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胎何處所得?“聲音坑突響起。戶屠鵬尋聲音望去,入眼的是一黝黑的負劍少年,和一雪白的毛茸茸小狗崽兒。


    形象談不上有多好看,出場的動作倒是拉風。腳踏飛劍停在半空,語畢後方才躍到地麵。


    戶屠鵬心底泛起疑惑,劍修在劍宗這樣的大宗門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各個殺力驚人實力強悍,皆是不能隨意得罪的存在。


    頓時心生敬意,放下劍胎作揖抱拳:”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不明身份的情況下,強者為尊稱呼前輩實屬正常的待客之道。戶屠鵬自認為,所做之事並無欠缺。


    沒想到對麵的負劍少年並不領情,明顯看出語氣不善追問道:“我在問你,劍胎從何而來?”


    戶屠鵬心底打鼓,絞盡腦汁沒想到何時得罪過此人。最近的恩怨,無非是很揍了卜侍和東西。但是沒聽說他們二人和劍門有關係,心底卻有隱隱的不安。


    不過仗著自己的祖母是劍宗三長老,並不擔心在此地能有何危險。壯起膽子問道:“你是誰?這柄劍胎和你有關係?”


    負劍少年並未隱瞞,指向地麵的劍胎道:“我叫刑真,這柄劍胎是我打造。”


    戶屠鵬丈二摸不著頭,你一個劍修怎麽和鍛造門扯上關係了。雖然鍛造門有劍修,但是寥寥無幾不可能這麽巧合。


    刑真、刑真,嘀咕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泛起一絲警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身旁恭維戶屠鵬的幾人當中,有一心思稍微活絡者。想起這個名字後小聲嘀咕:“東西曾經提過這個人。”


    戶屠鵬看了看地麵的劍胎,一拍大腿恍然道:“原來是他。”再一抬頭時,驚駭發現沙包大的拳頭已然臨近。


    刑真壓根兒就沒想過講道理,隻是自報了一下姓名而已。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免得日後戶屠鵬想報仇找不到人。


    刑真跟隨袁淳罡這些時日,不僅是武道修為突飛猛進。打敖體魄摧殘意誌的手法,學的七八分形像。


    此時正拿戶屠鵬當拳靶子開練,沒有丁點兒的手下留情。這一群人,大多是靠著關係成為記名弟子。就連東西都打不過,何況是刑真帶領全副武裝的小狗崽兒。


    不多時這片記名弟子住宿區域哀嚎成片,吸引了眾多人前來圍觀看熱鬧。眾人有可憐戶屠鵬被打的淒慘,也有人知道戶屠鵬跟腳,替刑真捏了一把汗。當然了,更多的是拍手叫好,終於有人敢站出來收拾這個惡霸。


    人群後方站著兩位麵容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正是斷家兄弟段博智和段博恒。


    段博智目視前方,卻對旁邊的人開口問道:“怎麽?看你躍躍欲試的樣子,是想上去幫一下戶屠鵬不成?”


    “呸!忘恩負義的東西,當時威脅大哥與我不說,應承的報仇也一直沒有兌現。幫他?想幫忙揍他才是真的。”段博恒不滿回應。


    西天門山巔處,一白發老者和一傴僂老人,正對著一位婦人大吐苦水連呼欺人太甚。


    當刑真出拳時,兩位老人突然一改常態。一左一右抓住婦人胳膊同聲道:“你不能走,要給我們兩門一個說道才行。”


    婦人麵露焦急冷聲嗬斥:“阮師和古老你倆鬆手,先讓我去拍死那個小王八蛋。”


    兩位老人不為所動,緊緊抓住婦人手臂同聲道:“不行,先給我們一個說法。戶屠鵬帶人打傷我門下弟子在先,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婦人正是劍宗三長老,已經失去了耐性冷聲威脅:“你們倆個,在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


    “是想動手嗎?我也想領教一下。同門切磋而已,你要為自己孫子打抱不平的話,我就得為自己將來的徒弟說句公道話。”


    聲音坑突出現,隨即一農家漢子的身影從天而降。站在三長老前方一丈處,麵帶和煦與婦人對視。


    三長老了解這位農家漢子,和煦下隱藏的是出手果決,而自己又不是這個莽夫的對手。一時間麵色難看陣青陣白,更是無法離開山巔,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孫子被胖揍。


    三長老冷語威脅道:“袁淳罡,你確定為了一個黃毛小子和我翻臉?”


    農家漢子的憨傻也不知是裝出來了,還是習慣了這個表情。始終不溫不火,平靜道:“已經說過了,刑真是我未來的徒弟。別人不可傷他,你戶三娘也不行。”


    話說的不帶絲毫怒氣,就算直呼其名也沒什麽不合適。反倒是憨傻表情,在戶三娘看來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氣上加氣,掙脫兩位老人,抬起一臂指向對方:“你、你、你。”


    戶三娘被氣到口齒不清,袁淳罡卻沒事兒人一樣。看向阮師和古老道:“你們不是要討公道嗎?還愣著幹什麽?”


    山峰上一群不知到底活了多少年的老家夥,頓時熱鬧起來。不能打隻能動嘴,唾沫星子飛射。


    記名弟子住宿區域,毆打漸漸接近尾聲。正好十個人的哀嚎也早已停止,不是不想嚎叫,而是暈死過去發不出聲音。


    刑真是真賣力氣,滿手別人的烏血,滴答滴答連點成線。起身後撕下一塊袖子,很是嫌棄的表情,擦幹淨手上的鮮紅。


    拍了拍小狗崽兒的腦袋笑問道:“確認好了沒有錯?”


    “汪汪”意思是,沒錯,就是他們。


    刑真略帶命令的口吻:“你實力太弱,打到他們身上不疼不癢的。這次你看著,我自己來。”


    一人一狗無視圍觀眾人,自顧自的你一言我一語。似做好了一切準備,刑真緩緩收斂笑容。


    黝黑的臉龐棱角分明,談不上英俊卻過目不忘。加之此時肅穆正色,猶如一尊地獄的黑臉煞星。


    刑真突然暴起,躍過人群雙拳連出。以一敵二絲毫不見懼意,雙拳聯動一擊勝過一擊。


    開山式連出隻進不退,殺的弟弟段博恒連連後退。忽而拳意驟變,沉穩如水古井無波,回身擋住後方的段恒智。


    以三境武者戰兩位四境,居然穩穩的占據上風。看的圍觀記名弟子喝彩連連,不是認識刑真,而是對強者的敬佩。


    反之刑真不為所動,始終平靜如水。鎮海式的內力不斷疊加,打的段博智越發狼狽,比被打退的弟弟更是不堪。


    段博智心底震驚不已,對麵的黝黑少年拳力太過詭異,苦想應對之法。正思考間,一個不留神又被對手重創。第十四拳渾厚的內力,震蕩的段博智氣血翻湧。


    刑真看出對手的變化,出其不意抬起一腳將其踢開,回身正視殺回來的段博恒。負劍少年立身原地,氣勢突然在變。


    好似魔神立身在地,雙腳未動單拳揮出。正好與攻殺而來的段博恒正麵相碰,兩拳抵在半空看似不相上下。


    段博恒驚駭不已,區區三境武者居然如此強悍。忽而撲捉到負劍少年的嘴角微微翹起,心底隱隱有一絲不安浮現。


    不明所以間,經脈突受衝擊。突如其來的力道詭譎隱秘,直至傷及筋脈方才發現。而且力道極其霸道,居然打的筋脈好似決堤的河床。


    刑真一拳再次擊退段博恒,沒有急於出擊。而是掃了眼分居前後的二人後,緩緩拔出背後的重劍刑罰。


    麵無表情道:“你們有錯,該接受懲罰!練手結束,真正的刑罰開始。”


    狠狠灌了一口葫蘆中的烈酒後,少年晃晃悠悠臨近段博恒。險而又險躲開對方的拳頭,重劍當鐵棒用,橫拍對方胸膛。段博恒喉嚨滾熱,噔噔蹬再次後退。


    後仰彎身,避開直奔後腦的拳頭。雙手持劍向後刺出,直擊身後段博智的胸膛。一連串骨骼碎裂聲過後,段博智倒飛而出。


    刑真腰部發力,身體回彈直立。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險而又險的躲過再次舉拳殺來的段博恒。單手掄劍又一次拍擊其胸膛,這次力道十足,骨碎聲響此起彼伏。


    以一戰二四境武者,刑真接連重創對方。何況先後將二人打傷,接下來的戰鬥呈一麵倒。


    一同哀嚎過後,兩團人形爛泥進氣多出氣少。刑真無心殺人,現有程度的報複已經足夠。拍了拍手整理下著裝,帶著小狗崽兒大搖大擺離開。


    空留地上兩個不明所以的兄弟倆,直至被打的不能自理。仍然無法理解,刑真為什麽會找出他們二人。


    沒有離開武門,而是來到了東西的房間。至始至終,武門沒有大人物露麵阻攔。


    如此做法,無非是想告訴所有人。欺負東西之前,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實力不夠強大,有可能會和記名弟子住宿的十幾人一般無二。


    見到東西的傷勢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刑真終是放寬心。一番安撫過後,已是夜黑風高月上高頭。


    刑真明白,鬧出這麽大動靜,一定會驚動袁淳罡以及武門高層。擔心被袁淳罡教訓,返回鑄造門後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


    本以為行走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卻是無奈的發現,竹樓二樓廊道的燈籠下,農家漢子的目光始終隨著刑真方向的改變而移動。


    不用多想,肯定是被發現了。一人一狗硬著頭皮,哆哆嗦嗦走上竹樓。


    袁淳罡拜了拜手,示意刑真和小狗崽兒屋內說話。做好了被舒筋活血的一人一狗,豁出去了大不了昏死過去。


    開門進屋後驚喜發現,盤坐在地板上的農家漢子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


    而且袁淳罡居然帥先開口誇讚道:“做的不錯,沒有辱沒了鍛造門的威風。記著在鍛造門,出去打架不管什麽理由。打贏了回來有獎,打輸了回來受罰。”


    農家漢子看著發蒙的一人一狗繼續道:“不管對方什麽實力,輸了都要受罰。”


    刑真和小狗崽兒這叫一個汗顏,鍛造門居然有這種規矩。以前怎麽沒聽說,不會是單為自己而設立的吧。


    袁淳罡似能讀懂他人心思一般,出言解惑道:“的確是為你們這一人一狗設立的,其他人無需遵從這項規矩。”


    刑真和小狗崽兒也是不安分的主,不擔心受罰反而關心獎勵。刑真抱拳道:“敢問袁門主,贏了獎勵是什麽?”


    袁淳罡回答的簡單直接:“這次的獎勵是送劍!地點困魔窟,明天出發不得有誤。“


    刑真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這哪裏是獎勵,分明是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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