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傑讚道:“好東西呀。”


    曹龍也說:“虎骨嗎?”


    萬濤得意洋洋地說:“現在到哪兒找老虎去?就是找到了,也不敢取骨頭啊,這是豹骨。”


    孔傑說:“豹骨啊,也不差啊,金錢豹?”


    萬濤笑道:“我也說不清,秀芝,你那個表弟是怎麽回事?”


    秀芝一邊給大家倒酒一邊說:“好些年前的事兒了,那年政府還沒叫收槍呢,我表弟家裏的豬老被拖走,他就整夜抱著火槍守著,誰知打了個瞌睡再一睜眼,那物兒就在眼前了,抬手就是一槍,打破了喉嚨,又有鐵砂子進的腦袋,就這麽給打死了。”


    秀芝說的簡單,但大家想起那場景來都覺得驚心動魄的。


    “金錢豹?”孔傑似乎是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了。


    秀芝皺著眉說:“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原先我們那兒這些東西可多了,都叫土豹子。”


    常珊珊忽然樂了出來:“原來土豹子土豹子的這詞兒就是從這兒來的啊。”


    費柴說:“嗯,記得我跑野外那幾年,早些時候也常見著這東西,灰不拉他的,不過凶,一旦走近了,村裏的看家狗沒有一隻敢叫的。”


    常珊珊瞪大眼睛:“真的啊。”


    秀芝則說:“就是就是。”說著,就跟遇到了老熟人一樣,拖張椅子在萬濤和費柴中間坐了說:“土豹子腦袋大,狗洞鑽不進去,可狗有時候好用鼻子聞,隻要稍微露出點鼻子尖兒來,一口咬著就拖走了。”


    常珊珊問:“那不是很危險?就從村子裏拖走?”


    秀芝說:“還好啦,隻要村子周圍有土豹子,那就沒有狼,狼喜歡拖小孩子。”


    費柴點頭說:“是啊,在野外,豹子一般不盯人,隻要你不擋它的道就沒事,狼不行,一旦盯上了很麻煩。”


    常珊珊聽的直吐舌頭說:“老天,秀芝妹妹,你們那兒可真嚇人啊。”


    孔傑笑道:“那是,要是咱們幾個都被狼盯上,因為第一個被拖走的肯定是你,你最嫩,哈哈。”說著笑了起來。


    曹龍也補充道:“嗯,就是,還很有油水。”


    常珊珊擰了孔傑一把說:“你要死了,消遣我。”


    大家也都笑,連趙梅也沒忍住。


    萬濤也笑了陣,就對秀芝說:“別光顧著聊,幫我們看看菜去,就都倒上了,熱菜都還沒有一道,趕緊去。”


    其實桌上已經有了四五碟涼幹碟,有花生米、棒打黃瓜、炸小魚兒和野豬肉絲等,也都是下酒的好菜。


    吃飯的時候雖然相聊甚歡,卻總是有點不對勁,首先曹龍和孔傑兩個手機總是響,有時正敬著酒呢,手機就響了起來,這倆也行,為了不影響大家喝酒,總是拿著手機到外麵去講,雖說回來也說歉意的話,但是次數一多了,總不免讓人產生煩躁之感,最終萬濤說:“你們倆,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副縣,咋比費老弟還忙呢?人家現在好歹也管一個地區呢。


    這裏萬濤有些故意混淆概念,費柴隻是管一個地區的地質災害預防,卻不是地區行政官員。不過曹龍和孔傑知道萬濤話裏有話,卻又不好詳說,更不能說是因為費柴還沒上任,故而電話少,正尷尬間,忽然費柴也拿出手機來了,對著大家一晃說:“不是沒有,我關了。”


    萬濤先是一愣,然後一拍大腿說:“好!這才喝的痛快。”


    曹龍也笑道:“好!我也關機。不過還得先打一個電話。”說著就給區府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的位置後,然後才關了機。


    孔傑一看曹龍關了機,逼的他也要關,費柴卻攔住說:“你可不能關,你是警察啊,萬一有緊急事件怎麽辦?”


    曹龍也說:“就是,你的不能關。”


    常珊珊則說:“你別什麽電話都接就行了,別說正在吃飯,平時我都煩你,什麽狐朋狗友的都給你打。”


    孔傑訕笑著說:“有些是線人啊,嗬嗬。”


    不過這樣一來,酒果然喝的清淨了,但可說的話題似乎又少了,於是又喝了幾輪曹龍就問秀芝“有飯嗎?”


    於是大家就清了杯中酒,開始吃飯,邊吃邊聊,吃完了,也就散了。


    萬濤沒有進行,四下對費柴說:“下次找時間咱們再聚,就別叫這麽多人了。”等了一下又說:“梅梅還不錯,喊上吧。”


    說完就送大家到門口,有時他把這裏當家,每次吃喝完畢後都會到後麵小睡一會兒,已經成了習慣,大家也見怪不怪。


    因為喝了酒,費柴不敢開車,隻好以後來取,曹龍和孔傑則打電話喚人來開車,還問費柴跟誰走,費柴說打個車走就好,這倆哪裏肯依,定要送。這時趙梅卻說:“我也想走走路,費哥要是沒事就陪陪我唄。”


    大家也早知他們一向要好,也就不便再說什麽別的,隻是曹龍叮囑了她幾句,孔傑就在一旁說:“曹縣長你真是的,趙主任跟著費局走還能出什麽事兒?這又是大晴白日的。”


    此時已是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但天色上亮,夜風也帶來了絲絲涼意,費柴和趙梅也就慢悠悠的款款而行。


    因為是豹骨酒,所以剛才吃飯的時候趙梅也喝了一兩口,喝後就上了臉,原本略微蒼白的臉頰紅潤了起來。


    兩人走著,說些閑話,後趙梅就問:“你這次走了,還回來嗎?”


    費柴說:“當然是要回來的,我在那邊坐穩了之後,這邊的家人什麽的總得安置吧。”


    趙梅又問:“那,等家人都安置在那邊了,你就不回來了吧。”


    是啊,這個問題費柴也想過,隻怕到了那時,家人都安頓到了彼處,這裏還有什麽回來的必要呢?因為他是打算把尤倩的骨灰也一並帶走的。


    “看來你是不會回來了。”趙梅說著停了下來,有些氣喘。


    費柴忙扶了她問:“沒事吧,走的挺遠的了,去哪裏咱們打車吧。”


    趙梅搖搖頭說:“不要。”然後看到前麵有個小小街心花園,還有些大眾健身器械,人不是很多,就說:“去那邊坐坐吧。”


    費柴點頭應了,就要扶著她,趙梅又笑道:“你把我當林妹妹嗎?”說著不要他扶,轉過來卻又主動挽了他,朝街心花園那邊走去。


    雖說從遠處看去人不多,可走近了一看人還真不少,要找個能並排坐下兩人的座兒還真不容易,兩人左顧右盼總算是找到了一麵花台木沿,當初修建時就有讓人暫歇的用途,於是費柴趕緊上前一步,在另兩個散步的女孩正欲上前時把座位先占了,然後才招呼趙梅過來。


    趙梅挨了費柴坐下,微笑著說:“你真是的,跟小孩子搶座位。”


    費柴笑道:“不搶就沒有了。”


    兩人就這麽隨意聊了些閑話,又聊到趙梅的病情上,費柴說:“梅梅,聽說你這次挺危險啊,怎麽搞的?”


    趙梅麵色微紅說:“沒什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病,不能激動,大悲大喜都不行,著急也不行,唉……真不知道活個什麽勁兒。”


    費柴見她麵有難色,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也就不在追問這個話題,隻說:“不過我聽你表哥說了,說你那個鍛煉其實是在透支生命,平時還是小心些吧。”


    趙梅說:“這你可別聽他的,再說了,我現在就好像隻活了半條命一樣,就算是他說的全對,生活的沒有質量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其實啊……”她說著又歎了一聲接著說:“要是能讓我跟普通女孩兒一樣活那麽一年,明天就死了都行。”


    費柴笑道:“你這話有語病哦,到底是一天還是一年啊。”


    趙梅笑著打了他一下。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眼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費柴就說:“走吧,先送你回去。”


    趙梅點點都,站了起來,卻突然好像被什麽嚇著了一樣,突然躲到了費柴的背後,費柴也不知道她在躲什麽,隻能等,好一陣子趙梅才問:“走了沒有?”


    費柴說:“誰走了?”


    趙梅說:“你見過的,我以前那個男朋友,我見她挽了個女的剛才過去了。”


    費柴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就說:“行了,估計是走遠了。”


    趙梅這才探出頭來,仍心有餘悸的樣子到處看著,費柴說:“別看了,就算要躲,也是他該躲你才對!”


    趙梅說:“話倒也不能這麽說,我這個樣子,確實有些委屈他。”


    費柴說:“梅梅啊,你就是太心善,他哪裏委屈了?若是沒你,他現在還得在山裏的村小苦熬呢,我都聽說了,你病著,他就跑了,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哪裏像個男人。”


    趙梅說:“你知道的都是我表哥告訴你的,其實還有些你不知道的……他其實還是挺好的人。”


    費柴歎了一聲說:“唉……男女間的情事啊,到也說不清。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他說著,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先送趙梅回去了。


    將趙梅一直送到宿舍,臨別時趙梅忽然抱著費柴哭了,費柴怕她激動了犯病,忙柔聲的寬慰,趙梅哭了一陣說:“哥,你說我是不是這輩子就這樣了,不能戀愛,不能有女人該有的,不能生孩子,我真的好想跟普通的女人一樣啊。”


    她這般的哭,哭的費柴心裏也覺得酸酸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再相勸,隻能抱著她,溫柔地撫弄她的後背,希望她能快點平靜下來,不要再給她那顆羸弱的心髒增添壓力了。


    趙梅嚶嚶的哭了一陣,漸漸的也平靜了下來,她擦了擦眼睛,對著費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哥……”


    費柴輕輕掛了下她的鼻子說:“你想嚇死哥啊。”


    趙梅說:“哥,我現在沒那麽脆弱,有的電視都可以看了,喜劇什麽的。”


    費柴說:“那就好,不過還是要多保重啊,哥以後可不能經常在你身邊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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