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雪嘲諷地看著她,眼神帶著譏笑,藍雨晴則安安靜靜等著夏北疆回複。


    夏予蘿一直沒有說話,反而用力咬著嘴唇,眼神又冷又直地看著她。


    “父親!”夏飛霜看向夏北疆的眼裏帶著哀求。


    夏北疆看了他一雙兒女一眼,心底歎了一口氣,最終鬆口了。


    藍雨晴靜靜地看向他,而後深深地福了一禮向他表示感激,不管怎麽說,藍雨晴與他之間的這筆爛賬,真正算起來藍雨晴理虧多了。


    藍雨晴帶著夏飛霜往她住的方向走去,夏飛霜緊緊握住她的手,片刻也不鬆開,藍雨晴隻得摸摸他的腦袋安慰他,當藍雨晴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夏北疆臉色細微的變了一下,隻是誰也沒有看見。


    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屋內眾人表情各異,有複雜的,有放鬆的,也有焦慮的。


    當藍雨晴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一地狼藉和哭著的小丫鬟道:“怎麽回事?”


    茵歌見到藍雨晴立刻向她小跑過來,哽咽地道:“之前三小姐和蘿小姐來過了,她們二話不說就將奴婢收拾好的東西全部扔到了院子裏,無論奴婢怎麽阻攔也不行。”


    看著滿地的衣服褥子茶杯花瓶還有碎瓷片,藍雨晴不禁仰天長歎了一口氣,而後蹲下招呼茵歌一起和她收拾了起來,夏飛霜也趕忙過來幫忙。


    三人忙了好一陣才將東西重新收拾好了,又在屋裏忙活了一陣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吩咐茵歌去了廚房藍雨晴便坐下休息。


    夏飛霜趕忙跑到了她的身前做好,而後有些緊張地看向她,扭捏了一會才在藍雨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小聲地道:“娘親可曾生姐姐的氣,她隻是一時生氣,還請娘親不要怪她。”


    呦嗬,一時生氣,一時生氣就把她屋裏的東西全糟蹋一遍,這氣得也太大了吧。


    藍雨晴坐在回廊的欄杆上故意涼涼地道:“怎麽可能不生氣,你姐姐對我有意見也就算了,小脾氣也耍得這麽的任性,禮數也不知是誰教的。”


    夏飛霜大大的眼睛看著,被她說得不知道怎麽開口,她姐姐禮數不就是她娘親教的,或者根本沒有教,於是他很局促……


    藍雨晴找了快幹淨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而後慢慢道:“霜兒,你聽好,無論是作為男子和女子,我們在遇事的時候首先要對人以理,先將道理站在我們這邊,這樣從道義上來將,以後我們無論怎麽說都沒錯,而後的事才能慢慢來做。”


    “那之前姑姑和姐姐那樣就是不對的嗎?”


    藍雨晴戳了戳夏飛霜的額頭而後道:“你覺得你姑姑剛才那個驕橫的姿態是對了嗎?按理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不能隨便插手哥嫂之間的感情事情,再怎麽說這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就算對娘親不滿,也不應該當著你哥的麵直接指責娘親,並讓娘親滾蛋,這樣的不識禮數的女子試問哪家敢要?”


    夏飛霜不吱聲了,藍雨晴又幽幽地看著她道:“娘親這並不是在說她壞話,母親隻是在教你怎麽明是非,懂道理。”


    夏飛霜:“娘親說得很有道理!”


    藍雨晴滿意地點了點,而後又道:“所以你看,娘親在那時也沒生氣嘛,也沒有指責她,隻是跟你父親說話。”


    夏飛霜:“……”娘親說的都是對的。


    藍雨晴繼續摸了摸夏飛霜的頭道:“其實無論娘親和不和你父親在一起,霜兒都可以隨時看到娘親。”


    “可是娘親,您……”


    “霜兒想要娘親和父親在一起的心情娘親理解,可是如果娘親和你父親在一起,你父親會很痛苦,霜兒願意看著父親痛苦麽?”


    “為什麽會痛苦?”夏飛霜著急地道,夏飛霜年紀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感情,但這不妨礙他想要讓藍雨晴和夏北疆在一起的心情。


    對夏飛霜來說,藍雨晴和夏北疆兩個人就是他在世界上最親的人,既然是最親的,那麽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藍雨晴耐心地對夏飛霜解釋道:“這麽跟你說吧,就像是小白菜和豬,它們之間是最親密的,可是小白菜要被豬吃掉,你說他們誰痛苦?”


    夏飛霜點了點頭,而此時藍雨晴的房頂上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也正全身貫注地聽著藍雨晴說話,並將其一字不差地記下來,當聽到豬和白菜的時候,他的臉不禁黑了一下。


    而藍雨晴自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她繼續道:“所以說親密的兩者也不用一直在一起!”


    夏飛霜:“……”豬和小白菜……


    “總之豬和小白菜在一起他們都會痛苦的!”


    屋頂突然有聲音響起,夏飛霜連忙提起衣服就要跑到院子裏,看究竟怎麽回事,被藍雨晴一把抱住了,幽幽地對他道:“兒子,娘親聽說那些江湖人士都是會飛來飛去的高手,如果我們家屋頂真有這麽一隻的話,如果你看到他剛好激怒了他怎麽辦?說不定還會對我們不利,所有我們還是坐這吧。”


    夏飛霜被藍雨晴的腦洞繞得出不來,竟然相信了,他焦急地問道:“可是娘親,他要是對我們不利,坐著一樣不是嗎?”


    藍雨晴現在搬到院子裏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連個多餘的小斯都沒有,因此夏飛霜現在不急才怪。


    藍雨晴忍不住白了夏飛霜一眼道:“那出去不也一樣嗎?”  母子二人的談話通通倒進了屋上之人的耳朵裏,聽得他一陣氣血翻湧。


    這人便是管良,夏北疆不放心夏飛霜跟在藍雨晴的身邊,於是便派了他過來看看情況,為了不讓藍雨晴發現,管良這才跳上了屋頂,卻沒想到藍雨晴的耳朵那麽尖,想法那麽的深入,硬是將他想成了圖謀不軌的江湖人士!


    管良心中平靜不下來了,他堂堂平武候的貼身侍衛,竟然被人這樣誤會,丟臉丟到家了!


    想到這裏管良也待不下去了,既然藍雨晴沒有做出什麽對夏飛霜不好的事,他也不用在待下去了,一個起身便踏著貓步離開。


    而此時藍雨晴的聲音卻突然穿入了他的耳中。


    “霜兒,其實娘親剛才可能誤會了,屋頂上怎麽會有人呢?咱王府守衛這麽森嚴,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鳥都別想裝傻充愣的飛過,所以咱屋頂肯定沒人!”


    “娘親,你逗我。”夏飛霜委屈地道,虧他剛才還那麽擔心。


    “不過,剛才的聲音娘親肯定沒有聽錯,咱屋頂上肯定有東西!但應該不是人!”


    “那是什麽?”夏飛霜好奇地道,他覺得這個時候出現的不是夜貓就是烏鴉,他覺得自己的娘親應該跟自己也是一樣認為的,於是便期待地等著她說出相同的答案。


    停在屋頂的管良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她怎麽掰,剛才竟然將侯爺和她比作豬和白菜,但誰是白菜誰是豬?!


    他一定要將她的侮辱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訴王爺!


    “我怎麽知道,放正不是人╮( ̄⊿ ̄)╭”


    夏飛霜:“……”


    管良:“……”可惡!(╯‵□′)╯︵┴─┴


    ……


    當晚夏飛霜同樣留在了藍雨晴的院子裏,為了方便夏飛霜在這住,她還和茵歌一起收拾了一間屋子留給夏飛霜,畢竟他一個十歲的大男孩了,老跟她擠在一起也不是個事。


    而當藍雨晴擼起袖子動手的時候茵歌卻嚇了一跳,砰地一下又瑟瑟發抖地跪在了地上,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主人竟然在奴婢的麵前親自動手收拾屋子,這不是對她不滿意是什麽?


    “茵歌?你今年幾歲了?”藍雨晴把玩著桌子上的一個蘋果隨意地道。


    “奴,奴婢,十二?十三?或者十四……?奴婢實在不知,請夫人寬恕,奴婢被人牙子賣到這裏的時候年紀還小,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確切的生辰,隻知個大概,所以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歲了。”


    藍雨晴的目光落在茵歌低垂的頭上,看著她腦袋上兩根靈巧的雙丫髻,又笑咪咪地道:“怕挨打嗎?”


    茵歌一哆嗦,顫抖地道:“怕。”


    “怕挨餓嗎?”


    “怕……”


    “怕被賣掉嗎?”藍雨晴可是記得古代的家奴是可以隨便主人賣掉的。


    茵歌覺得自己的心肝都要哭了,用哭腔道:“都怕,夫人您饒了奴婢吧!”


    茵歌看不到藍雨晴,因此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表情,隻聽藍雨晴用愉悅輕快的聲音道:“想讓我不這麽對你很簡單,隻要你做到一件事。”


    茵歌不禁抬起頭,紅著眼眶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請說。”


    “聽話!”


    “我就這一點要求,如果做不到,你不喜歡什麽,我就對你做什麽,隻要你聽話,跟著我,以後我就待你好。”


    藍雨晴臉上帶著認真道。


    茵歌心中一顫,深深地對著她伏了一禮,低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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