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可憐我自己。”永夜搖了搖頭一步步堅持走回去。


    風揚兮抬頭望天,深深呼吸,湧起的那股酸楚直衝進骨頭裏,難受得握緊了拳頭。他看到她走得極慢,腳在發顫,情不自禁伸出手又驀地收回來。他突然有點兒怕,怕她恨了他,推開他的手。他默默地看她,仿佛步履艱難的是自己。


    重新走進屋子,永夜硬挺著站著:“說吧,想要我做什麽?”


    “把易容洗了。”


    永夜倒了點兒藥粉在盆子裏,洗去臉上易容。橙色的燈光下看不出她的臉色,卻能清楚地看到臉頰已微微地腫起。


    風揚兮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挑出一團藥膏便要揉上她的臉。


    永夜一把搶過瓷瓶,“男女授受不親。”


    “我抱你回來時你怎麽不說這話?”風揚兮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打得脫力,順便滿足下你憐香惜玉的心思。”


    風揚兮掉頭就走,指間那團藥膏揉進了掌心,滑滑膩膩好不難受。


    永夜把臉抹了,覺得舒服了些。她小心拉下衣衫,右肩一片青紫紅腫,她抹了藥膏。動了動右手,還行,沒傷到骨頭。她長舒口氣倒在了**,脫力硬撐的下場是雙腿肌肉不受控製地戰抖。明天,要是能什麽都不用擔心一覺睡到自然醒該多好。


    然而累得緊了,人躺在**,腦子卻停不了。明明神經已繃到極致,卻偏偏還沒有聽到哢嘣斷掉的聲音。


    山穀裏與月魄待的日子仿佛是個夢,一個很久遠的夢。她明知一離開就回不去,卻還癡想著再擁有,大太陽下平安醫館的平安日子一去不複返。月魄從小的保護,一直給予她的溫柔、縱容讓她貪戀,連與他手牽手在太陽底下開朗放肆地笑她都不敢,但她還是喜歡。


    月魄、薔薇……交替著在她腦中出現,永夜心裏針紮似的難受。她睜開眼睛,黑暗中也瞧得清清楚楚。簡單卻舒適的家具,牆上還掛了把琴。風揚兮還會撫琴?


    這一夜她看到太陽跳出湖麵,屋子裏的光由淺淺的灰藍慢慢染成橘黃色。


    風揚兮喜歡光明,所以,他在湖麵上建了竹樓。


    永夜閉上了眼睛,光太刺目,她隻適合留在黑暗的夜裏。


    漸漸地,太陽的光幾乎要把整座竹樓燒了起來,永夜扯過薄被想擋住刺目的陽光,手卻在發抖,怎麽也用不上勁。她艱難地翻過身,胸口鬱悶難當,張口吐出一口血來。她想起那個平叔從背後擊來的一掌,她竟然以為無事。


    永夜趴在**,無力地想著月魄和薔薇。她張嘴喊風揚兮,那三個字從她嘴裏吐出像吐了一口氣一樣的輕。她用盡全身力氣將掌心的飛刀揮出,刀擊在銅盆上發出咚的一聲。


    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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