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院牆先後出現五個大洞,連人帶兵器依次鑲嵌進入五波。蘇清漪年僅十四,無力擋住殺心大起的杜繡針。所剩的人,唯有刑真。


    刑真明白,重劍刑罰貼上追光符。看似與飛劍無異,實則相差甚遠。以杜繡針的修為境界,很快就能識破真偽。


    漆黑刑罰飛掠,黝黑少年緊隨其後。見杜繡針果然沒敢一語成讖,像對付飛劍人情一樣直接定住,


    稍有疑惑的杜繡針,抬起玉手靈氣在掌心凝聚。如磨盤前後兩層,正反方向轉動。轟擊而來的刑罰,被牢牢吸附在表麵,隨著磨盤的轉動而轉動。


    緊隨其後的刑真,計劃成功心中暗喜。頃刻間連續遞出十三拳,靈氣墨盤第一層先是如瓷器一般密布裂紋,隨後怦然炸碎。


    刑罰再進一步,抵住磨盤最後一成。這時杜繡針發覺中計,冷哼::小子,奸詐。“


    刑真充耳未聞身形旋轉,繞過靈氣磨盤,內力疊加到第十四拳驟然遞出。拳間罡風微微泛紅,可以內視便會發下,和體內的火龍顏色一模一樣。


    不懂武道的杜繡針,以掌對拳。沉穩寫意的臉龐瞬間變色,掌心靈氣居然被武道罡風所焚燒。


    沒了靈氣保護的神修,境界雖高,可體魄比之刑真相差甚遠。一擊過後,手掌指縫裂開,絲絲縷縷的血液溢出。


    杜繡針驚駭之餘,不敢唐突起手對碰。身形微側開不以正麵相應,另一隻手順勢下滑。這邊才是靈力擊中地,方才能放心大膽的與對麵詭異的拳頭對碰。


    刑真早有預料般,腰肢後仰彎曲,靈力磨盤擦著鼻尖劃過。而後迅猛直立起身,抓住刑罰全力推進。武道近身後的優勢盡顯無疑,強橫體魄下所擁有的力量,也不是杜繡針能夠比擬。


    刑真突進十餘步,再次連續出拳轟擊刑罰劍柄。杜繡針不會坐以待斃,輕喝:“鎮壓。”


    瑩白靈氣滾滾襲來,四麵八方皆是,轉瞬間形成一座囚牢,將刑真困在中央。


    眼看著靈氣牢籠即將形成,真弱被困在密不透風的空間,其後果不堪設想。


    刑真帥先打碎最後一層磨盤,雙手持劍橫向輪出。刑罰與靈氣摩擦,居然火星四濺連成一線。


    蘇清漪提心吊膽,不顧刑真的叮囑,再次衝殺上前。有刑真在前吸引所有靈氣,馬尾辮少女輕鬆殺入戰圈。


    趁杜繡針專心對付刑真之餘,突然開口:“風輕雲淡。”


    少女聲音清脆悅耳,真如春的暖風和煦溫柔。話音剛落,指尖靈氣牢籠厚有丈許的牆壁,被一陣清風吹拂過後,瞬間薄弱盡半。


    杜繡針始終沒忍心對蘇清漪痛下殺手,此時仍是不忍,苦心勸解:“別犯糊塗,敢殺彩鸞學院的弟子必須嚴懲。我知道你們是從小的玩伴,但是在彩鸞學院眼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會因為你,而放過迫害學院弟子的惡人。”


    蘇清漪梨花帶雨:“杜導師為什麽不能聽我解釋,即使不聽我的,也要他聽聽胡秋穀的說辭。眼見未必為真,這個道理,您作為導師應該懂得。”


    “哼,冥頑不靈!“杜繡針終於失去耐性,不想在和她眼中固執的小丫頭多語。


    靈氣全部匯聚於靈氣牢籠,一時間有些捉襟見肘。微微皺眉,思索如何擊退馬尾辮少女。


    激戰過程,最忌諱這種分神。杜繡針有如此狀態,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是刑真被困,最大威脅以除。馬尾辮小女孩,沒了小紅保護,實在沒多大威脅。


    當中,也夾雜著不忍對蘇清漪下手。不然的話,隨便分出一道靈氣所化的劍氣,便可洞穿少女頭顱。


    正猶豫時,見黑色短刃激射而來。顯然是蘇清漪不顧學院規矩,明目張膽袒護外人。


    杜繡針怒氣橫生,冷笑一聲:“別忘了你們的飛針術是我教的。“


    有過剛剛刑真飛刀在前,杜繡針獲悉子母刃的特點。一次性甩出三根繡針,兩根逼停分散開的子母刃,一根穿插而過直奔蘇清漪而去。


    力道方向掌握的極好,不忍殺少女不等於不能重創。繡針一閃而逝,眼看就要射穿少女肩膀。


    就在此時,蘇清漪身後一團雷霆炸開。一柄漆黑的重劍浮現,迅猛出現在少女身前,擋下了可見血的繡針。


    手持重劍的刑真,如同雷神沐浴雷劫。千鈞一發之際,護住了少女的安危。


    梨花帶雨的少女破涕為笑,眼泛桃花直直盯著旁邊的少年。心間小鹿亂撞,懵懂的心癢癢的,無限憧憬無限期待。


    原來是被困在牢籠的刑真,以重劍在靈氣牆壁上劃出裂痕。為了不讓靈氣牆壁再度愈合,一次性祭出三張五雷正法符籙。


    而後迅速連續揮劍,終於破開被蘇清漪一語消弱一半的靈氣牆壁。才有了剛剛的一幕,少年馭雷霆而來。


    誰難受誰清楚,刑真被劈裏啪啦的電弧一陣摧殘。衣衫破碎肌膚發黑處冒氣白煙。


    正看到雙眼迷離的蘇清漪,一個板栗下去沒好氣兒道:“有這麽看你哥的嗎?”


    摘下腰間小葫蘆,狠狠灌了一口烈酒。而後丟下蒙圈的少女,拎起刑罰暴起殺出。於行進途中掄起刑罰,劈開再次激射而來的三根繡針。


    沒了靈氣幹擾,刑真如魚得水,呼吸之間殺到杜繡針身前。眼見杜繡針微微張口,少年突然一頓。前衝勢頭太猛,一個前傾來個狗搶食。


    杜繡針嘴角上揚,如此近距離口含天現一語成讖太過危險。一個搞不好,會被近身的武者砸碎骨頭。


    她不想犯這樣的錯誤,開口隻為恫嚇。隻要刑真稍有停頓,便是成功。意外的是,眼前少年自己沒把持住,失去重心後門大開。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杜繡針抬起手掌,指縫間夾著三根繡針。對準地麵的少年,重重的拍下。


    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前傾跌倒的刑真。腳尖支撐,身體距離地麵有寸許距離。


    關鍵時刻腳尖用力,一個漂亮的轉身換做腳後跟著地。手掌輕拍地麵,以腳跟兒為圓心身體劃圓。斜向上直立而起,刑罰抬起,直刺杜繡針喉嚨。


    “不”,仍然是蘇清漪的聲音,喝止了刑真的動作。


    馬尾辮少女飛奔而來,緊緊抱住刑真的手臂。剛剛掛起笑容的小臉,再度哭的一塌糊塗。


    央求道:“刑真哥不要,杜繡針導師對學員們非常的照顧。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求您了別殺她。咱們坐下來有話好好說不行嗎,為什麽要打生打死。”


    杜繡針倒是頗具膽魄,鎮定道:“清漪回去,不用求他,技不如人無可厚非。彩鸞學院的學員,同門間可以競爭較量,但是對付外人,必須要一致對外。哪怕是不敵,輸陣不輸人,沒有求人的道理。”


    蘇清漪不為所動,少女心中的刑真也好杜繡針也罷。他們都沒錯,也沒有人該死。


    堅持道:“刑真哥,求您了。”


    刑真停下動作時,便已沒有了殺心。不是因為對杜繡針有好感,而是對蘇清漪的信任。


    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女,安慰道:“別哭了,都聽清漪的”。然後,少年兩眼一黑,嚴重透支暈死過去。


    刑真沒有痛下殺手,杜繡針也不想趁人之危。既然眼前戰事已停,杜繡針所幸賣個人情。


    原本看刑真對蘇清漪的照顧,杜繡針對刑真有了些許好感。此刻少年精元透支昏迷不醒,點滴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皺著眉頭怒罵:“登徒子。”


    蘇清漪不明所以,想不明白,好好的刑真哥怎麽就成了登徒子。小嘴輕起欲語還休。


    杜繡針語氣生硬:“不用解釋,先把所有傷員抬進府邸再說。量他們也翻不起什麽風浪,等清醒後視情節嚴重,在做決定如何處罰。"


    狠狠瞪了一眼蘇清漪,問道:“胡秋穀真的沒死?”


    蘇清漪輕輕點頭,小聲嘀咕:“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咻”的一下,杜繡針消失了,身影出現在牆壁旁邊。伸手探了下徒弟的鼻息,緩緩放鬆下來。


    經此風波過後,隨同胡秋穀一同為難蘇清漪的三位學員。再也不敢有所欺瞞,一五一十將所有經過告訴了導師杜繡針。


    後者聽聞後,無力感頓時湧上心頭。揮手退去三位學員,盯著床鋪的徒弟愣愣發呆。


    良久後,道出一句:“是為師的錯,管教不嚴在先,沒有耐心疏導在後。還有何顏麵做學院的導師?回學院後自會請罪。然後帶著你歸隱山林,從此遠離這些煩惱。”


    即為師又為親,頹然坐到床鋪邊緣。伸手幫徒弟縷了縷額頭擋住眼睛的秀發,而後拿起毛巾,一點點擦去少女臉上的血跡。


    床鋪上平躺的一襲綠袍,上半身纏滿繃帶,裹的跟個宗旨似的。臉龐被師傅的溫熱毛巾碰觸的那一刻,緊閉的眼眸輕輕顫動一下,眼角有液體滑落。


    杜繡針心頭一軟,手指跟著顫抖一下。


    “當~當當~“傳來敲門聲響,杜繡針胡亂摸了把臉龐。正了正衣衫,輕聲道:”沒外人,進來吧。“


    蘇清漪帶著蒲公齡推門而入,前者上前打量了一下胡秋穀。頓時心生不忍小聲埋怨:“刑真哥下手太重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杜繡針,很明事理,沒有在怪罪刑真等人。此時居然耐著心思安慰道:“清漪無需自責,是秋穀這孩子自作自受。刑真做的沒錯,即便當時殺了秋穀,也是秋穀罪有應得。”


    歎息一聲繼續說:“哎,秋穀怎麽就沒有清漪這般心胸,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自己種下的惡果,最終仍需自己承擔。”


    蘇清漪看的出導師的難受,不知如何開口安慰。隻得轉移話題道:“導師,這位是刑真哥的朋友,姓浦名公齡。刑真哥昏迷不醒,他特意過來帶刑真哥向您賠罪。”


    杜繡針掃了掃長冉男子,沒來由的說了句:“一丘之貉。“


    倒是沒一點情麵不留,緩緩道:“不用賠罪,隻就胡秋穀這件事來說,刑真和這位少俠都沒有錯。應賠罪的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將你們打傷。”


    停頓片刻問道:“刑真無大礙吧?”


    蒲公齡抱拳:“謝杜前輩關心,刑真並無大礙,估計明日就能轉醒。”


    杜繡針又問:“你呢?”


    蒲公齡爽朗一笑:“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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