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腿掃過來,氣勢如棍,招式又似大杆子的套路,凶暴迅猛已極!這一腿竟踢出了兵器的威風!


    石頭倉促應對,隻來得及豎臂一搪,奮力擋住中年男人的一腿。腿掃在手臂上,石頭的身子不自禁的晃了晃。


    男人收腿獰笑,“好小子,還有點斤兩。”話音剛落,動作陡然加快!拳腳如暴風驟雨一般傾瀉向石頭。


    真可謂拳如泰山壓頂,腳似山呼海嘯。


    中年男人不動則已,動如山崩!而石頭麵對這氣勢如同自然災害般洶湧無情的攻勢,卻是屹然不懼,奮起金鍾罩的功夫,暴喝一聲,全力抵禦。


    男人越打越快,出手絕情,石頭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頃刻之間,已中了數拳,但卻屹然不懼,寸步不退。男人的拳腳功夫完全無跡可尋,忽而如鳳凰亂點頭,忽而似風輪隨風動,明明是拳腳功夫,卻仿佛是在耍一杆大槍。動作連貫簡直匪夷所思。石頭身處拳腳的怒海驚濤之中,除了竭力抵擋外,已別無選擇。


    砰!


    石頭的腮幫中了一拳,身子被打的一趔趄。男人一抖手,罵道:“真不枉你小子叫石頭,果然比石頭還硬。”


    乓!


    又是石頭中招,這次是肩背處挨了一腳,龐大的身軀被踢的橫飛出去,落地後退了兩步,依然不倒。


    男人收腿,看著石頭,神色似已不像剛才那般凜然凶悍,他忽然笑了笑,道:“好小子,能抗住我這一腿不倒的人,夠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了。”


    石頭有苦自知,男人最後這一腿踢的又狠又快,自己雖然勉力擋了下來,卻已感覺到被傷了筋骨。剛才那一腳對方本有機會踢中自己的軟肋,卻在將要命中的瞬間忽然抬起數公分,這才踢在肩膀上。鬥到現在,石頭已經意識到對方其實是手下留情了。


    “請問您是?”石頭有些不確定對方的來意。


    “他叫老滅。”李樂的聲音從巷子的另一頭傳來,漫步來到場間。


    “你一定就是李樂。”老滅側身回頭。


    李樂邁著節奏奇特的步子,老滅原地不動,但身子卻隨著李樂步法的節奏緩緩轉動。二人無聲對視了一會兒。李樂看了看石頭,忽然齜牙一樂,道:“遠來是客,能否賞臉喝上一杯?”


    老滅神色一鬆,竟嘿嘿一笑,道:“有何不可?”一條黑影飛速追來,正是金小強。老滅用朝語揚聲衝他說了一句話。金小強立即頓住身形,疾步走到老滅身旁,眼中含恨瞪著李樂。


    ??????


    麵館關門停業,屋子裏隻有李樂和老滅。


    老滅道:“前些年在朝鮮認識的那孩子,當時見他天賦不錯便傳了他幾手,那邊改朝換代,青龍田部隊一夜之間全成了叛國者,這孩子也成了無主孤魂,三天前小飛通知我說你最好的兄弟去找湯汝麟火並,我立即意識到這是個機會,於是帶人跟了過去,沒想到竟在那裏遇上了小強,事情能完成的那麽順利,實屬僥幸。”


    李樂肅聲道:“不滅傭兵名不虛傳,跟僥幸扯不上關係。”


    老滅道:“能得天兵王牌如此評價,我深感榮幸。”


    李樂歎道:“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老滅嘿嘿一笑,“人各有誌而已。”


    李樂笑道:“好一句人各有誌!就為這一句,拒絕加入天兵,你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就衝這句話,我敬你一杯。”說著,滿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老滅端起茶杯陪了一杯,道:“請原諒我不能喝酒。”


    李樂表示理解,道:“若我沒看錯,你練的是楊家槍,氣功似乎出自嶺南五梅派,子夜養陰符的功夫最忌飲烈酒。”


    老滅額首道:“正是如此,不愧是天兵王牌,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家數。”頓了頓,接著又道:“豫東的大杆看楊家,關西的快刀屬李家,當年我祖父楊柏芳與你曾祖李萬裏三次較量未分勝敗齊名武林,卻因為做了汪偽的保鏢,一槍刺死勇士孫鳴而遺臭萬年,從此楊家大杆再無顏麵與李家快刀爭雄,傳到我這一代,本想灑一腔熱血於軍旅,洗刷楊家大杆上的恥辱??????”


    李樂聽到這裏心中暗忖:難怪包得金請得動他,原來豫東楊家槍與關西李家還有這麽一段陳年往事。


    關於陳年往事,老滅的話隻說了一半兒,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又道:“冒昧登門,主要是想先見見那位石頭小老弟,關於他和小飛那孩子之間的事情??????”說著欲言又止。


    李樂道:“老兄有話盡管直說,我李樂若是容不下人,也不會留下蘇霞飛妹子在樂不思。”


    老滅道:“李兄豁達,令人欽佩,我認為你我之間雖然分屬敵對,但咱們之間的問題,不應該成為小飛和那小子之間的障礙,小飛是個苦命的孩子,父母雙亡,姐姐又被我連累早早走了,這些年,我一個大男人領著一群爺們兒滿世界瞎跑,火裏血裏的掙命,就這麽把她給耽誤了,難得她遇上了石頭小老弟肯為她真心付出。”


    李樂擺手幹脆的:“老兄不必說了,就按你說的,咱們一碼是一碼。”


    老滅點點頭,舉茶杯向李樂致敬,道:“說完了他們的事情,接下類該說你我的了?”


    李樂目光如電,直視著老滅,道:“老兄不宣而戰,一出手便勢若奔雷命中了我的要害,已經是胸有成竹,想要什麽條件不妨直說好了。”


    老滅灑然一笑,意態自若道:“攻其不備,一時僥幸得手,但說到命中李兄你的要害,卻有點誇張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據我所知,你那位好兄弟目前已經進了國安局的羈押處,就憑你天兵王牌的身份,請軍情局的潘將軍打個招呼,在這國內還有什麽事情擺不平?”


    李樂道:“若是肯驚動老首長,我又何必坐在這裏跟老兄你浪費唾沫?你我都知道天兵是個什麽樣的所在,有些話就不必賣關子了,還是說說你的條件吧。”


    “爽快!”老滅把手放在桌子上,亮出三根手指,道:“實不相瞞,那些人的確都在我手裏,想讓我及時把人交出來還你兄弟清白不難,李兄需滿足我三個條件。”


    “老兄請說。”


    “第一,你也知道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目的就是你這座太行樓,所以,你必須同意把太行樓賣給我的雇主。”


    “請說第二條吧。”李樂未置可否。


    “這第二跟小飛和石頭有關,小飛是我一手帶大的,名義上是妹妹,其實跟閨女沒啥區別,我一生孤獨,就小飛這一個親人,他們若是在一起,石頭必須跟我走。”


    “請繼續說第三條。”


    “第三條跟你我有關,楊家的大杆在當年和你李家的快刀本是齊名,隻因為我祖父一念之差落了下乘,我家祖上三代為此耿耿於懷,所以,我想向李兄要個機會。”


    兩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均神舒意閑,不但未曾表現出劍拔弩張的敵意,反倒像至交好友,到此聚首談心。


    太行樓裏的秘密已經被李樂兄弟得知,現在賣掉,其實最難過的是心理上那道坎兒。尤其是小姑姑和石頭,恐怕很難接受。李樂在心中權衡一番,舉杯再盡一杯,思忖片刻後終於道:“第一條沒問題,但第二條??????”


    “第二條沒有商量餘地!”老滅打斷李樂的話,神態堅決的說道。


    李樂微微一笑,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第二條可否跟第三條連上,你我賭個東道,我以李家快刀向老兄的楊家大杆討教幾手,老兄若是勝了,這第二條便依你的意思,但假若我勝了,便還是讓小飛妹子留下來。”輕輕一歎,又道:“老兄你是孑然一身,我李樂身邊又有幾個親人?而你至少還有不滅傭兵的兄弟相隨。”


    老滅眼中神光一閃,試探的:“這事兒不能商量了?”


    李樂點點頭,意態堅決:“老兄如果不能接受,現在就可以請回了,我的兄弟我自己想辦法撈,大不了殺出國去,跟老兄一樣也搞個傭兵團。”


    一方麵就要成為親家,另一方麵卻是決戰的對手。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都覺著這關係挺有意思。


    李樂提出這條件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自然是希望能留石頭在身邊。第二層意思卻是在對老滅實施心理戰,初次見麵,李樂已察覺到對方實屬勁敵,與之決戰勝負隻在一線間。李樂主動提出這個要求,老滅若是拒絕,自是因為沒有必勝把握,可一旦他這麽做了,在氣勢上便先輸了一籌。


    老滅深知此理,終於點頭,道:“好,就依李兄弟的意思,你賣太行樓給包得金,我立馬把人交出來還你兄弟清白。”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二人商定決戰日期,就定在次日清晨,地點是在城東南的太行餘脈恒山的主峰飛狐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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