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集合,青訓營宣布重大事件。將軍白鶴因捉拿馬匪不利,至使馬匪首領逃脫。


    降級留用暫居教頭一職,原教頭林貴喜在軍營多年經驗豐富。適合統領青訓營,故而提升為將軍,接替黃鶴職位。


    林貴喜上任第一件事,要所有士兵自報姓名,方便他挨個確認。天蒙蒙黑,跑步取消換做輪番高聲喊出自己的名字。


    輪到刑真時,林貴喜突然喊停,命令刑真重新來過。一而再再而三,刑真自報姓名六次。


    林貴喜扔不算完,指著白鶴問:“他是誰?”


    刑真暗道不好,這新任將軍一來就公報私仇。所謂的自報姓名,是想找出昨晚喊話,將其好事兒破壞的人。


    刑真明知已經暴露,卻不敢違抗軍令。硬著頭皮大聲喊出:“白鶴將軍,不,白鶴教頭。”


    林貴喜大致心中了然,找出了該死的混蛋。皮笑肉不笑問:”你是新來的吧?昨天晚上有沒有在軍營,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了?“


    見刑真吞吞吐吐,林貴喜突然正色大喝:”立時回答,否則按違抗軍令處置。“


    又是大帽子給刑真扣上,正處於左右為難之際,降級為教頭的白鶴突然開口解圍:“啟稟將軍,刑真昨晚被我抽調去剿匪。全程和我在一起,表現頗為不錯。”


    林貴喜麵露不悅,卻是不敢對白鶴發火。雖然現在被降級,可白鶴畢竟是三軍統帥商武身邊的紅人。廋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不敢得罪到底。不然哪天翻身,林貴喜會招架不住。


    態度略微緩和後疑問:“刑真好像是剛來的新兵,帶他出去行軍作戰好像不和規則。”


    白鶴不卑不亢緩緩解釋:“黃頭郎軍一直入不敷出,商將軍成多次叮囑。看到好的苗子一定不要放過,可以特立特行讓他提前適應。如林將軍不信,可以當麵問商將軍。”


    林貴喜明知是托詞,卻不敢當麵反駁。既然白鶴敢這麽說,必然是有所準備,真若找商武詢問,沒有的事也會變成有的。非但不能拿白鶴怎麽樣,反而自己碰一鼻子灰。


    既然不能以軍法壓製白鶴,林貴喜錯失兩位漂亮女子的怒氣,全都撒到刑真一人身上了。


    接下來的跑步,以要盡早適應並且加入黃頭郎軍為由。強迫刑真攜帶兩塊黑岩鐵,速度不許減慢裏程一分不少。


    這種事白鶴沒有理由出麵解圍,刑真明知是被有意刁難,也得接受無從辯駁。不然違抗軍令的大帽子,任誰也擔當不起。就連白鶴敢違抗軍令,林貴喜也有權利先斬後奏。


    兩塊黑岩鐵兩千斤重, 刑真隻是二境武者。在重壓下不僅行動緩慢,血液好似凝固一般流淌的極其緩慢。


    刑真一聲不吭咬牙堅持,邁著沉重的步伐跟隨在大部隊後方。他不願別人,隻怪自己實力不夠,沒能在昨晚直接留下林貴喜。


    刑真想加快速度追上部隊,想和所有兵士並肩前行。不斷的調動筋脈中的內力,抵抗沉重而窒息的壓迫


    “啪”的一聲,刑真身後火辣辣疼痛。刑真稍有分心,立馬被沉重壓得直不起腰。雙腿也不由自主的彎曲,行進速度更加緩慢。


    刑真身後手持鞭子的林貴喜熟視無睹,甩動大母手指粗細的長鞭,再次無情的抽打少年的後背。


    口中罵聲連連:“白鶴瞎了哪隻眼看上你這麽個廢物,兩塊黑岩鐵就被壓成死狗。上了戰場還不是送死的命,快一點,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尢不解氣,更是將刑真推到所有軍武的對立麵。林貴喜聲音夾雜內力,對所有軍武高聲大喊。


    “黃頭郎軍講求的是一個整體,一人犯錯全部受罰。刑真如果不能跟上大家的速度,延緩了行軍速度。早飯取消,所有人不得進食。”


    此舉陰毒狠辣攻人攻心。還好他林貴喜相信了是白鶴追殺馬匪首領,誤打誤撞到的村莊茅屋。


    還好林貴喜當時跑的匆忙,沒有顧得上回頭看一眼。也確實不敢回頭看,怕被“在場”的白鶴認出。


    不然的話,讓他知道是刑真和方子成算計於他。今天就不僅僅是讓刑真吃鞭子那麽簡單了,估計各種違抗軍令的大帽子會接踵而至。


    刑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為自己解圍,隻得默默的忍受這一切。少年更是於苦難中尋求機緣,一次次內力枯竭再重新孕養。經脈不斷的被打磨越發的寬闊,開渠境在向著更完美的方向邁進。


    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少年居然沒心沒肺的傻笑。雙眼卻漸漸的模糊,眼眸中倒映出一白衣女子,手持重劍騎坐高頭大馬。於萬軍前坐鎮指揮,巾幗不讓須眉。


    一直盯著刑真的林貴喜,看到少年傻笑頓時怒火中燒。誤認為是少年無聲的對抗,笑話他一個新上任的將軍不過如此。


    鞭子不要錢打壞了軍營還有,力氣吃飯就能漲回來不用心疼。鞭子不停的招呼,大部隊後方傳蕩著鞭子的響動。


    刑真開始吃痛,到得後來幹脆麻木。任他林貴喜隨意抽打,少年選擇無聲對抗。抽打累了也就結束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林貴喜的記仇,超乎了刑真的想象。哪怕後背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對打必須進行。


    在這位將軍的安排下,刑真碰到的對手都是三境武者。這也是將軍的極限了,全軍兵士中,隻有鷹剛一位四境武者。


    林貴喜知曉鷹剛和刑真的恩怨,擔心前者借機報仇將刑真打死。有白鶴照顧的刑真,他林貴喜敢折磨敢羞辱,唯獨不敢要了刑真的性命。


    不難看出,刑真抽到的對手全是林貴喜的心腹。動起手來極有分寸,專打他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的後背。


    每次都把刑真打的跟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方才停手。隻將刑真打的不能自理,卻不要性命。


    這一日對刑真來說度日如年,於渾渾噩噩中挺過了一上午。唯獨記得清楚的一件事,中午吃飯必須吃飽,不然傷勢恢複的更慢。


    好在下午的教書先生是方子成,和將軍隸屬兩個體係。林貴喜管不著也無權利管,眼睜睜看著方子成私塾放水。


    刑真悶頭睡了一下午,精神略微好轉。反而把鷹剛氣得夠嗆,連呼先生不公平,憑啥刑真可以睡覺。


    方子成倒沒生氣,笑嗬嗬回應:“你想睡覺也可以,沒人攔著你。”


    鷹剛也是足夠硬氣,真是一點沒給方子成留麵子,倒頭就睡毫不含糊。然後就是一通電弧,將美夢中的鷹剛劈的外焦裏嫩。


    不等被劈的鷹剛出言辯駁,方子成帥先開口:“你若是可以和刑真有一樣的傷勢,就可以在私塾內隨意睡覺無人打擾。”


    見鷹剛支支吾吾臉色陣青陣白,方子成補充道:“要不要我去把鞭子借來,你若是自己下不去手或者不方便。我不介意代勞一下,出點力氣也不要報酬,請我喝頓就就行。”


    被人打還得請人喝酒,哪有這樣沒天理的事情。鷹剛趕忙揮手:“別別別,我不睡覺了,先生您繼續講課。”


    夜色下練功房內兩位少年相對而坐,今天沒有比試。刑真的身體的確是扛不住了,坐在椅子上不敢靠向椅背。


    刑真小喝一口葫蘆內的猴桃釀,然後立刻蓋上塞子,生怕方子成來搶。莫得辦法,分別給蘇昀、商武和李儒留了一部分猴桃釀,現在小葫蘆內隻有一壇子的量。


    這東西喝一口少一口,不可能再去猴頭山偷,況且猴頭山現在也沒有釀成的。千年血靈芝能生死人肉白骨,太過珍貴不宜用在這種皮外傷上。扣門的刑真,思來想去隻得每次受傷喝一口猴桃釀,心底千叮萬囑隻喝一口。


    力氣回複少許,刑真略帶緊張問:“我們在這裏偷偷見麵,不會被林貴喜發現吧?”


    方子成相當不屑道:“他現在隻是青訓營的將軍,還沒資格管到我這邊,也沒能力把人手安排到我這邊。你要知道軍武方麵商叔叔管,私塾方麵是我師父蘇昀管。”


    “完全的兩個體係,他林貴喜還沒有足夠的膽子,敢把手插到師父的管轄勢力內。”


    隨即方子成麵帶憂色勸慰道:“林貴喜這樣針對你,明天肯定還會繼續。你這身體能抗得了嗎?不行先躲躲回師父那裏吧,”


    刑真異常的堅定:“不用,雖然是一種折磨,對武道反而是一種激進。蘇先生說過,富貴險中求。想要能他人所不能,先要忍他人所不忍。”


    刑真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相信我,沒問題的。”


    方子成細心的為刑真碗中夾取一些肉片,說到:“多吃點補補身子,就猜到你這倔脾氣不肯回去。不過也沒多大事,有白鶴將軍照應,林貴喜不敢要了你的性命,隻能是各種為難罷了。”


    刑真毫不畏懼道:“接著就是了。”


    “好好好,不說了,你多吃點然後早些回去。現在林貴喜肯定派人盯著你,回去晚了必然會被懷疑。”


    待刑真吃飽喝足離去後,方子成緩緩搖頭無奈自語:“又要奔波一晚上了,我容易嗎我。”


    又是一天的開始,刑真的後背堪堪結咖。唯一完好的部位,就是重劍刑罰覆蓋的區域。


    意外的是,青訓營乃是黃頭郎軍以及整個北荒軍武的最高將領,商武突然出現在此。


    商武第一句話就是:“聽白鶴說,青訓營來了一個不錯的小家夥。名字叫刑真是吧?快喊出來給我看看,黃頭郎軍太缺人了,心性可以過關的話盡早送去。”


    這次輪到林貴喜左右為難了,明知商武見到刑真後必然雷霆大怒。自己又不得不去做,違抗商武的命了等於違抗軍令。可以直接斬殺了,不用去跟誰上奏。


    果不其然,見到刑真後,商武頓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先給林貴喜來上兩拳。


    “誰這麽胡鬧,居然把一個少年折磨成這樣。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把你們一個個捆了放血三天三夜。”


    林貴喜頓時脊背生寒,這也太過了吧,哪像是對待一個新人的態度。他一個從成立北荒就跟隨商武的人,居然不如一個新來的小家夥。


    想不明白其中緣由,還得耐心的解釋:“大都督息怒,我也是為了讓刑真早日適應。隻是、隻是有些過猶不及,今後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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