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卷門,將鐵卷山視為自己的領地,一直不允許其他匪寇勢力介入。


    雖是出於私心,但也保護了鐵卷山的一時安泰。


    不過烏家寨一事,鐵卷門做事不管無可厚非,畢竟他們不是兼濟天下的聖人。


    即使知情不報,也沒人可挑出毛病。誰也不能規定,必須做那惹人嫌的爛好人。


    但是鐵卷門和紫金鼠同流合汙,默認大妖蠶食人族,在道義上就說不過去了。


    在進一步往下推,如果鐵卷門暗中會意匪寇如此行為,那便等於和匪寇同罪。


    現在不知鐵卷門到底是何態度,鋪子仍然不安全。


    西夏嵐繼續負責保護一夏,刑真和問成誌以及小狗崽兒,在一夏沒睡醒時悄然離開。


    問成誌來鐵卷山以有一段時間,鋪子便是他和老婆西夏嵐二人建造。


    匪寇沒那麽好心去幫忙,隻等著建造好鋪子後,打劫更多的來往過客賺取更多的輪回錢和更多的人肉包子。


    鋪子剛剛落成,問成誌非但沒打劫,反而帶著刑真掃平了山寨。


    鐵卷門和烏家寨距離頗遠,分居於鐵卷山的東西兩側。


    鐵卷門位於大梁國這邊,也就是鐵卷山的西麵,和客棧一個方向。


    路程不是很遠,二人一狗的體力,登山也不費多少力氣。


    隻是距離鐵卷門還有兩裏地時,神覺敏銳的他們便隱約聽到喊打喊殺聲響。


    幾人好奇,難不成還有其他人去鐵卷門找麻煩。


    二人一狗對視一眼,便明白相互的意思。紛紛跳進道路兩旁的密林中,轉眼間便看不見他們的蹤跡。


    趴在樹叢中,看到鐵卷門正和一隊統一製式服裝的軍武拚殺。


    打得相當不客氣,能置對方於死地,絕不留對方一口氣兒。


    軍武大旗迎風獵獵,大大的曲字隨著旗子飄動而起伏。


    刑真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問成誌。


    後者緩緩搖頭:“別問我,不知道。梁、孟、商三國中,姓曲的出名將領隻有曲沐。”


    “雖聽說他有意收編十萬大山中的十萬匪寇,但沒理由跑來攻打鐵卷門。”


    刑真更是一頭霧水,小聲道:“無所謂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要不然你我在臨近些觀察。”


    隨即刑真自我反駁:“鐵卷門不一定是敵人,還沒調查清楚。”


    小狗崽兒嗡動鼻子,一口咬定:“不用調查了,鐵卷門該殺。”


    “哦?何出此言?”刑真反問。


    小狗崽兒隨口道:“跟我來。”


    它帥先一步,如同一抹流光在茂密的樹林中穿行。


    身後跟著兩隻靈活的猴子,在樹與樹之間跳躍,腳不沾地。


    鐵卷門再此地經營多年,門內樓閣成排,青石板鋪就的道路整齊平整。


    中間最高的閣樓,足有二十丈高。五層房屋建築,在七殺天下頗為豪華。


    閣樓前平整的青石板廣場上,矗立有一閣樓兩倍搞的旗杆。


    錦旗隨風獵獵,赫然寫有四個大字“鐵卷丹書。”


    鐵卷門名字也是因此而來,此山同樣以鐵卷命名。


    旗杆下站一魁梧將軍,居然不佩刀不掛劍。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閣樓。


    最為醒目的,倒不是這些建築。而是五層閣樓外,懸掛二十多顆頭顱。


    頭顱內部已被掏空,隻剩空蕩蕩的腦殼。頭顱外無不是七竅流血,死像極其猙獰。


    趴在牌坊後的刑真了然:“這些人是當日從客棧走出去的一部分,我還以為他們幸運,逃過了烏家寨的追殺。”


    問成誌捶胸頓足:“哎,是我們大意了。”


    刑真突然做了個禁聲手勢。


    旗杆下的將軍,突然轉身回頭望牌坊,呢喃道:“鐵卷門,這幾個字寫的不錯。工匠手藝也不一般,雕刻出來破具幾分神意。”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既然來了,就下來吧。”


    刑真無奈:“被發現了!”


    “發現正好,下去看看。”問成誌無所謂。


    二人一狗輕輕掠下,倒也不退縮,站在將軍一丈外相互對視。


    刑真、問成誌和小狗崽兒謹慎戒備,對麵的將軍卻相當的隨意。


    將軍打破沉默抱拳開口,自我介紹道:“在下曲沐,幸會見到幾位好漢。”


    問成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你認識我們?”


    曲沐大笑:“哈哈,問成誌,山下客棧掌櫃,夫人西夏嵐。”


    “原大孟過北方邊境扶搖鎮人士,十年前,北擄殺入扶搖鎮,血腥手段滅殺鎮子六千三百二十七口。”


    “你們夫婦二人,外出放羊幸運躲過一劫。而後輾轉千裏遊走各國,最後回到這裏,是想回歸故裏大孟國吧。”


    “更想為鎮子上的人報仇,殺滅北擄這群惡賊。”


    問成誌越發的驚訝,有點兒可怕,老底兒都被人揪出來了。


    驚疑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將軍沒直接回答,指向刑真:“他鄉客,刑真和小狗崽兒。從大梁而來,途徑十萬大山,準備前往商國。”


    這回換做刑真驚訝了,沒感覺有被人跟蹤的跡象。


    將軍吊足胃口後,繼續語出驚人:“烏家寨是你們做的吧?”


    見這位將軍始終平和,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敵意。


    刑真和問成誌大致可以猜測,是友非敵。坦然道:“不錯。”


    將軍突然抱拳作揖:“幾位公德無量,在下替大孟子民謝過各位。”


    問成誌終於看出些許門道,問道:“孟國最近風頭無兩的將軍,曲沐?”


    魁梧將軍也很坦誠,點頭承認。


    問成誌死死盯著曲沐,越發的有些好奇。露出冥思苦想的樣子,幾次的欲言又止。


    曲沐饒有深意:“看出來了?”


    問成誌答道:“有些眼熟。”


    曲沐抬頭看天,眼中盡是落寞。沙啞道:“當年扶搖鎮,六千多人,僅僅活了三人。”


    問成誌猛然驚醒:“你是……”


    曲沐打斷道:“不錯,我也是看到你後才敢確認。你們住鎮北,我住鎮西,當年你和西夏嵐還未成親。”


    “或許你不認識我,但是西夏嵐一定認識。”


    曲沐臉色略微泛紅,尷尬道:“當年我追過西夏嵐。”


    問成誌大恨:“我說怎麽看你眼熟,原來是你!改名字了?”


    曲沐咬牙切齒:“當年的曲林已死,隻有沐浴鮮血的曲沐。”


    隨即他解釋道:“你們不用好奇了,我既然能打下孟國半數江山。麾下的諜子和眼線,自然遍布梁、孟、商還有該死的北擄。”


    “知道你們的底細並不困難,隻是沒想到,你們先我一步掃平了烏家寨。”


    刑真疑惑不斷:“收編十萬大山匪寇,無需興師動眾對付一個烏家寨,難道你和烏家寨有仇?”


    曲沐道破天機:“烏家寨和鐵卷門,都與姓紫的兄弟二人合作。”


    “根據線報,紫姓兄弟二人是從北擄來的。他們兄弟二人的背後,還有他人指揮。”


    曲沐了解問成誌等人,無需隱瞞,報出了天大的秘密。


    問成誌嘖嘖道:“好一個北擄,準備從十萬大山開始,一步步蠶食北孟國土。”


    曲沐意味難明的問:“你準備作何打算?”


    問成誌似笑非笑回道:“你說呢?”


    毫無征兆下,問成誌突然暴起出拳。身形如風,人亦罡風環繞。


    曲沐毫無意外,像是預料之中。說了一句刑真聽不懂的話,同樣揮拳迎擊。


    前方軍武列陣圍著閣樓打,步步緊逼,鐵卷門弟子不斷壓縮。


    雙方箭羽交錯互有傷亡,大體上還是軍武更勝一籌。


    往往都是如此,單對單拿出來廝殺,江湖人略勝一籌。


    打群架,兵種間配合作戰,軍武戰力明顯強於江湖人士。


    後方,問成誌和曲沐互換拳頭,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這倆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對拚拳頭的同時,口中不斷說一些刑真聽不懂的話。


    不過觀其語氣和態度,顯然不是好話。


    起初時,刑真被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不輕。大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手相助問成誌的決定。


    兩人打了一會,見問成誌沒拎出九環大刀,曲沐也沒奔頭顱等要害下手。


    刑真大概有所明白,這倆主說的是北孟國的語言。


    至於為何打架,肯定是因為曲沐追求過西夏嵐一事,打翻了問成誌的醋壇子。


    不是生死大戰,隻是想教訓對方出氣。刑真沒必要插手,所幸在旁看好戲。


    刑真吃了不懂語言的虧,前方曲家軍武吆喝聲,同樣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鐵卷山步步後退,看似馬上便要退到閣樓中成了甕中之鱉。


    刑真卻不敢大意,一直在緊張關注。


    鐵卷門作為鐵卷山的主人,再此經營了十多年。必然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否則很難做主鐵卷山十年之久。


    爭風吃醋的兩個男人,也同樣在關注閣樓動向。


    他倆雖然不是往死裏打,下手時卻也鉚足了勁。


    交手三百餘招,二人皆是鼻青臉腫。相較之下,問成誌略有不敵。


    曲沐誌得意滿,換做類似北涼的大梁話說了句:“實力太弱,怕是看不住你老婆啊。”


    率先停手看向刑真,無緣無故說道:“這次進入七殺世界的他鄉客,可能是人數最多實力最弱的一次。”


    刑真本想說自己壓製實力,你當然看不出來。


    卻是被曲沐下一句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曲沐說道:“根據記載,以前來七殺福地的他鄉客,每次所知不超過五人。”


    “有神修也有武者,實力大多在中五境,其中不乏上五境的通天徹地之能,”


    “確切的說,七殺世界的修為,就是以前來這裏的他鄉客留下的傳承。”


    “隻是不知為何,傳承中明明有上五境,可是七殺世界中,八境九境都幾乎沒聽說出現過。”


    刑真自來到這片世界就知道原因,靈氣稀薄,無法支撐修煉到更高境界。


    曲沐並沒有追問關於修為的問題,而是另有所指。刑真也就沒多做解釋,豎起耳朵靜聽下文。


    曲沐說道:“據傳很久以前,有位書生以無上手段,將輪回鐵熔煉的像紙張一樣柔軟。”


    “卻極其具有韌性,刀劍難破水火不容。”


    刑真抬頭看了看隨風飄蕩的旗子,接著說道:“老書生在像紙張的輪回鐵上,寫了丹書兩個字。”


    曲沐突然正色:“來了。”


    他快速下令:“所有人後撤二十步。”


    與其同時,旗杆突然急劇下墜沒入地下,轉瞬間地表上絲毫不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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