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昕怡得到了江子心的身體之後,順理成章的也繼承了江子心所有的記憶。


    “還真是活得很糟糕的一個蠢丫頭呢。”


    陳昕怡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極為不屑。


    “不過,子心那個叫江樓月的妹妹,還真是挺不一般的,十三歲就拿到了人皇城的黑金卡,服務於銘術師公會,是個值得結交的對象。我太上忘情道可是一直跟人皇城的銘術師公會總部交好的。”


    陳昕怡一邊琢磨著,一邊向著戮蒼學院的方向而去。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具年輕鮮活的身體,白白得了百年的壽命,她可得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


    跨入戮蒼學院之後,陳昕怡覺得無比的懷念。


    昔日,她跟景年、阿枔,就是在這所學院裏肆意地揮灑著青春。


    “阿枔那個賤-人,要不是我去了人皇城,沒能赴景年的約,現在哪裏輪得到她來當這個校長夫人。”


    陳昕怡的臉上劃過一絲陰毒之色。


    她入了人皇城四大教派的太上忘情教,教內全是女子,女弟子皆修煉《太上忘情錄》,無心,無愛,亦無情。


    她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犯了門規,被逐出師門。


    回來之後,封景年已然娶妻,她的心本已冷,在家人的逼迫之下,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生兒育女,潛心修煉。


    陳昕怡心情甚好,仿佛又回到了豆蔻少女的時代。


    她並沒有回教室去上課,而是一路哼著小調兒,向著最為熟悉的翡翠湖而去。


    “靈山衛,靈山衛,一草一木皆憔悴,聞說靈山高千尺,難覓一朵紅玫瑰。”


    陳昕怡的嗓音溫軟柔綿,又帶著一絲特有的鼻音,呢喃婉轉。這是她十五六歲的時候,最愛唱的一首曲。


    翡翠湖西,就有一片玫瑰園。


    並不算大,但花開茂盛,風華萬千。


    陳昕怡俯身摘了一朵最為嬌豔的紅玫瑰,一根一根地,拔掉了玫瑰根莖上的刺。


    “靈山衛,靈山衛,多少情係天涯內?****空間雁南飛,不見故人心已碎。”


    封景年被來正在翡翠湖邊跟帝九宸和江樓月聊天,忽然聽到一陣旖-旎溫軟的熟悉旋律,禁不住心湖一蕩,轉過頭去,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


    當封景年看到那個少女拔掉玫瑰尖刺的側影時,身子重重一震。


    “昕……昕怡?”


    熟悉的歌聲,熟悉的側影,熟悉的……回憶。


    昕怡特別喜歡紅玫瑰,但嫌棄玫瑰帶刺,總是喜歡一根一根地把刺都給拔掉。


    陳昕怡聽到呼喚,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向了封景年的方向。


    這麽巧?


    才入學院,就遇到了他。


    想不到多年沒見,景年已經那麽老了,完全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英俊瀟灑,風發意氣。


    陳昕怡美眸微黯。


    “封校長好。”


    她手裏的紅玫瑰落在地上,臉上的笑容斂去,態度恭敬地喚了一聲。


    封景年在看到陳昕怡正臉的時候,眸子裏頓時劃過失望之色,一聲長歎:“你是哪個年紀哪個係的學生?”


    不是她……他真是昏了頭了,怎麽可能是她。


    “封校長不記得了麽,我叫江子心,是低年級的學生,今天早上還跟陸雪殤、陸離歌一起向您請假離校。”


    陳昕怡頓了頓,緩緩地抬起頭來,美眸如貓兒一般的眯起來,紅唇微動,壓低了聲音道,“去見外祖母陳昕怡最後一麵,據說她老人家隻有一天可活了。”


    封景年的瞳孔狠狠地瑟縮了一下,臉色煞白。


    對,昕怡馬上就要死了……


    那個明豔的少女,他跟她是青梅竹馬,更是最初的戀人。


    昕怡離開之後,他消沉了好一段日子,後來在阿枔的精心照料下,才逐漸恢複過來,轉而愛上了阿枔。


    看到封景年如此恍惚的神情,陳昕怡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別問她為什麽得意,她就是很高興。


    時隔幾十年,她依然還能輕而易舉地撩-撥起他的情緒,一如往昔。


    “你……見過她了?”封景年的聲音有些啞,雙目空洞,神色茫然。


    “見過了。”陳昕怡的聲音很明快。


    帝九宸和江樓月站在封景年的身後,一臉詫異地看著這一幕。


    帝九宸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露出過這種表情來,江樓月更是從來沒見過這個狀態的江子心,感覺怪怪的。


    “外祖母說,她有一個心願未了。”


    陳昕怡頗有深意地看了封景年一眼,“是關於一個男人的。”


    封景年的身子一震,呼吸也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這位老校長薄唇微動,定定地看著“江子心”,似乎還想問什麽。可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兒竟然縱身一閃,繞到了江樓月的身前。


    “七妹,好巧。”


    陳昕怡一臉興味地看著江樓月,主動打招呼。


    江樓月微愕,自她有記憶以來,江子心好像從來沒有如此友善的對待過自己吧。


    “江子心,你想耍什麽花樣?”


    江樓月立刻就警戒了起來,美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耍花樣?”陳昕怡一臉無辜,道,“七妹,我是真心想結交於你的。”


    江樓月皺眉,道:“你怎麽回事?吃錯藥了?”


    陳昕怡的額角劃過三道黑線。


    若是擱在以前,有人敢這麽跟她說話,早就被她給一掌拍死了,可眼前這個丫頭,是她亟需拉攏的,也唯有忍著了。


    “嗬嗬,七妹,別那麽說嘛……”


    “你別白費功夫了,我是不會跟你回江家的。”江樓月的聲音冷了下來。


    “江家那種爛地方,不回也罷。”


    陳昕怡一聲冷哼,眉目之間的嘲諷明白無誤。


    江樓月愣了,詫異的掃了“江子心”一眼。


    這根本不像是她那個大姐能說出來的話啊,江子心到底是怎麽了?


    “七妹,你適合更廣闊的天地。”陳昕怡深深的看了江樓月一眼,道,“人皇城有四大教派,其中有一門太上忘情道,門內全部是女弟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麽?”江樓月完全是雲裏霧裏。


    太上忘情道?


    玄黃大陸最強大的四大教派之一,她是有聽說過傳聞,不過……


    這關江子心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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