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本以為洗完了臭襪子能得到點好的待遇,至少有一日三餐可吃。


    哪怕刑真和小狗崽兒現在可以數日不吃不喝,但是習慣養成了。不在為了填飽肚子而吃喝,隻是堅持做人的基礎。


    結果等來的是鐵鏈和枷鎖,外加一架囚車,省去了刑真和小狗崽兒的步行勞力。


    刑真知道,趙陽容懷疑自己了,擔心自己隱藏實力,貿然出手不一定是對手。


    倒不是擔心一萬騎軍斬殺不了刑真,而是如趙陽容猜想那般,刑真的武道境界遠高於他。


    雖不能滅了一萬騎軍,但是不顧一切擊殺趙陽榮還是有可能的。


    將刑真和小狗崽兒囚禁起來,無非是想先消磨掉一人一狗的精氣神。


    等他們疲憊不堪時在出手,更有安全保障。


    隻是趙陽榮整日沉迷於酒色當中,對修煉一事太不上心,忽略了中五境神修或武者可以辟穀。


    刑真隱忍不發,是看趙陽榮暫時隻有做惡想法,並沒真正實施。


    不到萬不得已,刑真習慣給他人多留一次機會。更不能因為對方隻是有作惡的想法,便痛下殺手取人性命。


    坐囚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手鏈和腳鏈也早就被飛劍和子母刃切斷。


    隻要遇到突發事件,刑真和小狗崽兒可不受阻攔爆發。


    卻說一人一狗在囚車裏無所事事,幹脆心湖聊天,發現挺好玩的。


    先是刑真調侃小狗崽兒進化了也像狗,跟血脈高貴的大妖不沾邊。


    小狗崽兒不客氣回擊,你刑真漫無目的的遊走七殺天下。嘴上說看看這片世界,實際上一直暗中打探貝若夕的消息。


    刑真坦然承認:“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小狗崽兒翻白眼:“不想揭穿你就是了。”


    想了片刻,刑真問道:“我的記憶慢慢恢複,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的手筆,居然可超控輪回。”


    小狗崽兒老氣橫秋:“你當我和你一樣木訥嗎?本大妖早就發現了,看破不說破而已。”


    刑真沒心沒肺的笑了,抬頭望天盡是愜意。


    “本以為天人永隔,沒想到來到了另一片世界,見到了許多故人。”


    小狗崽兒叮囑:“你現在的血液是鑰匙,多準備一些。”


    恰在此時,一隊軍武走來,喝令道:“將軍要見他們,速速帶去。”


    來人是對旁邊士兵下達命令,和刑真小狗崽兒沒太大關係。


    一人一狗沒有反駁的權利,坐在囚車裏被送到趙陽榮身邊。


    趙陽榮掃了眼刑罰和小葫蘆,笑眯眯道:“我對你們很客氣吧,拘押爾等還給你們留下財物。”


    “嗬嗬”刑真冷笑:“是趙將軍看不上我們身上的家當吧。”


    確如刑真所說,趙陽容有眼無珠,沒看出來刑罰和小葫蘆乃是逆天寶物。


    趙陽容出奇的態度溫和,隨意問道:“喜歡喝酒不?”


    他問的刑真,至於小狗崽兒,被當做一隻普普通通的狗給無視了。


    小狗崽兒卻是幸災樂禍心湖傳音:“他想下毒坑死你,活該,誰叫你被重視。”


    刑真心底沒好氣兒罵了一句:“安心當你的狗去。”


    臉上帶著恭敬連忙回應:“謝謝趙將軍美意,在下不勝酒力。”


    趙陽容的確沒按好心思,派人檢查了下木質囚車安然無恙後,義正言辭。


    “哎,江湖人喜歡喝酒後舞劍,文人喜歡酒後吟詩。”


    “你即有劍又是書生,何不來一場酒後舞劍吟詩。”


    嘴上說的客套,趙榮陽私底下卻命人將囚車纏繞一圈鐵鏈。


    此人武道修為平平,性子卻極為小心謹慎。就等著刑真被餓的頭昏眼花,然後派人出手擊殺。


    錯殺與否不在趙陽容考慮之內,他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刑真見趙陽容堅持,故而不在端架子。心想既然趙陽容不打算現在動手,即使下毒也還是****。


    刑真酒心醞釀的血液可壓製一夏的萬毒體,其他毒素自然不在話下。


    不用擔心中毒也不用當場發作,所幸陪著趙陽容做戲,順便混幾口酒水,何樂而不為。


    刑真酒水下肚後,趙陽容冷笑不已。暗想以後天天給刑真喝酒,不,每天至少給刑真喝三次。


    毒素慢慢積累沉澱,等年輕人發現中毒為時已晚。


    倒是更不用擔心刑真是強者,中毒的強者,無非病貓而已。


    趙陽容正心裏樂開花,麵色突然凝重起來。忽然翻身下馬,而後迅猛拔出腰間長刀。


    原來地麵突然射出一道箭羽,直奔趙陽容眉心。


    刺殺之人手段並不高明,箭羽激射時擦中地麵的石頭。


    先是響聲驚動了趙陽容,後因和石頭碰撞,箭羽便宜無法命中目標。


    “嘭”緊接著趙陽容馬下的土石炸開,一道身影手持匕首殺出。


    趙陽容的確不專研武道,刺殺之人不過三境神修而已。近身刺殺武者並無多大威力,恐怕破開凝旋境武者的體魄都極難。


    然而趙陽容亡魂皆冒,生不起絲毫反擊搏殺的念頭。


    躲避的功夫倒是不錯, 原地翻滾三圈,胡亂揮刀劈砍。


    三境神修的刺客實力也不怎麽樣,真就被毫無章法的長刀逼退。


    趙陽容借此機會得以脫身,一溜煙跑向後方大喝道:“有刺客,殺。”


    自己不出手,截殺刺客任務交給了副將等。


    其實不用趙陽容多說,見有刺客來襲,兩位副將徐誌茂和顧有名當人不讓衝殺向前。


    這二人境界不如趙陽容,眼力和戰鬥經驗可就高明多了。


    看出來刺客乃實力平平的神修,身為武者的二人近身後,可輕而易舉拿下刺客。


    這等天上送巴結將軍的大好事,兩位副將爭先恐後。


    卻說徐誌茂和顧有名相當默契,沒有言語交流,卻不約而同選擇裝腔作勢。


    三人瞬間殺至一起,雷聲大雨點小。看似打的熱火朝天,隨時有生命危險。


    其實整個戰事全在兩位副將控製當中,隻等拚殺的差不多後。二人裝出一些疲憊神色,在出手拿下刺客。


    偶爾還要給刺客留出空擋,好讓刺客對趙陽容出手幾次。


    兩位副將呢,則會做好以身護主的架勢。即忠心又勇敢,必定在趙陽容心中留下好印象。


    刑真嗤笑,傳音道:“有沒有感覺,刺客有些熟悉。”


    小狗崽兒坦言:“是有一點兒,你打算怎麽做。”


    刑真想了片刻:“看看再說吧,真若有生命危險時,你我再出手也不遲。”


    “你不堅持原則了?”小狗崽兒很是好奇。


    刑真脫口而出:“有些人比原則重要,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嘿嘿,所以很多人喜歡和你結交。”小狗崽兒說了句實話,不吝誇讚起來。


    刑真沒在意刑水的馬屁,轉而關注三人戰鬥。


    刺客衣衫襤褸,就連蒙麵的布料也有大大小小的窟窿和補丁。


    至於勝負沒什麽好意外的,一番驚險刺激後,徐誌茂和顧有明艱難獲勝。


    然而這倆人戲份演的有點過,見刺客被俘沒有危險,趙陽容罵罵咧咧走近。


    “兩個廢物,對付一個三境神修這麽慢,上了戰場難頂大用。”


    兩位副將腸子都悔青了,這特麽的,自己膽子小也就罷了,對待別人卻苛責至極。


    趙陽榮容得理會陰晴不定的二人,命令道:“把蒙麵布扯下來,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刺殺本將軍。”


    趙陽容再一次把怕死發揮的琳琳極致,連一個被拘押控製的刺客,他都不敢臨近。


    遮麵布被解開,呈現出的是一張五官端正的麵容。


    “哇”的一下,趙陽容胃裏的東西一口噴出。


    距離刺客最近的徐誌茂和顧有明,苦水都快吐出來了。


    刑真心湖巨震,眼神灼灼盯著刺客。


    她衣衫寬大破爛,體型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五官擺在那,脖子上沒喉結,不難看出是一位女子。


    隻是不知女子臉龐上為何布滿長短不一的傷疤,


    縱橫交錯的溝壑深淺不一, 看著就像是刀疤上麵長了一副臉蛋。


    也許是刀疤沾染太多泥土無法愈合,又或許是冬天時被寒冷凍破。


    總之看著不像是剛剛割裂的刀疤,卻沒有愈合。


    血水和濃水混合在一起,解開遮麵布的瞬間,一股惡臭味兒傳來。


    女子沒有丁點兒的害怕,目露決絕。


    好像刀疤很疼,下意識扯了扯嘴角。


    然後便看到,傷口中蠕動的蟲子劈裏啪啦掉落。


    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何其重要,無法想象眼前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麽。


    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信念支撐,才讓女子一直活到現在。


    在聯想到今天的舉動,女子更像身不由己連自殺都做不到。


    所以才選擇了今天的行動,希翼借助別人的手來了結自己。


    刑真重重歎息一聲,眼角滾落下溫熱的淚水。


    看了眼小狗崽,心湖傳音:“準備好,隨時出手。”


    趙陽容吐了良久,好頓洗漱後喝問:“說,為什麽刺殺我?”


    女子不卑不亢:“趙國將軍都該死。”


    “什麽狗屁答案,說,是誰指使你來的。”趙陽容爆了句粗口繼續追問。


    “是商國的刺客還是越國的刺客?從實招來給你個痛快。”


    “不然,哼哼哼,落到了軍武手裏,一個女子有得苦頭吃了。”


    然後趙陽榮後悔了,對付其他的女子還好說。


    轉頭看了眼旁邊這些軍武,立時明白以前的辦法行不通。


    趙陽容身為將軍,沒少抓刺客。即使沒有刺客,有些良家婦女也會被他按上刺客的大帽子。


    而他身邊的這些軍武,無不眼冒綠光口水直流。


    在看今天,無不退避三舍,像是見到了瘟神。


    得,此法行不通換一種威脅吧。


    “從實招來,否則將你淩遲。”


    怕女子不懂,趙陽容解釋:“拿鈍刀子一片片割下你的血肉,然後在傷口上撒鹽。”


    “嗯,刀子不開鋒銳,割血肉的過程有些慢,你有耐心嗎?”


    女子語出驚人:“我臉上的傷口是我自己劃的,還有我忍受不了的疼痛嗎?”


    “我是自願來刺殺你的無人指使,大人不相信,盡管用刑好了。”


    還沒開始行刑,旁邊的刑真心如刀割。到底要承受了多少,她才狠下心折磨自己。


    如何行刑,刑真不想看下去。


    “動手!”


    “行刑!”


    刑真和趙容陽的聲音同時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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