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噠!”


    她那一枚可笑的拳頭衝著詹姆斯的鼻梁砸出,輕而易舉的穿透了灼熱的火焰、狂暴的烈風,還有詹姆斯周身的熔土裝甲。


    就像是鐵鏟插進了泥土裏那麽簡單輕鬆。


    嘭!


    詹姆斯眼前一黑,人仰馬翻,倒在地上,像是撞上了一堵鐵牆。在劇痛中,他茫然地睜大眼睛,卻不明白怎麽回事。


    難道,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掀翻了?


    “不對,這不對……”


    他揉著麻木的臉,呆滯地抬頭,然後看到麵前的白汐。


    在這一片濃鬱的水汽裏,他隱約看到白汐正對著自己,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那個架勢看起上去不明覺厲,似乎有著什麽深奧的含義和可怕的力量。


    “啊噠!啊噠!啊噠噠噠噠噠噠!!!”


    她怪叫著,衝上來,又是一拳糊在了詹姆斯臉上。


    防禦就像是紙糊的一樣,又被打穿了。詹姆斯眼前一黑,再次倒地。被白汐殘忍地踩在地上,拳打腳踢。


    那一招一式看上去像模像樣,但卻毫無章法,拙劣異常。


    倘若被東方的武士看到,定然會衝冠大怒,代替師門將這個拙劣的模仿者給清理了門戶。


    可用在這裏,卻說不出的有用。


    ‘招蕩’的波動纏繞在白汐的手掌上,如同鐵錘,隨著白汐的動作不斷地將他周身的防禦擊碎。


    不論是風暴結界也好,熔土裝甲也罷。火焰和冰霜統統不管用。


    那可是置於變化派係最頂端的天賦。龍脈之血中的動亂力量。詹姆斯的幾個人聯合起來的樂譜和它相比,簡直是三腳貓一樣。


    在它的麵前,除了自身的力量,其他所有的樂章都難以保持自身的結構,隻能在那狂亂的動蕩中自我崩潰。


    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到最後,白汐打的手疼了。就從裙子下麵抽出了一根扳手,直接拿著扳手砸了起來。


    詹姆斯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


    在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看著那一片濃厚的水氣。


    在一片舞動的慘白中,隻能聽見一聲聲可怕的巨響,緊接著大地震蕩。


    到最後,一個解凍了的足球可憐巴巴地從水霧中滾了出來。


    在後麵跟著一個小步慢跑,一臉輕鬆淡定,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小女孩兒。


    在她身後,水汽漸漸消散。露出躺倒在地上,渾身鼻青臉腫,像是被一群猛獁象踩過的詹姆斯。


    這是怎麽回事兒?


    “不對吧?”


    “詹姆斯躺倒了?”


    人頭湧動的觀眾席上一陣喧囂,就連變化學院的學生都呆住了,啞了嗓子,喊不出聲音來。


    到最後。所有人看向變化學院的眼神都奇怪了起來:


    “難道。剛才那些,全都是樣子貨?”


    對此,變化學院也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從何反駁。


    誰能想到,原本信心百倍要將樂史係一波打垮的進攻,竟然在一個小女孩兒手裏折戟沉沙?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白汐小跑著踢著球,越過了大半的場地。


    穿過了呆若木雞的球員們,蹬著足球,一路跑進了禁區裏。最後一腳將足球蹬進了球門裏麵。


    在旁邊,守門員還完全都沒反應過來,沒辦法,這衝擊太大了。誰能保證他如果攔上去不會被她像是詹姆斯那樣打一頓?


    在所有的寂靜之中,白汐回頭,看向場中同樣石化的裁判:


    “這算,進球了吧?”


    -


    -


    看台上,一片沉默,卻有人鼓掌歡呼起來。


    “好誒,好誒!”


    那個金發男子興奮地鼓掌,大力地拍打著身旁的校長,“這小女孩兒太靈性了!我喜歡!哪個學院的哪個係的?不知道是哪個師傅教出來的,簡直太厲害!”


    “咳咳。”


    校長咳嗽起來,看了這個家夥一眼,低聲問:“赫爾墨斯……你有這麽閑麽?”


    別人不清楚,可主導大結界的他哪裏會不明白?那個小女孩兒簡直渾身閃耀著金幣的光輝好麽!


    頭戴避水項鏈,腳穿踏火行靴,束發的發帶下麵藏著鷹翼之環,手上那一對手套也是萬金難求的掘墓者之手,破土挖墳如等閑。


    就算是一條狗把這一套穿戴整齊了,也能對尋常的元素傷害視若等閑。


    更別說她的龍脈之血了。


    “哎呀,別這麽看我嘛。”


    赫爾墨斯捂嘴賤笑著,“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彈的曲子太垃圾而已咯。”


    在另一頭,葉戈爾聞言色變,原本就陰沉的麵孔就越發的難看。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明白麽?”


    赫爾墨斯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這種舍棄了精髓的改編,隻是歇斯底裏的發泄而已。”


    “‘變化’,才是變化學派的精髓。


    以火轉化為水,以水轉化為風,以風轉化為土。這是根據早期四元素論而誕生的派係。


    而李斯特的這一首交響詩以傳說中的英雄馬捷帕之死,將立意卻更進一步,寓意將人類的原罪化為救贖,直指變化學派‘化死為生’的終極目的。”


    說到這裏,赫爾墨斯就忍不住嗤笑起來:“那群小屁孩兒,連路在哪裏都找不到就瞎彈,沒意思。


    輸了簡直是理所當然。”


    葉戈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無言反駁。


    想到了這個家夥的身份,他隻能忍著一腔怒火。沉默地坐下。麵色鐵青地看向場內。


    很快,球場旁邊的老師收到了來自執教人的信息。


    “告訴那群混賬,如果贏不了這場比賽的話,那今年就不用想著畢業了!”


    很快,重整隊伍的變化學院臨時申請了五分鍾的暫停時間。


    被打到鼻青臉腫的詹姆斯也被扛了過來,在球場旁邊的聖詠樂師的治療之後,好歹能夠動彈了。隻不過眼神依舊呆滯,像是沒有從剛剛的衝擊之中恢複過來。很快,那另外兩個因為負擔《馬捷帕》的壓力太過吃力的畢業生被換下去了,兩個新的球員上場。


    眼看這群家夥縮了,觀眾席上頓時罵聲如潮。有那麽一小撮兒球棍已經開始帶頭起哄:


    “傻逼換傻逼,越換越傻逼!”


    自古以來,安格魯的球風就沒好過,酒館裏踢個比賽都能引起大規模鬥毆,酒喝多了的醉漢們才不管你是阿瓦隆騎警還是什麽鬼呢。一樣的打砸燒。簡直是治安毒瘤。


    現在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難以言喻的屈辱。


    被這麽一罵,詹姆斯反而清醒了許多,召來清水抹了把臉之後,神情頓時變得無比陰沉:


    “這一次,恐怕我們要在樂史係這條陰溝裏翻船了……”


    “難道真的要輸?”


    幾個學生麵麵相覷。有的人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半個小時的比賽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畢竟不是正規球賽,一共三十七支隊伍呢,校方還要考慮接下來的比賽,不可能留給他們太寬裕的時間。


    “看來隻能使用那一招了。”


    詹姆斯攬著幾個同伴圍成一圈,拿著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圈。頓時,同伴們盡數色變:


    “等等,如果用了這一招的話,就算贏了也會被罵到狗血淋頭吧?”


    “難道你還打算和他們堂堂正正的比試麽?”


    詹姆斯大怒,神情悲涼又堅決:“他們無恥,我們就隻能比他們更無恥!”


    很快。休息時間結束了。所有人整裝上場,咬牙切齒地看著對麵的那四人加一狗。


    現在樂史係已經全麵龜縮防守,放棄了中場了。


    葉清玄預感到了對麵接下來的凶猛反擊,在仔細商量之後決定防守一波。


    結果當對麵變化學院發起總攻的號角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愣住了。


    這一次輪到他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了……


    -


    這一次,依舊是詹姆斯一個人帶球前進,可省下的那十二個學生卻結成了一個古怪的隊列……


    怎麽形容才好呢,那個隊形……唔,簡單來說,就是組成了一個動態的環形向前移動。


    沒錯,在旋律的奏響之中,這群家夥扛著最強的護盾,彼此連接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將詹姆斯圍在了中間,連人帶球地推向了前方。


    看起來是穩穩地要將整個陣型推進葉清玄他們的球門裏去一樣……


    這特麽還怎麽踢?


    連球都碰不到好麽!


    “等等,這個隊形是犯規的吧!”


    葉清玄徹底傻眼了。


    裁判看了他們一眼,淡定地翻了翻手中還是十年前版本的規則,搖頭:


    “雖然看起來像是犯規,但規則裏沒有寫,就不算了。”


    雖然變化學院的這個戰術已經厚顏無恥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但畢竟是被逼出來的。


    況且,誰叫學院裏用的規則是十年前的版本啊。


    在觀眾席上,原本支持變化學院的學生們也頓時罵聲一片:實在不是他們不夠寬容,是今天這一場比賽連續刷新了他們的下線啊。


    到現在他們的下限已經被連續擊穿三次了。


    鬼知道接下來這一場比賽還會出現什麽幺蛾子咧!


    說好的踢足球呢!說好的公平競技呢!說好的友誼第一呢!


    現在,葉清玄眼看著變化學院的那群混蛋像是鐵牆一樣向著自己推過來,頓時有點蒙了。


    “喂,我們究竟誰才是不要臉的那個啊?!”(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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