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郝教授玩兒的很開心,其實對於一般愛在外麵交際應酬的人來說,其實也就是一般交際應酬檔次,可見郝教授平時家教甚嚴,能出來的機會不多。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人胃口小,多說些好話,也就滿足了,不過他似乎為沒見著能和張琪一起喝酒略感遺憾,可以理解,粉絲嘛。


    張琪和沈晴晴那邊進行的也很順利,先陪郝太太去洗麵做美容,然後又找了個茶樓陪她‘鬥地主’,一場牌下來,節奏把握的相當好,輸輸贏贏,最後結束時讓郝太太小贏了七十多塊,雖然隻是幾十塊錢,但看得出,郝太太是個追求‘意境’的人,居然高興的不得了。


    最後又送兩夫妻碰了麵,郝太太見郝教授麵帶紅暈,步履輕飄,時不時的還傻笑一下,就笑著問:“今天和爽了哇。”


    費柴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硬要郝教授喝的。”


    郝太太看上去很大度,說:“哎呀,男人吃吃喝喝很正常,不嫖不賭就行了。”


    寒暄幾句,張琪就送郝教授夫婦回家,然後自行回省城的住處。其餘的人回酒店。


    費柴回到酒店,進了房,見隻亮了個床頭燈,再看時,原來趙梅已經睡了,這不奇怪,趙梅原本就習慣早睡,隻是秦嵐大概也困了,占了費柴的半邊床。


    費柴笑了笑,上前把秦嵐搖醒說:“嵐子,嵐子?我回來了,你回你房間睡去。”


    秦嵐扭動著不願意起來,說:“哎呀,給你房卡,你去我房裏睡,我懶得動了。”


    費柴笑道:“胡說,晴晴也回來了,在你門口等著呢。”


    秦嵐閉著眼壞笑著,可她的壞話還沒說完,卻聽趙梅忽然說:“那有什麽,隻要人家願意,你就過去睡唄。”原來根本沒睡著。


    秦嵐就說:“你看,你老婆都首肯了,你還不快去?嘻嘻。”


    費柴笑著拽她說:“你少來了,趕緊起來回你房裏去。”


    秦嵐當然不及他力大,被他一拉,心裏慌了,忙說:“別拉別拉,我沒穿衣服啦。”


    費柴這時也意識到了,因為他拽出了光溜溜的一條手臂,秦嵐雖說平時和費柴說話瘋扯扯的,但是此時卻慌了,另一隻手正拚命壓著被子呢。


    費柴隻得悻悻的鬆開秦嵐的手臂埋怨說:“你在人家房裏睡,怎麽脫衣服嘛。“


    秦嵐說:“誰知道你在外頭要玩兒到多久?再說了,我習慣了不穿衣服睡覺嘛。”


    費柴看看趙梅,後者一下背了過去,看著聳動的肩頭,應該是在壞笑,於是他無奈地笑了一下,對秦嵐說:“趕緊穿衣服出來。”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費柴出了房間,見沈晴晴正在斜對麵的房間門口打轉轉,見了費柴就問:“你怎麽出來了?”


    費柴抱怨地說:“嵐子脫光光的占了我半邊床,我不出來還能怎地?你師母也很奇怪,性子好像這幾天一下子變了。”


    沈晴晴說:“不變才怪,這可是生死相關的大事,你這幾天得好好陪陪師母,她心裏的壓力比咱們誰都大,畢竟這是她自己身上的事兒啊。”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按說這也是他早該想到的事,可偏偏卻沒意識到!於是費柴嘴上不說,心裏已把自己罵了千百回。


    第二天,費柴等人又帶秦嵐去做診斷,昨天主要是看病史和問診,今天要做儀器測試,不過郝教授說了,這和過幾天之後的複診一樣,不過是醫學上的必經程序,但主要結果除非是出現奇跡,否則是不會再有改變了。


    當晚,張琪又對費柴匯報說:“我今天給郝教授一個5000的紅包,他沒收,還說大家是朋友了,再來這個就沒意思了。我之前聽說這個郝教授很難相處,現在看來挺單純一個人。”


    費柴說:“這魚找魚蝦找蝦,也可能是和我們對路吧,而且你現在大小也是一顆星,他追星嘛。”


    無論如何,這次郝教授是幫了很大的忙的。


    檢查都結束後,秦嵐就回鳳城上班去了,費柴特地叮囑:這事別見個人就說,好朋友可以透露下,幫著找找髒源,其他的就不用說了。”秦嵐自然是滿口答應。


    接下來費柴要先送趙梅回雲山去休息,過段時間等檢查結果正式出來再來做複查,因為他沒了車,張琪就提出要送他們,沈晴晴則必須留下處理些對外事務。


    張琪送費柴和趙梅回到雲山,停了車,就要返回,說晚上還要錄節目,水都不喝一口,偏偏這幾天費柴陪趙梅去省城看病,家裏也沒預備什麽現成的吃的。於是趙梅就說:“那我先進去,你趕緊陪琪琪去我們學校南邊那條街的蛋糕店,那兒的點心很不錯,你給琪琪買點兒帶上。我自己進屋去就行了。”


    張琪當然連忙推辭,費柴就說:“你稍等,我送梅梅進屋,馬上就陪你去,你不認識路。”


    可費柴這邊才陪趙梅走了兩步,張琪就發動車子要走,費柴忙回頭來攔住,趙梅說:“你陪她,我自己進去了。”說著真的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費柴坐上副駕,對著趙梅揮揮手,又對張琪說:“走吧,給你買點點心。”


    張琪開車,一直不說話,費柴也找不到話說,隻給她指路到了那家蛋糕店,盡量花樣多的,每樣都給張琪買了兩個,結果也有一大包,外帶兩盒酸奶。張琪這才說:“這麽多會把我吃胖的。”


    費柴隨口說:“我喜歡你胖。”說出口才發現這有點調情的味道,呆了一會兒又說:“你有事就趕緊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但張琪還是堅持著把他送到路口,臨別時又說:“你好好照顧梅姐,她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大度的女人,別失去她了。”


    費柴點點頭,下了車,目送了張琪遠去,這才步行回家,反正這裏離家也很近了。


    可才一進院子,就看到趙梅可憐巴巴的坐在台階上,陪著她的,隻有旁邊那盆曇花,他心裏一痛,忙過去扶起她說:“你幹嘛呀,多冷啊。”


    “我忘帶鑰匙了,這兆頭可不好。”趙梅說著,眼睛裏麵亮晶晶的。


    費柴趕緊一手摟了她,一手拿鑰匙開門說:“別瞎說,忘帶鑰匙而已,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由於旅途勞頓,費柴一進屋就先去浴室放熱水,讓趙梅先泡個熱水澡,趙梅卻非要拉他一起泡——原本他是準備借這個機會出去買點菜回來的。難得趙梅撒嗲,隻得和趙梅來了個小小的鴛鴦戲水。回到樓上臥室,趙梅還抱著他不放,讓他陪她,但這次費柴真陪不了了,因為即便是在省城這幾天,曹龍也幾乎天天打電話來問情況,所以他們今天回來曹龍也是知道的,說不定等會兒就要登門拜訪呢。


    果然,正和趙梅糾纏著呢,門鈴就響了,費柴這才得以脫身,但仍吻了吻趙梅,扶她躺好了,掖好被角這才下來開門,結果門外居然站了三個人,除了曹龍還有金焰和海榮。


    費柴忙請了三人進來,倒茶就坐。曹龍顯然是很著急,急忙忙的沒坐穩就問情況,費柴都一五一十的說了。海榮就問:“老師,那這個意思就是,複查什麽的不過是個程序,師母的病真的已經到了這步了?”


    費柴點頭說:“你說的沒錯,不過我更喜歡另一種說法。因為隻說病情嚴重的話,很容易讓人悲觀。”


    海榮表示讚同,金焰卻說:“既然結果已經差不多就那樣了,你還怎麽樂觀?能坦然麵對就不錯了,這不是我烏鴉嘴哈。”


    曹龍說:“我就什麽都不管了,隻要能對我妹妹的病有好處,什麽我都願意做的。”


    費柴說:“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心髒來源,這個不是腎,每人有兩個腎卻隻有一個心髒,除了死刑來源意外,誌願登記的捐助者也要等他們有個什麽意外了,這個捐助才能實現。”


    曹龍說:“我去和孔傑商量一下,看公安上有什麽辦法,看看看守所裏的死刑犯有願意臨死前做點好事的不,另外就是交警隊,那兒哪年不看見死幾口子人啊,要是能夠匹配,簡直就太好了。”


    海榮說:“我也願意給師母做個匹配,人有旦夕禍福,說不定我還就是為這個來的呢。”


    費柴在幾個學生裏,一直不是特別喜歡海榮,這次海榮說這話,並沒有叫費柴感動,因為一則能不能匹配是一道坎兒,二來就算匹配了,也不能說捐就捐嘛。所以一般的情況下來說,海榮這話除了討好,基本沒啥意義,所以費柴也隻是簡單地到了謝,然後說:“這個其實不是特別好開口跟人說,這一說就好像是要咒人家早死似的。”


    金焰卻說:“柴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小榮說的好啊,人有旦夕禍福,真要是有事,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器官捐獻我覺得是個好事,這樣一來,即便是人死了,可至少他的一部分還在別人身上活著,這又有什麽不好呢?”


    費柴隻得說:“你這話也是有道理,不過呢命裏有時終須有,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的擴大髒源渠道,增加比例,剩下的還真有些得聽天命呢。”


    金焰說:“聽天命是一回事,可願意捐助的人越多,獲得髒源的比例自然就越大,我看啊,我也抽時間去做個匹配,不過嘛,要是真的湊巧能和梅梅的匹配上,我又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柴哥,我那兒子你可得負起責任來。”


    她說這話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某些詞句又說的很正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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