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正常的行動,都不一定能恢複。


    可他打小習武,十幾歲就帶兵出征,若是握不了兵器,不能正常行動,那跟殘疾獨臂有何區別?


    想到這,完顏氏就因為心疼他而落淚。


    十四爺本來是閉著眼睛躺下的,可女人替他解開紗布後,卻遲遲未擦藥膏。


    他便睜開了眼,隻見麵前的女人哭成了淚人兒,“爺打了勝仗,好端端的你哭什麽?”


    完顏氏聳了聳鼻子,替男人擦藥,“邊關是太平了,可你這叫好端端的麽?”


    十四爺:“帶兵打仗,受傷是常事。”


    “......”完顏氏不說話了,隻管一邊落淚,一邊替男人快速換藥,包紮幹淨的紗布。


    當她替男人換好藥,又重新綁好紗布和石膏後,就讓奴才備水,伺候男人更衣沐浴。


    一炷香後,完顏氏替一路上風塵仆仆的男人沐浴焚香完畢,在給他穿上幹淨的錦袍。


    她一麵替他換衣服,一麵淡淡道:“對了,爺,你不在府上這些日子,大阿哥和大格格天天掛念著你,如今你回來了就好,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語音剛落,她的腰肢就被男人一把圈住,“難道你就不掛念爺?”


    完顏氏微微一頓,避開男人的眼神,“爺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也是掛念爺的安危,擔心你在戰場上落了傷。”


    “隻這個?”男人逼問,“你就一點都不想爺?”


    “爺的身邊可從不缺女人,我有什麽好想的?”完顏氏抱怨道。


    “酸死了。”男人眸子半眯,一眼看穿了女人的口是心非,麵上帶著得意的表情。


    完顏氏抬眼,嬌嗔地橫了男人一眼。


    十四爺低笑一聲,“別整天胡思亂想,戰場上千軍萬馬、短兵相接,爺哪裏有閑情顧得上女人。”


    “......”聞言,完顏氏麵上的表情稍微有所好轉,可嘴上卻嬌哼一聲,指尖戳了戳男人心口處,控訴道:“哼,依我看呀,您是受了傷,這才行動不便了吧,看來俗話說的對,男人這東西,要老到爬不動了,才不花心呢!”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男人單手扛在了肩頭。


    以前他也不是沒這樣扛過她,但那時他右臂沒受傷。


    如今右臂手筋盡斷,隻左臂扛著她,雖有些搖晃,卻也步伐穩健。


    男人扛著她,抬腳就往床邊走,最後還將她扔在了錦被上。


    他還單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爺行動是否方便!”


    這一夜,十四爺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男人魄力...........................................................................


    幾番被翻紅浪後,完顏氏看著枕邊熟睡的男人,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在這大清,男人妻妾成群是常事。


    可那時的十四爺,不止是妻妾成群那麽簡單,而是偏寵吳氏。


    倘若後院妻妾和睦,倒也罷了。


    偏偏那吳氏不是個好的。


    好在吳氏被趕出府邸後,後院從雞犬不寧,變成了從未有過的和睦。


    幸好,她那時聽了皇嫂的話,沒有尋死,更沒有輕易放棄自己和孩子們。


    而是絕地反擊,擊垮了吳氏,搶回了心愛的男人,贏得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十四爺凱旋回京後,就一直在府上養傷。


    由於太後在太廟,他隔三差五就會帶著完顏氏去太廟看望太後。


    而太後的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三月中旬,十四爺像往常那般,乘著馬車,帶著完顏氏去太廟。


    隻不過,路上出了點小插曲,他的馬車跟一個屠夫的牛車擦撞了一下。


    十四爺性子魯莽,那屠夫性子也急躁。


    要不是完顏氏柔聲勸了幾句,壓住了十四爺的脾氣。


    馬車才繼續朝太廟行駛,十四爺則嘟囔了一句:“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晦氣!”


    或許這個出門不利,便注定了今日是個不尋常的日子。


    十四爺的馬車在太廟停下後,就帶著完顏氏往太後的小院落而去。


    然而,他還沒進院子,就見院外停了一座龍輦,還有一座鳳輦。


    進了院子後,就更不用說了,院子裏比往日多了一倍的奴才。


    十四爺見四格格站在門外,眼圈紅紅的,便問:“四格格,作何站在外頭?”


    四格格哽咽道:“太醫說皇瑪嬤快不行了...”


    “什麽?!”十四爺不等四格格把話說完,就要衝進屋。


    但他被四格格拉住了衣袖,“十四叔,皇阿瑪和皇額娘在裏麵,皇瑪嬤說是有事要同他們說,您先別進去。”


    聞言,完顏氏也勸道:“爺先別急著進去,等皇額娘囑咐完皇嫂她們,你再進去也不遲。”


    這要是放在從前,十四爺是怎麽都不聽勸的。


    但是這一次,他倒是沒有非要進屋了,而是站在門外焦急地踱步。


    與此同時,屋內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四爺坐在太後的病床旁,母子倆在說話。


    若音就站在床邊,靜靜地聽著。


    隻見太後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眼中布滿了血絲。


    太後嘴唇發白,還有些幹燥。


    頭發微亂,鬢角有銀絲。


    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裏。


    整個人看起來病入膏肓,憔悴不堪。


    說不好聽點,像是一張瀕死的臉。


    太後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她和四爺聊著聊著,幹燥的嘴唇微微張了張,“皇...皇後...”


    若音本來是站在一旁的,聽見太後喊她,立馬就坐在了床邊,“皇額娘,兒媳在這。”


    得到回應的太後朝若音伸了伸手。


    見狀,若音主動握住了太後的手。


    並悄悄地替太後診了脈。


    太後的脈象如屋漏殘滴,良久才滴一滴。


    這樣的脈象,在醫學上稱屋漏脈,一般是脾胃、腎氣衰敗,神氣渙散,生命即將告終的脈象。


    自打三月初,太後病情加重,若音就和四爺日日都來太後跟前侍奉,盡孝。


    太後是四爺的生母,四爺自然是真心去盡孝的。


    若音和太後麽,因為有過節,但是麵對那麽一個病危的人,她也著實恨不起來。


    她在太後跟前盡孝,一方麵是因為她是皇後,是皇家兒媳,她不得不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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