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度又一次故作撒嬌:“有你這麽待客的嗎?人家好心好意給你送水果,不邀請坐一下嗎?”


    刑真連連苦笑:“陳小姐請坐吧,一路走來算是熟稔,自行方便即可。”


    陳度笑盈盈找到凳子自行坐下,隨後剝開荔枝先行品嚐,隨意而又自然。


    “聽說你的金甲力士符籙在此役中破碎,難不成是準備畫一些銅甲符籙和銀甲符籙取而代之。品質不行便決定以量彌補。“


    刑真也隨意的坐到桌旁,既然送來荔枝就大大方方品嚐好了。剝開一個送入口中甘甜多汁,不禁誇讚。


    “神修秘術保留荔枝的手段果真奇異,和夏季剛剛采摘的一般無二,難怪人人向往神修。“


    “陳姑娘說說多少錢吧,您是不是給閻老前輩送了一盤?才得以知道山林遇襲,這盤荔枝和閻殺行前輩的一起給你。“


    陳度一語道破:“你明知我不會要你的銀兩,為什麽一直追問。難道是想打聽荔枝的價格?”


    刑真嘿嘿傻笑撓頭:“陳小姐聰明伶俐,什麽事都瞞不住你。我的確想再去買幾份,給洪老莊主和桃花姐他們每人送去一些。”


    “想的挺周到嘛,價格還算合理。每盤荔枝需要十兩紋銀,對你來說小菜一碟。”


    “汪汪汪”叫聲傳來,小狗崽吊著一隻黑色耳環跑進房間。刺溜一下跳到桌子上,把耳環放在刑真眼前。


    然後便不顧一切撲向荔枝,囫圇個吞下每次兩顆,咀嚼夠了在吐殼。小家夥身子擋住果盤,賊兮兮的偷瞄刑真,絕對是一個護食的小能手。


    刑真對這隻流氓狗的脾氣見怪不怪,早就習以為常。幹咳兩聲後抱拳致歉:“讓陳姑娘見笑了,是我管教不嚴使得刑水沒有理數。”


    陳度雖笑得花枝招展,而更多的心思則是放在漆黑如焦炭的耳環上。疑惑的問:“這個有些麵熟,是小年兒的?”


    “嗯,的確是小年兒的。估計是小狗崽兒又調皮,把前輩的耳環搶下來了。”


    “你們總是前輩長前輩短的叫,小年兒前輩真的是一位劍修嗎?”


    "他啊,不知道,從來沒見過小年兒前輩出手。也隻有他自己整日掛在嘴邊是劍客,而且是大劍客。“


    陳度捧腹大笑:“你們這行人真有意思,嘴上說出來的大劍客,整日鑽女人懷抱的小狗崽兒。走路練拳小氣摳門兒的刑真,勤勞仔細的桃花,人小鬼大的卜侍,沒心沒肺的東西。”


    “各有特點性格鮮明,好有意思。”


    刑真收起焦木炭似的耳環後嘿嘿一笑:“個性分明很好很好。”


    隨後刑真猛然前撲,一把拍開悶頭大吃的小狗崽兒怒吼:“你個沒良心的家夥給我留點,說話功夫吃了一大半。”


    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剩下不多的荔枝,連帶著盤子一起抱在懷中。摟得緊緊的,嚴防戒備小狗崽兒再度染指。


    後者哪肯善罷甘休,汪汪兩聲飛撲而上。一人一狗扭打一團,你爭我奪誰吃了算誰的。


    陳度撫了撫額頭,歎了口氣後徑直離開。


    一盤荔枝在刑真和小狗崽兒的戰爭中,不多時消耗殆盡。小狗崽兒汪汪汪的抗議,看樣子是沒吃夠痛恨刑真臭不要臉。


    丟下一個“我恨你在也不理你”的眼神,咬牙切齒的跑出房間。


    刑真也沒給好臉色,衝著小狗崽兒惡狠狠罵道:“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


    剛剛跑出門外的小狗崽兒,真就打滾離開。刑真苦笑一聲後關上房門,從新拿出紫煙小錐刻畫符籙。


    待得刑真滿頭大汗提不起絲毫內力時,天色以晚月上高頭。黝黑少年意猶未盡嘀咕一句:“每次畫符將內力消耗一空,再次從新聚集以後好像比以前多了一點兒。”


    “看來以後要經常畫符籙,符籙造詣提升內力更加雄厚。雙管齊下何樂而不為!”


    敲開桃花房門,後者看到刑真後第一句話是:“刑真弟弟吃晚飯沒,我見你房門緊閉可能是在睡覺。怕驚擾到你所以沒去送晚飯,一定餓了吧。”


    刑真感動異常:“謝謝桃花姐關心,我暫時不餓。聽說客棧的荔枝香甜多汁,特意買來給桃花姐品嚐。”


    桃花早就看到刑真手裏端的盤子,隻是沒來得及詢問罷了。笑盈盈挽住黝黑少年的手臂:“謝謝刑真弟弟哦,咱們進屋說話吧。”


    刑真推諉:“不了,還要給洪老莊主,閻老前輩,卜侍東西他們都送一份過去。總不能厚此薄彼被人挑了不是。”


    “還是刑真弟弟想的周到,先去給洪老莊主他們送去吧。我剛剛送飯的時候,東西房門緊閉一直不開,敲了半天也沒敲開,估計你要費些時間。”


    “卜侍房間尚未張燈,估計是人不在出去玩了,我找了一圈沒找到,想著等你醒來定奪呢,”


    桃花對這位弟弟的誇讚毫不吝嗇,依賴程度更像是一位哥哥。即是欣賞又是推崇。


    “好嘞,我這就去辦,桃花姐先自己在房間休息吧。”


    刑真轉身踱步背對桃花揮了揮手,隨即臉色鐵青扒拉手指頭。一份荔枝,兩份荔枝,三份荔枝……。


    夜色下黝黑少年仰天長歎:“我的銀子啊,就這麽被你們花光了。”


    到閻露房間,刑真沒敢進去。在門口放下荔枝就跑。


    洪九全和閻殺行在一起喝酒,刑真正好一趟送完。差點被兩位前輩留下一起,刑真解釋還有其它事情要做,隨即落荒而逃。


    卜侍的房門依舊緊閉,並且在外上鎖。人定然不在房間,依卜侍的性子絕對不會偷跑出客棧。所剩下的就剩客棧屋舍後方的庭院,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東西的房門也是緊閉,在屋內上鎖並且有燭光。刑真耐著性子敲門良久,始終沒聽到有人應答。


    刑真大聲威脅:"在不開門我可硬闖了,破壞房門需要賠償。我先墊上,以後從你生活費用裏扣。"


    "是你撞壞的房門為什麽要扣我的?刑真哥不講理欺負人!"東西在屋內應答,聲音帶著哭腔。


    "既然人在出來開門,我找你有事。"刑真耐著性子催促。


    "我睡覺了明天的吧。"東西在屋內喊道。


    "你就不能找個好點兒的借口,東西不吃晚飯就睡覺。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真睡覺啦,男女授受不親刑真哥明天來吧。"


    東西鐵了心不想見人,刑真執拗脾氣來了也不打算放棄。思索片刻後威脅道。


    "好吧那我走了,記得關好房門。聽說客棧晚上有無頭女鬼出沒,專挖童男童女的心肝。小心點別被女鬼看到。"


    "哼,刑真哥騙人,這裏經常有神修或武者出沒。怎麽可能會有女鬼,欺負我小騙我不懂事,刑真哥大騙子。"


    東西帶著哭腔撒嬌,和以往的沒心沒肺截然不同。而且聰明了一點兒。


    刑真想了想:"我沒騙你,聽說女鬼和客棧關係匪淺。專門找落單的童男童女,神出鬼沒行蹤飄忽不定。當然隻是傳言,據說看到女鬼的都死了。"


    "大騙子,刑真哥大騙子。"東西的聲音越來越近,似正向房門走近。


    刑真一聽有戲,繼續補充:"東西別怕,女鬼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最多就是沒有腦袋,一身白衣沾滿血跡。脖子地方碗大個疤,血液早就凝固了不會濺射三尺。至於手腳嗎,血流光了肯定慘白慘白。"


    "啊!不許再說。"一聲尖叫後,房門突然打開,小身影飛撲出來一頭紮進刑真懷中。嗚嗚的哽咽,身體顫抖。


    刑真輕撫小丫頭的秀發安慰道:"東西不怕有刑真哥在這裏,女鬼也給他打跑。"


    "不聽不聽刑真哥騙人。"東西搖晃著腦袋,哭聲越來越大。似乎積鬱良久的情緒,在這刻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刑真自己惹的禍苦果自己嚐,繼續安慰:"東西今年十二歲,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可以整天哭鼻子,臉哭花該不漂亮了。"


    "我不管我就要哭,誰讓你說女鬼嚇唬我。"


    "少來,你心知肚明客棧沒有女鬼,別借油頭撒嬌耍賴。不就是一顆龍語錢嗎,我又沒說心疼你卻先傷心了。"


    刑真一語道破東西一直房門緊閉的原因。


    後者茫然抬起小腦袋小臉通紅,悻悻冉道:"原來刑真哥都知道了。"


    刑真刮了一下東西的鼻頭,輕聲說:"錢可以賺,一次比武就贏了好多。相信我,在打幾次比武就能變的非常有錢。"


    東西羌爾一笑:"我花掉的可是一顆龍語錢,相當於一千兩黃金。刑真哥真的不生氣嗎"


    "當然,東西高興就好。有錢不就是為了花的,為了讓家人高興的。既然東西喜高興,一顆龍語錢花的值。"


    東西離開刑真的胸膛,怔怔的盯著黝黑少年問:"我們真的是一家人嗎?"


    "東西不願意嗎?不願意算了我去找卜侍。"語畢後刑真做勢轉身,預圖離去。


    東西立即抓住刑真胳膊咧嘴傻笑:“刑真哥去屋裏坐一會吧。”


    東西胡亂抹了把眼淚兒後破涕為笑。一手接過刑真手中的荔枝,一手挽住刑真胳膊。


    笑嘻嘻的撒嬌:“刑真哥進屋坐一會吧,東西請你吃荔枝。”


    刑真的臉龐越發烏黑:“荔枝是我買的好吧,到底是誰請誰?”


    “咱們不是一家人嗎?分什麽你和我。”


    “在這兒等著我呢!”


    一大一小樂嗬嗬走進房間,二人相鄰而坐自然而然。真的是親如一家不分你我。


    東西剝開一顆荔枝送到刑真口中。笑盈盈的安慰。


    “東西給刑真哥賠不是,不許生氣哦。”


    刑真沒好氣兒賞了一個板栗,佯怒道:“把剩下的三張紙片拿出來看看吧。”


    東西不明所以:“有什麽好看的,整本書就剩這三頁,沒頭沒尾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咚”又是一個板栗,東西撅著小嘴:“刑真哥打我做什麽。”


    後者輕笑:“你想想其他的紙張全部化作齏粉,隻有這三張完好無損的保存。不覺得有古怪?不同於其他紙張嗎?”


    “是哦,刑真哥說的有道理,我怎麽沒想到呢。”


    “還不快拿出來先抄錄下來,等書鋪子掌櫃想明白,回來找後賬咱就把紙張還給他。”


    “還是刑真哥滑頭,該死掌櫃的敢來找後賬,一定要他把龍語錢吐出來。”


    東西起身走向床鋪,準備將三頁剩餘紙張拿出來觀摩。


    “當當當”傳來敲門聲響,刑真和東西同時看去,是一位素衣女子。身材好似妙齡少女,唯有挽起的發髻才能看得出,這是一位已婚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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