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接到趙梅的電話後,雖然心裏著急和忐忑,卻還是盡量的把自己裝扮了一下,一改平日裏性感嫵媚的路線,想讓自己看上去端莊一些,無奈天生一雙狐媚子眼,最近又使慣了某種眼神,一時還改不過來,隻能將就了。


    慌張張的在學院門外打了車,趕到約會地點,才一進茶樓就看見趙梅對著她揮手呢,於是趕緊陪著笑過去,在她對麵謙恭地坐下了,趙梅微笑著問道:“喝點什麽?”


    張琪才‘嗯’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趙梅就替她做主說:“菊花吧,清心明目。”


    這一手叫先聲奪人,挺成功。


    不多時茶來了,張琪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但還是有點不敢正眼看趙梅,畢竟她總得說還是個老實孩子,所以越發的做賊心虛,可又想知道點趙梅的底,就問:“師母,你來省城怎麽不直接去學院啊,或者讓老師去接你。”


    趙梅淡然一笑說:“我都不能讓他知道我來過,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是這樣啊,有什麽事需要我辦的,您盡管說。”張琪說著,腦子裏卻想著:見鬼了,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是她知道了,來找我談判?想著,不由得有些心慌,腿也有些微微的顫抖,為了掩飾,她把兩條腿並的緊緊的。


    趙梅笑了一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說:“怎麽說呢?實在是難以啟齒。”


    張琪說:“師母又不是外人,您有事隻管說,嗬嗬。”


    趙梅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是這樣的,我想拜托你平時多照顧照顧我老公。原本呢,這些應該是我這個做妻子的來做的,可是我的身體不好,就算在他身邊,隻怕不但不能照顧他,還得讓他分神照顧我,所以啊,我也是一直堅持著不調動工作。”


    張琪聽趙梅這麽說,鬆了一口氣,但旋即心裏又是一緊,這難道不會是趙梅專門來試探自己的?於是就說:“嗯,師母這麽說就太客氣了,老師又是我的幹爹,還是我的恩人,我照顧他也算是盡本分。”


    趙梅笑笑說:“能這麽想就太好了。現在啊,落井下石的人多,知恩圖報的人少。另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張琪說:“您說。”


    趙梅說:“你呀,平時幫我盯著點兒她。我老公我是最了解的,什麽都好,就是有兩大缺點,一是太心軟;二是不懂得拒絕,所以呀,兩下一合起來,難保不出點事兒。”


    張琪聽得出這是話裏有話,但又拿不準,於是就試探地問:“師母的意思是……這出事兒……”


    趙梅淡淡一笑,很輕鬆地說:“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不能再有第三個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打在張琪的心窩子上,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趙梅顯然此次前來是做足了功課的,就好像是沒事兒人似的說:“我老公看上去身體很好,可畢竟是小四十的人了,而且以前壓力大,病過好幾次,差點就回不來了。所以呀,那種日消夜蝕的事情還是不能太多,但沒有也不行。更何況我看你做他的助手真的幫了他很多,我很感謝你,真的。”她說著,又喝了一口茶,雖說在張琪的眼裏她非常的平靜,但實際上幾乎已經到了極限了,喝口水潤潤嗓子,同時也可以舒緩心情。


    張琪則完全不行了,開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天啦,她知道了,怎麽辦?會不會吵到學院去啊,要是那樣的話,幹爹可就慘了,人家正愁抓不著他的小辮子呢。”可過了好一會兒,還沒聽到趙梅罵人的聲音,覺得有點奇怪,就悄悄的抬頭看,卻見趙梅微笑著,剛剛放下茶杯,又用紙巾擦擦嘴唇說:“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潑婦,盡管作為一個妻子,知道這種事心裏很難受,但是作為一個有理智的女人,必須知道另外的事情,比如自己的丈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又或者那個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而且我老公那個人,是個一根筋的人,他呀,根本藏不住什麽事情。開始的時候我也有很多的想不通,但是我最終明白了,他是愛我的,我不想讓這份愛慢慢的因為我的態度變成不好的東西。”


    張琪就好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剝光了衣服一樣,臉上也熱辣辣的,低下頭根本不敢看趙梅,而且一不小心,居然還流下幾滴眼淚,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害怕。


    趙梅為她拿了一張紙巾,她接過去擦了眼睛說:“師母,我錯了,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在你們麵前出現。真的,我保證。”


    趙梅笑著說:“你說的話,我相信,但是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師母你……”張琪有點搞不懂趙梅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了。


    趙梅說:“你若真想走,還用得著我說話嗎?你要我一句話,其實就是不想走,行了,留下吧,還按先前說的,你幫我盯著他就行了。你一個年輕女孩子都不在乎浪費自己的青春陪著一個有婦之夫,我這個做正室的還有什麽好在乎的?並且你確實是一種彌補,剛好彌補了我有心無力的那一部分,我說的可不僅僅是床上。”


    張琪覺得趙梅簡直就是一個奇女子,如今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做老婆的嗎?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趙梅。趙梅也讓她看的有點不自在,挪開眼神說:“其實這也不是我願意做的,愛情都是自私的,都是有獨占性的,下這個決心我想了一段時間了。其實我以前也想過用普通妻子的方法來處理這些問題,可後來我發現,我如果那麽做了,就把我的婚姻給毀了,我老公雖說有些花心,不是完美的男人,但是他同時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他娶了我,自然會一直愛我,直到我死去。不過……”趙梅說著,語調和眼神都變的十分挑釁:“雖然醫生說的,我不會是個長壽的人,但是我會努力分多活一些時候,好多享受一些他帶給我的愛,所以呀,你別指望我會很快死掉。”


    張琪趕緊說:“不會不會,我怎麽會那麽想呢,師母你得好好活著,我看的出來,老師非常的愛你的,沒有了你,他會難過的。”


    趙梅慘笑一下說:“人死如燈滅,身後事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你知道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也很愛他的前一個老婆啊,每年的忌日生日還要去探望,雷打不動,可還不是娶了我?另外我說了你別在意,就你這一雙桃花眼,可不像是能等他一輩子,陪他一輩子的人。”


    趙梅的這番話讓張琪有些不服氣,雖說底氣不足,但她還是強辯道:“我的長相是爹媽給的,長的桃花眼就不能等他一輩子,那長的像壞蛋的直接急槍斃好了,還省了審判了。”說完後,又覺得有些語氣重了,正後悔時,卻見趙梅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說:“你呀,一不留神說了實話了。行啊,你有耐心就等吧,反正是你自己的選擇,反正我才是她老婆,而他絕不會因為另一個女人而放棄我,我每次看他看我的眼神,我都能感覺到這一點。”


    張琪點頭說:“知道了師母,我保證不過分,甚至過幾年遇到合適的就嫁人了也不一定。”


    趙梅說:“那當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了,不過現在,不管是我的婚姻還是你的什麽,都處於危險期,就算是我們今天定下了君子協議,可感情這東西,誰說的情?也許我們都是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張琪聽了也歎了一聲,半晌不語。


    “行啦,該說的都說了,我也該回去了。”趙梅說著就要站起來,張琪趕緊攔住說:“別呀師母,來都來了,咱們還是回學院去吧。”、


    趙梅表情頗為複雜地說:“我現在可不能去,你也別說我來過了。反正你記得咱們約定就行。”


    張琪見她去意已決,肯定是勸不住了,就說:“那至少讓我送你,要是你有什麽事,我怎麽去麵對他呀。”


    趙梅笑道:“我包了一輛出租車,很安全的,你不用送,不然這一來一回的,怕你也不好交待呢,我看學院的事情挺多的,你還是趁早回去多幫幫他好了。”


    張琪沒辦法,就說:“那我送你到車上。”


    趙梅這次沒反對,可她才一站起來,就沒站穩,又跌坐回椅子裏,慌的張琪趕緊問:“你怎麽了?沒事吧。”


    趙梅臉色微變,眼睛直勾勾看著茶幾上的杯子說:“我沒事,剛才有點地震。”


    張琪感覺了一下,覺得什麽也沒有,再看周圍的人,也是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全無一絲的慌亂,就說:“師母,我沒感覺啊,你是不是坐久了起來猛了頭暈?”


    趙梅看著茶杯說:“不會,我感覺準著呢。而且你看茶杯。”


    張琪一看,茶水果然有些微微的漾動,但仍不信,就說:“可能是剛才放杯子時……”


    趙梅打斷她說:“不會,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老婆~!我感覺不會錯的。”


    正說著話,有樓上營業場所的人急匆匆下來,路過門口對櫃台的服務員說:“剛才有點晃,你們感覺到了沒有?”幾乎同時,門外過道裏也傳來了眾人走動和說話的嘈雜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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