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梨隻在樹下坐了片刻, 剛把這具身體的記憶和劇情給接收完,心中正複雜難言, 更有一口鬱氣堵在心口, 就有人叫嚷著來尋她了。


    還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三個家庭, 包括他們的親戚。


    吵吵嚷嚷, 推著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就往他們這邊來。


    那三個少年, 一個戴著眼鏡, 斯斯文文, 瘦瘦高高, 一看就是老師喜歡的好學生;


    一個胖乎乎的, 但有一米七五高,臉上瞧著憨厚,身上卻壯實得很;


    一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 可讓人瞧著, 也就是個皮孩子,可遠不到“惡魔”的程度。


    但就是這樣三個孩子……或者說,三個畜生, 做了讓葉梨都恨不得將他們當場送去地府的事情。


    “大妹子, 俺給你磕頭了!臭小子,給你嬸子磕頭!”


    “大侄女啊,俺老太婆也給你磕頭了!俺們一家子都給你磕頭了,求求你了, 可千萬千萬別報警啊。”


    “丫頭片子的名聲多要緊啊。俺們知道俺們錯了,可俺們家跟大妹子你家一樣,孩子都是留守兒童,沒人教沒人管的,這不才學壞了嗎?


    俺們保證,下個月就帶著孩子走,把家裏的錢、房子、地,都給你們謝家處置,俺就求求你了,可別再折騰了。這越折騰啊,那丫頭片子不也越難受?將來麵子上哪裏掛得住?”


    “就是就是,湊活湊活得了!給了錢拿著不就成了?雖然瞧著是那三個小子的錯,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人家仨小子怎麽不欺負別的丫頭,就欺負你家丫頭?說不定啊,就是你家丫頭不要臉,想男人了故意勾引……”


    那個長舌男的話還沒說話,葉梨已經隨手拿起一塊石頭,衝向他,往他腦袋上砸了!


    “啊——”


    場麵頓時更為混亂。


    葉梨卻手裏有數,她隻拿著那石頭往那長舌男的後腦勺上砸了一下,稍微有些出|血,其實並沒有大礙,剩下的,更多是拿著石頭往這長舌男的臉上砸!


    沒一會,就將人給砸的鼻青臉腫。可論起法律上的輕傷,都達不到。如此才不會大庭廣眾之下留下把柄。


    村子裏的人,顯然沒想到從前那個在村子裏文文靜靜,整天低著頭不說話的梨子,現在這麽厲害了,說打人就打人,還拿著石頭上!愣了一下,才上去攔。


    葉梨卻已經把長舌男的臉給打得不成樣子,有人架著她遠離,葉梨還趁機去踹了那長舌男的命|根子!


    “嗷!”


    長舌男這次是真疼了!


    可也沒啥人同情他。


    這長舌男平時就嘴特別賤。可他就隻是嘴賤而已,又沒幹啥壞事,村子裏人也都不好跟他計較。


    這次蘆花那丫頭受了多大的罪啊,聽說腦袋上都被砸出個血窟窿來,身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下麵更……隻是謝家老太爺老太太這邊想要多訛錢,不肯送去醫院,隻在村裏的衛生所看了看,上了藥。


    要是這長舌男在謝家老太爺老太太耳朵邊說了,估計也就是挨上一記白眼。可這是謝蘆花的親媽啊!


    怎麽能不惱怒?


    長舌男就是個慫的。別人越軟和,他越硬氣,別人一硬氣,他就真慫了。


    被揍成這樣,站起來能走路了,就真的躲回家裏去了,也不敢吱聲。


    村子裏那些原本還敢對著謝蘆花和葉梨指指點點的,也都不敢那麽大著膽子了——那老老實實的規矩人,誰在乎?他們就怕那種上來就敢砸後腦勺的!這一磚頭下去,是真的會死人的。


    就連那三個少年和他們的家人,也驚懼的看著葉梨。


    登時就壓著三個少年給葉梨繼續磕頭。這一回,是磕的“砰砰砰”直響。


    葉梨卻不管那些,而是找到了原身的丈夫,謝寶柱。


    謝寶柱正一手抱著頭,一手拿著煙,明明還不到四十歲,一張臉上滿是滄桑。


    大女兒被三個小子給輪jian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偏偏還不能上去把凶手給殺了,他怎麽能不鬱悶和愁苦?


    可他能怎麽辦呢?


    大女兒已經這樣了,他肯定是要把孩子給帶走的。


    但在城裏,他們才買了個三室的小房子,夫妻兩個住主臥,二女兒小兒子一人一間小房子,客廳裏還要分出一塊來放置他們做小生意的雜物,哪裏住得了這麽多人?爸媽還說要跟著他們去城裏住,照顧孩子,防著再出事,這肯定是要錢買個大點的房子的。


    可錢從哪裏來?


    這要那幾少年的家裏給多賠些錢,他們才能去城裏買房子,給家裏的照顧爸媽這麽些年的弟弟買輛皮卡,大侄女就算了,丫頭片子不用他管,可兩個侄子往城裏讀書的費用,弟妹租房子陪讀的那些錢,他總得給啊。


    還有他唯一的兒子,將來總是上大學,讀研究生讀博士生他都要供,還要另外買房買車給兒子娶媳婦的。


    兩個丫頭,大丫頭先不提,小女兒是個聰明漂亮的,家裏沒錢送她學才藝,她就在家裏自己學唱歌,學主持,現在都能當學校的文藝匯演的主持人了,成績更是沒話說,將來上大學是沒問題的,還總說將來要孝順他這個爸爸,謝寶柱就想,他肯定是要供小女兒上學的。


    另外還有醫保的事情,他跟老婆當初以為城裏戶口好,戶口遷出去了,才發現去了城裏,反而沒法子像在村裏那樣,每年交個一兩百塊錢,就有醫保了。到了城裏,每個月都要交一千多塊錢,必須要和養老金一起交,才有醫保。他們夫妻兩個哪裏舍得呀?


    他們還得把養老錢和醫保錢給攢著。


    ……


    這個錢,那個錢的,這不都是錢嗎?


    盡管爸媽說的,那三個小子就是混,就是壞,就是該被千刀萬剮!


    可那又怎麽樣?


    那三個小子,最大的都不到14歲!


    法律都不能拿他們怎麽樣,頂多抓起來問幾句,然後原樣送回來,賠償也賠償不了多少。


    想想之前隔壁村子的那個美麗丫頭,被強|奸進了醫院,結果那強|奸犯最後是“法院判定由於xxx未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其對強|奸行為不負刑事責任”,然後就啥事沒有,賠償上,法院隻判賠償醫藥費等各種費用9021元。


    9021元,在2000年,這些錢,夠幹什麽的呢?


    到了現在的2009年,這些年,就更不夠幹什麽的了。


    還不如像爸媽說的,放那三個小子一次,不報警,但是,跟他們一人要上個50萬!就算最後隻拿到一小半,也比告上法庭後,隻賠償個不到一萬塊錢強呀。


    但謝寶柱畢竟知道自己這樣做,愧對大女兒蘆花,所以正一麵抽煙,一麵苦悶,內心糾結不已,萬分期待這樣的罪責,能讓比他還懦弱的老婆承擔。


    葉梨走到了謝寶柱麵前,十分平靜的伸出手:“手機給我。”


    如今是2009年,智能手機發展迅速,城裏的成年人,幾乎人人一把智能手機。就是農村,許多人也都拿著智能手機。


    原身夫妻是在二線城市裏做小生意的,人家顧客沒帶錢,要掃碼付,他們當然也要有智能手機。


    雖然是便宜的不到一千塊錢的智能手機,但也很不錯了。


    隻是這次回家後,原身一心想著自己丟在家裏的大女兒了,回到老家後,弟媳婦上前,把她的包一接,手機也撂在裏麵了。


    劇情裏麵,原身後來看女兒哭成那樣子,是想過要報警和找120的,但是手機找不到了,也根本借不到手機報警。原身和女兒後來還被關了起來,不想她們娘倆耽擱謝家和那三個小畜生的家裏“和解”的事情。


    等到這件事過去了半個多月,謝家才肯放母女兩個出來。


    可時間過去這麽久了,謝家連錢都收了,這還怎麽報警?報警了哪裏有證據?更何況那三家人都搬走了啊。


    至於證人,謝家在村子裏小門小戶的,隻四五家姓謝的,可那三個小畜生,敢在村子裏這麽猖狂,就是三人的家族都是大家族。


    現在不講究那些家族宗祠了,可人多,人家就是說話硬氣。大家看原身母女不像能打贏官司的,幹脆就不肯得罪那三家人,再說了人都搬走了,也礙不著他們的眼,因此都不敢幫原身母女說話。


    原身就隻能妥協了,抱著大女兒痛哭了一場,勸著大女兒也原諒那些人,帶著她回城裏去住了。


    然後就用大女兒被輪|奸的賠償錢,在二線城市裏買了大房子,由著公婆照顧三個孩子,由著三個孩子自己相處,原身和丈夫,就繼續在城市裏各種賺辛苦錢。


    結果大女兒竟然懷孕了!


    當初的那件事後,誰也沒立刻想起來給她吃什麽避|孕藥,原身想起來時,已經被關起來了。


    她求著看守她的弟媳婦去買,弟媳婦給她拿了一片白色的藥片過來,讓她寫了一張欠1000塊的欠條,原身就以為大女兒不會懷孕了。


    她後來逼問弟媳婦,才知道那是弟媳婦隨便在家裏找的一顆過期退燒藥!壓根懶得走那些路去衛生所買藥,幫便宜侄女的忙!


    那時候謝老太已經全麵掌控了家裏的錢,原身想帶大女兒去正規醫院墮胎,說也不在這個城市的醫院,就帶謝蘆花去隔壁城市的醫院,沒人認識。


    謝老太卻推脫,說錢存起來了,過兩天到期了再取出來。結果第二天,原身回來時,謝蘆花正躺在地上打滾,地上的血跡弄得木地板都髒了。


    最後立刻送去醫院,反而花了更多的錢,謝蘆花的子|宮保住了,但醫生還是說,以後懷孕的幾率很小,即便懷上了,也很可能會流產。


    並建議謝家報警,說無論如何,謝蘆花現在年紀都不到14歲,讓謝蘆花懷孕的人,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的規定,故意與不滿14周歲的幼女發生性關係,無論對方是否願意,都屬於犯罪。


    而且,現在胎兒出來了,是可以保存驗證dna的,給了很好的建議。


    謝老太直接推了那醫生一下,害那醫生險些摔出個好歹來。


    謝老太事後更是各種辱罵謝蘆花,謝蘆花的事情,更是傳到了原身的小女兒謝蟾光、小兒子謝小舟的學校裏,讓兩個孩子顏麵無光。


    原身畢竟是對養在身邊的謝蟾光和謝小舟更疼愛一些,見狀也是對這一雙兒女更憐惜。


    連原身這個親媽都開始對謝蘆花不滿了,謝家其他人,對謝蘆花還能好?從辱罵到漠視,自然而然。


    直到後來,大女兒得了重度抑鬱症。


    一家人沒有想著怎麽救大女兒,反而是公婆表示,要把這個神經病送回老家關著,讓她叔嬸看著,省的影響孫子孫女的前程!


    一語成讖,這個“神經病”謝蘆花,還真的用實力影響了他們喜愛的每個孫子孫女的前程,最後將謝家所有人都綁在一起,當著他們的麵,自殺。


    原身這才崩潰。


    ……


    這些劇情在葉梨腦海裏一閃而逝,見謝寶柱一動不動,直接揪著謝寶柱的後脖領把人給拽了起來,從他的衣裳口袋裏摸出一隻手機和一張卡來。


    謝寶柱立刻道:“孩子他媽你幹什麽?這是我的手機,卡是這次給爸媽的錢,你拿了幹什麽?”


    葉梨卻不管他。


    謝寶柱這麽一個男人,她隻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作為兒子,自小不被父母重視長大了反而越發愚孝,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父母,隻要父母說一句“好”,就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貢獻出去;


    作為丈夫,謝寶柱在外懦弱無比,可麵對比在生存環境還要惡劣的情況下長大的妻子,他卻非常的“大男子主義”,在妻子麵前,盡顯一家之主的威風;


    作為父親,謝寶柱極度的重男輕女,但眼看城裏人都表現的愛女兒勝過愛兒子,他也願意在出色優秀又會討他歡心的二女兒麵前表現一下,可內心裏麵,卻是在幻想未來,可以學著他的父母對他那樣,如何挖空二女兒,補貼小兒子。


    就這麽一個男人,葉梨一個眼刀過去,謝寶柱立刻就慫了。


    就像是那個長舌男一樣。


    叫人惡心。


    葉梨拿了謝寶柱的手機和卡,也不去找謝蘆花和自己的手機,反而去了村子裏殺豬的那家去。


    村子裏就一個殺豬李。


    殺豬李剛殺了一頭豬,正拿著那戶人家給的豬下水和一對豬耳朵樂嗬呢,就看到葉梨衝了進來,搶了他的那把還滴著血的殺豬刀就走。


    殺豬李:“!!!誒!誒!梨子,你拿老叔的殺豬刀幹什麽?那殺豬刀利著呢,可不能胡來!”


    說著殺豬李的老婆也出來了,見狀就一拍大腿:“我還說謝家一家都沒血性,原來還是個厲害的!不過這也不能拿咱們家的殺豬刀啊。多髒!”


    殺豬李心說,你這是嫌棄我的殺豬刀髒呢,還是嫌棄拿殺豬刀宰了那三個小畜生,會髒了我的殺豬刀,影響以後宰殺的豬的質量呢?


    但夫妻兩個是知道自己家的殺豬刀究竟多鋒利的,這可真不是鬧著玩的,當下就追著葉梨跑出去了。


    “梨子!梨子!可不能這麽幹!那小畜生還沒成年,他們殺了人沒事兒,啥啥責任都沒有,可你不行啊!你是大人了,宰了那三個小畜生,你進去了,你那三個孩子可怎麽辦呦~沒娘的孩子,日子能好過嗎?梨子!梨子!”


    葉梨一麵在前麵跑,一麵聽著後麵殺豬李夫妻的喊聲,心道,這兩口子倒也有趣,跑的就更快了。


    殺豬李一個大男人,都追不上她。


    村子裏的人一看到葉梨拿著還滴著血的殺豬刀飛奔來了,登時下的連連後退。


    就是那三個小畜生的家人,聽到殺豬李夫妻兩個喊聲,當時就護著孩子往遠處跑,像是要出村子似的。


    謝家一家子的慫蛋加財迷,原以為用錢就能打發了的。結果沒想到這一家子的慫蛋裏麵,竟然還有一個有血性的。


    三個小畜生的家裏,當然是護著孩子的,立刻就叫人送孩子先出村子,等價錢談好了再說。


    葉梨卻是不管那三個小畜生跑不跑的——那些人,說的很多話都讓她覺得惡心憤怒,但有一句話是對的,如今的法律,是無法製裁這三個不到14周歲的小混蛋的。


    他們跑不跑的,葉梨也就暫時沒有去管。


    她直接殺去了謝家,從原身那個弟妹的屋子裏,把原身的包給翻了出來,打開一看,裏麵的東西並沒少,葉梨卻把刀往原身弟媳婦的脖子上懟:“錢少了!還給我!”


    原身弟媳婦叫做劉春梅,原本是一直看不起這個嫂子的,現在卻是被葉梨的殺豬刀給嚇得雙腿發顫,小|便都出來了,她還想要撐著不說,她兒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劉春梅的一個小箱子就拿了出來。


    “大伯娘,大伯娘,錢都還給您,您別殺我媽。我媽以後保證不虐待蘆花姐了。”


    那趕來要勸說的村裏人,剛要出口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現在網絡發達,這劉春梅經常借著謝蘆花的名義,跟謝蘆花媽媽要錢的事情,還曾經在村子裏宣傳過,大家心裏能沒數嗎?這叫什麽?這是威脅。劉春梅會這樣開口,就是在威脅蘆花媽媽,你不給錢,我就敢虐待你閨女!


    結果,蘆花媽媽把錢給了,可劉春梅還是虐待謝蘆花了。


    就這麽一個人,梨子先拿她開刀,一點都不奇怪!


    葉梨讓劉春梅的兒子把小箱子裝到她的包裏,然後就舉著殺豬刀,往原身的公婆房間裏去。


    幹什麽?找錢!


    錢這東西,葉梨是能自己賺的。


    可是,她憑什麽讓原身賺的錢,給這群渣渣花用呢?


    要知道,原身夫妻兩個在二線城市裏沒日沒夜的工作,早上賣豆漿豆腐腦油條麻花,中午賣涼皮炒麵,晚上還要去大學城的夜市裏,一個賣衣服,一個賣小年輕喜歡吃的便宜零食,偶爾就賣豬腦花,很受歡迎。


    這樣辛辛苦苦的二十年下來,賺的錢,卻隻夠十年前,在二線城市裏支付一套70平的小三居室,剩下的錢呢?可不就是都讓謝寶柱孝敬給謝老太和謝老頭了嗎?


    原身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原身是個比丈夫還懦弱的人,隻能認命。


    但葉梨哪裏是個認命的人?


    她直接去了謝老太和謝老頭的房間裏,直奔二人藏東西的地方——床底一塊活動的磚頭下的一個鐵皮盒子裏。


    葉梨剛把那鐵皮盒子拿在手裏,謝家人就都追了過來,可還是沒能把葉梨給堵在屋子裏,而是給堵在了院子裏了。


    謝老太衝上去就要搶,葉梨直接把殺豬刀橫在了謝老太的脖子上!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葉梨卻很平靜,看著謝老頭道:“報警。”


    謝老頭手都發抖了:“報警幹什麽?抓你嗎?”


    葉梨:“當然報警抓那三個小畜生。”


    她微微一笑,“你們要報警抓我,當然也行。等我出來了,我就把你們這些縱容犯罪,不肯為我女兒報警、還要吃我女兒的人血饅頭的渣滓,全都給送去見佛祖,可好?”


    謝老太怒道:“那你自己的三個兒女也不管了嗎?你讓他們做孤兒嗎?”


    葉梨道:“做孤兒,國家可以收容教養。我相信國家可以教得好他們。可是,交給你們?我怕國家對他們,都比你們這些渣滓對他們好。


    所以,你們如果敢報警,我這種行為,在自己家搶我原本自己的錢,進去也進去不了多久,等我出來了,嗬嗬,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讓我的兒女,沒有合適的監護人,都交給國家教養。”


    她說著,就要把殺豬刀往謝老太的脖子上再送一步。


    謝老太怕死啊,先服軟了:“不報警不報警,這鐵皮盒子裏的錢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你自己拿著吧!我們都不怪你!”


    劉春梅也被人給架著出來了,褲子上還濕著一片,這會子也沒空管,隻擺手道:“我也不怪大嫂,保證不會送您進去的。”


    都說橫的怕愣的,果然如此。


    葉梨又道:“還是要報警。”


    這時候村支書終於過來了,見狀還能說什麽?隻能親自打電話報警,說了那三個小畜生……輪|奸了一個女孩的事情。


    事情準確來說,是昨天淩晨到昨天早上發生的,那三個小畜生自己“結束”了之後,就對著謝蘆花各種拍照拍視頻,讓謝蘆花擺出自願的態度,並往謝蘆花身上一人扔了一塊錢。


    還說謝蘆花是“蘆花雞”,既然是“雞”,那他們肯定是要給嫖資的嘛,叫她收好了別弄丟了。


    以後他們每次都會給嫖資,就照這個價給,保證不因為她不是雛兒了,以後就給的少了。嘻嘻哈哈。


    顯然,那三個小畜生早就算計好了,覺得謝蘆花是個留守兒童,還經常被爺奶和叔嬸堂弟堂妹們欺負,謝蘆花的父母也從來不提接她去城裏的話。


    謝蘆花自己又是個孤僻性子,沒有朋友,成績也一般,老師同學都不喜歡,就是長得好看、發育早,比別的女生都過早的顯示出了窈窕身材。


    三個小畜生就想,他們以後肯定也有有“需要”的時候,不如就找這樣一個九成九不會報警的人,再把她的果照和視頻一拍,然後每次還都給嫖|資,他們的年紀也不夠負刑事責任的年紀,將來肯定是能經常“如意”。


    因此,三人每個都高高興興的回去了,還叫家裏奶奶、媽媽的,晚上給他們做好吃的“補補”。


    家裏長輩都以為孩子是學習累著了,滿口答應。


    結果是在三個小畜生的上課的時候,謝蘆花報了警,並且還在學校的廣播室裏,大喇叭說了這件事,還站在五層樓的陽台上,表示jc不來,抓走那三個小畜生,她就跳下去。


    可等將謝蘆花給哄了下來,那三個小畜生的家人,卻是已經說通了謝家人,謝家人就去跟jc道歉,說著就是個小孩子玩笑。


    jc不好分辨,因為這種小孩子報假警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


    謝家人非說這就是個玩笑,並沒有這回事,還說孩子已經送去她父母那裏了,jc找不到受害者,打電話聯係謝寶柱。


    謝寶柱已經被他弟弟提前招呼過了,當即就表示,謝蘆花是個愛騙人的丫頭,她畢竟是留守兒童,父母三個孩子,弟弟妹妹都跟著父母在城裏過好日子,就她自己在村子裏過活,心裏不平衡,就想著法子要吸引父母長輩的注意力,才編了這樣的謊話出來。


    然後又有村民幫著說話,jc那邊,剛剛隻來得及看謝蘆花安全從陽台上下來,並沒有看到她身上具體的傷痕和被強|奸的痕跡,因此逗留了大半天,愣是沒找到受害者,隻能離開。


    那三個小畜生家才知道怕了。倒不是怕別的,三個小畜生最小的12歲,最大的13歲半,法律保護他們,不會因為他們的任何罪行和惡意定罪。


    他們怕的是三個孩子的名聲壞了。


    他們這村子,雖然說是農村,但好山好水好風光,再加上有人投資旅行業,路又修的好,所以,村子裏有農家樂和民宿的,還有留在村子裏的年輕人,做起了直播賣農產品的生意。


    從前年輕人都是往外跑,現在許多年輕人也看開了,願意回到老家,過更輕鬆愜意住農村大別墅的好日子,而不願意去大城市裏蝸居。


    家裏就一個兒子的,許多也想著,將來送孩子去上學,見識見識外麵就成了,最後還是要回來家裏住。


    這樣的話,三個孩子在家鄉的名聲,不就很要緊了嗎?那麽一個壞名聲,將來還能找到好姑娘嗎?


    好在孩子還小,隻要沒鬧到jc來抓人,等過上十年,他們才不會認這件事。


    可要jc真來抓人了,那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這才有了等謝蘆花的真正的監護人父母回來後,那三個小畜生的家人,忙著過來跟葉梨下跪的事情。


    葉梨卻很平靜,依舊拿著殺豬刀架在葉老太脖子上,就是眾人把謝蘆花給找了過來,葉梨都沒鬆手。


    她隻是看著謝蘆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伸手摸了摸謝蘆花被打破的腦袋,發現衛生所還是有些本事的,處理的很好,沉默了一會,才道:“你別怕。”


    謝蘆花今年才13歲,之前再怎麽讓親媽走,不要管她,心中依舊是思戀著母親,脆弱的,登時蹲下|身子,大哭起來。


    哭得周圍人都心酸不已。


    等到警笛聲響起,葉梨才把殺豬刀還給殺豬李。


    “叔,您放心,那三個小畜生太髒了,我不會用他們的血,髒了你的好刀的。”


    殺豬李訕訕一笑,張了張嘴,道:“叔在這給你當證人。”


    他是沒閨女,可是,將來未必沒孫女啊。


    這麽三個小畜生在村子裏住,誰不害怕啊?


    殺豬李這樣一說,家裏有閨女的人也表示,他們也留下給當證人。


    要是這謝家沒有肯立起來的人,他們就不好主動提出當出頭鳥,被那三個小畜生的家人給嫉恨上。


    可現在這梨子明顯是要追究到底,就算是沒法子判刑,可也要叫人知道,那三個小畜生做過什麽,逼得他們離開這個村子才行啊。


    別看他們是農村人,可現在手機玩得溜的很,知道東西多了去了,心道,最好還能幫著勸,聯係聯係媒體和微博大v啥的,反正能鬧多大鬧多大,最好真能把人給逼走。


    幾家有女兒的人家一對眼,就覺得自己更得留下了。


    那家裏沒閨女,可是有兒媳的,那兒媳婦也在婆婆耳朵邊說話呢,那婆婆聽了,立刻就拉起臉,不說走了,也不說看人笑話了。


    大聲道:“這誰家沒個年輕姑娘年輕媳婦啊。那三個小子,現在是小,可都個頂個的都一米七了,尤其是那個小秦,他長得快,得有個一米七五,一百五六十斤呢。這麽個小子,留在村子裏,不禍害閨女就禍害媳婦,這種人,不能留在村子裏!”


    那家裏有年輕媳婦的,心裏盤算了一下,暗叫糟糕,登時真的就不走了。


    葉梨對此沒什麽反應,隻是伸手攬住了渾身發抖、躲避著眾人目光的謝蘆花。


    謝寶柱還在一邊囁嚅道:“孩子他媽,你把錢和手機,給我下。”


    他從前在這個老婆麵前,還是擺的起架子的。可等親眼看著這老婆拿著殺豬刀,滿村子的轉了一圈,還拿刀往他娘脖子上掛著的時候,他就……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了。


    給個大頭鬼!


    葉梨直接道:“兩個選擇,要麽直接離婚,我分一半財產,給蘆花打官司,把事情鬧大,要麽就不離婚,我們一起拿著這些存款,賣了房子,給蘆花討回個公道來。”


    謝寶柱愕然。


    這其實並沒有給他什麽選擇的機會,因為,他根本沒打算為了謝蘆花這個大女兒做任何的事情。他從頭至尾,都隻想要利用謝蘆花被輪|奸這件事情多賺些錢,給家裏換大房子,接父母去過好日子,讓二女兒能報個特長班,送小兒子去最好的學校讀書,攢錢給他買房買車以後娶媳婦……


    給謝蘆花花錢?


    這還不如離婚!


    謝寶柱這樣想罷,不禁就瞪大了眼睛看葉梨。


    “孩兒他媽,你、你……”


    你怎麽突然變了呢?


    從前那20年的安穩生活,怎麽就不好了呢?為什麽要改變?為什麽不繼續軟弱聽話下去?


    葉梨心道,怎麽能不變呢?


    原身放任的那種處理法子,才是真的要毀了她懷裏這個孩子。


    葉梨正想著什麽,就發覺手機響了,是謝寶柱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就見到是謝蟾光打來的電話。


    葉梨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直接掛掉了電話。


    沒法子,大女兒是劇情大反派,二女兒是劇情女主角,各種相愛相殺,小兒子是啃老男什麽的,這還是第一回。


    葉大佬也是頭痛的很。


    算了,再了解更多前,她還是先顧好這個明顯更需要安慰的大女兒好了。


    j市


    謝蟾光看著再次被掛斷了電話,心裏有些著急。


    她沒想到,那件事,換成了大姐,大姐竟然真的直接將事情給鬧大了。


    留守兒童啊。


    前世時,她才是那個被父母丟在家裏的留守兒童,渴望父母而不得,別家也有留守兒童,可至少,人家的爺爺奶奶會護著那些孩子,可並沒有人護著她。


    她那時的性子也軟,結果,就被那些特別會挑羊群裏最軟弱的羊的狼,給盯上了……


    謝蟾光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自己,想著前世時,她經曆的那些痛苦折磨和威脅,還有一次次的……折辱,淚如雨下。


    她其實是有想過提醒大姐的。


    但是,大姐沒有手機呀,她能怎麽提醒大姐呢?往家裏給爺奶打電話,爺奶壓根不叫大姐和他們通話,都說大姐出去玩了之類的。


    她更沒法子在偶爾回老家的時候提醒大姐,那三個惡魔的名字。這一世,是她跟在父母身邊的,如果忽然說出那三個惡魔的名字,會不會有人懷疑她?調查她?


    謝蟾光不願意麵對那樣的惡意。


    再加上,惡魔永遠都是惡魔,就算她提醒了大姐,大姐躲避過去了,那,那三個惡魔,如果盯上別的無辜女孩,那該怎麽辦?


    好歹,大姐是她的大姐,不是別人。大姐足夠堅強,可以比她更妥善的麵對和處理這樣的惡心事。


    大不了,等大姐來了,她,好好補償大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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