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的大手筆無處不見,石料場地被大陣包圍。日間天雷地火齊出,淬煉石料中的生鐵更加堅韌。虛空雷霆地火翻湧,好似有人超控,專門盯著刑真和趙歡。


    幸運的是火量和雷霆不足以覆蓋整個石料場地,可以挑選微熱不是滾燙的搬運。當然大個的需要肩抗,刑真一力大包大攬。留給趙歡的,多是些大小適中節約力氣的。


    一天下來倆人就跟煤堆裏爬出來的,全身焦黑泛著肉香。倆黑炭不約而同看向劉順,一起問:“雷火怎麽不找您?”


    這位門侍大義凜然回道:“我叫劉順,運氣順。:


    騙人的鬼話自然沒人信,而且自打碰到這位門侍以來,刑真和趙歡就沒安生過。此時見他跟見仇人似的,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劉順看這倆主也不順眼,氣呼呼道:“你倆啥眼神,看樣子是不服。要不要練一練,把你倆打服為止?”


    趙歡沒把這位門侍放在眼裏,隨即接口道:“ 打就打唄,刑真哥肯定能把你打趴下。”


    趙歡說話太快,刑真想阻攔為時已晚。臭罵了一句:“小鬼不許亂說話。”


    隨後對劉順抱拳道:“小孩子不懂事,望前輩不要見怪。”


    刑真不想惹事,劉順卻不想善罷甘休。此時已經摩拳擦掌,緩緩走近兩位少年。


    刑真無奈,連連擺手:“別別別,多少算是半個同門。打架鬥毆有傷和氣。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可以說明可以講理。”


    然後就是一陣乒乒乓乓,刑真驚駭的發現,這位門侍深藏不露。使勁全身解數,仍然無濟於事。哪怕穿有內甲,依舊被打的苦不堪言。


    劉順力道掌控的極好,隻是打疼卻不傷及二人。一陣放浪大笑和兩位鬼哭狼嚎過後,劉順意猶未盡連呼不過癮。


    刑真和趙歡,黑炭小人變成了倆豬頭。名副其實的烤乳豬,拎到紡市能賣個好價錢。


    躺在地麵喘著粗氣的一大一小,餓著肚子哀怨不已。本以為今天告一段落,晚上可以休息一下。


    沒想到朗朗月色晴空萬裏,寒風皺起氣溫急劇下降。不多時憑空下起鵝毛大雪,比之普通冬季更加嚴寒。不僅如此,地麵冒氣濃鬱的白霧,肌膚稍一碰觸,立刻凝結一層冰霜。


    冬天棉衣加身,未必能承受得了如此的風雪交加夜。何況隻穿夏季單薄衣衫的刑真和趙歡,牙齒打顫雙唇紫黑。


    正直月圓日,夜色中泛著銀輝。刑真和趙歡可看清遠處的劉順,正在把玩一張金色符籙。而劉順周圍,風雪繞行寒霜不侵。


    刑真立刻明白怎麽回事,原來劉順在控製此方大陣,有意折磨二人。同時刑真又犯迷糊,遲到幾天而已,並沒有得罪這位門侍。何苦來哉這麽 一直針對二人。


    想不明白也沒辦法,就眼前劉順的態度來看,問是不會給出答案。打又打不過,離開劍宗更是丟人。


    眼看小家夥趙歡就要口吐白沫,刑真脫下內甲套在趙歡身上,多少能幫其抵禦些寒氣。自己身為武道二境,有內力不斷提供熱量,不至於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中。


    劉順還算有點良心,在刑真和趙歡幾乎到了忍耐盡頭時,扔過來倆饅頭。不冷不熱的說:“吃飽了繼續,別想著偷懶。”


    眼下隨時可能會被凍死,刑真不在心疼葫蘆的所剩不多的猴桃釀。酒好命更值錢,這個道理還是能想明白。


    手掌剛剛碰觸腰間小葫蘆,一顆石子不偏不倚飛來打在刑真手背,立時出現一個血洞。


    鮮紅血液剛剛流出體外,瞬間凝結成冰。不等滴落到地麵,便已凝固在傷口處。


    不用看也知道是劉順所為,刑真心底極度不甘。不甘被人欺辱,更不甘乖乖退出劍宗。


    咬一口幹巴饅頭,瞪一眼遠處的劉順。趙歡有模有樣的學著,也看劉順不順眼,一點兒也不順。


    艱難咽下口中食物,二人報團取暖,相互依偎在一起。


    刑真擔心趙歡睡著,一直和他說話不敢有絲毫停歇。


    “趙歡挺住,離開劍宗就見不到妹妹欒欒。”


    “嗯,可是我冷。”


    “刑真哥在這兒,用內力給我們取暖。天亮就好了,不在這般冷。“


    “謝謝刑真哥。”


    不知是困了,還是疲憊了。刑真和趙歡二人,在寒冷的夜風中。聊著聊著同時睡著,暫時忘記了一天一夜的冰火兩重天。


    異象也在此時發生改變,寒風繞行冰霜消退。隻是針對此處沒有生命的石料,相互依偎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周圍漸漸泛起暖意,二人睡的越發香甜。


    痛苦總是漫長,幸福一直短暫。而大多數人為了追求短暫的幸福,往往一直生活在痛苦當中。


    對與錯是與非,外人無法評判。隻有自己心安才是最完美的答案。刑真和趙歡同樣如此,不是被叫醒而是被打醒。


    清晨第一道開胃菜,便是兩個鼻青臉腫的豬頭。等待豬頭的是地下湧出的火焰,和虛空中出現的雷霆。


    刑真驚奇的發現,冷熱交替後,體魄的承受能力有所增加。不像昨日般難熬,想到了這樣可能是某種砥礪體魄的方式。


    突然看劉順有點兒順了,比昨天的怎麽看都不順眼強上許多。不禁心有所感,向著劉順會心一笑。


    結果刑真周圍的雷霆更多了,火焰更凶了。趙歡卻如昨天一般,沒有多少的變化。


    從此刑真發誓,在也不多看劉順一眼。本以為承受的痛苦會少一些,白天的酷熱也好,夜晚的冰寒也罷。總是隨著刑真體魄的精進兒增加,每次都恰到好處,試探刑真的極限。


    刑真有些羨慕趙歡,偶爾增加些力度。比起自己來,相差的太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能力越大承受的越多。


    不過嚐到了甜頭,刑真更不打算放棄。終於又找到一條,可以更加接近娘、親的路,豬頭少年痛並快樂。


    唯一讓刑真感覺良好的是分配石料,根本無需劉順言語。自行可以挑出三六九等,使得每次來取石料的記名弟子,全然讚不絕口。


    大大小小的石料山包當中,品階最高的也是山包最小的。是刑真記憶深刻的猴頭石,一直放著沒動,根本無需挑選。這些猴頭石也承受了更多,雷火和冰雪的照顧。


    刑真和趙歡,大眼瞪小眼看著最小的石山,在看看遠處更多的無窮無盡的石山。一大一小無限感慨,有生之年是否有機會搬動最小的石山。


    身後突然傳來嗷嘮一嗓子:“嫌挨揍不夠是吧,不幹活等什麽呢?”


    刑真壯著膽子反駁:“快要餓死了,沒有力氣幹活。在者聽說記名弟子工作可以賺取銀兩,我和趙歡有沒有?”


    長久相處,劉順的話語稍微多了些:“已經決定好了,每天給你倆加餐,免得累死沒人幹活。劍宗一視同仁,隻要工作就有銀子拿。等你們需要銀子時,會一並發到手中。”


    第一次願望達成,刑真心情大好:“銀子是多少,怎麽算的?”


    “靠,就對銀子感興趣是吧?”說話間,劉順以拳擊掌緩緩向前。意思很明顯,說太多要挨揍。


    刑真和趙歡撒腿就跑,老老實實的去搬運石料。一大一小偷摸對視一眼,均有笑容浮現。


    卻說夜色下,一位紅杉小女孩低頭把玩著繡刀秋拾和寶劍龍吟,還有片銀色紙張。現如今一刀一劍,是東西唯一的夥伴。


    這也難怪,從小生活在鳳羽的東西,一直都有人照顧。即使鳳羽慘遭屠戮,刑真出現接替了照顧東西的任務。


    此次來劍宗,問東西麵臨人生第一次的獨立生活。難免有不習慣,以及各種各樣生活中的困惑。


    刀劍天天擺弄沒什麽新奇,今日想念刑真、卜侍和桃花,故而將幾人一起在書店高價買回來的紙張拿出來觀摩。


    心情不好興趣也隨之低落,東西撅著小嘴不滿嘀咕:“該死的刑真哥,該死的卜侍,你們兩個也不來看看我。”


    “卜侍可不像你,整日遊手好閑。現在正苦心鑽研雷法,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需要強大的實力。”東西的身後突然出來一男子聲音,帶著些許教訓的口吻。


    東西猛然回頭,突然瞪大雙眼:“原來是你,啊……”


    來人和東西認識,而且小家夥不害怕。隻是到嘴邊的話被男人打斷。


    男人教訓歸教訓,對待東西並不嚴厲,壓低聲音問:”是誰惹的小丫頭生氣了,大晚上不睡覺也不練功,一個人獨自發悶氣。“


    有了發泄對象,東西嘴角下壓,似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都是記名弟子,他們憑什麽不喜歡我。”


    “明明是一柄普通的劍,為什麽說我摸過之後就沒有靈性了。哼!我看他們是羨慕我有劍又有刀,有意的排斥我。”


    “特別是那個叫戶屠鵬的家夥,丈著是三長老的孫子就瞧不起人。我看純粹是騙人,不然三長老怎麽會讓自己孫子當什麽記名弟子。或者說,三長老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家夥。”


    男人略做生氣佯怒道:“不可隨意編排宗門長輩,這種話傳出去可是大不敬。劍宗有劍宗的規矩,所有人想加入劍宗,必須從記名弟子做起。別說是三長老,哪怕是宗主的親兒子也不行。”


    東西撲哧一聲笑了出啦,剛剛的煩悶轉瞬間消失。從新拾取久違的開心,朝向男人咧嘴一笑。


    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回身撿起刀劍,自信滿滿的說:“近幾天學了幾招劍術,我耍給你看。”


    一手繡刀一手寶劍,耍的是單手劍的劍招。怎麽看都是不倫不類,而且是那種傷不到別人,倒是可以先把自己傷了的劍招。


    男人無奈的搖搖頭:“小家夥是真喜歡舞刀弄劍,刀劍永遠不離手。哪怕明知自己的琢磨的招式不堪大用,仍然一直在堅持。"


    自語後男人不再看東西的刀劍亂舞,實在沒什麽可取的地方。隨意的撿起東西留下的紙張,也就是整本書籍被東西觸碰後瞬間風化。唯獨留下來的一片紙張,整整花了刑真一顆龍語錢。


    男人將紙張抓在手中後略感詫異,不禁眉頭微挑低頭凝視。最後恨恨的罵了一句:“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家夥,怎能讓明珠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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