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金包內一片安靜,隻有卓力格圖和李樂兩人,正站在氈布窗口前向外看。


    外麵細雪紛飛。風把雪吹成片片鵝毛,落地後就不見了飄舞的靈動。卓力格圖說:“雪落在地上便化作了泥巴,牧人離開了草場便什麽都不是,你看這雪,在它落地沉淪時,人們會惋惜它曾經的飄零瀟灑。而人,沒有了故土,就是離開天空的雪,就是失根的樹,就是走失了靈魂的軀殼。他們還能傲岸嗎?還能罵娘嗎?還能風風火火騎馬喝酒嗎?”


    在海蘭珠通知自己晚間休息的時候單獨留下前,李樂特意向她請教了卓力格圖這個名字翻譯做漢語是什麽意思。海蘭珠說是大無畏的意思。從第一次見麵起,這個叫做大無畏的老者便是一副智珠在握無所畏懼的樣子。但此刻,李樂卻從他蒼老的麵孔中,疲倦的眼神裏讀到了一絲脆弱和茫然。


    他養了幾個優秀的兒子。


    蘇勒德的鞭子靈動無比,能捉住風中的雪花,也能抽斷高手的紮槍。所以那場比試很精彩,蘇勒德贏的漂亮,不但贏得了勝利和滿堂彩,還贏得了勇猛無畏的聲望。他的二兒子那日鬆也很不錯,一把彎刀盡得古匈奴刀術神髓,如月光灑落一般莫可抵禦的戰勝了包得金手下一名傭兵頭目。同樣贏的幹脆漂亮。之後是烏其恩,竟徒手將劄刺兒部的代表,海蘭珠的堂兄索步德扯為兩片。連卓力格圖都不及阻止。


    劄刺兒部是最得卓力格圖信任的部族,索步德和烏其恩曾經是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兒。而烏其恩從來都不是卓力格圖膝下兒子當中最出色的一個。最出色的巴特爾卻幹脆利落的輸了。連一向最穩重的大兒子也忽然變的深不可測??????


    一切都亂了套,失控的感覺讓他憤怒之餘不免生出幾分心力憔悴之感。


    “原來是他們聯合到了一起跟我作對!”老卓力格圖發出長長一聲歎息。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李樂的語氣淡漠,這老頭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認清現實。


    這件事說穿了其實一點都不複雜。這位老王爺秉持傳統,堅守信義,硬是要把自己守護多年的責任和事業傳給兄長的兒子。卻從未想過兒子們是否讚成他的做法。無論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巴特爾,還是追隨他多年勞苦功高的蘇勒德兄弟,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包得金的人在配合他們演戲。”卓力格圖很快恢複冷靜,“你覺著呢?”


    李樂沒有正麵回答,隻說:“那個用紮槍的人至少能在我手底下走過十招,而蘇勒德在我看來,頂天三個回合。”


    兩個人的差距很大,但蘇勒德偏偏勝了。李樂繼續說道:“那日鬆戰勝的那個人叫普波,是個很出名的傭兵,甚至在我服役的部隊裏都是掛了號的,他最擅長的是短刀格鬥,但今天卻用了根莫名其妙的棍子。”


    卓力格圖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在辦這次金包會之前我問過大哥的意見,他並不同意我的安排,我明白他是不希望我們鬧騰到父子反目的地步,更知道他並不渴望自己的兒子留在這裏繼承下這份責任,我的本意是為巴特爾掃清障礙,但巴特爾卻痛快的輸給了石頭。”


    “也許巴特爾覺得石頭比他更適合留下來。”


    卓力格圖點頭道:“我想也是這樣,大哥把他交給我養了二十四年,我一直希望他能繼承下這份責任,所以刻意培養他,卻從未問過他是否願意接受,巴特爾這孩子從小就很野,草原很大,他卻早早踩遍了這裏每一寸草場和大漠,也許,這裏對他而言真的太小了。”


    “這是一份很大的家業,卻也是一份很重的責任。”李樂慨歎道:“有的人適合重任在肩,有的人隻願意自由散漫,巴特爾對你們而言其實是個很難得的兒子。”


    卓力格圖神色堅毅,道:“金包會我一定會辦到底,就算巴特爾不想跟他的哥哥們爭奪什麽,鐵了心要離開,我也要把這次的金包會辦到底,因為我們至少還有石頭,還因為我是個父親,一個蒙古人,草原狼可以敬佩翱翔的金雕,但永遠不會跟狐狸和野狗交朋友,我的幾個兒子已經違背了草原的規則,我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李樂並不認同他的想法。老祖宗的留下的規則未必永遠適用,時代在變化,人心不可能永遠不變。而老卓力格圖想要草原永遠不變,實在是一個奢侈的願望。看著他倔強的神情,那些寬慰勸解的話有些難以啟齒。隻好歎道:“我可以繼續幫你,但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選擇。”


    卓力格圖道:“我最擔心的其實是石頭,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他。”


    李樂搖頭,道:“他是我的兄弟,比至親還親,所以我不會勉強他做任何選擇,如果他願意留下他就會留下,如果他不願意,任何人都不可以強迫他。”


    卓力格圖歎道:“大哥跟我說,如果想在這次的金包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就一定無論如何把你爭取到我們的陣營中來,我現在有些明白他為什麽會對你如此高看了。”又道:“你實在是一個聰明又強大的人。”


    李樂摸了摸鼻子,笑道:“我還是一個來挖你們寶貝的壞蛋。”


    卓力格圖道:“你知道入口坐標的具體方位,不瞞你說,確實就在肯特山南麓,作為你幫助我的交換條件之一,我可以給你們提供馬匹和物資,不過護陵軍的職責所在,如果你們找到那裏,我們是不會手軟的。”他說話的樣子像一條磨牙的老狼,李樂又想起了荒原上那條紅雲王。


    李樂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


    卓力格圖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的朋友想要得到還陽珠,而我希望石頭能願意留下來,我們本就具備合作的基礎。”


    ??????


    夜,李樂等人的房間內,人都在,還多了個海蘭珠。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敖柏吉和海蘭珠兄妹身上。


    燕小五輕哼了一聲,“虧我們還把你們當成了朋友,把你們的話都當真的,差點被你們給害死都不知道。”


    海蘭珠道:“指揮白風神襲擊你們的是我,泄露你們行蹤的人也是我,引李樂找到包得金的車隊的人還是我,李樂大戰紅雲王的時候暗地之中指揮狼群撤退的依然是我。”


    “你做的好事,怎麽對得起朋友二字?”燕小五切齒道。


    “你們來到草原上是跟我們作對的,我跟你們之間並不存在道義上的交往,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夠厲害,你們早就被我收拾了。”海蘭珠指了指李樂,鮮紅的小舌頭伸出嘴唇舔了一圈,那樣子像一條漂亮的小母狼。


    敖柏吉把手一攤,歎道:“該說的之前我已說過了,她從小就是這樣子,我無話可說。”


    李樂道:“胖子,你什麽都不必說,我相信你。”又對海蘭珠道:“誰都不喜歡被人利用和算計,我也不例外,我們來到草原上也並不僅僅是為了尋找成陵,站在你的立場這麽做也沒什麽好指責的。”


    “剛才二王爺跟你說什麽了?”海蘭珠不在乎大家的指責,對李樂的寬慰也不是很感冒。


    “我已經答應畢力格圖,金包會上我會盡力幫助畢丹格得到最後的勝利。”


    海蘭珠微微一笑:“這麽說來咱們現在是盟友了?”


    李樂道:“草原以外的敵人我可以幫你們戰勝,但你們最終的敵人是來自比草原廣闊無數倍的世界的誘惑,時代一直在變化,蘇勒德兄弟隻不過是接受了這樣的變化,而你們想要不變卻不容易。”


    海蘭珠不悅道:“這是我們的問題,不用你操心,記得你承諾的就好。”又道:“今天你在場上手下留情,說明你根本不信任我,所以我很不高興,我這個人一不高興就喜歡胡說八道。”


    燕小五瞥了她一眼,然後對著梵青慧,譏嘲的口吻:“慧姐,有些人就是喜歡自作多情,弄不清楚自己是哪棵蔥,硬是把自己當盤菜,可也得有人願意拿她蘸醬啊,還她很生氣??????你說好笑不好笑?”


    梵青慧沒有笑,甚至沒有回應燕小五的話。她察覺到李樂的情緒不高。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李樂和海蘭珠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海蘭珠才會那麽有恃無恐。李樂是一個強大的男人,更是男人中的男人。越是這樣的男人,越懂得不在小事情上跟女人做計較的道理。


    李樂果然笑道:“要怎樣你才會高興?”


    海蘭珠左右看了看,道:“在這裏不好說,你敢不敢陪我去草原上轉轉?”


    燕小五說:不!李樂卻道了聲:好。


    海蘭珠衝著燕小五得意一笑。燕小五卻氣呼呼瞪著李樂,大有撲過去咬一口的意思。梵青慧拉著她的手,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李樂跟海蘭珠一起出了屋子。罵道:“好色無厭,有眼無珠,重色輕友的天字第一號大混蛋!”


    ??????


    荒原上,大老白撒蹄飛奔,騎在背上的兩個人已融為一體。


    海蘭珠放肆的宣泄著歡快和喜悅,時而哀求,時而嬌呼,時而輾轉反側,時而心花怒放。她渾身一絲不掛,張著雙臂,手裏拿著貼身的衣物在風中飛揚著,忽然一鬆手,被風吹送出老遠。


    “哈哈哈哈哈哈。”她看著那飄飛而去的內衣,放蕩的笑聲回蕩在荒原上。忽然頓住笑聲,眼中淚光盈盈,一低頭趴在李樂肩頭,猛然張嘴惡狠狠咬在李樂肩膀堅韌的肌肉上。


    李樂低吼一聲,下邊更用力的侵入,火灼一樣的熱度侵入了她的花心深處,她嘩啦一下子丟盔卸甲,忘情的發出啊的一聲,牙齒離開了李樂的肩頭。血從她的嘴角流淌而下,亂發隨風,淒婉美豔。


    “大老白一定恨死我了。”感受到她已筋疲力盡,癱軟如泥,李樂的動作溫柔許多,隨著大老白的走動節奏舒緩起來。藏在她花心深處的小兄弟像一條遊在水中快活無比的魚。


    “它才不會,它的脾氣好的很。”海蘭珠緊緊摟著男人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男人懷中。


    “它是駱駝不是床,而且它是一頭公駱駝,大家都是雄性,我比你了解它的感受。”李樂拉起鞍袋裏的大衣將海蘭珠裹緊,笑道:“它一定在想它的主人隻顧自己開心享受,卻不肯給它找一匹母駱駝。”


    “聽你的,回頭就給它找一匹母駱駝,不過大老白是來自哈薩克斯坦的異種駱駝,蒙古草原上的小母駱駝根本禁不住它的重壓。”海蘭珠有所恢複,一上一下的開始增快彼此身體摩擦的頻率。


    “內衣丟了,你打算就穿這皮袍子回去?”李樂能夠感受到懷中人雖然熱情如火,但她的身體其實已經開始鳴金收兵。魚兒開始缺水了。


    “別說這沒用的,我流了好幾次,你卻什麽都不肯給我留下,這不公平。”海蘭珠加快起伏的動作,努力著想要從李樂的身體榨取些什麽出來。


    李樂歎了口氣,道:“留下太多我擔心你會忘不了我,對這大草原而言,我終究隻是個過客。”


    海蘭珠撫摸著李樂青須密布的下頜,道:“鳥漢子,真喜歡你啊,如果我不是護陵軍的天狼女,一定會選擇跟你一起離開。”


    李樂道:“我是個不祥之人,跟我一起久了,你會受到傷害,這樣其實挺好。”


    海蘭珠忽然麵色一變,身子一立,主動抽離了李樂的掌控,仰躺在大老白的脖頸上,抬起雪白嬌俏的玉足,蹬在李樂的下頜上,猛然發力。李樂意識到她的意圖,順著她的力道退下駝背。


    海蘭珠信手從鞍袋裏將李樂的褲子扯出來丟過去,在駱駝背上哈哈大笑,“鳥漢子,你自己走回去吧。”說著,快駝加鞭,揚長而去。隻留下李樂褲子褪到膝蓋以下,前麵劍指荒原,後麵風吹屁屁涼。


    獨自走回那日格馬場的時候已是半夜,屋子裏仍然亮著燈,大家都沒睡覺,李樂推門進屋,卻發現房間裏少了一個人。訝異問道:“燕小五呢?”


    梵青慧麵露驚訝,反問道:“她剛出去尋你了,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PS:有時間就多寫幾筆,最近更新不是很給力,紅票和收藏漲的緩慢,雖然不是職業寫手,但總歸也是老鳥了,對成績沒有太高期待並不代表沒期待沒野心,在這裏還是要請求諸位多給點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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