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爺,側妃。”眾人連忙轉身見禮。


    “見過父王。”孫妍兒拉了拉南宮墨,微微福身道。


    南宮墨也跟著上前,笑道:“舅舅。”


    燕王掃了一眼跟前,劍眉微皺道:“這是在幹什麽?”


    旁邊的總管上前一步,恭敬地稟告道:“啟稟王爺,此二人對郡主和少夫人十分不敬。老奴命人稍加責罰。”那兩個人怎麽肯甘休,剛剛被人壓在地上痛打他們才知道自己在燕王府的根基薄弱。若是真的有人想整死他們的話,隻怕就算有個寵妃妹妹也是求救不及了。此時更是將總管也一起恨上了,忙不迭地叫道:“王爺,這老頭信口雌黃,我們怎敢對星城郡主和三少夫人不敬。”


    總管淡然道:“哦?兩位可敢當著王爺的麵將方才對星城郡主和三少夫人說的話再說一變?”


    那青年男子剛要張嘴,就見南宮墨上前一步,垂首道:“舅舅,無瑕自知不是燕王府的人,不該隨意進出燕王府,方才是我一時輕狂非要總管責打側妃的兩位兄長的。無瑕以後不敢了,以後會在府中陪著母親安分守己,再也不到處亂走了。”


    沒來得及說話的男子一愣,看向南宮墨的目光一時間有些呆滯。孫妍兒倒是反應地快,立刻上前一步拉住南宮墨道:“表嫂,你別這麽說。長平姑母和父王是親兄妹,咱們自然是一家人。父王和母妃都沒有說什麽,哪裏輪得到兩個做下人的教訓您?你說這話,豈不是讓父王傷心麽?”


    聽了孫妍兒的話,燕王眼神一凝,瞪向地上的兩個男子的目光猶如利箭,“你們還敢教訓星城郡主?當真是放肆,你們是什麽東西?本王看在筱蝶的麵子上寬待你們幾分,還敢真把自己當成一根蔥了?星城郡主要做什麽是你們能管的麽?”


    兩個青年男子頓時傻了,想想自己之前對南宮墨說的話,又似乎沒有辯駁的地方。


    真是…太卑鄙了!


    “王爺…我們,我們……”


    “閉嘴!”燕王不耐煩地道:“本王不想聽你們廢話,再打二十大板長長記性。以後再敢對公主和星城郡主無禮,本王剝了你們的皮!”


    侍衛們心中歡呼,立刻舉起棍子劈裏啪啦的打了下來。看來…還是星城郡主技高一籌啊。


    “王…王爺…”跟在燕王身邊的宮筱蝶有些竊竊地拉了拉燕王的衣袖。燕王低頭,望向她的眼神十分的溫和,輕聲道:“筱蝶,你不必管他們。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以後他們還會給你惹麻煩。何況,你是本王的側妃,是主子。不要將太多的心思放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宮筱蝶有些遲疑,“可是,這……”


    “放心,死不了。”燕王道,“這次挨了打,下次就能記住了。好了,你身體不好,本王陪你回去吧。”


    看著燕王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溫和,宮筱蝶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王爺是為我好,兄長不懂事冒犯了郡主,還望郡主海涵。”


    南宮墨笑眯眯道:“側妃言重了,舅舅說的沒錯,側妃身份尊貴,就不要為了兩個管事操心了。好好養身體才是要緊的。”


    燕王看向南宮墨的眼神也很是溫和,點頭讚道:“還是無瑕懂事,昨兒本王心情不好,你母親沒有生本王的氣吧?”南宮墨笑道:“母親和舅舅是親兄妹骨肉,哪裏能真的生氣。”


    “那就好……”燕王還想說什麽,卻見宮筱蝶身子晃了晃臉色有些發白,“王爺,我…我身體有些不適。”


    燕王也不生氣,對南宮墨點點頭道:“你自己玩兒吧,本王先走了。”


    “舅舅慢走。”


    “父王慢走。”


    看著燕王帶著宮筱蝶漸行漸遠,南宮墨回頭笑容可掬地望著地上快要奄奄一息地兩個青年男子。一口氣挨了七十棍,雖然都留了些力氣畢竟王爺說不能打死了,但是身上的肉肯定是打爛了不少,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別想起身。


    “多謝郡主。”總管對著南宮墨拱手謝道。方才星城郡主先一步開口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燕王這才沒有追究側妃也無話可說。否則,以王爺對側妃的寵愛,說不定會遷怒於他們呢。南宮墨擺擺手笑道:“總管客氣了,本就是我的事兒麽。”


    低頭看看地上的兩人,笑道:“怎麽樣?兩位,還玩兒麽?”


    “卑鄙!”


    南宮墨不由嗤笑出聲,“好像你們多高尚似得,成王敗寇,死在本郡主手裏的人,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你想幹什麽?”


    南宮墨微笑道:“現在,我什麽都不想幹,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所以,兩位最好…聽話一點兒。不然,你可以去試試看讓令妹在舅舅麵前告我黑狀看看。話說回來,令妹的角色設定實在是不怎麽樣啊。身為一朵白蓮花,怎麽可以告人黑狀呢是不是?若是本郡主選,絕對不演什麽白蓮花,要演就演傾國妖精啊,多爽快。”


    兩人臉色微變,僵硬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眾侍衛和總管。


    我們好像知道了什麽,但是我們不能說。


    除了燕王府大門,南宮墨帶著柳寒和星危慢悠悠地在幽州城裏閑晃。幽州城看似和往常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略有些變化的。進了一座茶樓,上了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就聽見有人在討論燕王府那位新側妃的事情。顯然作為一個鎮守幽州二十多年的親王,燕王殿下的桃色新聞實在是少得可憐。因此突然傳出來一個將燕王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眾人自然是好奇不已。甚至有不少人猜測,這位宮側妃是不是個天下無雙的絕世仙姝。至於什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各種溢美之詞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吐,仿佛真的親眼見過這位絕世美人一般。


    另外也要有人關注起燕王妃的處境了。


    “燕王殿下看起來還年輕的很。你們說若是這宮側妃再生下小公子,王妃和世子還有兩位公子的地位可就……”


    “不至於吧?王妃膝下三子,大公子已經封了世子,兩位小公子也已經是郡王了。就算真有了小公子,要長大成人也還要十好幾年呢。”有人不信道。


    “所以才說,燕王殿下還年輕啊。”開頭的那人道,“再過十來年燕王殿下也才五十多歲,也不算什麽吧?要知道,先皇可活了七十多歲啊。”


    “……”你怎麽不說,太子殿下還不到五十就沒了啊。


    “嗬嗬,燕王府怎麽樣哪裏是咱們這些小民百姓你能隨意猜測的,喝茶喝茶。”有人笑道。眾人紛紛附和,仿佛忘了剛剛的話題,開始討論起邊關的戰事來了。


    等到那桌人離開,南宮墨朝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星危使了個眼色,星危微微點頭起身下樓去了。


    柳寒看看南宮墨,低聲道:“郡主是懷疑這些人……”南宮墨喝著茶,淡然道:“知道不該說,還說的那麽大聲,顯然是說給別人聽的。讓人查查看,這是哪裏人。”


    柳寒笑道:“郡主心裏有數了?”南宮墨微微點頭,淡笑不語。


    “郡主。”曲憐星走上樓來,就看到南宮墨和柳寒坐在窗口喝茶。美顏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嗔笑道:“我一大早就忙裏忙外,郡主卻跟著柳寒在這裏喝茶。”


    南宮墨笑道:“能者多勞。怎麽樣?”


    曲憐星取出一張紙箋送到南宮墨麵前,道:“果然不出郡主所料。這些日子,有不少外來者在幽州城裏活動呢。已經讓人查出來一些,剩下的還在查。我讓人暗中主意著這些人了,不過…咱們人手隻怕不夠。”南宮墨道:“人不夠就去燕王府調,直接跟總管說就是了。”


    “這…”曲憐星猶豫道:“郡主不是說那個宮筱蝶有些問題麽?如今燕王對宮側妃寵愛有加,連王妃都被打了臉。咱們在燕王府調人,豈不是……”


    南宮墨笑道:“不用擔心,你隻要跟總管說一聲就行了。他會安排妥當的。若是果真出了問題…咱們也好應變。”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問題,哪裏需要應變了?


    南宮墨無奈,“傻姑娘,這裏是幽州。沒有燕王府的幫忙,咱們做不成什麽事。若真是連燕王府的親衛都不行了,咱們還不如早點卷行禮走人。”


    曲憐星恍然大霧,連忙點頭道:“我明白郡主的意思了。回頭我就去辦。”


    南宮墨仔細的將手中的紙箋看了一遍,微微歎息道:“看來,金陵那邊已經安定下來了。”


    “可不是麽。”曲憐星道:“若不是金陵那邊騰出手來了,皇城裏那位怎麽有空來折騰幽州。”


    南宮墨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那可真是…巧了。”蕭千夜剛要對幽州伸手,燕王殿下就遇到了一見鍾情的紅顏禍水。這到底是蕭千夜設得套還是別人的套呢?


    “郡主,咱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給公子送個信?”曲憐星神色有些凝重的問道。她也感覺到如今的形勢不太一般。燕王就像是整個幽州的定海針,隻要他在所有人都覺得安穩。但是如今燕王如此時常,也難怪外麵人心惶惶了。


    南宮墨搖搖頭道:“還不到那個地步。回頭請母親去跟舅母說說,讓千熾穩住了。既然舅舅那裏出了問題,他身為世子就要挑起自己應負的擔子。他不亂,下麵的人就不會亂。宮家那兩兄弟,最近沒空出來折騰了。”


    “是,郡主。”說起宮家那兩兄弟,曲憐星也忍不住掩唇笑道:“聽說郡主剛剛將那兩個人打了一頓,燕王府不少人都覺得大快人心呢。”


    南宮墨挑眉,“消息倒是傳得快。那兩個人看起來沒什麽能耐,我不管他們是真的平庸還是裝的平庸,這兩個月我不想看到他們在病床以外的地方走動。跟他們接觸的人也好好盯著。”


    曲憐星點頭,“明白了。”等到他們傷好了就再讓人揍一頓,養好了之後再揍一頓……“宮側妃那裏呢?”


    “既然她喜歡當白蓮花,就好好的當她的白蓮花吧。就當舅舅養了一隻嬌貴的小貓兒吧。”


    “……”燕王殿下抱著一隻小白貓…這畫麵能看麽?特別是,這隻小白貓頭頂上還盯著一朵白蓮花?曲憐星覺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力打敗了,絕豔的俏臉也跟著扭曲猙獰起來。


    星危回來的很快,一走進就南宮墨就問道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柳寒也跟著抬頭看向他,南宮墨蹙眉道:“死了?”


    星危搖頭。


    那就是半死不活了,隻聞這血腥味兒就知道場麵有多血腥了。


    “哪裏人馬?”南宮墨問道,星危淡淡道:“幽州布政使。”


    南宮墨並不驚訝,也沒有怎麽動怒。隻是輕聲歎息,“幽州布政使…大家都不容易啊。”在別人的地盤做官還要偷偷摸摸的說主人的壞話,幽州布政使也是蠻拚的。


    南宮墨站起身來,朝三人招招手道:“今天沒什麽事兒了。回吧。”


    幽州布政使府


    書房裏,幽州布政使揮揮手讓跟前的男子退下,臉色難看地抬頭看向陰影處的男子。隻聽那人懶洋洋地道:“怎麽?人死了?”


    “沒死!”幽州布政使咬牙切齒地道。


    男子了然地點頭道:“明白,廢了。運氣不好也是命中注定的,遇上星城郡主隻能算他們倒黴。”幽州布政使咬牙道:“星城郡主也不能隨便派人打死打傷尋常百姓吧?”說著就要起身,男子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尋常百姓?你若是想去找星城郡主的麻煩,我勸你最好還是算了。你真的以為她隻是聽到那幾個人議論,一時衝動就找人去把人給打得半死不活?”


    幽州布政使沉默不語。男子搖搖頭歎息道:“那是蠢材,不是星城郡主。她若是沒有七分的把握,豈會讓人在幽州城裏動手?你那幾個人當真幹淨麽?別到時找麻煩不成反倒是惹火燒身。謝笠軍中那位陳…陳將軍是吧,消息傳過來你看了?”


    幽州布政使輕哼一聲,有些煩躁地道:“我能怎麽辦?君命難為,做臣子的難道還能違抗聖命?”在幽州城裏跟燕王玩心眼,分明是在玩自己的腦袋好麽?


    男子笑道:“你怕什麽,現在該急的是燕王殿下,不是咱們。就算燕王殿下不急,也該皇帝陛下著急才是。”


    你是說我皇帝不急太監急麽?


    幽州布政使話鋒一轉,問道:“燕王府那位新側妃,先生怎麽看?”


    男子不屑地嗤笑,“你真的相信燕王會為了一個女人癡迷不已,什麽都不顧了?”


    “這……”以他對燕王的了解,確實是不會。但是古往今來也不缺英明神武的一代豪傑為了一個女子傾國傾城傾天下的。


    男子淡淡道:“好吧,就算燕王真的如此,你覺得金陵那位相信麽?”


    幽州布政使搖搖頭,歎氣道:“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在燕王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生你說,陛下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男子輕哼一聲道:“想要幹什麽?你會猜不出來麽?”


    布政使眼皮子一跳,道:“削藩?”


    男子嗤笑道:“可不是削藩麽?”哪個皇帝喜歡養著養著一大群手握兵權聽調不聽宣的皇叔?隻不過,蕭千夜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些。


    幽州布政使嘶地一聲,扯到了下巴上的胡須痛的齜牙咧嘴,也顧不得許多急聲道,“陛下想要拿燕王開刀?”他特麽的以為陛下隻是想要趁機破壞點燕王的聲譽啊什麽的啊。


    男子聳聳肩,淡笑不語。


    幽州布政使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開什麽玩笑?燕王在藩王中兵力最強,距離金陵又路途遙遠,在幽州皇帝的影響力還真不如燕王大。若是一時半刻擺不平燕王,以後哪個藩王會聽陛下的?”跟北元人聯手對付燕王?那更不可能了,一旦傳了出去,皇帝陛下可以直接退位了。


    “這到底是誰出的主意?”


    男子懶懶道:“還能是誰?燕王府不久前剛剛得罪了誰?”


    “周襄?”幽州布政使臉色難看,“這些老頭子,狗屁不通瞎出什麽主意?”


    男子笑道:“也不算狗屁不通吧?至少拍蕭千夜馬屁拍的不錯。你以為這隻是周襄那群老頭子的主意?金陵那位隻怕也恨不得立刻滅了幽州呢。”


    幽州布政使覺得自己分外的苦逼,“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生覺得,咱們往後該怎麽辦?”


    男子道:“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收手的到底,否則隻會兩麵不討好。放心,短時間內,燕王殿下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大人好好想想,在下先行告辭了。”說著,男子起身往外走去,正低頭沉思的布政使也沒有理會他。這人來曆莫測,隻是身上帶著陛下的信物讓他不得不以禮相待罷了。許多事情,還是要靠他自己把握。


    男子走出書房大門,抬頭望了一眼院外的天空,麵具下的薄唇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郡主,遊戲這才真正開始,你準備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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