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裏以前是幹嘛的?”


    牛皮底馬丁靴走在雪地裏,踩在積雪和枯葉上,發出一陣陣沙沙嚓的響聲。


    四下無人。


    除了冷冽的寒風和腳步聲。


    就隻剩下她和陸芷柔的呼吸聲。


    前方的大樓,破舊得如同一棟荒廢的鬼屋。


    人還沒進去。


    一陣陰森森的恐怖氣息便已經隨著風一起撲麵而來。


    “是你外公在世的時候,早年間斥巨資投資的一個醫學研究基地。”陸芷柔推開進入大樓的鐵門,嘎吱一聲長響。


    走道裏沒有燈,更顯陰森和可怖。


    範範說:“確定是醫學研究基地麽?我怎麽感覺像是拍鬼片的地方呢?”放眼望去,一地的灰塵和滿壁的蜘蛛網。


    瞧著的確很像拍攝驚悚影片的地方。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往後便這棟樓租出去,專門給人拍恐怖片用,沒準兒還能帶來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嗬嗬……”範範嗬嗬了兩聲,看著陸芷柔道:“你現在有蘇瀾和老爸寵著,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缺錢的人。”


    “你缺啊。”


    陸芷柔一邊邁著腳步上樓,一邊同緊跟著她的範範說:“你一看就和蘇瀾一樣,將來是要創業做大事的人,現在要你奶奶接受你。


    估摸著有點難。


    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就讓你隨便支配蘇氏集團的錢財勢力。


    估摸著也有點難。


    不如先把這棟樓拾掇出來,讓你賺錢小錢,也算是一門營生之道。”


    “媽你有意讓我接管蘇氏集團?”


    範範一臉震驚。


    半晌無法消化這個陸芷柔發出來的這個信號。


    “是有這個打算。”


    陸芷柔在三樓右手邊的第一個房間門口停下腳步,說:“蘇瀾如今已經嫁給了厲珒,而且,還自己建立的公司。


    好些產業都去插了一腳,雖說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做甩手掌櫃,等到她的公司規模越來越大的時候,想來也不會更多的時間來打理蘇氏。”


    “可是……”範範想說她不行。


    “範範啊……”知女莫若母,陸芷柔知道她想說什麽,徑直打斷她道:“沒有人一開始就什麽都會,而我和你父親。


    終有一天會老,會離開這個世界,蘇氏集團是你父親畢生的心血,總需要人接手,來繼續承擔你父親的那份責任。


    慕一笙很好,他身世簡單,沒有家業需要繼承,再加上他這麽愛你,讓他入贅我們蘇家,我想他一定不會有意見。”


    範範明白了。


    陸芷柔和蘇翰林目前需要一個上門女婿,所以陸芷柔才會不希望她和厲峰有過多的瓜葛,因為厲峰和厲珒一樣。


    都是厲家的根基和不可缺少的人,他是絕對不可能入贅蘇家,給旁人做上門女婿的。


    可是……


    “媽……”


    “你能不能不要現在就把慕一笙當成女婿看待?我還沒打算要和他重修舊好了。”


    “你不跟他好想和誰好?”陸芷柔白了範範一眼,覺得她這句話很是欠扁,說,“你敢說你徹夜未歸之時,不是和他在一起?”


    “我……”


    “行了,別解釋了,我知道你因為一笙曾經對瀾瀾說過喜歡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可那會兒,他並不知道你尚且還在人間。


    他以為你死了,所以才這樣的,難道他在你死後連重新追求幸福的權利都沒有麽?可沒有你這麽霸道的愛情觀!”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陸芷柔嚴厲地批評範範道,“今兒早晨出發的時候,我可打電話問過慕一笙了,他說昨兒個晚上。


    他一整晚都和你睡在一起,醒來的時候,衣服東一件西一件的,連內褲都不見了,你吃了人家,拍拍屁股就走。


    現在還想不負責任。


    你這種貪吃霸王餐不付錢的女兒,我可不喜歡!”陸芷柔態度強硬道,總之,她就是超級喜歡慕一笙,認定了他做自己的女婿。


    “哈……”


    範範一臉怒極反笑的崩潰。


    “你怎麽人家說什麽都信啊?”她問陸芷柔道,“誰告訴你他衣服扔的遍地都是,連貼身衣服都不見了,就一定是被我吃幹抹淨了?”


    範範一想到慕一笙把她騙去郊外,在湖邊欣賞美景和雪景,一邊喝酒,一邊指責她冷血無情不愛他了,然後趁著醉意把她壓在車蓋上。


    還說什麽隻蹭蹭,她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此時就連一想到他,都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陸芷柔拿著她和慕一笙的聊天記錄質問範範,隻見慕一笙的脖子上有兩個很深的牙印,除此之外,地上還散落著一條女士貼身小褲褲和一件毛衣。


    貼身小褲褲陸芷柔不認得,可那件毛衣陸芷柔卻是認得的,是範範的,範範昨天出門時,穿的就是那件灰色毛衣。


    “說到這個,我更來氣。”


    範範同陸芷柔說道:“他喝醉了。”


    這裏的他,很明顯是指得慕一笙。


    “媽你都不知道慕一笙喝醉了有多討人嫌,又哭又鬧像個小孩子也就罷了,他居然還有脫衣服滿屋子上躥下跳的怪癖!!!”


    慕一笙一發起瘋來,範範根本就攔不住。


    “好不容易把他弄進浴室,把他的頭按在浴缸裏淹冷水,清醒了一點吧,他後半夜感冒發燒,還吐了我一身。”


    “你看到的那件灰色毛衣和貼身衣服,就是因為被他的吐出來的東西弄髒了,染上了酸臭味兒,我覺得惡心,才脫了扔在那兒的。”


    “那他脖子上的時候牙齒印是怎麽回事?”陸芷柔問她,“難道不是你們情到深處自然濃,太過激烈留下的嗎?”


    範範臉色瞬間變得無語至極。


    “拜托,是他喝醉了發酒瘋,要對我用強,我推不動他,一氣之下想要咬斷他的脖子弄死他,好嗎親愛的媽?!”


    難以置信,陸芷柔張了張嘴,總結道:“男人果然不能喝酒,喝了酒大多都是禽獸,也真是難為你了,我可憐的孩子。”


    範範又被當成幾歲大的小朋友,被陸芷柔用用情的目光看著,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她憤怒的情緒一下又被陸芷柔這種有愛的動作治愈了。


    “你當年就是在這個房間生下我和瀾瀾的嗎?”範範看著一旁的房間問,隻見那房間內,擺著一張病床,另外還有一些長滿了鐵鏽的醫療設備。


    陸芷柔走進去,把一個撥浪鼓從地上撿了起來,一邊搖一邊道:“是的,你們當年就是在這個房間出生的,還記得剛剛生下你們那會兒。


    我時常用這個撥浪鼓逗你們玩,你的身子骨比蘇瀾好一些,沒她那麽愛哭,醒著的時候就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直勾勾的看著我,時不時的彎著眼睛,美美的笑。”陸芷柔回憶著說,“那段日子是我送走你們之後,最美好的回憶。”


    可以說再沒有回到蘇瀾身邊這些年裏,都是那份美好的回憶支撐著她,才一路走到了現在……


    範範貝齒緊咬下唇。


    她和蘇瀾同陸芷柔分離這麽多年,都是拜陸溫綸所賜。


    去你的狗屁梟雄。


    陸溫綸,且等著吧,我和蘇瀾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


    蘇瀾這時正在電影院和厲珒愜意的享受二人世界。


    她和厲珒坐在最後一排。


    看著前方空蕩蕩的一片。


    卷翹濃密的長睫毛撲騰撲騰的煽動了幾下。


    “你包場了?”


    這是個肯定句。


    “有什麽好奇怪的,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來電影,都是這種排場。”厲珒身子不羈的斜靠在座椅上,一條修長的手臂自然的樓著蘇瀾的肩。


    “你該不會對我有邪惡的想法吧?”蘇瀾攏了攏身上的水貂大衣,裏麵可就隻穿著一條輕薄的連衣裙,然後厲珒直接把水貂大衣剝開了一邊。


    “穿這麽多,不熱嗎?”播放廳裏開著暖氣,他垂著眼瞼,落在蘇瀾鎖骨下方的視線,具有一股非常明顯的侵略性。


    蘇瀾連忙把掉下去的那截水貂又穿了回去,並且死死的捂著一個地方,問他道:“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在電影院……”


    她低垂著腦袋,臉頰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抹紅暈,在電影院,這樣的場景,光想想,都覺得很害羞呢……


    “在這種事上,我什麽時候不認真了?嗯……?”厲珒挑起她的下巴,一個嗯字,被長長的尾音念出了性感的味道。


    蘇瀾霎時間呼吸又急促了幾分。


    “不!”


    “不可以!”她猛地一下甩開厲珒抬著她下巴的手說,“電影院的放映廳,普遍性都安裝著監控攝像頭,如果在這裏。


    會被錄下來的。”


    她可不想便宜那些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其次是……


    萬一畫麵泄露了出去,她和厲珒可就要變成行為極其放蕩的人設。


    這樣不僅會損害她和厲珒的形象。


    還會成為人們茶餘飯盒的笑料談資,太丟臉了。


    “放心,這家電影院已經被我買下來了。”厲珒暗啞低沉的嗓音誘哄著她。


    這男人……


    蘇瀾閉了下眼睛,深深無語。


    為了在電影院留下一次愛的體驗,居然不惜買下一家電影院。


    她捏著厲珒的鼻子問。


    “你呀,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厲珒捉住她的手,啃了一口:“弄疼你。”


    “啊——”


    蘇瀾立即就大聲慘叫了起來,然後瞪著他道:“騙子!就沒有一次是不疼的!”


    厲珒抱住她。


    “放心,這次不會讓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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