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血。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就在若音的房間流了一灘。


    若音用毛巾替他擦拭著臉頰。


    當那些血跡擦幹淨後,露出一張俊朗卻沒有血色的臉。


    好在他的臉頰隻一道淺淺的傷,想來他臉上的這些血,是與敵人打鬥時,沾染上敵人的血。


    緊接著,若音命人找來棉布和酒,還燒了一小團炭火。


    然後,她開始用專業的手法,給四爺處理傷口,再包紮好。


    同時,她還教那些沒受傷的女侍衛學著她處理傷口的方式,給那些受了重傷,卻還存活著的男侍衛包紮傷口。


    在給四爺包紮傷口的時候,若音的心髒莫名地抽著疼。


    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莫名的心痛,痛到連呼吸都是痛的。


    等到若音替四爺包紮好傷口後,已經天蒙蒙亮了。


    一晚上沒睡的若音,去隔壁房間找到了蘇培盛一行人。


    他們休息了後半夜的時間,身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


    蘇培盛一看到若音,就問道:“娘娘,皇上醒了嗎?”


    “沒。”若音搖搖頭,有些犯難地道:“從這到大清要將近兩個月,可皇上的傷勢嚴重,且他身上多出骨瘤已經被傷口感染,再不及時切除,加上草藥醫治的話,病情會蔓延到全身,到了那個時候,就治不了了。”


    在月上帝國的時候,她是打算給他開些中藥先調理一下,再替他切除骨瘤。


    隻不過,後來她和他鬧掰了,就沒管他的病情了。


    如今,他為了她和艾兒的安全,讓她們先上船,而他帶這侍衛善後,那麽,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她想救他,她想治好他的病!


    “那,那怎麽辦?”蘇培盛急得結巴了。


    若音遞了一張紙給蘇培盛,“你能想辦法從弄到這些藥嗎?”


    蘇培盛接過若音遞來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寫著的,全是他不認識的藥材名稱。


    沉思片刻後,他道:“這樣吧,娘娘,咱們的船先在附近的碼頭停靠,我和陳彪按照您開的方子,給皇上抓藥,然後,您一邊在船上給皇上治病,咱們一麵回大清。”


    “好,就這樣吧。”若音回。


    蘇培盛看著若音,有些欲言又止。


    他撓了撓月亮腦門,終是對若音說:“娘娘,您知道嗎,本來皇上可以先走的,因為那些對月上帝國百姓進行殺戮的士兵,是不會傷害皇上的。”


    若音:“為何?”


    蘇培盛:“因為皇上知道當年是威廉從大清劫走了您,早在皇上去月上帝國的時候,就幫助且鼓勵和月上帝國有仇的桑洛朗國,讓其和月上帝國開戰。”


    “所以,隻要皇上亮出代表他身份的令牌,那些士兵就不會對他如何。”


    “既然這樣,怎麽在碼頭上的時候,有人帶著殺氣朝我們襲來?”若音不解地問。


    蘇培盛:“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桑洛朗國的人,而是威廉派來追殺皇上的。這個威廉,當初和皇上在皇家城堡簽訂了條約,瞧著麵相和善,其實一肚子壞水。”


    “估計他擔心皇上回大清後報複他,便想除掉皇上。但是又不想引起大清和月上帝國的戰爭,皇上在城堡的時候,他彬彬有禮地招待皇上,出了城堡,就命人追殺。”


    要是皇上在城堡裏出事,月上帝國肯定推卸不了責任。


    可要是出了城堡,威廉就可以推卸責任了。


    蘇培盛:“皇上知道那些人是衝著他來的,他要是和您一起走,您和艾兒格格就很有可能受到傷害,甚至性命不保。”


    “是以,皇上在那些人追殺的時候,讓侍衛們帶您先上船,他留下對付殺手。”


    最後,還是國的人幫助


    聽到這些,若音才明白過來。


    難怪當時她從碼頭上船的時候,那些麵目猙獰的士兵們,在看到女侍衛手中的令牌時,一改麵目猙獰的嗜血樣,對她們進行了通融。


    這樣一來,桑洛朗國的人不會傷害她,那些殺手又不針對她們,她才能順利無阻地登船。


    聽了蘇培盛這些話,若音在想,身為帝王,不是都很惜命的嗎?


    而且,他不是渣皇帝,所以她才忘記他的嗎?


    可為什麽,他似乎沒她想象中那麽渣。


    這時,蘇培盛歎息一聲,“娘娘,奴才希望皇上醒了後,您就留在他身邊吧,畢竟,阿哥和格格們不能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在他看來,皇上對皇後,已經夠意思的了。


    皇後要是還要離開皇上,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若音沒回答蘇培盛,就回到了房間。


    她一進房,就見艾兒醒了。


    艾兒正趴在四爺的床邊,扁著小嘴,似乎很傷心難過。


    若音走近後,才看見艾兒眼睛紅紅的,臉蛋上掛著淚痕。


    “阿娘,爹爹怎麽不醒,我都叫了他好多聲了,我喊他皇阿瑪,他都不醒,之前他最喜歡我喊他皇阿瑪的。”艾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若音蹲下身子,替艾兒擦拭著淚水,“相信阿娘,他會醒的。”


    “真的嗎?”艾兒可憐兮兮地看著若音,“阿娘,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皇阿瑪。”


    若音點點頭,應了聲“好”。


    由於一晚上沒睡,若音都沒來得及吃早膳,在沙發上一躺下,就睡著了。


    中午的時候,船在一個附近的碼頭停下。


    一開始,若音本來是讓蘇培盛帶人去碼頭附近的藥館抓藥的。


    但她不放心,擔心遺漏掉了一些,或者抓錯了一兩味藥。


    所以,她還是抱著艾兒,親自帶著蘇培盛和陳彪,去碼頭附近的藥館抓藥。


    每一味藥,她都再三確認過,讓藥館的夥計替她用牛皮紙包好。


    並且,除了必須用到的草藥,一些可能會用到的草藥,她也抓了不少。


    買好藥後,若音早以餓得頭暈了。


    不過,為了趕時間,她隻是打包了一些食物到船上吃。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行人趕到碼頭上,再次上船,朝大清這個終點前行。


    接下來的日子,在藥材齊全的情況下,若音先是給四爺熬了陣痛止血的藥湯,然後替他切除了身上那幾處骨瘤。


    本來她是不會給病人動手術的。


    但是,這些年在月上帝國,她跟西蒙學了不少。


    西蒙雖說治病的法子不靠譜,但他給病人開刀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因為在月上帝國,講究哪裏痛就切哪。


    日子久了,西蒙就能熟練的給病人做各種手術了。


    替四爺做了手術後,若音就給四爺開了修複傷口和骨頭的藥。


    同時,她還給他研製了一款外敷中草藥,有敷在他劍傷上的,也有敷在他動手術的傷口。


    除此之外,她有搭配中草藥熱刺激療法,將特製的中草藥散劑放在布袋內,加熱到較高的溫度後,放置在四爺體表病灶部位,以及


    三十多處穴位上進行短時間的熱敷。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為了避免他長時間不動,導致肌肉萎縮和血液不循環。


    她每天都會給他按摩身體和手腳。


    以及每隔一段時間替他針灸。


    在這期間,四爺身上的傷倒是逐漸愈合,就連他身上的骨瘤切除後,並沒有轉移到其它部位,且他的脈象也很是樂觀。


    然而,這個男人哪哪都在康複,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直到七月初十,若音一行人安全登陸大清這片土地,他還是沒醒。


    到了大清後,若音被蘇培盛安排在圓明園的萬方安和。


    蘇培盛告訴她,這是四爺在圓明園的居所,以前她也在這住過,可是,她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但是心底裏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四爺因為昏迷不醒,暫時不便搬去紫禁城。


    為了避免老百姓和朝廷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目前沒有告知大家四爺的情況。


    此刻,若音正在給四爺解衣服。


    她將加熱好的中草藥袋,放置在男人的各個穴位上熱敷。


    嘴上則淡淡道:“將近兩個月了,你還是這樣昏迷不醒,為了這個,艾兒都的眼睛時常是紅紅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你這個樣子,也總是忍不住鼻酸,掉眼淚。”


    “你快些醒來吧。”若音將草藥包換了個位置熱敷,“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留在你身邊嗎,隻要你醒來,我就不跑了。”


    “雖然我不記得你了,我也不跑了,所以你快些醒來,好不好......”


    這段時間,若音每次都會這般自言自語地與他對話。


    可是,回答她的,永遠都是死一樣的安靜。


    這一次,若音也是沒抱什麽希望,就像往常一樣自說自話。


    然而,在她轉頭換另一個草藥包,再回頭給男人熱敷肩膀時,她看見他左邊的肩膀微微動了動。


    再往下看,男人修長的指腹也微微動了動。


    緊接著,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隻長臂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人往床是大力一帶,整個人就跌入了男人結實的懷裏。


    而他的手,也熟練地圈住了她不堪一握的腰。


    頭頂,還傳來男人慵懶而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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