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修往往有時很相信自己的知覺,畢竟神修主修神魂。於洪光雖是煉體神修,依然是神魂為主。


    於洪光下定決心後不在猶豫,硬抗楊老一拳,借勢倒退掠出。回身一刀橫掃,刀芒應運而出,速度極快瞬息殺至。


    一尊三丈多高金甲力士從天而降,立身在刀芒和刑真之間。磨盤大小的拳頭,不偏不倚砸中刀芒。


    刑真逃過一劫,於洪光就沒這麽幸運。一對一的場麵變成了一對二,情況立時岌岌可危。


    龐老仍然沒有出手的意思,站定在原地遙望向山巔大聲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隻見山巔緩緩走出一位頭戴黑鬥笠的黑衣男子,輕輕拍手:“神覺足夠敏銳,難怪屢次在山梁郡得手。”


    龐老嚴陣以待:“看樣子是敵非友。”


    黑衣人冷笑:“嗬嗬,猜對了“。話音未停,緩慢的身形驟然間拔地而起。手中憑空出現一杆大幡,上麵寫有陰靈有靈聽我號令八個大字。


    大幡子揮舞,百十多隻陰物飄然遊蕩。十幾隻撲殺向剛剛出現的金甲力士,剩餘的一起撲向龐老。


    後者一臉肉疼後暗歎一聲:“又要破費了。”


    隨即手中多出 一張金色符籙,拋出後又是一尊金甲力士出現。小山一般擋在眾多陰物麵前。


    也難怪龐老心疼,困龍大陸的符紙分為白色,青色,墨綠色金色和銀**。品階由低到高,金色是最為昂貴的符紙。至於銀色符紙是有價無市的存在,並非是錢能夠買到。


    可見銘刻兩尊金甲力士的符紙多麽昂貴,當然其他的符紙同樣可以銘刻金甲力士符文,可是所發揮出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


    而且每次使用金甲力士,符籙中的符泉會相應減少。符泉徹底幹枯也就不能在凝聚金甲力士,符紙也跟著一起湮滅。


    龐老當然不忍心金甲力士單獨頂在前麵,這打的不是架而是錢。原地掐訣憑空風起,配合金甲力士一起殺伐。


    有這位黑衣男子的加入,兩方高端戰力處於均衡狀態。暫時出現勢均力敵,難以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其他山寨成員間的戰鬥,可就是一麵倒的碾壓姿態。奎山、曲成、鄭夜郎等無一不是能獨當一麵的強者,又有戰陣配合,頃刻間便將於洪光所帶山匪殺得片甲不留。


    四十餘人輕傷六位,重傷三位。高端戰力全部保存良好。剩餘三十人沒有絲毫耽擱,結束戰鬥後便重新排列隊形。


    嶄新的三十人戰陣轉眼間列成,整齊劃一殺向於洪光。


    後者有陰靈加入,剛剛可以扭轉戰局。沒想到自己手下不爭氣,而鳳羽的戰陣更是可怕,居然輕易阻擊十多隻陰靈。


    留給於洪光的又是一場苦戰。


    刑真不明白戰陣奧義,無法加入其中。其實心思也沒在這戰陣上,而是死死盯著山巔的黑衣黑鬥笠男子。


    刑真一向眼裏極好,一眼便看出這名男子正是當日街頭想收取自己魂魄的鬼修。幸好當時山羊胡老人在場,不然大病沒有痊愈的刑真,恐怕凶多吉少。


    木訥少年喝了口破葫蘆裏的清水壯膽,隨後將重劍插在地麵。速度驟然加快衝向山巔。


    龐老焦急心湖傳音,語氣極為凝重:”胡鬧,立刻停下。“


    刑真拗脾氣上來了,兩個閃身一個地麵翻滾,躲開了兩隻陰靈的阻擊。眼看著距離鬼修越來越近,一個彈跳躍起。


    這個動作把身後跟來的龐老嚇的夠嗆,就刑真的小身板子,鬼修隨意打出一道靈氣,便能將他身體擊穿。


    出乎意料的是,刑真躍起後沒有直愣愣衝上去。而是橫向側滑,堪堪躲避開鬼修的淩厲匹煉。


    又是分出兩隻陰靈,死死的咬緊刑真。少年落地後並不慌亂,一手緊握的玉牌微微亮起。


    一層水幕在刑真周圍出現,承受兩隻陰靈的一次衝擊後。便如同瓷器碎裂一般布滿裂紋,隨後水幕怦然炸碎。


    短暫的耽誤對刑真來說足夠了,看準正在全力阻擊龐老來營救自己的鬼修。單手揚起一道黑芒隨之拋出,正是刑真褲管中的短刀。


    刀已經飛出去,能不能刺中刑真不得而知,隻有聽天由命。少年也在沒有時間做其他動作,兩條打破水幕的陰靈已經殺到眼前。


    兩拳迅速遞出,然後刑真就後悔了。兩隻陰靈丁點兒無損,自己的拳頭皮開肉綻。


    這種差距沒得打,刑真毫不猶豫再次催動玉牌。帶著水幕撒腿就跑,丁點兒沒有戀戰的意思。


    邊跑還再邊嘀咕:“幸好沒有練到真我式,不然就得去送死。”


    回頭想想有暗自腹誹:“到底是不怕呢,還是要送死呢?可以不怕但是不能送死。嗯,我的理解沒錯。”


    見刑真危險,幾名重傷的山匪,不顧身體的傷勢。強挺著起身合理幫助少年抵禦兩條陰靈,這才使得刑真可以喘口粗氣。


    再觀刑真扔出短刀時,鬼修蔑視一眼便不再理睬。隨意打出一道靈力匹煉,然後專心致誌對付龐老。


    突然看到對麵的老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鬼修膽戰心驚,確又不知危險在何處。


    當發現對手在駕馭清風控製短刀時,鬼修亡魂皆冒,終於知道危險在哪確又為時已晚。


    激射的短刀臨近碰觸鬼修靈力時,突然一分為二將之躲開。使得靈力匹煉正好在雙刀縫隙穿過。


    隨後分開後的子母刀,像是被人親手抓著一般。劃著弧度一柄刺向鬼修後腦,一柄刺向鬼修後背。


    前有龐老不斷出擊,後又兩柄斷刃索取性命。鬼修處境相當艱難,短暫分析過後,還是先保住頭顱。頭顱被刺破,當真就嗚呼哀哉。


    鬼修主動向後彈跳迎向兩柄斷刃,繼而也避開了龐老的襲殺。低頭躲過致命的一擊,後背卻結結實實被斷刃刺中。


    龐老更是趁機感到,抽出斷刃再補一刀,隨即一掌將鬼修扇飛。


    後者倒飛中淩空抓取將大幡子握在手中,這裏麵是他的全部家當,絕對不容許有失。


    嘭的一聲,鬼修沒有落地,在空中便和另外一邊橫飛的於洪山撞到一起。兩人親密接觸後抱團落地,算是有了同伴。


    於洪光刀疤臉猙獰扭曲甚是恐怖,又是神修當中的體修,力量體魄絕對是強悍的存在。


    一巴掌將鬼修拍到一邊,怒喝一聲:“命都沒了還藏藏掖掖。”


    就在鬼修蒙圈中,發現這個刀疤臉的男子太不要臉。居然搶走自己的大幡子,一點兒不客氣的將之打斷。


    鬼修的一身家當,三百多條陰靈失去了棲居空間。全部蜂擁而出,淒厲的哀嚎傳蕩在兩山之間。


    於洪光果決幹脆,趁著混亂抓起鬼就便跑,沒有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剩下的無主陰靈,很難對鳳羽人員造成傷害。特別是龐老和楊老頭手手後,輕鬆將之全部鎮壓。


    龐老拍了拍刑真的肩膀,隨後將組合好的子母刀遞給少年:“這次做的不錯,這把刀也不錯,好好保管。“


    待刑真接過短刀後,一起走近這邊的楊老頭關心問道:“刑真沒事吧,手拿出來看看傷的怎麽樣。”


    少年很是聽話,伸手給二老看完後。楊老頭嘖嘖道:“還是先回山梁郡休息幾天吧,記得小年之前一定回山寨,絕對不能耽誤。”


    刑真明白小年當天要做什麽。當即保證:“一定在小年兒之前趕回山寨。“


    楊老頭也不墨跡,幹淨利索帶著眾人離開。旁老頭和刑真,又回到山梁郡的院落,過著有人洗衣有人做飯的幸福生活。


    越是美好時光越是匆匆而過,不經意的會在指尖兒流失。臨近返回山寨的日子,刑真自掏腰包請了餘山一頓火鍋。至於錢財,是解決掉付曉宇之後所得戰利品,刑真倒不心疼。


    貴有所值酒樓不能再去,便有桃花忙碌在家中宴請龐老。兩老一少三小一狗,圍坐在一張桌子上。


    鍋中升騰的水霧,使得屋內熱氣騰騰,在寒冷的夜溫暖而又溫馨。老也好少也罷,無不熱火朝天的大口剁顧。


    餘山放下酒杯吧唧吧唧嘴稱讚道:“味道不錯,桃花的調料沒少用吧。”


    桃花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小狗崽碗中,儼然一笑:“是刑真少爺選的食材好。“


    黝黑少年委屈道:“說多少次了,叫我刑真就行,不要叫我少爺。”


    餘山打斷刑真的話,問道:“過了這個除夕,就該十五歲了吧?”


    行者點頭稱:”是。“


    餘山嘿嘿一笑後說:“桃花,麻煩再去拿個空碗來。”


    每人身前的餐具都是齊全的,在拿空碗是為何?刑真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提前過十五成人禮。


    這次木訥少年猜對了,空碗拿來後,餘山老人倒了滿滿一碗的白酒,放到了刑真身前。


    連連道:”不差這幾天,陪老頭子喝幾口。“


    刑真推辭:“餘前輩,我、我才十四。”


    餘山當即麵露為難,拍了拍旁邊的龐老:“倒是幫忙說句話啊,差這幾天沒事的。你們感情可以回到山寨一起吃一起喝,就好意思讓我這個老頭一人在山梁郡孤單。“


    龐老笑著解釋:“陪餘老喝一杯吧,所謂的十五歲前不能喝酒。是讀書人為了禮製規定的,對身體沒有什麽影響。”


    “你說是餘山重要還是禮製重要?”


    行者想了想道:“原來是這樣啊,尊重老人不也是一種禮製嗎。好,我陪餘老喝。”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認為喝酒與喝水沒什麽區別。碰碗後咕咚灌了一大口,隨即滿臉漲紅火辣辣襲遍全身。


    餘老在旁一本正經道:“很辣吧,快吃點肉多沾點辣椒,這叫以毒攻毒。”


    隨後對著桃花使了個眼色道:“還不快去幫幫你家刑真少爺。”


    桃花倒也聽話,真就肉片沾辣椒而且是通紅一團,送到刑真口中。然後少年便開始咳喘不停,拿下腰間小葫蘆,咕咚咕咚一直咕咚。


    餘山開懷大笑,眼中有喜極而泣的晶瑩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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