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管。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顧綰綰氣呼呼道。


    “我尊老愛幼,不行啊。”李孟章回得理直氣壯,顧綰綰一時噎住,“你……”


    是她跟他說她是老太太的。他這樣做,好像也沒毛病。


    “你身體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李孟章說出來又覺得不對,她自己就是大夫。


    “不用!”


    她心裏不舒服,能醫嗎?


    “那天,我看見你跟孟祁遙在照相館。”李孟章試探的問道。


    “對,我們在一起了。”顧綰綰道。


    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李孟章心裏猛地一沉。


    “你們不合適。”李孟章沉著臉道。


    “哪裏不合適?”


    “孟祁遙看起來還不到二十,而你,不是快八十歲了麽。。”李孟章幽幽道。


    “那又怎樣?”顧綰綰心情不好,語氣也特別衝,跟他不配,跟你就配了麽?


    “孟祁遙年紀太小,不懂得照顧人,年少氣盛,脾氣肯定也不太好,八十歲的老奶奶,應該要細心嗬護的。”


    顧綰綰:……


    “我就喜歡,我就喜歡他這種小奶狗,不喜歡年紀大的。李市長有意見?”


    李孟章又結結實實被他噎住了,冷雨打在身上,卻比此刻的心更冷。


    “那跟他在一起,你開心嗎?”李孟章冷冷道。


    顧綰綰停下了腳步,“我家快到了,你就送到這裏吧。”


    李孟章抬起頭看了眼眼前的路,她住的房子,還是他先前幫她租的,離他們現在站的地方還有十萬八千裏。


    李孟章知道,是她不想看到他,才故意這樣說的。什麽時候,她對他已經這麽討厭了?


    “你家還沒到。”李孟章沉聲道。


    “我說到了就到了。”顧綰綰從他的衣服底下跳了出來,站在了雨裏。


    李孟章卻眯起了眼睛,看到她身後,一輛車打著燈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看見顧綰綰身邊的水坑,在車經過的那一瞬,他立即抱住了她,一個轉身,“唰”的一身,水花全部都濺在了他的後背上。


    “放開我!李孟章你個混蛋!”


    顧綰綰不知他為她擋了水,隻當他是在耍流氓,拚命想要掙開,李孟章抱著卻不肯撒手了。


    “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選擇他。”他在她耳邊說。“明明,明明一開始,我可以感覺到,你是喜歡我的……”他想起了先前無數,展轉無眠的夜晚。那時,女孩的一顰一笑,都印在他的腦海,讓他無法入眠。


    後來,她說她要回鄉,打電話要他取回,他送的槍。


    那一天,他買了玫瑰花。


    在心裏有一句憋了很久的話。


    從前,我送你槍,想讓你保護自己,現在,我送你玫瑰花,從此以後,換我保護你,無論你是顧姑娘,還是顧奶奶。


    可在敲門的前一刻,他退縮了,他站在海邊,冷靜了許久,那束玫瑰花,還是飄洋而去。


    這是他最後悔的一件事。


    再後來,她不知去向,他心如死灰,再後來,得知她去了北平,那顆心再次活了過來,再後來,督軍大人要建立研究院,他厚著臉皮去跟督軍大人舉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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