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刑真答應老人去鎮子東麵樹林觀察一下,如能發現厲鬼並且有能力降服,一定會竭盡全力。


    同時拒絕了老人的邀請和答謝,直言不以此為生,便不會賺取這份兒錢財。


    老人戀戀不舍目送刑真離去,待少年身影走遠。老人發自肺腑祈禱:"好人一生平安"


    刑真沒有直接前往鎮東樹林,而是回到廢宅交代一番後,將自己關在屋內銘刻符籙。


    傍晚時分桃花帶著卜侍和東西回到廢宅。倆小家夥笑得合不攏嘴,口口聲聲桃花姐姐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刑真看著倆小家夥脫下冬天的舊棉襖,換上了新購置的厚實衣衫,瞬間明了其中緣由,走到桃花身邊歉意道:"桃花姐姐破費了。"


    後者笑盈盈反問:"不拿桃花當姐姐是吧?"


    剛換完衣衫的小東西反駁:"怎麽會呢,桃花姐姐不僅給我和卜侍買了新衣,還有書籍紙墨。給刑真哥也帶了呢,藏在桃花姐姐的背簍裏。"


    小卜侍沒好氣兒笑罵:"傻東西,桃花姐想給刑真哥驚喜,被你說穿沒得意思了。"


    小東西張牙舞爪撲了上去:"你才傻,你傻卜侍。"


    沒理會倆小家夥的打鬧,桃花放下背簍後扔下一句:"衣服和書籍在背簍裏,你自己試試合不合身,喜不喜歡看,我做飯去了。"說完後桃花落荒而逃。


    刑真賞了倆小家夥一人一個暴利,命令道:"幫桃花姐姐做飯。"


    倆小家夥心情正好,不做反駁蹦跳離開。唯獨趴在牆邊的小狗崽兒,斜著眼睛鄙夷有新衣服的家夥。呲牙咧嘴,像是要把他們的衣服撕碎。


    在院落中獨自練拳的刑真,嚐試著將第二式和內力疊加融合。突然想到自身實力突然由弱變強,同樣能給敵人帶來麻煩。


    想到便去嚐試,不斷壓縮靜脈中的內力,放緩內氣的流動速度。刑真天生木訥,對於創新一途實在不敢恭維。良久良久沒有實質性進展,少年打小就沒一根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故而連飯都不吃,沉寂在自己的嚐試當中。


    大汗淋漓的少年,忽然想起山寨楊老的煙袋鍋子。每次敲打所選擇的位置急具考究,進而試探著將內力向楊老敲打過的地方靠攏。


    每運行一次,收獲甚微但是多少有所進步。刑真感激楊老的同時,不禁想起鳳羽的一眾老山匪。


    少年遙望水泊山方向,暗自握緊拳頭呢喃自語:"我會回去的,傳承仍在,鳳羽仍在。"


    黝黑的負劍少年,背著一個碩大的竹簍。身後跟著一隻不情不願的小狗崽。


    少年苦口婆心:"你是能穿衣服還是能看懂書,有啥好爭風吃醋的。"


    狗崽兒那鄙夷的小眼神不加掩飾"汪汪汪。"


    少年苦笑:"行行行,有時間給你買個雞腿。"


    小狗崽兒立刻搖頭晃尾巴,下一刻聽到一句"我是肉你吃骨頭"後,瞬間氣呼呼的汪汪直叫。尤不甘心幹脆飛撲而上。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法杖叮當作響。領著一位小和尚,口中念念有詞在做功課。


    兩人衣衫破爛,身上有絲絲血跡。應該是剛剛經過廝殺所致,走路是腳步略顯虛浮。


    老和尚上手合十唱了一聲佛號:“施主這是前往何處?”


    刑真坦言:“聽說前麵有一處樹林,不知大師可知曉?”


    老和尚道:“前方多荒山野嶺,不僅經常有猛獸出沒,還有陰物惡鬼等兄物橫行。見施主氣血虛浮,還是打道回府為妙。”


    刑真心中暗喜,壓製境界果然有效。至少眼前的老和尚便沒看出真實跟腳。


    但卻堅持道:“謝謝大師提醒,晚輩在外圍打探一下看看就走。”


    老和尚思索片刻道:“老衲絕無惡意,看施主是習武之人,應該知曉荒山野嶺多陰物。年紀輕輕尚在大好年華,做事小心為妙才是上策。”


    刑真拱手抱拳:“謝謝大師提點,晚輩有些事情要做,會多加小心的。”


    見刑真心意已決,老和尚退而求其次說:“既然施主心意已決,佛門以慈悲為懷。不忍心見施主遭遇不測,不如由小徒平覺陪同一起前去。“


    “我這小徒弟跟隨老衲多年,學了些降妖除魔的本事,多少能幫施主一二。”


    見刑真仍然有拒絕的意思,老和尚搶先道:“難不成施主要老衲陪你走一趟,實在不好意思。寺廟內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小徒的佛法足可以勝任,施主放心即是。”


    刑真吞吞吐吐說了一句:“大師請見諒,晚輩囊中羞澀。沒有存餘聘請大師一同前往。”


    老和尚慈眉善目:“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收取任何費用。”


    刑真眼角瞄著師徒二人的表情變化,口中有意無意嘀咕了 一句:“平安寺的和尚如果有大師的胸襟就好了,幕陽鎮居民就不必每年花費大量錢財。”


    隨即刑真撓了撓頭:“謝謝大師的好意,我是一名鐵匠鋪學徒。要翻山越嶺尋找各種石料,如果小師傅有時間,能耽誤一兩個月。晚輩倒是非常希望有小師傅同行,保護我們的安全。”


    老和尚苦笑:“算了吧,時間太長了,小徒還有其他事要辦。施主一路多加小心,老衲就不多做勸解了。”


    刑真抱拳:“謝謝大師,晚輩先行告辭。”


    刑真喝了一口葫蘆的清水,聽到汪汪叫聲,低頭一看,小狗崽正望眼欲穿。


    刑真問:“你也渴了想喝水?”


    小狗崽使勁點頭,刑真會意後蹲下身。葫蘆口離著小狗崽嘴巴老遠,水流緩緩流淌進小狗崽口中。


    後者那小眼神中殺氣蕩漾,如果眼神兒能殺人,估計刑真死上幾個來回了。


    刑真不解風情大大咧咧說:“瞅啥瞅啥人狗有別。”


    雪白的小狗崽一爪子拍開葫蘆,呲牙咧嘴再次撲上。刑真順勢將其抱在懷中,隨手丟了一顆糖豆塞入狗嘴中。


    "昨天桃花姐姐給你買的,就想看看你這隻小氣狗能生多久的氣。事實證明,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


    不理會小狗寨的哀求眼神,刑真將其放到地麵。命令道:“臨近樹林,該你拍上用場了。”


    隨即拿出居住女鬼張柔的符籙,放到小狗寨鼻子旁邊。後者聞了聞後,邁開四肢蹄子撒歡奔跑。


    小狗崽兒嗡動小鼻子,停留在一座孤零零的墳包前。沒有墓碑雜草叢生,墳包側麵麵井口大的地方,沒有雜草像是剛剛被翻動過的痕跡。


    墳包旁邊站著一位中年道士和一女子。道袍道士身背桃木劍頭戴蓮花冠。


    女子年歲不大二十出頭,亭亭玉立頗有大家子弟的風範。手捧一柄長劍,劍鞘做工精美,金燦燦金屬打造,零星鑲嵌紅藍色寶石。


    這二人衣服同樣亂糟糟,有被剮蹭的痕跡。


    中年道士拱手抱拳:“少俠也是來降妖除魔的?一人一狗隻身前往,勇氣令人佩服。”


    “在下陳勾平和小女陳度,有幸與少俠結緣實屬緣分。敢問少俠如何稱呼。”


    刑真抱拳回禮:“在下刑真,沒什麽實力降妖除魔。在鐵匠鋪子工作,進山找些石料而已。”


    “敢問前輩,你們的衣服是怎麽回事,剛剛和人廝殺過?”


    陳勾平憤憤不平:“難怪少俠背了個大竹簍,是為了收取更多的石料吧。“


    “剛剛有一老和尚和一小和尚,阻攔我父母二人不讓進這片樹林。言語不和大打出手,少俠無需多疑。”


    刑真道:“是一個手持法杖的老和尚吧?”


    陳勾平:“哦?難道少俠也看到他們二人了,沒有阻攔你進入這裏嗎?”


    刑真道:“言語勸解一番,倒是沒有執意阻攔。”


    陳勾平嘿嘿冷笑:“他們倒是想阻攔,那也得傷勢好了才行。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當然不會對你們出手。”


    刑真開門見山道:“前輩來此可有發現?”


    陳勾平直言:“這處墳包陰氣濃鬱,不過以被我父女二人清除。暫時沒有發現陰物,算是白走一趟。”


    刑真疑惑聞:“沒聽說墓陽鎮花錢請道士,你們怎麽知道此地有妖魔的?”


    陳勾平:“降妖除魔乃我道家分內之事,賺取功德即可。怎又能收取凡俗錢財,被祖師知道會責罰我等。”


    刑真佩服道:“前輩好風範。”


    ”少俠過獎了,現在這片樹林是安全的。沒有陰氣襲擾,也就沒有陰物徘徊。至於大妖一般都在深山老林,這裏是林子邊緣很少可以見到。“


    刑真:“謝謝前輩告知,敢問前輩在這處墳包可有發現。”


    “有翻動過的痕跡,可能是山林野獸所為。在沒有其他,少俠為何關心這個墳包。”


    “實不相瞞,此處是我一遠房親親的墳塚,埋葬我家親親陳柔。今天正好是陳柔姑姑的祭日,順路前來祭拜一番。”


    “哦,這裏沒有石碑啊,確定沒記錯?”


    “不會記錯的,家裏貧窮買不起石碑。如此窮困潦倒恐怕隻此一家了,算是一種特殊的記號。”


    陳勾平:“少俠自行方便即可,不必介意我們母女。”


    刑真麵帶羞赧:“我和這位遠房姑姑關係親密,有些私人話想說,請前輩海涵。”


    陳勾平恍然大悟:“哦哦,原來這樣啊,那我父女就不在此打擾了。告辭。”


    女子陳度預開口說話,陳勾平不著痕跡使了個眼色。陳度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不情不願跟隨道士離開。


    刑真則立身不動:“謝謝前輩成全。”而後一直目送父女二人離開。


    陳勾平小聲提醒:”別回頭看,少年一直在觀望咱們。“


    陳度話語平淡,沒有對待一位父親應有的尊重:“你我費力打傷兩個和尚,為什麽讓給這個小子撿漏。”


    陳勾平卻沒有介意其語氣,一問一答道:“這座墳頭已經檢查完畢,沒有蹊蹺之處。與其多樹一敵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陳度冷笑:“這樣畏首畏尾如何成事,依我看不如殺了了事。免得被他找到蛛絲馬跡,跟咱們搶機緣。”


    陳勾平輕聲低喝:“不得胡來,你不覺得這個少年有些眼熟嗎?確切的說是在哪裏聽過。”


    “腰掛破爛葫蘆的負劍少年,仔細想想。”


    陳度思索片刻幡然醒悟,驚呼出聲:“你說他是……”


    陳勾平突然抬手捂住陳度的嘴巴,狠狠刮了一眼後做個禁聲手勢。回頭衝著遠處的刑真抱拳。


    大聲喊道:“少俠後會有期。”


    隨即小聲說:“別急,相信 他會和我們去一個地方。”


    立身在墳頭的刑真小聲嘀咕:“他們好像是在談論我。”


    身邊的小狗崽複議"汪汪汪"。


    刑真低頭露出笑容:“你能聽清楚他們說話?”


    見小狗崽小雞啄米,刑真繼續問:“他們的確是在談論我?”


    小狗崽仍然小雞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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