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議事廳,正在召開的軍事會議。


    隻見李凱在眾人麵前侃侃而談:“諸位,綜上所述,我認為,今晚我們應該出城偷營,此戰我大秦必勝。”


    說完之後,李凱一臉得意的神色,但是很快就開始尷尬起來,因為沒有一個人讚同,所有人都選則了沉默。


    宇文霽此時卻正在為白天逃跑的軍官的事情懊惱,有了上次的大敗,朝廷的權貴依然沒有得到足夠的認識,依然大肆的往軍隊中安插人手。


    把一些原本的軍官都排擠掉,對此宇文霽也是毫無辦法。現在聽到李凱侃侃而談,心裏更有一團火在燃燒,然後不鹹不淡的說道:“既然李大人有如此見解,那就請李大人今晚率軍前去吧,我等必定在城中備好酒宴,等待李大人凱旋歸來。”


    李凱聽到宇文霽的話語,臉上馬上轉過幾種顏色,然後很快便一臉怒氣的的坐下。


    其餘人也都見怪不怪,誰都知道宇文家和李家不和。


    宇文霽這個時候說道:“諸位,今天也看到了,胡人攻勢是異常的凶猛,現在惡戰才剛剛開始,諸君好自為之吧。”


    說完,宇文霽就帶人離開了,留下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宇文霽心裏也是感覺毫無勝算可言,不敢出城和胡人野戰,便隻能依托城牆,進行被動的防守。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托時間,拖到冬季,等到下雪的時候,希望胡人能夠退兵。


    這次可以說有一半軍官都被排擠掉,京軍的素質還是不錯,沒有爛到根子上,但是隨著大量的軍官的替換,現在戰鬥力是每況愈下。


    如果是原來的人馬,宇文霽可以拍拍胸脯保證能夠保金州不失,但是現在,卻不一定了。


    看見宇文霽落寞的身影,原來的軍官都起身跟了上去,剩下的被安插進來的都是一臉憤憤然。


    宇文霽拿著剛剛送過來的家信,心思不禁飛到了千裏之外的帝都。信上說他新娶的新娘有了身孕,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宇文霽依然很開心......


    “舉槍,刺,收......”號子聲不斷的響起,隻見到一個又一個長槍方陣正在努力的進行練習,旁邊的宇文峰不斷來回走動,看見有人亂動就一鞭子揮了過去。


    另一邊賈至、李文等人也帶著人在來回走動。牛二正在大聲的發號施令“舉槍,刺......”


    仔細一看,卻見到所有的長槍卻是連槍頭都沒有,全是最原始的木頭削尖了,槍長四米。


    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剛剛有點樣子,但是還是挺不錯了。


    宇文峰把沒有武器的人裝備成了最原始的長槍,然後開始進行方陣練習。


    營中的糧食隻夠吃十天,所以宇文峰也隻有抓經每一點時間對這些人進行訓練。


    所幸,在訓練的餓狼的時候便有這個科目,雖然倒也讓宇文峰省了很多力氣。


    宇文峰不斷的說道:“訓練的時候,多留汗,戰時就少流血。想要活命,就要多訓練,敵人是不會憐憫你的,我們隻能靠自己。”


    所有人也都明白現在處境,所以也都是咬緊牙關,努力的配合訓練,畢竟誰都想活著回去。


    宇文峰身為一軍之主,也在陪著他們訓練,一些有怨言的人也隻有硬撐。


    汗水從宇文峰的額頭順著臉頰一直滴落在地上,宇文峰指著一名士兵說道:“你是不是沒有吃飯,用力。”


    被宇文峰指著的士兵也是臉紅舌燥,但是也不敢亂動,隻能用行動來證明。


    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時候牛二看看天色,然後說道:“收搶。”


    一千多把長槍同時落地,還是很有氣勢,牛二繼續說道:“原地休息。”


    剛剛說完,剛剛還直挺挺的站著的一千人都是紛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個時候自然有人運送水過來。


    宇文峰接過鄭康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插插臉上的汗水,田齊走了過來,然後對著宇文峰說道:“宇文校尉,這個樣子練兵真的有用嗎?”


    宇文峰搖搖頭,示意不要在這談論這個話題,田齊領會到了,便又退下。


    很快,休息過後,緊張的訓練又開始了......


    不知不覺,八天就這麽過去了......


    夜晚,金州議事廳,宇文霽可冷冷的看著跪在底下的信使,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一個援兵都沒有?”


    那個信使嚇得冷汗直流,但是還是得硬著頭皮說道:“是的。”


    宇文霽怒吼道:“每年朝廷拿這麽多軍餉養著邊軍,現在卻被胡人死死的壓在家門口......”


    宇文霽一來金州,就已經派出信使,,尋其餘邊軍的下落,但是現在卻得知其餘三鎮的邊軍現在被逼得連城池都不敢出,這讓他怎麽能不怒火中燒......


    很快,發完脾氣的宇文霽也知道為難信使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揮揮手讓他下去,那個信使如獲大赦,立馬跑了出去。


    宇文霽的副將詢問道:“大帥,是不是請求朝廷派遣援軍。”


    宇文霽搖搖頭,說道:“沒有用的。現在京軍三大營,有一營已經折損,我領著一營,帝都必須要留下一營確保萬一,即使是從其他地方調兵,時間也來不及。短時間內,我們是沒有援兵的。”


    頓了頓,宇文霽繼續說道:“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


    聽完宇文霽的話語,剛剛問話的副將這個時候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宇文霽也是漠然的長歎,然後繼續看著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家信。


    第二天,新的一波攻勢已經開始了。


    宇文霽仍然佇立在城牆上,從第三天開始,所有被安插的人都借口各種理由不在上城牆,全部都躲到了城中。


    這正也整好符合宇文霽的新意,所有空出的軍職要不讓言來的副手替代,要不就直接派出親衛。


    金州城外的護城河已經被填平,現在宇文霽能做的就是帶著人死守金州。


    金州不是北疆的一線城市,城牆沒有那麽高,這也讓胡人占到不少便宜。


    城牆下的秦人猶如螞蟻一樣不斷朝著金州的城牆跑過來。


    城牆的守軍早已經麻木,幾天的攻防戰下來,這些人已經由最開始的戰場新兵,變為了成熟的老兵。老兵和新兵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戰場上老兵知道做什麽。


    弓箭手依然不斷的向著城牆下傾瀉著羽箭,但是和八天前相比,人數已經少了很多。


    下麵攻城的秦人也已經摸索出來很多東西,不再像一開始的亂糟糟的一窩蜂的衝,現在都是盡量的拉開距離。


    雖然這樣,但是仍然還是有人中箭,但是所有人都已經麻木了。一架又一架的攻城梯很快又架在了金州的城牆上。


    這個時候,胡人也終於加入了戰場。城牆上的宇文霽看到胡人加入了戰場,手中握著兵器的手,也使勁了很多。


    石塊,不斷向著正在攀爬的敵人砸去,但是敵人就跟割了的韭菜一樣,不斷的冒出來。


    一鍋又一鍋滾談的熱油也不斷朝著城下倒下,一股人肉的香味不彌漫在這血肉橫飛的戰場上......


    看著已經集結好的隊伍,宇文峰下令道:“出。”


    說完,便帶著兩千多人踏上北去的路。


    一路上無言,隊伍正在無聲中趕路,兩個斥候飛快的來到宇文峰麵前,然後稟告道:“校尉大人,後方發現胡騎。”


    聽到這個消息,宇文峰頓時一驚,但是馬上冷靜下來,然後問道:“有多少人?”


    那個斥候咽了咽口水,說道:“大約兩千騎。”


    聽到這個數字,宇文峰身邊的田齊,差一點就要從馬上摔倒,幸好旁邊的牛二扶了田齊一把。


    宇文峰繼續問道:“你們可看清楚了?”


    那個斥候回答道:“校尉大人,看清楚了,隻多不少。”


    宇文峰繼續問道:還有多久能夠來到這裏?”


    那個斥候說道:“大約兩個時辰。”


    旁邊的田齊馬上說道:“宇文校尉,趕快跑吧。”


    宇文峰卻是不搭理,然後示意讓斥候下去,然後命令道:“全軍停止前進,一個時辰休息,吃幹糧,一個時辰後,就地列隊迎敵。”


    “校尉大人有令,全軍停止前進,停止前進,一個時辰休息,吃幹糧,然後列隊迎敵。”不斷有人騎著馬在隊伍中來回跑動,傳達命令。


    很快前進的隊伍就這麽停了下來,然後原地休息,有人分發幹糧,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隊伍開始列隊。


    一個長槍陣就這麽佇立在這,其餘有武器的人都被宇文峰那安排在了第二排後麵,在兩個長槍兵的中間,騎軍留作最後的預備隊。


    宇文峰不是不想跑,但是根據胡騎的速度,隊伍根被不可能跑的掉,到時候隊伍亂了,胡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在後麵追殺,把隊伍吃的幹幹淨淨。


    所以,宇文峰也隻能拚死一搏。剛剛說出逃跑的田齊也是頭腦發熱,畢竟現在對胡騎有一種到骨子裏麵的畏懼,但是現在也隻能騎馬在宇文峰的旁邊,關注著戰場。


    田齊從側麵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郎,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少年郎。


    宇文峰旁邊的黃毅,正在默默的積攢力氣,今日的凶險他也知道,他的責任是負責保護宇文峰,如果身死,那有怎麽樣,戰死疆場也許是劍手最好的宿命。


    這支胡騎卻是大王子排出來尋找宇文峰的隊伍。經過下屬的稟告和大王子的推測,在後方的確有這麽一支人數大約在一千的殘軍在活動。


    為了不讓運輸線遭到威脅,所以大王子立即調集了兩個千人隊來剿滅他們。


    宇文峰下令在村子裏休整了八天,才避免在之前遇見他們。但是現在,也逃不了了。


    兩千人就這麽寂靜無聲的看著前方,等待敵人的降臨。大戰的氣息,一觸即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能夠感覺到了大地在微微震動,很快這種震動越來越大。


    很快隨著一個胡騎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越來越多的胡騎出現了。


    這兩個千人隊被掉出來的時候,都是一臉的不屑,對於一千多的殘兵不需要兩千勇士,五百勇士就就能夠打垮他們。


    看見宇文峰居然已經列陣,兩個千人隊的千戶長都相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眼前的殘兵居然不逃跑還想和他們野戰。


    兩人都是頭腦容容易發熱型,直接命令隊伍衝過去,不要什麽隊形了。


    這兩支隊伍已經跑了這麽久,前後已經拉開了差距,兩個千戶長卻不以為意,認為這些秦人根本不堪一擊。在他們看來衝上去,死幾個人之後,隊列自然會崩盤。


    越來越接近了,胡騎就這麽肆無忌憚的衝過來,也不講什麽戰術。很快,第一排的士兵已經能夠看到衝在最前麵胡騎猙獰的麵孔,已經他手中揮舞的彎刀。


    如果不是有隊列,前前後後都是自己人,肯定有很多人見到胡騎的衝鋒之勢後,都會馬上逃跑。但是前前後後都是自己人,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很快,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都響了起來“舉槍,舉槍,舉槍,舉槍......”


    一排又一排的長槍舉了起來,很快兩支隊伍就開始接觸。


    胡騎衝擊過來,連人帶馬的衝擊裏極強,差不多第一排的長槍都被折斷,但是胡騎的衝勢也緩解了下來。不斷有人從後麵補充上來,一支又一支的長槍在不斷的舉起來。


    最開始衝過來的胡騎,已經從馬上摔了下來,昏迷過去,不知道死活。


    兩方就這麽反複拉鋸,胡騎不斷衝擊長槍陣,但是一旦哪裏有缺口,後麵立即有人補上來,一時間也難舍難分。


    胡騎已經和長槍陣膠著起來,這個時候兩個千戶長帶著身邊的人努力的想要鑿穿長槍陣。


    兩個千戶長也是勇猛,身邊的親衛的勇猛也是比其他胡騎高出一大截。現在他們兩人正帶著人像一個錐子的錐尖一樣,不斷的向前。


    很多人這個時候從心裏上都已經開始崩潰,但是幸好還沒有潰逃,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第一個放下手中的武器逃跑的話,肯定接二連三會帶動很多人。


    宇文峰也明白形式的危急。帶著親衛就就如了戰場,很快兩支隊伍就相遇,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戰鬥,一場狹路相逢勇者勝利的戰鬥。


    宇文峰和他手下的親衛都沒有騎馬,而是把馬都留給了騎軍。看見衝過來的胡騎,宇文峰拿著一根長槍,就吼道:“舉槍。”


    宇文峰後麵的親衛也是不甘落後的衝戰場上撿起長槍就衝了上去。


    一接觸,宇文峰就感覺以故意大力從長槍傳來,幸好突入進來的胡騎已經衝了一段時間,速度已經變慢的很多,要不然,宇文峰手中的長槍必定會折斷。


    兩個千戶長看見衝勢被阻擋了下來,也是拚命的吆喝手下。


    宇文峰長槍收回,然後又是舉起了長槍,但是這次沒有這麽幸運,手中的長槍被折斷了,宇文峰就地一滾,馬上的胡騎也被摔倒在地。


    原來摔到的胡騎政事兩個千夫長的其中一個。那個千戶長翻身起來,看見宇文峰也是一臉猙獰,然後舉起彎刀向著宇文峰砍去。


    宇文峰來不及拔刀,隻能再一次一滾,但是那名千戶長卻是不依不撓,繼續追殺著。


    宇文峰來不及起身,這個時候已經避無可避了,那名千戶長卻是一臉嗜血的看著地下的宇文峰。


    突然宇文峰的右手摸到了什麽,就在那名千戶長準備下刀的時候,宇文峰右手一把抓起了握在手中的長槍,然後向著那名千戶長的脖子捅了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有親衛圍了過來,宇文峰起身,然後拔出刀割下了千戶長的腦袋,大聲的吼叫到:“大秦,萬勝,大秦,萬勝。”


    身邊的親衛就跟著大聲的吼著:“大秦,萬勝,大秦,萬勝......”


    很快就易宇文峰所在的地方向著整個戰場席卷而過,所有人都吼著:“大秦,萬勝,大秦,萬勝......。”


    這個時候黃毅中一身鮮血和宇文峰匯合,剛剛衝過來的時候,黃毅還在宇文峰的旁邊,但是戰場太混亂,很快就衝散。


    宇文峰看見了另一名千戶長還曾在吆喝,便對著黃毅指著那名千戶長,黃毅也被”大秦萬勝”口號所感染,黃毅點頭示意明白便,然後舉劍殺了過去。


    黃毅飛身,踏過一個步戰的胡人腦袋,然後來到了剩下那個千戶長的馬上,那個千戶長正在吆喝著手下,隻覺得脖子一涼,便失去了意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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