一天就回不來。”


    餘穎聽後點點頭。


    當初原主的親娘,就是常年擔心這個問題。


    有太多的海商一去不回,留下孤兒寡母在家裏。


    她隻要丈夫一出海,就茹素,隻為許願讓夫君平安歸來,


    丈夫常年在海上飄著,一去就要一年多,時間久了,她扛不住,最後熬壞了身體。


    在臨死之前,她給丈夫說,希望女兒不要再嫁給一個海商,讓她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好。


    海爺含淚答應妻子的要求,他覺得對不起妻子,因為必須出海,讓愛妻活得不好。


    妻子死後他又跑了幾年海上後,海爺終於慢慢收手,有機會退出那一行。


    這時候才發現女兒已經到了找婆家的年紀,他開始找女婿。


    隻是海家是海商,最合適的婚嫁對象自然也是海商。


    妻子不讓女兒嫁到那種人家裏,可嫁的就比較少了。


    “海爺後來想把小主人嫁給書生,這樣子有錢供給,說不定會考取進士,小主人就可以成為官夫人。”七伯說。


    餘穎一聽,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可能。


    七伯接著說:“但老主人也知道,有些書生在本質上瞧不起商人,一旦他們把海家的家產壓榨幹淨,那麽小主人就危險了。”


    說到這裏,七伯想起來海爺的話。


    海爺說,他發現女兒被養的不知道人心危險,現在再改已經晚了,改不了。


    能當官的人心眼子都不少,他怕女兒受傷。


    書生這個選項,被拍飛。


    七伯說出來這個理由來,餘穎想了一下,能接受。


    看多了那種升官發財換老婆的書生,所以海父的想法很真實。


    而且據餘穎的觀察,嫁進農家也是不可能的。


    原主的吃喝用度都太過能花錢,農家根本養不起。


    雖然所謂的農,指的是有田地的地主。


    而非所謂的佃農。


    但地主,尤其是土地主。


    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好原主。


    想來想去,原主嫁人的範圍,就變得是很狹窄。


    “還有,老主人也知道,商人越是有錢,越是危險,海家沒有後台,隻是有海爺的麵子撐著。”


    “可海爺知道,要是他之後去世,人走茶就涼,他總要為小主人挑個有後台的人家,讓你後顧無憂。”


    “正好鎮南侯府急需要錢,想要續娶一位嫁資豐厚的妻子,就找到了老主人,老主人思慮再三,最終和侯府達成協議。”


    七伯說話時,還一直注意著餘穎的表情。


    他怕小主人不明白老主人的想法,誤會了老主人。


    而今一看,餘穎臉上露出的神情是平靜的,並沒有什麽憤怒。


    看後,七伯心裏是高興的,老主人地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的。


    七伯這時候自行腦補了一番,覺得是小主人經過生死之後,快速成長起來。


    根本就沒有想到裏麵換芯,還以為是血脈的關係,讓小主人變得也是厲害起來。


    海氏夫妻都是那種精明能幹的人,隻是沒有把女兒往那個上麵養。


    海父在妻子死後,一直想要培養出來一個大家閨秀。


    反而對人心、人性上的教育不足。


    “達成什麽協議?那麽父親有沒有什麽實證?”餘穎問。


    這大問題。


    畢竟有實證才能算數。


    七伯說:“老主人臨走之前,說過要是小主人非要問,就給你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餘穎一聽,感覺好熟悉。


    這不是六祖慧能大師留下的東西嗎?


    難道東西藏在寺廟裏?


    不怎麽可能,天下的寺廟真的不少,往哪裏去查?


    難道是藏在原主家鄉的寺廟裏?


    餘穎一時間沒有說什麽,她要琢磨一下。


    就算是在寺廟裏,也地方不小。


    難道讓她派人一點點在寺廟裏搜?


    這不太可能。


    因為那些和尚是不可能讓她做的。


    “對了,七伯,父親和那個大師比較熟?”餘穎問。


    “沒有,老主人就沒有什麽好友,尤其是釋門的人,更加是沒有。”


    那麽餘穎就打消了原主親爹留下的東西,有可能藏在老和尚那裏的可能。


    “七伯,我知道了,我會慢慢查的。”


    “好!我就留在京城裏,有什麽事情就找我。”


    “七伯,這一次可以在京城裏玩玩,我有事一定會去找七伯的。”


    讓人把七伯送下去休息後,餘穎想了一下。


    決定慢慢做,有些事情一定要慢慢找。


    她不急,也有時間。


    事實上,在查完侯府之人後,阿一它們查到外麵。


    這段時間裏,原主的夫君靳侯爺一直是有些魂不守舍。


    很多事情算是有了大體的輪廓,原主的死因也是指向那個人。


    餘穎已經查出來,他的前妻蕭氏前段時間已經回到了京城。


    嗬嗬,原主大概就不知道自己夫君的前任是怎麽樣的人。


    餘穎是知道的,因為她去查過。


    說起來,他們是一對恩愛無比的夫妻。


    造化弄人的是,兩個家族的人都借了國庫的錢。


    偏偏遇到皇帝發現,自己的國庫空了。


    連支付正常的費用,都做不到。


    不得不派人追債。


    為了給那些借款的人一個壓力。


    皇帝還規定,在半年後不歸還的,要重重懲罰。


    這條旨意一下,借款大爺們是哀呼不已。


    沒錢好吧!不然它他們怎麽會去借款?


    這個風潮也波及到了鎮南侯府。


    搞得侯爺夫妻不得不和離。


    因為那位前妻的嫁妝,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來自國庫的借款。


    女方的家人為了還債,不得不準備把嫁出去的女兒所帶著的嫁妝變賣,然後還國庫的錢財。


    不然一家人就要被擼掉官職。


    還是判刑。


    要是鎮南侯府有錢,就可以幫著前妻蕭氏還錢。


    可偏偏鎮南侯府也是需要還錢。


    也有人要打女方的嫁妝主意。


    這種情況下,最後是兩個人不得不和離。


    不和離不成的。


    雙方家裏都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誰都想著拿嫁妝填窟窿。


    蕭氏是左右為難。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邊是恩愛的夫君和心頭肉兒子,一邊是為了她付出良多的娘家人。


    最後娘家大嫂找上門來,說要是小姑子不把嫁妝還回去,她就帶著兒女吊死在鎮南侯府大門前。


    反正公婆兩個人已經躺在床上。


    讓蕭家就此滅亡。


    至於小姑子。


    他們蕭家就不要了。


    而且大嫂指出來鎮南侯府的窟窿太大,就是蕭氏的嫁妝全部填上也不夠。


    反而蕭家隻要拿回小姑子的嫁妝,再加上變賣一些家產,就可以讓蕭家轉危為安。


    蕭氏一聽,最終是不得不提出了和離,帶著嫁妝離開侯府。


    侯爺原本是不願意的。


    但侯府沒有錢。


    要是再不找到一個財神爺,侯府也是完蛋。


    作為一個勳貴子弟,靳侯爺很明白侯府意味著什麽。


    如果沒有了侯府。


    那麽靳家很快就會成為最平凡的人家。


    最終侯府的掌權人靳侯爺,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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