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散發出綺麗柔和的光芒。


    壁爐中燃燒著溫暖的火,馥鬱的熏香縈繞在地下室裏。


    在動情的歌唱中,少女們身披薄紗,在輕柔的旋律中舞動,腳趾深深地陷入了羊絨地毯中,被那柔軟的地毯包裹。


    嫵媚的女孩兒們扭動著身體,散發著充滿情·欲的誘惑氣息。


    尖銳地大笑聲從其中響起。


    那個隻穿著一條短褲的中年男人豪飲著高加索最後的美酒,挺著自己的臃腫肚腩,跳進女孩兒們的舞蹈中,隨著旋律蠕動著身體。


    “高加索聯邦,在這世上最牛比~其他諸國,國王都是些傻·逼!”


    在迷醉之中,他毫不羞愧地大聲歌唱著被自己篡改過的國歌:“哦~高加索聯邦,妓·女出口世界第一,其他諸國,產的妓·女都異常低級~


    哦~高加索,你的母親河是偉大的奇跡~它寬二百米,渣滓糞便,百分之八十靠它除去……


    啊,高加索聯邦,朋友相識遍天下,唯有勃艮第不要想,他們鼻子大來好閑事,進水腦子瞎恍當……”


    在磕磕巴巴地歌唱中,他扒下短褲,抱住最近的那個嬌小女孩兒,咧嘴大笑:“請來和我們國王的偉大龍根握個手,我們發明了乞討、春·藥和太妃糖……


    驟然間,旋律戛然而止。


    隨著門扉的開啟,不應屬於這裏的寒風席卷而來,令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蒼老身影。


    蓋烏斯。


    “都出去。”他說。


    於是,樂工和舞女們都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東西,排成一隊,快步離去。隻剩下躺在地毯中央的男人。


    “你怎麽又來了?”


    毫不羞澀地在男人麵前展露自己的生·殖·器,那沉醉在歌舞和酒精中的男人不耐煩地揮手:“不是說一切都放權給你做了麽?”


    “我隻是來通知你,戰爭已經開始了。”


    蓋烏斯說,“這關係著高加索的命運,於情於理,你都應該看一看。”


    “現在,高加索已經與我無關了。”


    男人繼續往嘴裏灌著烈酒,“


    蓋烏斯,我可是國王,請你對我尊重一些好麽?當年你晉升聖城代表的時候,我還投了讚同票,你欠我人情。


    你瞧,我已經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你,吩咐所有的人對你的命令鼎力配合,你現在是他們的救世主了。


    你已經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事到臨頭,你總不能再要求我給你打工……”


    國王陛下攤手,打了個酒嗝:


    “尤其,是我正打算再爽一把的時候。”


    蓋烏斯皺眉,“你好歹是個國王。”


    “就因為是國王,才要趁著還能爽的時候,爭分奪秒的爽一爽。”國王翻了個白眼,拍打著圓滾滾地肚皮:


    “反正不論是勝是負,總要有人死掉的人負責,對不對?”


    蓋烏斯沉默片刻,頷首。


    “對。”


    “這個人除了國王之外,還有其他人更合適麽?”


    蓋烏斯搖頭,“沒有。”


    “那臨死之前讓我爽一爽有什麽不好?”


    國王不耐煩地揮手:“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要繼續了,請你在出去拯救世界之前,先幫把我的姑娘們叫回來。”


    蓋烏斯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走廊中站成一排,互相擁抱,在寒風中簌簌發抖的女孩兒們,指了指房間裏麵。


    女孩兒們如蒙大赦,重新回到了溫暖的地下室中,依偎在爐火旁,像是金絲雀們回到了舒適的籠中。


    於是,國王重新展露笑顏,隨手跩過一個女孩兒,壓倒在地,胡亂地摸索和親吻著,大笑。


    蓋烏斯最後看了他一眼,嫌惡的收回視線,轉身準備離去,卻聽見身後沙啞地笑聲。


    “為了你的新世界,蓋烏斯。”國王在迷醉中輕聲呢喃,“祈禱你的那張王牌能夠排上用場吧。”


    -


    -


    戰場上,洪流席卷。


    鷹流席卷過後,並沒有奇跡發生。


    片瓦無存。


    隻有一片淒厲的血色覆蓋在凍土上,將積雪融化,變成猩甜的淤泥。


    像是剛剛有那麽一瞬間恍惚了一下,睜開眼睛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


    夏爾茫然地看著漆黑的天空,低下頭,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身體,鮮血從斷裂的肢體中滲出,肢體扭曲斷裂,骨骼散落在大地上。


    內髒被從腹腔中扯出,浸泡在溫熱的血中,像是一鍋變涼了的熱湯。


    可是卻感覺不到痛苦。


    因為有鮮豔的花朵從血中綻放,柔和的暖風吹拂著他,遠處有歌聲響起,如同搖籃曲一般,令人沉醉。


    溫柔的手掌在撫摸著他的臉頰,貼著野草一般的胡須,輕撫著他的嘴唇。


    將他擁入懷中。


    令他幸福地微笑,流出眼淚和狼狽地鼻涕,緊貼著那溫柔,細嗅著垂落在臉頰上的紅發。


    那紅發真美啊。


    像是火焰的餘燼。


    “媽媽……”


    他輕聲呢喃,“好長時間不見,我又看到你啦。”


    “我一直在這裏啊。”


    有一個輕柔地聲音回答,令他倍感心安。


    “你還好麽?”


    “不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嗎?”輕柔地聲音回答他,“孤零零的,說不上好還是壞,大概是難過的吧?你覺得呢?”


    夏爾看著她的嘴角,疑惑地問:


    “可你不是正在微笑著嗎?”


    “因為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啊。”


    那個聲音回答他。


    輕盈地雙手捧起夏爾的臉頰,親吻著他的額頭,“夏爾,你看到的是幻覺啊,我已經死啦,你不是很清楚麽?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沒有地獄,也沒有天堂,沒有靈魂可去的地方。”


    她緊貼著夏爾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自始至終,人類也從不曾擁有過靈魂啊。”


    夏爾睜大了眼睛,可是卻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覺得茫然和不安,想要抱住她,卻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


    “你也沒有嗎?”他惶恐地問。


    “是呀。”


    母親如是回答。


    “可是你……”


    他恍惚地看著他,喃喃自語,“明明在這裏啊,你明明對我說過……”


    “你難道不是對答案一清二楚嗎?”


    那個聲音殘酷地笑了,似是已經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我不幸福啊,夏爾,從未曾幸福過。


    我從不曾獲得過幸福和解脫,這個世界也從未變好過,你也無法獲得救贖和希望。為什麽總喜歡欺騙自己呢?”


    夏爾愣住了,想要擁抱她,卻覺得自己懷中空無一物,那殘酷地幻影漸漸稀薄,正在消失不見。


    一如自己的荒謬幻想。


    於是,他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麽?”


    “是啊。”


    那溫柔的雙手漸漸冰冷,消散,失去色彩和輪廓,歸於虛無之中。令他忍不住痛哭流涕,嘶啞呢喃:


    “我一直是一個人嗎?”


    無人應答。


    那溫柔的幻想已經消失不見。


    噩夢中唯一的慰藉棄他而去,隻留下他一個人,還有那從血中盛開的冰冷花朵。


    “原來是這樣啊……”


    夏爾輕聲呢喃,睜開了眼睛。


    -


    那一瞬間,在血泊的泥濘中,啄食著破碎肢體的鷹身妖魔們驚起,振翅高飛,卻又凝固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靜止的世界裏,血泊中,那殘缺的眼睛緩緩睜開,展露出金色的眼瞳。


    宛如燃燒的日輪。


    無數綺麗妖豔的幻影從那彌漫的鮮血中掠過,純白的花從猩甜的泥濘中抽枝,盛開,轉瞬之間,漫天遍野。


    白骨裸露的手臂從血泊中緩緩地抬起,殘缺地五指握著那一枚熾熱的三角鐵。


    那被啄食殆盡的血肉迅速地增殖,碎裂的骨骼重新彌合,很快,完整地手臂和手掌生長而出,而那一枚三角鐵,卻仿佛融入了骨中,消失不見。


    在血泊中,與死中重生的夏爾凝視著眼瞳,凝視著那龐大陰影之後的陰翳麵孔,便像是露出微笑。


    並非處於刻意,也不是情感的表達。


    就仿佛本能如此。


    那是位居與食物鏈最頂層的怪物向下俯瞰時,自然而然的輕蔑和漠然。


    他伸手,輕點。


    仿佛敲打在三角鐵之上。


    清脆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卻演化為席卷四方七天,將一切都拉入狂暴動亂的宏偉樂章。


    無數樂理從那一根手指上萌發,千絲萬縷,匯聚在一起,從音符凝聚到音程組合,再到樂理構建,樂章具現。


    直至最後,龐大的天空也被那樂章徹底覆蓋。


    彈指之間,足以令無數樂師瞠目結舌的力量匯聚而來……


    超廣域樂理架設!


    緊接著,是毀滅的序曲。


    連續不斷的轟鳴巨響中,一切空氣,一切以太,一切力量都被殘忍的抽出,化作洪流,灑向四麵八方。


    可在那一片天空中,真空降臨!


    無以計數的性質幹涉同時奏響,層層演化的結果,是將一切都徹底的排斥而出,恐怖的氣壓變化導致了空氣中的電荷摩擦,雷光迸發,閃電寄走,匯聚為粘稠的液體,肆意地流淌在這真空中,將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毀滅。


    《1812大序曲》!


    那一瞬間,所有幸存者都發出歡呼和尖叫,1812大序曲!


    斷絕的聖徒傳承重新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為這戰場帶來了奇跡。


    不……神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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